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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九点二十份有个干部会议。”说话的是一名年约三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子。瞧他一身健-的体格,若不是个运动好手,肯定就是健身俱乐部的常客。
坐在十二人座的长型大餐桌上正在享用精致早餐的安-彷若未闻般,小巧而唇形优美的小嘴自适自在地轻嚼着培根,细致的小手还边忙着将瓷盘上的小餐包切成两半,然后再涂上奶油。小口张得大大地,用力地咬了一大口,再闭上一双大而晶亮的眼睛,轻轻咀嚼着,一副心满意足的陶醉样。
站在一旁的李毅风刚毅的脸上浮起了一抹浅笑,无奈地摇了摇头。再次提醒道:
“安-小姐,九点二十分有个干部会议。”看了眼手上的-,再加上一句:“现在已经八点四十四——五分了。”
安-鼓起那张绝美的瓜子脸,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回他一句:
“九点十九分再提醒我!别坏了我用餐的雅兴。”
李毅风尽责又好心地再次提醒她大小姐:
“家里离公司需要三十分钟的车程,如果不塞车的话。”完全无视于安大小姐快要变脸的局势。
“我说九点十九分再提醒我!”安-转头瞪了他一眼,从鼻孔哼出气,狠狠地将小餐包撕成两半,塞进嘴里咬着,咬牙切-的。
李毅风耸了耸肩,识时务者为俊杰地闭上嘴。
也好,一日之计在于晨,让她填饱了肚子也才有精神应付这一整天忙碌而烦人的庞大公事。想她一个二十五岁不到的女孩,研究所才刚毕业不久,还来不及挥洒她亮丽的青春岁月,便被庞大的家族企业给绑住了身,每天不是有开不完的业务会议,就是有堆积如山的公文待审;晚上还有一场又一场不知排到西元几年去的各式各样的宴会要应酬。想想,她一天里面唯一能放轻松、偷个闲的时机,好像也只有吃早餐这段时间了,他实在不应该连她这点小小的福利都要-削她的。
不过,不是他太没人情味了,实在是没时间了。如果他再任由安-慢条斯理地吃将下去的话,今天他非但会因他的好心-而惨遭老板海刮一顿,还有可能因他的怠忽职守而使得公司蒙受上-元的业务-失!-事体大,他还是别太妇人之仁的好。
才这么一想,已开始行动了——
“蛋黄的胆固醇太高了,一个就够;培根太油-,吃多了不好;小餐包-粉含量高,对身体不好。”他边说边将安-面前还剩有一个单面荷包蛋、两条培根和两个小餐包的瓷盘收起,递给站在一旁的女仆,吩咐道:“桂嫂,帮小姐倒杯牛奶。”
安-呆楞住了!右手拿餐刀、左手拿叉子,小嘴圈成了o字型,两眼傻傻地看着李毅风撤走她的人间美味.再看着他拿走桌上兀自飘香的浓醇咖啡,一时之间没了正常反应,直到——
“早上喝太多咖啡因有-身体健康。”李毅风看见她的视线随着咖啡进了厨房,自动为她解惑。拿起桌上的餐巾纸为她拭去嘴角残余的蛋黄残渣,接过芳嫂端来的牛奶,喂她喝,顺便再上一堂健康教育。“多喝牛奶,老了才不会得骨骼疏松症。”
安-听话地一口气喝下五百西西的牛奶,一手抹去唇角旁的乳白奶。
“这才乖。”李毅风拍拍她粉嫩的脸颊,露出一脸满意的俊笑。
“李毅风!你被fire了!”一阵河东-吼。呼!安-终于从被下-中恢复了神智。
不过李毅风并不怕-吼,只见他朝安——眼一笑,扳过她的身子朝餐厅外推着,边走边说:“很抱歉,我不领你薪水。”
“你——”安-回头怒瞪他,不过只有一秒长,因为她的头又被扳正了。有什么差别吗?他领她老爸的!
听起来好像是没啥差别,实际上却是大大有差别!
李毅风虽身为安-的秘书兼随身保-,却是只听令于安叔——安中烈;当然,这并不是说李毅风拿乔到根本不拿安-的话当话,而实在是因为深知安-脾性的他,聪明地知道这丫头的话哪些能听、哪些不能听。也因此,台面上,安-是上司、他是下属,但实际上,则是李毅风掌握实权的时候多。开玩笑,安-虽然是“安氏”未来的继承人,不过若真由安-来管理的话,怕是“安氏”很快就会成为商场上的历史名词了。
而商场上的一代枭雄安中烈,自然是懂得未雨先——的。
李毅风的父亲李健长和安中烈是大学同学,两人交情甚-;结婚后虽各自有自己的家庭,却并不因此影响两人的交情,反而还因两家同是商场上的名流,而使得两家成了莫逆之交。也因此,李毅风和安-可以说是青梅竹马——当然。这是安-打死也不愿承认的;但依李毅风的说法是——安-是他看着长大的,直到在他十三岁那年“李氏企业”外移,全家移民至美国。
该怎么形容他们之间的关系呢?是敌、是友?似兄妹、如情人?好像都是,又好像什么都不是,可真是唉!一笔烂帐,-昧不清得很,想来是各有各的看法吧。
算来李毅风目前的身份是华裔美国人。经济学研究所毕业后考入美国情报局。曾是fbi负责亚洲事务的特派员,一年前不知是为了什么原因,突然回国来并应安中烈之邀进入了“安氏集团”担任起安氏未来接棒人,也就是安氏集团旗下子公司“安平企业”总经理安-小姐的随身秘书兼帖身保——当然,这是很私人的。对外,他可是堂堂副总经理.只比安-的职位小那么一点点。
今天的干部会议就是为了下星期即将展开-标的工程作准备,事关上-元的净利收入,也是安-她接手安平企业一年多来的实力展现,更是他李毅风-佐安-的成果评估——但又关系着他们的未来,不可不慎!
但是,依咱安-小姐目前的态度看来,此事好像真应了古人那句“皇帝不急,急死太-”的至理名言了。
“李毅风!你干什么!我早餐还没吃完!”被迫推至客厅,着一身长裤套-的安-奋力煞住脚,忿忿地转过身,怒瞪着李毅风。一七0公分的高挑身材面对一八二的李毅风,仍是矮了一截。
“没时间吃了。”他说着。一手-住直要往餐厅走去的安-的肩头,一手接过佣人早拿在手上等在那儿的西-外套为她穿上。
“没时间吃了?那你的意思是要我饿着肚子去上班喽?”安-忍不住大吼,鼓胀着一张俏脸。“你知道吗,要是我肚子饿的话,我根本就没力气办公;没力气办公的话,我一定会把今天的会议给搞砸的!你不知道今天的会议是很重要的吗?”
她小姐知道今天的会议很重要?李毅风一边掏了掏有点被震麻的耳朵,一边带着仍喋喋不休不知在喳呼些什么的安-走出大屋子,经过前院,再踏出-花铜制大门,然后将她塞进停在大门外等候多时的白色-士车。
“李毅风!你真的不管我死活啦!”她大吼。“我真的很饿耶!你听到没?”
“就是因为不想看你死得太难看。”李毅风笑说,已一手拿了个三明治塞进安-因怒吼而大张的小嘴里了。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变来的。
“你李”小嘴没空隙讲话,只能怒-着大眼。
“乖,快吃,别饿着了肚子。”他拍拍她的小脸,迳自埋首在公文箱的公文堆里。
见李毅风不再理她,安-丧气地翻翻白眼,整个身子往舒适的小牛皮椅背-去,乏力地撕下嘴里咬着的三明治。
身旁的噪音不见了,李毅风偷了个空瞄了眼一旁的安-,见她一脸的无奈和强忍着的怒气,坚毅的俊脸上不自觉流露出一丝不-与疼惜;她嘟着小嘴、贝-磨着三明治的赌气模样,却又让他备觉好笑又好气!
类似这样的戏码,每天早上都要上演一遍。
安。一个外表与-在相差十万八千里远的女孩。一七0公分、五十四公斤的标准模特儿身材。一头微-的俏丽短发,加上一张媲美影视巨星的绝丽美颜,简直就是十足的迷人尤物——当然,这是指如果她能穿上性感、惹火的衣饰的话。没错,她空有一副令女人称-、教男人两眼直发楞的傲人身段,却总是被密密实实地包裹在一身帅气的中性长裤套-底下,实在是有够给它暴殄天物——此话乃是引用她公司那群能力一流、嘴碎也一流的能干下属口里。再者,撇开帅气、有型而独树一格、看似有主见的外表不谈,她的潜在脾性实在是乱没个性的!
学的是法律,却连吵架都不会,顶多就是气得自己头顶冒烟;生平无大志。不过就是玩遍世界每个角落,却是学校一毕业便被李毅风给押解回国接掌家族大业,而她竟连说“不”的权利都没有;明明就恨透了每日这种不是会议就是洽商、应酬的商业生活,她却拗不过她那亲爱的妈咪的苦苦哀求,放任她那不负责任的董事长爸爸带着她妈咪替她完成她的心愿环游世界去瞧瞧她那对狠心的父母,一游已将近一年还不知倦鸟归巢,也不管他们宝贝女儿的生死了;她是上司、李毅风是下属,可是有下属这么对待上司的吗?不让她把早餐给吃完也就算了,他竟一点也不甩她的威胁,还把她用塞的给塞进车子里,这像话吗?是不像话,但她又能奈他何?无法奈他何,所以今天她才连顿早餐被-夺了也只能插腰、鼓着脸作无言的抗议。
总之呢,她安-今儿个之所以这么晦气,全是因为自己的没个性。当然啦。要说她太过于善良了,也是满帖切的,因为她实在不忍心见别人因她的关系而不愉快,尤其是她那温柔贤淑的妈咪。
对于每天早上的上班嘛她是能拖一分是一分,如果可以的话,那最好是能不去就不去——关于这一点,她也只是想想而已,从不敢奢望的,因为只要有李毅风在的一天,那是-计不可能的!他就住在公司楼上的“安华饭店”每天早上都还能从位在市区的住处到位在阳明山区的安园来押她上班,试想,他会让她有跷班的机会吗?
安-是个不容易会记仇的人,但是,李毅风很-幸地被她列为今生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仇人”;打从她呱呱坠地、躺在婴儿房的那刻起,这仇便已结下!
听她亲爱的妈咪说。她出生一星期之后从医院回到家当天,李毅风的妈妈带着李毅风到她家来看她和妈咪,结果当年才五岁的李毅风一瞧见躺在婴儿床里的她,便往她小小的鼻头一捏,皱着一对小剑眉说:“怎么长得这么丑啊,跟个小老头似的!”
这这实在是太过份了吧!她能不仇视他吗?当然是非仇不可了!而“仇”到最高点则是在她前往美国念大学时持续至今仍在沸腾中!
相信吗?在美国时,他为了与她作对,竟自愿将他在fbi的工作地点加州调到纽约——只因她在纽约大学就读。上帝!一个在东、一个在西,相差何止千里,但他就是有这种兴致!包教她昏头的是,不知道他是怎么说服她老爸的,她老爸居然放任他强迫她搬去与他同住一屋-下,也不怕他这个长得如花似玉的女儿被人家给“按怎”去了也因此,她在美国求学的六年时间里,一直少不了他。
斜睨着仍聚精会神在公文上的李毅风,安-只觉得他们的仇是愈烧愈旺了!
怎么有人把别人的事业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重呢?要不是世界排名在十大-的“李氏”实在是丝毫不比“安氏”差,她真要怀疑李毅风这-伙安的到底是啥居心——
正当安-凝着他想得出神之际,李毅风突地转过脸来,冲着她露出皓-一笑,习惯性地往她的小鼻头捏了捏,道:
“这次就算,下次再这么看,我可是要收钱罗,记住了。”满意地看到安-发窘,他才又朝专心开着车的司机道:“阿忠,你只有十五分钟的时间。”
“是,李少爷。”
车子扬长而去,安-瞪着大眼,两手紧抓着车门。盛怒之余,惊-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一副没啥事人儿般的李毅风,像射箭似的。
忽地——
好熟悉的景象,彷--那间,安-有种回到过去的错觉,好像回到了她八岁以前、李家移民至美国前的那段日子。
一个风和日丽的星期天早晨,煦阳暖暖斜射。直-满纱窗的金光,小小安-一脸稚气地趴睡在她柔软舒适的小床上,瞧她微勾的唇角。肯定是梦到了什么美梦。
猛地——
“哇——”她突地嚎陶大哭起来,眼睛还来不及张开,便一手猛揉着她秀挺的小鼻头。
“终于醒了。”说话的是一名大约十岁的小男生,着一身深蓝色的小西-,白色上衣的领子上还结了个红色领结,十足的小-士模样。扬起清朗的微笑,捉住她揉着鼻子的手。“别揉了,再揉鼻子就要掉了。”
五岁大的小安-睁开惺松的泪眼,边抽噎边扬着哭声喊道:
“妈咪妈咪”
“安妈妈和我妈在前园,听不到的。”他说着,然后一把捉起她的手,带她下床。往盥洗室去。“快点。把脸洗一洗、刷刷牙。”
一听妈妈听不到她的哭声,小安-也就不哭了;在神智不甚清明的-态下,也就任由他带往盥洗室。
不纯熟地刷完一口小贝-,立刻被小男生扳过身去,不由分说地拿着拧好的毛巾往她的小脸擦去。
“嗯嗯”她挣扎着,却只是徒劳无功,两三下,小男生已帮她拭好脸了。
“行了,干净了。”小男生笑了笑。猛不期然,头一低,往她粉嫩的小额头亲了一口。
“讨厌啦!”小安-小手用力地抹了抹额头,白了他一眼。揉揉眼睛,睡意甚浓,又往她的-丝小床爬去。
小男生见-,飞快抢下她的小被子,然后再拿下昨晚就准备好吊在一旁衣架上的白色小洋-,一边着手替她换下粉红色长及脚踝的睡衣。
“小懒猪,你快来不及上教堂了,快点把衣服换上。”
又要去教堂!小安-苦着小脸,光着上身往被子里钻去,挣扎着:“不要!我不要去教堂!妈咪”
叫妈咪有用吗?当然没用!很快地,小男生己从被子里把她给捉了出来,又极快地为她换好了那套可爱的白色小洋——动作之俐落、熟稔,可见他经常要帮她换衣服。也不是经常啦,不过是每个星期日早晨。
“妈咪——”她仍高喊求救着。只是依旧不见救兵。
“可以了。下楼吃早餐去吧。”他拉起她的小手。
知道求救已无望,小安-只能边走边踩着小脚,十分不情愿地由他拉着她下楼去,只是小嘴仍不忘忿忿扬着:
“讨厌!臭阿风!我讨厌你!”
没错,她讨厌他!并且,要以他为终生世仇!就从此刻开始
这年,小安-五岁,小毅风十岁。
为什么她就是拿他没辙呢?因此,她发下了毕生以他为头号世仇的伟大志向。
没想到的是,这样的戏码,竟然在时隔十多年后的今天再度上演!以前,他押她上教堂;现在,他则押她到公司。
而她。依然拿他没辙
安氏集团大楼是-有二十四层楼高的建筑物。第一楼至第十楼是属于安华饭店的部分,一楼是富丽堂皇的迎客大厅;二楼是各国各地闻名的餐厅。有法国餐厅、义大利餐厅、日本料理、港式饮茶;欧式自助餐、咖啡厅等等;三楼-为活动、宴会厅,许多政商界名人常在此召开各种宴会;四楼以上到第十楼则为一般客房。另二十一楼以上也是属于饭店的客房,只不过这里的是商务套房和总统套房,能住得起这等层的,不是身分特殊者,便是财力雄厚者。
李毅风就住在第二十一楼的二一一0房,他是属于“身分特殊”者;安氏独生千金的准夫婿,能不特殊吗?如果没有意外的话!
第十一层至第二十层则遍布安氏集团底下的各个关系企业,安-所主持的安平企业就是其中之一;它位于第二十楼,主要业务是建筑工程。
李毅风拉着一副晚娘面孔的安-走进高阶主管专属电梯。一进电梯,安-立刻甩掉他的禁-,两手叉胸而抱,抬头直盯着电梯门上头的楼层数字,看也不看李毅风一眼,好像电梯里根本就没这个人似。
李毅风好笑地摇摇头,也学她的模样瞧着上头,没说什么。直到楼层数字跳到十九时,他才微微低下头,附在她耳边轻声地说:
“笑一个,身为总经理不该一大早就给员工看脸色的,那会影响大夥的工作情绪,嗯?”
“你——”
“-!”第二十楼到了,电梯门缓缓开启,晚娘面孔不由自主换上一张迷人的笑。
“总经理,早。副总,早。”柜-小姐朝两人甜甜地打着招呼。“早!”安-脸上挂着微笑,插在长裤口袋里的两手则是紧握着拳头,努力克制着体-那股急欲掐死某个人的冲动。
“早。”李毅风一副没事人般的模样。
“总经理、副总,早。”半敞开式的oa办公区的员工,一个个抬起头来道早安。
“早,总经理、副总。”
“早!”不由自主地含笑一一回答。
“早。”李毅风满意地朝她一笑。“大家早。”
拐个弯,两人朝里头的最后两间办公室走去。
一离开员工的视线范围-,安-忿忿地加快脚步住自己的办公室疾行而去,那个样子就好像急于摆脱身后的跟屁虫似的。
踏进总经理办公室之前
“总经理——”
门口前“正牌”秘书王桑妮手端着一杯咖啡,还来不及开口道早安,碰地一声,安-用力地甩上门,紧跟她身后的王桑妮差点迎门撞上,再差个一公分,她小巧的鼻子就得整形去了。
王桑妮呆怔了怔,过了五秒才恢复神智。
“呼——”她心有余悸地吁了口气,摇摇头。回身看看李毅风,以眼神询问:又是你的杰作?
李毅风只是回她一个耸肩,意思是“情非得已”立刻进入工作-态。
“桑妮,通知各级主管,可以准备开会了。还有。把今天的行事表拿给我——有没有什么比较特别的?”他边说边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王桑妮放下手上的咖啡,赶紧拿起桌上的行事表,走进副总办公室。
“副总,主管们都已经在会议室了。喏,这是今天总经理和副总的行事表。”有没有比较特别的?-俏美丽又蕙质兰心的女秘书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尽职地报告:“罗曼史家饰公司的钱总经理——”
“回掉!”他一脸不容商确,也不等王桑妮报告完毕。
“是。”王桑妮憋住笑。第九十七次,对不起了!钱大少,不是她不够朋友,实在是副总把关把得太严了!
“还有呢?——”他边忙着整理桌上的公文堆边问,头连抬都没抬一下。
王桑妮乘机吐吐舌头,据实以告:“还有,花店又送来了一大把玫瑰花。”这自然也是出自钱大少的罗曼蒂克。
李毅风明显地蹙起眉峰。“插到男士化-室去。”
“噗!”王桑妮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接到李毅风一个冷眼,立刻抿住笑。
“我立刻去办。”聪明人都知道这个时候该“落跑”了。带上门之际,不忘要表现一下自己的敬业,又加上一句:“副总,可以开会了。我去叫总经理准备开会。”
一出副总办公室,王桑妮回自己位置端起那杯已半-的咖啡转进总经理办公室;所幸,安-是爱喝咖啡,不过天生随和个性使然,倒也不挑剔,有得喝就好。
轻叩两声,不待里头回应,迳自旋开门把——
“该死!懊死的李毅风!可恶!可恶的李毅风!气死我——”一见王桑妮,安-立刻求救:“桑妮,你来得正好!帮我想个法子——”接过王桑妮递上的咖啡,喝了一口,顺了顺气。
又想开口之际,王桑妮适时地截断她,安抚着:
“好,总经理,我会帮你想办法,不过现在呢,你得先去开会才行,大夥都在会议室等你了。”不赶紧先诱她去开会,等会副总要亲自来押人了。接回安-手上还有大半杯的咖啡,搁在她桌上,开完会还可以继续喝。
“哦!上帝!我为什么一定要参加这种无聊的商业会议呢?”安-哀号着问上帝。
问题是这个时候上帝的权责好像没有李毅风来得大!这点王桑妮很清楚,推着不情愿的安-往会议室去,边打着气:
“不无聊的,这可是件大case呢,听说”
她自顾自地说着,也不管安-听进去多少。想当然耳
进会议室前,安-想再确定一下:
“你会帮我想办法吧,桑妮?”
“啊?”一时间,会意不过来,愣了两秒,才恍然道:“哦,是,是,你进去开会,我来帮你想办法。”
王桑妮脸上的笑容说有多僵就有多僵,偏偏安-就是察觉不出来,得到王桑妮的允诺,她才甘心地进会议室。
“呵呵,她要我帮她想什么事的办法呢?”她自语着。边走回自己的位置,边想着安-到底要她帮她想什么事的办法。“到底是什么事的办法呢?她刚刚有没有说?”
一回到座位上,王桑妮立刻忙起其它的公事,早把答应安-的事-到一边-快去了。依她对安-的了解,开完会出来。安-大概也忘了有这回事了吧。通常不太能有什么事可以让她这个不爱伤脑筋的总经理大人烦上几个小时的,而今天这个会议大概会占去她大半天的时间。
王桑妮,芳龄二十九,长相美丽有加、身段婀娜撩人不说,办事能力更是没得挑——她是天生干秘书的料。带得出场,摆在里头又有办事效率。只是,-在安-身边,好像有那么一点给它浪费了。
原本她任职于安氏总公司,担任董事长安中烈的机要秘书;一年多前,安-回国接手安平企业时,安中烈特地将她调过来-佐安。
也许是两人都属于个性坦率、心胸开阔的女子吧,虽然她大了安-四岁,不过两人倒也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于公。安-是她的上司;于私,她则像是安-的姐姐,安-对她颇为依赖。
别瞧王桑妮外表是一副顶精明能干的女强人模样,其实骨子里则暗藏了几分调皮的顽劣因子,不了解她的人常会被她捉弄得惨兮兮,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呢!
再者,她向来条理分明,清楚知道什么事该花几分心力,并不是什么事都非得竭尽所能不可的。就如安-这事,这-她绞尽脑汁帮她想法子,也许那-早把这事-到九重天外天去了,还是省省吧!办正事要紧-
且,安-的事是不劳她费心的,因为——自然有人抢着帮她费心。
下午两点二十分。冗长的主管会议终于结束了。
一回到办公室,安-几乎-脱地往一旁的小牛皮长沙发躺去。如果可以不用起来,她真希望她能就这么永远地躺在这里,动都不动一下。
她真是怕了这个每星期一早晨的主管会议了!事情多、问题多、费心也多就算了,最可怕的是连顿午餐都不得好好享用,只能一群人-在会议室,边吃着由员工餐厅订来的一式菜色的便当,边进行会议,害得她消化不良,到现在还在胀气中。
唉!避理一家公司真的是不容易,光一个安平企业就教她头昏眼花、四肢无力了,真不知道她老爸平时是怎么管理整个安氏集团的。
“呼——”吁了口长气,安频将两手枕到脑后,闭上美目,打算小憩一会。
还好,她有个能干的阿风混沌的脑袋缓缓进入真空-态。
不意——
“叩!叩!”两响叩门声轻轻扬起,却显得刺耳异常,安-锁起眉心。她可不可以叫来人滚开?
显然不能,因为来人已自动开门进来了。
她一定得要再加强员工的办公室礼仪才行!她提醒自己。在来人开口前,先下达命令:
“拜托!什么话都别说,让我好好躺个十分钟,十分钟就好!”眼皮连动都没动。半晌听不到声响,安-勾起唇角:“谢谢你,桑妮”最后的声调消失在她意识模糊时。
李毅风静悄悄地蹲立在她身旁——
她是真的累了。望着她绝美的脸蛋披挂着浓浓的倦意,心头漾满不-与爱怜。想放开她让她自由地过日子。但是可以吗?如果他在这个时候放开她不!他不能冒这个险,在她还没接受他时,他不能冒这个险;-且,他还要谨守他对安叔的信诺。
对她,他是势在必得的!
虽然,以他对她一-的强势,只要他稍加霸道一些,她一定会是他的,但是,这不是他要的!他爱恋着她本质里的那分纯真、良善,但是他更是心疼她的迷糊和单纯的心思;他不要她是因为屈服在他的霸道之下成为他的女人,而是她必须明明白白地知道她自己的心意、她自己的感情!
他知道她天性的乐天因子促使她凡事随遇而安的处世哲学,但那只能是对生活,至于爱情,他不会任她如此随性的。
她必须清楚地知道他对她的执着
他守候了她二十多年,为的不就是要她的一份真情真意吗?
为什么一个人可以眷恋一个人这么深浓呢?长达二十多年了,就连分居台湾、美国两地,时空阻隔了他们十一年之久,他对她的爱,依然无法稍-分毫。试问,除了他,她还能选择谁与她共度今生?
非他不可了!他-定得很。
凝望着她连睡梦中都带着一抹心满意足浅笑的睡脸,心中更加怜惜不已。她真是一个容易满足的女子,不是吗?
脱下西-外套,轻轻地为她覆上,拨去她垂散额际的微-发丝,头一低,他悄悄地印上一吻:
俏脸上的浅笑不自觉地加大,更香甜迷人了!
这一觉,安-睡掉了整个下午。
如果可以,他真希望他能为她扛下这一肩的重担。他希望这些苦由他一个人来受,他不想再看她为了她不喜欢的事这般委屈自己,他只要她像以前那样无忧无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