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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好不容易溜了交警的班,沈丁丁立刻坐上好心来探望她的老搭档大明的车出去透透气,免得她被现在单调的工作给逼着提早崩溃。
“大明前辈!你在吗?”巡逻车里的对讲机,突然响起急切的声音。
“在在在!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刚刚还喊着无聊的沈丁丁,这会儿整个人猛然振奋起精神。“咦?丁丁学姐?你不是被调职”
“哎呀!别管这个小问题啦,反正发生事情的时候,我是不可能袖手旁观的!对啦!你那边出了什么状况吗?”沈丁丁一副正义使者的姿态,企图使人忽略她现在“暂时性”的这个“交通警察”的瘪三身份。
“我们这边发生运钞车抢劫案!你们可以过来支援吗?我们人手不够”
“在哪里?”沈丁丁必掉了还在唱歌的收音机,热血沸腾地问。
“罗斯福路三段”
“罗斯福路三段!”像过去每次的行动一样,沈丁丁大声地重复给她的搭档——大明,示意要他立刻掉头。“我们马上就到!”沈丁丁说。
车顶上的警笛,开始响起要其他车辆让道的紧急声
“前辈!他们快要开车逃逸了你们还有多久才能赶到现场支援啊?”对讲机里的声音,听起来紧张且害怕。
“我们马上就到了!你和你的搭档再撑一下!”沈丁丁沉稳地安慰着他们。
谁会猜得到,在这个风和日丽的好日子里,居然会发生运钞车抢劫案?
这些吃得太饱、闲得没事干、不务正业又好逸恶劳的浑蛋抢匪
沈丁丁右手握着枪,另一只手则拿着个对讲机,她揉揉打从今天一早,就直跳个不停的眼皮。搞什么儿啊?她现在可是要去办大事呢,该不会又有什么意外吧!
但就算她怎么了,会有人在乎吗?
不知怎么的,过了多年冲锋陷阵的警察生活,沈丁丁竟然在这个时候首次多愁善感了起来,而且还伴随着想起一张笨男人的脸——
岳云追沈丁丁在心里默念着这个笨蛋的名字。也许他会在乎
“丁丁!你在发什么呆?现在可不是交通事故耶,快点进入状况!我们已经到了,精神集中一点,对方有枪哪!要小心一点呀!”负责驾驶的大明皱着眉,提醒着看起来有点不大对劲的沈丁丁。
“抱歉!我不会再分心了,出发吧!”沈丁丁有点不好意思地收回心神,她用略带歉意的眼神,拍拍大明的背。
“我我刚刚不是在骂你我只是担心你”大明望着沈丁丁这个始终只把他当成伙伴,却永远不把他当个男人的女人,心里忍不住要叹气。
“我知道,走吧!镑自小心——”沈丁丁望着前方的一团混乱,她实在没空看见大明偶时充满爱意的眼神。
“ok!出发!”大明看着沈丁丁压根不把他放在心上的表情,他无奈地在心里对自己苦笑了一下。究竟要到什么时候,这女人才会发现这个世界上,除了友情,还有一种名叫“爱情”的东西呢?有时候他几乎都要嫉妒起那些罪犯了,他们比他还轻而易举地能引起她的注意呢
“学弟,我们过来了!稳住!”沈丁丁对着对讲机小声地说。
“小心”
为了行动方便,沈丁丁随手把对讲机留在车上。
“大明!大明!走了”沈丁丁推推似乎是被她传染到爱发呆的大明。
“嗯!”大明及时回答道。
沈丁丁悄悄地开了车门,她的计划是从抢匪后头绕过去包夹住他们。她一边向大明打着暗号,一边数着抢匪的人数嗯!七个,还在可以应付的人数当中。
很快的,沈丁丁就已经进入这场混战的状况当中,只听见枪声满天飞,原本在路旁的行人,个个都受到惊吓得躲进所有能够躲人的地方去了,却又忍不住冒出两颗好奇的眼睛,望着子弹飞来飞去的
“干!那些警察的人手变多了!”
“怎么办?老大”
“现在就算要问,也闪不掉了,算了!老子我豁出去了!苞他们拼了!大不了命一条”
“对!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我是已经穷怕了!”
几个原本还蒙着面、汗流浃背的抢匪,突然都扯掉毛线帽做成的面罩,凶狠地冲了出来。
这种情况,一直就是警察最怕遇到的状况了!当有一方决定豁出去的时候,表示他们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这种人最危险,也最容易让警方人员因为顾忌太多,而损伤惨重。
沈丁丁皱着眉,看着愈来愈无法收拾的场面!不知怎么的,她的心猛然地窒了一下,眼皮依旧跳个不停,她不明白自己在不安些什么。
出过这么多次的任务,也不是没遇过比这个更大的场面,可她从来也没有害怕过什么,但为什么此刻她握着枪的手,却正微微地在颤抖呢?
“砰——”
“砰——”
几声枪声在沈丁丁埋伏的地方,呼啸而过,沈丁丁不敢再纵容自己的思绪胡乱飞舞,因为她还不打算死在这里!尤其是现在!
在这条正陷入一团混乱的街道的另一个方向——
岳云追惺忪着两颗泡泡眼睛,抱着一大叠几乎快要遮住他视线的砖头——喔,不,是厚皮书啦。
他慢慢地从图书馆的方向走了出来,心不在焉地想着他刚刚发现的一件大事——原来苏格拉底是一个很丑、还长了满脸胡子的老人耶!
唉!这种老人有什么好研究的嘛?
而且男人干吗研究男人啊?又不是同性恋
岳云迫在心里嘀嘀咕咕的。对他而言,除了机械和电动武功秘友之外,他真的想不出来,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值得研究的东西!
想着想着,岳云追的一颗头颅忽地从书堆旁伸了出来。他张望着四周
对嘛!他就觉得好像少了什么!
太静了!
站在台北市的街头,居然少了原先从不曾停过一秒钟的噪音,真是太太奇怪了!
害他顿时有点不太能适应这样有点诡异的宁静
嗯,今天街上的人真的好少很宁静喔,除了好像有人在放鞭炮一样碰碰响个不停
今天是台湾的某个节庆假日吗?岳云追一边想着,一边数着今天是几号。突然间,他想到——
他好像已经很久没有看到那个叫沈丁丁的女人了?
岳云追很诧异地发现,自己居然很想念她的尤其是当她摆着一张臭脸骂着他的时候可是,他可不是真的有被虐待狂啊!岳云追在心里为自己辩解着。
他只是他只是觉得当沈丁丁骂着他的时候,她那两只猛冒火的眼睛里,什么都没有——除了他的身影!
她眼里只有一个他对于这种情况,岳云追是顶满意的。
岳云追一边不自觉地露出有些傻气的微笑,一边向着前面走去
“先生,对不起,前面的那条路,现在暂时封闭起来了,请你绕路,或者在这里等一下好吗?前面有枪战”一个年轻的警员,阻止了因被叫住而一脸奇怪表情的岳云追。
“枪战啊,原来如此,难怪我总觉得台北市的人,是不是今天全都跑光了”岳云追喃喃自语着。
“是运钞车被抢。”那名警员忍不住对着一脸好奇的岳云追,多嘴了几句。
“喔!好吧,不过!我的车就停在那里耶,不然,我慢慢地走过去好了,我会尽量不要影响到你们警方和歹徒的对决。”岳云追愈来愈觉得手很酸,他对警员保证地说道。
“不不行啦!”那个警员吓了一跳。这个男人未免胆子也太大了吧?而且一般人在这种时候,不是应该会担心自己会被流弹给打到吗?
“你在做什么啊?有人过来支援了吗?”一个看起来就像个上司的警察走了过来,他问着这个青涩的菜鸟警员。
“报告长官,有的,是刚好在附近巡逻的几个单位正在赶来!还有上次才抓到枪击要犯的沈丁丁学姐和大明前辈也来了!”小警员不敢再与一旁的岳云追讲话,连忙站挺了身子回话。
倒是原本漫不经心的岳云追的注意力一下子集中了起来,当那个小警员说到“沈丁丁”这个名字的时候,岳云追整个人猛然呆了一下!他们说的沈丁丁和他认识的那个沈丁丁会是同一个人吗?可是沈丁丁不是只是个交通警察吗?
指挥交通会带枪吗?
岳云追愈想愈不舒服,他的脑海里不自觉闪过了一幕幕血腥的画面
突然,岳云追发现他不能够忍受他所想象到的这一切发生在沈丁丁的身上真的不能!
“呃请问那个沈丁”正当不安的岳云追要开口询问的时候,他突然瞥见眼前闪过一个身影——虽然那个身影只在他的眼帘里停留不到一秒的时间,但却足以让岳云追的心脏一下子要冲出胸膛。
是沈丁丁!
不知为什么,岳云追就是知道是她!即使只是看见一闪而逝的人影,他还是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
死亡——这充满威胁意味不祥的字眼,硬生生地敲入岳云追的心里。
霎时,对岳云追来说,这一切都不再只是一个单纯的事件,他的脸色愈变愈难看,尤其当他看到居然没有人来支援沈丁丁,而且还有一个浑蛋还不怀好意地愈来愈接近沈丁丁时,这一切都不再有趣
当那个浑蛋亮出他藏在手里的枪时,岳云追全身的血液似乎在一瞬间里都变得冰冷了!他无意识地看着眼前,猜到即将会发生的一切——
“沈丁丁——”岳云追惊叫着,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也可以这么惊慌。
他的声音仿佛滞留在这突然静止的空气中
沈丁丁仿佛慢动作一般回过头来,同样不可置信地看着居然会出现在这里的岳云追。他在这里做什么?
这算是哪门子的巧合啊?也太扯了吧?
这个念头同时闪过岳云追和沈丁丁两个人的心底,但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里,他们眼神交会的这点一秒间,似乎有什么奇异的火花正激烈地迸出光辉
沈丁丁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她好像在大吼些什么?
而岳云追摇摇头,他呆呆地望着沈丁丁只看着自己的眼睛
“砰——”
“砰——”
“砰——”只是瞬间的呆愣,却让歹徒找到了空隙,做垂死的挣扎——其他的人都落网了,而他就算要死,也要找一个垫背的!
“砰——”响亮的枪声,划破天际。
从图书馆借出来的书像一朵朵白色的花散落在空中,然后重重地散落一地
“谁?谁?谁中枪了?有人受伤了吗?丁丁是你吗?丁丁”大明冲了过来,他大叫着眼前已经整个人都呆住了的沈丁丁。
“不!不不要啊岳云追!”沈丁丁不顾一切地大叫出声,她丢开手中的枪,紧抓着那个居然笨到整个人趴在她身上的笨男人。“岳云追!岳云追——”
岳云追的身体重重地震了几下,像在做梦似的,他无知觉地陷入眼前的一团黑暗当中。在量过去的瞬间里,他居然想起了——
啊——他那堆写丑男人的原文书全毁了
“有人受伤了!是路人!是路人!快点派救护车!快——”在一旁指挥的高级警官,连忙拿起对讲机大叫着。
“不关我的事!我有警告他不要过去的,是他自己把我推开的”那个没半点经验的小警员瞪视着已倒在地上的岳云追,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我杀人啦,我真的杀了人啦!”一边被扣押起来,仍一边疯狂尖叫的犯人发狂似的叫嚣着。
“喂!有人死掉了耶!你看他冲出去挨了好几颗子弹的样子”
“他是神经病啊?他没有看到人家警察在跟歹徒枪战吗?”
“是啊这下稳死的了”
嘈杂的人群,议论纷纷的私语声,几乎掩盖了现场的一切状况,沈丁丁无法辨识在她的周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只是害怕那个此刻正沉重地躺在她身上,一点反应都没有、连动也不动的岳云追就像当年她死去的父母一样,那时候他们也是像这样动也不动一下动也不动
“岳云追!岳云追!你给我醒过来!你到底怎么样了?醒过来啊你!你这个世纪大笨蛋!我不是叫你不要过来的吗?你是耳聋还是瞎子啊?还是你根本就是听不懂人话啊?你是猪啊!喂!我在骂你耶!你有没有听见啊?你最好快点给我醒过来!不然,我保证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的!你听到没——”沈丁丁涨红着脸,怒气冲天地骂着,手也没停地拼命摇着岳云追的身体,看着岳云追的身体逐渐被血水染红,她愈骂愈急,几乎没把岳云追整个人抓起来摇了。
“丁丁!你在做什么啊?他已经中枪了,不要再摇晃他了啊!”大明解决了那几个歹徒之后,他冲过来抓住反常的沈丁丁——很疯狂又一点也不冷静的沈丁丁。
“我知道他中枪了!我是在摇一摇看看他这个人脑袋里还有没有一种叫做‘智商’的东西!”甩开大明企图扣住自己的手,她仍不停地叫着:“为什么一直流血?为什么?不要再流了不要再流了停啊,停——”沈丁丁激动得拼命压住岳云追身上的枪伤,却怎么也止不住如泉水一般的血水从她的指缝间窜出。
“丁丁,让我看看他伤在哪里!你让开”大明有种不太舒服的感觉。他不明白沈丁丁突如其来的激动反应,他只是不想让这种状况再持续下去。
“不要!他没有死他没有死,对不对?你别叫我走!你别叫我走为什么他都没醒过来?我要帮他止血”她慌张得看着岳云追苍白的脸和身上的血水,怵目惊心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她固执地一步都不肯离开岳云追的身边。
“丁丁!你是怎么一回事啊?你冷静一点好不好!”大明皱着眉吼她,再次努力想把死巴着岳云追的沈丁丁傍拉开。
“救救护车呢?救护车是死到哪里去了?为什么还没到?”沉不住气的沈丁丁叫着。“喂!岳云追你不是壮得像头牛一样吗?你给我撑住!你听见没有?你如果敢真的就这样给我出了什么状况的话我真的不会原谅你的!你听见没有啊?”又是一脸暴躁地扯着岳云追的运动衫。
“哇塞本来不会死的人,也要被你弄死了啦!他中枪了耶!你你你还这样摧残他!想谋杀他啊?”一个救护人员一脸怀疑地望着这个很有谋杀嫌疑的沈丁丁。
被这番话给打醒的沈丁丁连忙抓着医护人员帮岳云追急救。
“他没事吧?”她焦急地问。
“嗯如果你不要再把他整个人抓起来摔来摔去的,他应该暂时还不会马上死掉!”医护人员表情像死人一般严肃地对着沈丁丁说,接着他转头对另一个医护人员问道:“还有其他的伤者吗?”
“没了,就这个伤得最重奇怪,他不是只是个路人而已吗?真奇怪”另一个人回答道。沈丁丁什么话都没说,她只是呆呆地看着那个因为她受伤的男人。虽然,他这种行为蠢得跟猪一样
“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他死掉的。”先前与沈丁丁说话的医护人员,见沈丁丁脸色沉重,他叹了口气认真地对着她保证着。
“我可以一起去医院吗?”沈丁丁的眼神直愣愣地望着躺在救护车上的岳云追,她脆弱的语气令人不忍拒绝。
“上车吧!”医护人员伸手将沈丁丁拉上车。“下次出勤的时候,别将情人带在身边,太危险了。”那医护人员语重心长地说。
“但但他不是啊”沈丁丁呢喃低语。他不是她的只是为什么此刻她的心里却已经不再那么地肯定了?
救护车缓缓地开走了,台北街头又恢复了往日的嘈杂,刚刚的枪击事件,宛若未曾发生过一般,在忙碌的都市人心中,似没留下半点痕迹
大明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他没有动因为他的搭档不在身边。原来他一直以为那个不懂得什么叫“爱情”的沈丁丁其实不是不懂
只是对象错了!
他一直都知道沈丁丁是暴躁的,但他却从来不知道沈丁丁会如此失去理智,眼底只看得见一个人而她眼底的那个惟一的人,竟不是一直陪在她身边的自己!
皱着眉-用力地扯扯头发,大明的内心挣扎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吐出一句话:
“丁丁,我还是好爱你”既使明明亲口听见医师说,岳云追幸亏皮厚,所以伤势并不如预想中严重,但沈丁丁仍无法让自己安下心来,她不断地想起岳云追中弹时的血流如注;不断地想起差一点差一点她就再也无法感受到岳云追的呼吸
沈丁丁不得不承认,这是她第一次这么深切地感受到死亡的威胁。这是她第一次发觉自己的心情——就算用抢的,也要将岳云追从死神的手中抢回来!
不明白这种来得莫名其妙的恐慌,但沈丁丁却知道,现在她真的真的只想静静地坐在病房里的椅子上,陪着岳云追直到她心安
她望着这白色屋子的四周,和那个刚刚从手术房里推出来、此刻正睡得像个天真无邪的孩子般的岳云追,整个屋子宁静得仿佛只听得见吊在岳云追右手臂上那点滴药瓶的滴注声
原本肤色健康黝黑的岳云追,似乎在一瞬间苍白了许多,沈丁丁忍不住有一种心疼莫名的感觉。
这个笨得连自己的命都不要的傻瓜她望着岳云追,渐渐地红了眼眶。
“你在想什么啊?我和你也不过见了几次面啊,而且我们又老是吵个不停你干什么要傻得跑出来救我一命呢?还是你对任何人都是这样的?”沈丁丁自言自语地对着沉睡中的岳云追低喃着:“我真的以为你会就这样死掉,你真的是真的是吓到我了”
像是努力地要应验沈丁丁的话似的,床上的那个人先是动了一动,然后——
“啊我的书!”岳云追仿佛从梦中被吓醒似的,他大叫了一声,接着便猛然睁开大大的眼睛,乌亮的眼珠子里写满了——“我完了”这三个字。
“什什么书啊!你在发什么神经啊!”沈丁丁被岳云追这么一吓,这会儿什么悲伤的气氛都没了,她皱着眉询问着:
“就是啊——啊!我想起来了!有一个浑蛋要对你开枪耶!沈丁丁你不是交通警察吗?交通警察也要参加枪战现场吗?很危险耶!真是吓得我差一点就心跳停止了,你还好吧?看起来还是一副很健壮的样子”岳云追压根没注意到自己身上已经裹满了纱布似的,他只是心急地望着坐在一旁的沈丁丁,张望着她是否平安
“我当然很健壮啊!因为有一个世界超级鸡婆的男人”再次听见岳云追的声音,让沈丁丁的语气也连带因为终于能安下心来而有些哽咽,但她仍火气很大地吼着:“很白痴地想要帮我挡子弹啊!奇怪,你逞什么英雄啊?你是白痴啊?我是警察耶!我有穿防弹衣耶!你在鸡婆什么啊?干什么耍帅啊?冲出来白白挨子弹啊?你以为你是超人,还是无敌铁金刚啊?你是没被子弹打过,皮在痒是不是啊?我是警察耶!哪里需要别人来帮我挡子弹啊?你不知道这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做防弹衣吗?”沈丁丁不想不气,愈想就愈是抓狂地想将岳云追这个笨蛋抓起来用力地摇一摇。
“啊对喔!”岳云追像是现在才想到似的,他傻傻地笑了几声。“大概是因为你身材太差了,我以为防弹衣不可能会有你的size吧。”他很认真地想了想,一本正经地说出明明知道铁定又会踩到沈丁丁痛处的话这男人似乎总是学不会教训啊!
“对啊?你说什么?岳云追!”果然,沈丁丁的眼眶又涨红了,不过不是感动得想哭,而是真的火冒三丈、忿怒得气红了眼。她用力地从岳云追大腿上的伤口,毫不迟疑地、也毫不留情地一掌拍下去。
“啊——”岳云追吃疼地大叫了一声。“痛痛痛痛痛——我有很多伤口耶!”岳云追一脸可怜兮兮地说。真不明白他明明就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件可歌可泣的大善事啊!
结果,没想到他人才一清醒过来,就在这里被捶得很凄惨而且还是被那个他明明就救了她一命,却没有感恩到痛哭流涕的人耶!这到底是什么世界啊?
“叫什么叫?有那么痛吗?”沈丁丁心虚地骂着,边有点内疚地望着从纱布里渗出来的血迹。“谁教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我是真的没想那么多啊!当时我只是知道绝对绝对不能让你受伤不然,就真的完蛋了!我真的只是那么想啦,所以,等我自己发现的时候,我已经躺在这里还被你骂得很惨啦!”岳云追偏着头想了想。说真的,他从来就不是一个会热心公益的家伙,只是就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面对沈丁丁的危险,他却无法实之不理。
他应该不会是被什么东西绊倒,才整个人扑在沈丁丁身上的吧?不会吧?不可能吧!岳云追有些怀疑地连忙打散自己的胡思乱想。
“我只是急啊!急你这只大笨牛会真的完蛋啊!”沈丁丁不知道岳云追为了什么而停顿了下来,只是他那番近乎告白的说辞,让沈丁丁的口气终于和缓了下来。“你真的很怕我受伤啊?”
沈丁丁掩不住因为岳云追刚刚说的话所带来有点开心的情绪。她一直以为岳云追只会说一些气死人的话,看来偶尔他诚实的言语,也可以变得很悦耳的
“对呀!因为你是沈丁丁啊,全世界惟一的一个沈丁丁,是我”岳云追终于超级认真地执起沈丁丁的手,表情是严肃的,在他黑亮的大眼睛里,此刻正闪着热切的光芒。
而沈丁丁亦沉溺在这种有些浪漫的粉红色告白气氛当中,她专注地凝望着岳云追的眼睛,惊讶地发现自已居然是那么期待着岳云追即将说出口的话。
喜欢!这是一种多么微妙又神奇的感觉啊!此刻,在沈丁丁的心里突然漾满了一种甜得像棉花糖一般的心情
渐渐地在两张脸间,似乎愈来愈近,近得找不到距离时
“嗨!呃我应该没有打扰到任何人吧?”一颗正在诡笑的头颅,时间算得其准无比,而且还很该死地探了进来。“人家刚刚在门外趴着偷听了很久,呃,发现内容不很营养为了大家的健康着想,所以决定提早出场。怎么样?有没有很想念我这张粉嫩粉嫩的小脸蛋啊?”
大言不惭的尹仲轩见还处在呆滞状态中的两个人,依惯例又一个人自恋了起来,像一只聒噪而且肯定是跑错地方的长毛喔,不!是长头发的死猴子。还是一只得了神经病的猴子。
“咦?”“阿轩?”
这两个人疑惑地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然后,在确定这里是真的多了一个人以后,便同时很吐血地死瞪着这个简直就是非常、超级、霹雳不懂得看时间看状况的浑蛋!
“呃我做了什么坏事了吗?我破坏了什么吗?啧啧!为什么你们两个人的眼珠子都瞪得那么大咧?好像看到什么怪兽一样我以为我长得很帅说”尹仲轩又露出他的招牌表情,天使般的眼神、魔鬼般的甜笑,还一边很故意很无辜地说着话,一边慢慢走了进来。
然后,这个丝毫不觉得自己破坏了气氛的家伙,继续很没良心地说:
“呃——有苹果!”尹仲轩眼尖地发现方才沈丁丁伴置在桌子上很新鲜的苹果。
“喔,对了,这是买给你”沈丁丁这时才想了起来,她买了苹果要给岳云追吃。没想到她话还没说完,眼角已经先瞥到一个一闪而逝的黑影——那黑影正用闪电般的速度直狂奔着那篮艳红的苹果而去。
尹仲轩从来就没有动作这么迅速过,他二话不说地就跳上沙发椅,十分顺手拿了个看起来最大的苹果,连擦都懒得擦就已经动作流畅地“咋嗦”一声,咬了很大的一口。
“岳云追,他是谁啊?”沈丁丁惊讶地盯着这个看起来超级怪异的男人。呃或许他的行为根本就还称不上是个男人吧!
“呃,他是尹仲轩,我的老板”岳云追两颗眼睛瞪得大大的,直盯尹仲轩看去。这小子什么时候才能学会不好意思啊?他一脸可惜地望着命中注定要落入尹仲轩肚子中啊!他可爱的小苹果们
“也是云追‘换帖’的好兄弟。”尹仲轩嘴上吃得很忙,手里还不忘忙着拿了好几个明明原本是属于岳云追一个人的贡品,还有空间插嘴自动补充道。
“阿轩!你也给我客气一点!吃那么快我都还没”闻香呢!迫于伤势的不得动弹,岳云追只能像只病猫一般可怜兮兮地躺在床上,十分眼红地望着那个正吃得不亦乐乎,也不知道究竟来这里做什么的尹仲轩。
岳云迫在床上努力地吞着口水,偏偏尹仲轩这小子还真的是压根眼中只见苹果不见人。
“阿轩!我的苹果——”岳云追忍不住又吼道,却引来他伤口一连串的拉扯,疼得他差点没掉下泪来。
尹仲轩露出一脸贼贼的表情,他得意地发现床上那只原本凶残的肉食性动物,现在似乎很脆弱喔!
“啊?你也要吃喔?请便请便!不用客气嘛,自己拿啊,不要跟我客气嘛!咦?你受伤拿不到喔?对喔,我怎么忘记了”尹仲轩故意瞧瞧岳云追身上缠满了纱布的伤口,很努力地露出一点同情的目光,然后他再望望确定现在应该是不得动弹的岳云追,他坏坏地笑了笑得像个很恶劣的恶魔。“好吧,那那我吃给你看好了-这个苹果啊!很甜很甜喔”尹仲轩很大胆地捻起虎须来了。嘿嘿!好不容易逮到了个机会,让这家伙“暂时”没办法爬起来追杀他,像这种难得的机会,怎么可以不善加利用呢?会遭天谴的尹仲轩在心里想着。
“你你这个可恶的王八蛋!等我好一点,我一定会弹起来杀了你的!”岳云追果然被尹仲轩气得只差头顶没冒出烟来而已,他忿怒地威胁着这个看起来一脸嚣张的家伙。
“喔,到那时候,我就已经逃走了不不不,我看我现在就先暗算你好了。对了,你确定你会有好起来的一天吗?还敢威胁我?嗯?”尹仲轩一脸大侠的姿态,骄傲得很。“看我用苹果砸死你!炳”
尹仲轩抓着苹果,东打量、西打量的,一脸既无辜又烦恼地考虑着——
“要打哪一个伤口才好呢?”
“你的老板他?”沈丁丁终于找到了插句话的机会,不可思议的两只眼睛瞪得和岳云追差不多大。
再望望这两个根本就还像孩子般互相吵嘴的大男人——
有点扯吧?
怎么可能?
“对!别怀疑,他就是这个样子。你一定也觉得很不可思议吧?上天啊,真是没长眼睛耶!我这么优秀的人,怎么会有这样的朋友?唉!真是作孽啊!”岳云追的口气听起来非常地沉痛。
“我的玩具有什么不好的?”尹仲轩嘟着嘴巴,吃得满口苹果香,连话都说得含糊不清。
“玩具?”沈丁丁一脸疑惑地看着岳云追,头一次发现原来有比岳云追更难懂的语言。
“这小子说的是仙度拉企业啦,他是仙度拉企业的总裁。好笑吧,那么大的一个集团,居然被这个笨蛋拿来当玩具”岳云追没好气地瞪着那个现在正很努力将一个个吃完了的果核想尽办法叠在一起的男人这家伙的脑袋到底是用什么做成的啊?他真的很怀疑。
“总裁?仙度拉企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