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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算不算分手?
当你不再见我,我的生活仿佛少了期待——
气象报导着这几天将连续有豪大雨发生。
佟童从电台下班,一身湿漉漉地回到家,开门就发现郁茹的东西全不见了。
她走了!而且走得彻底,连再见都不愿说。
她的心情顿时跌到谷里,障叔失踪了、郁茹走了,连健扮哥也不理她了,佟童的世界瞬间被抽掉了一部分。
她没多余的时间伤感,因为,她接着发现拖拖在地毯上吐了。
佟童着急地对外求救。
“你好,我是方楹,我现在不在家”她挂上电话。拨了家里的区域号,才想到远水救不了近火。
拖拖像一团肉球似的软趴趴,佟童难过得不知如何是好,都怪自己没好好照顾它。
半夜两点,兽医愿意出诊吗?不管了,她抱起拖拖,朝门外冲去。
“小姐,一只猫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计程车司机载着她找遍市区的动物医院,每家都紧关着门。
“猫就不是生命吗?”
佟童又气又急地回嘴。
“好随便你啦。”
这年头猫命比人还值钱!“我在前面放你下车,要找你自己去找,我要回家睡觉了。”
神经病嘛!司机停下车。
佟童下了车,在大雨里撑起伞。
如果拖拖有什么三长两短,别说想想跟她没完没了,佟童也不会放过自己的。
“拖拖,振作一点。”
她抱着拖拖跑遍大街小巷。
最后,来到一栋高级住宅前。
“小姐,你有事吗?”
管理员警觉地盯着一身狼狈的女孩,不得不防,景气不好,什么怪事都会发生。
“我找七楼a座。”
她打个喷嚏。
三更半夜上门找人,匪夷所思,住户又没交代有访客,八成是骗局。
“还没回来。”
不在家,你总没辙了吧?
“我我可以留下来等他吗?”
好冷喔!
“你到外面等好了。”
“外面下雨呢。”
“这是规定,为了确保住户的安全,我没办法留你。”
好吧。
“那可不可惜我打一下电话呢?”
也许还在医院。
真罗嗦!“不方便。”
“喔。我知道了。”
佟童坐在大楼外的阶梯上,紧抱着拖拖,失望地等待,如果健扮哥在家就好了,他一定有办法救拖拖。
不信你能等多久。管理员瞄她一眼,继续打盹。
拖拖合着猫眼。佟童感觉好困,雨好大,像永远也不会停似的。
清晨五点。
“早。”骐健精神奕奕地踏出电梯。
管理员抬头,忙站起身。
“郑先生,这么早。”
他习惯早起晨跑。
他推开大厦的玻璃门,映帘的熟悉身影教他心头一紧。
佟童闻声回头。
“健扮哥!”她急忙起身,麻木的双脚迫使她往前倾去。
骐健两大步向前扶住她。
“你怎么在这?”他拧起眉头。
“我等你。”她垂下头。不知道健扮哥是不是还生气?
“为什么不进去?”雨停了,她的衣服却是湿的。
管理员赶了出来。“对不起啊,郑先生我以为”
他揽着她。“进去再说吧。”她的脸色很难看,病了吗?
跟着骐健踏进屋里,佟童一眼就看见窗上悬挂的风铃,是她带去英国送他的。
他拿来大毛巾替她擦拭头发。
“你可以帮我看看拖拖吗?它病了。”佟童嘤咛,两人的关系变得尴尬。
骐健低头,发现她怀中毛茸茸的庞然大物。
“你就为了猫来找我?’他拿漂亮的眼睛盯着她。
不可以这样吗?她又垂下头,觉得自己好卑鄙,他没义务帮她啊。
“来,我看看。”他抱过拖拖。“为什么不带它去看兽医?”
“兽医院都关门了。”她轻抚拖拖的头。“它吐了,不知道有没有发烧?”
“你一夜没睡吗?”医院关了,她就在他楼下等了一夜?难怪他睡得不安稳。
佟童猛地打个喷嚏。
骐健轻叹,伸手将她揽到自己颈间。“如果不这样你就不找我了?”
“因为你不想理我了嘛!”她哽咽,好怀念健扮哥的怀抱。
“我怎么会不理你?我怕你还在生气。”连梦里都想着她。
有他在身边的感觉真好!但是
“你先帮拖拖打针好不好?它吐了好几次,会不会是食物中毒呢?”
拖拖?好可爱的猫,这么肥不怕脑中风吗?
佟童当他是兽医吗?
“猫呕吐的现象算是正常的,如果你不把它关在家里,它会自己到外头去找野草吃,某种植物能治疗它的呕吐,还有,不能让它吃鱿鱼之类的食物。为了安全起见,我们还是带它去看兽医好了。”看来,为了解决佟童此后的诸多疑难杂症,除了“动物百科”、“植物志”他还得多方面充实了。
佟童放心了,只要骐健在她就没什么好操心。
骐健百般怜惜地看她打个阿欠,带她到他的大床边。
“健扮哥,我们不要再吵架了好不好?”佟童揉揉眼睛,周公在呼唤了。她不知道这是否算爱情,但她不想和骐健分开了。
他坐在床畔,替她盖上被子,轻拂过她的额头。幸福真的会降临吗?
“我想在这屋子的天台上种满茉莉,在星光下轻推着被茉莉簇拥的秋千,而秋千上会有个我想保护一辈子的人。”他柔情地说。她愿意吗?
“你为什么喜欢她呢?那个天使究竟有什么好?”健扮哥究竟喜欢她哪里?她真的像天使吗?
“她不算漂亮,不很聪明,不够坚强,和优秀沾不上边,而且老是会错意”
“什么嘛?”虽然是事实也不能明说啊,总要给人家留点面子嘛。
骐健幸福地笑着。“喜欢她是情非得已吧?她很可爱、很有爱心、很单纯,也很知足,她的笑容总能让人忘了阴霾,我也就情不自禁地喜欢她了。”
“原来这就是你喜欢的天使啊?”他才是她的天使吧?紧紧守护着糊涂的她。
开始了吗?不再是一厢情愿地等待,在她幸福的笑容里,爱情开始了吗?
茉莉的花语是“你是属于我的”可以这么说了吗?
原来爱情总是来得不知不觉。
佟童终于感受到了被自己所爱的人深爱着的感觉醒来的时候,她将告诉他,现在她困了,在骐健的枕上,佟童开始了一个个的美梦。
有人说,暗恋是一件很美的事。
我却觉得凄惶。
你是不是也曾经和我一样,自以为深爱着某个人?
一直到事过境迁后,我突然明白,我爱的,其实是梦。
亲爱的你,你在听吗?
现在,让我告诉你一个故事的结局,好吗?
在医院值班的骐健打开收音机。午夜里,传来佟童柔美的声音:
那天,我约了他,是因为有人告诉我:表白是为了不要有遗憾。
我想也是,宁可被拒绝总比留下遗憾好。
他依约来到我面前,在我吞吐时,他说了:
“可惜我不是那个能给你幸福的人。”
是玩笑吧?我心上的弦轻轻拉扯了。
“否则,我们现在就不会这么悠闲地坐在这喝咖啡了。结婚真是累人,未婚夫妻在准备结婚的过程中为了芝麻小事吵架一点也不稀奇,我们也不例外。哎,还是我的小学妹可爱,至于爱人嘛,早晚变成在家里等着跟你算帐的黄脸婆”
霎时,复杂滋味在心头。我知道,爱慕终究还是来不及说了。
“你的我出来想说什么?”他问。
“喔,我想祝福祝你幸福。”我笑得很牵强吧?
也许,我终将是濒临绝种的情感动物!因为我的博爱与滥情
“加油喔。”他鼓舞地笑着,如同我记忆中的学长。
我们在街头,隔着短暂的距离。
“我下礼拜结婚,你会来吧?”这是他离别之前的问候。
我像个傻瓜似的伫立在人群里,看着他转身,凝视着他的背影。
“回头吧,哪怕只是摆摆手说声再见”心头有着强烈的声音在呼喊。
好想他回头看我一眼,希望他听到我心底的声音,然而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街道的彼端,我才倏然明白——
有种爱终究得不到结果。
你还在听吗?
这个故事叫“等你回眸”现在我却想谢谢那些不曾回眸望我的人,若非如此,我将不能拥有如今的幸福了。
现在的他,幸福吧?想告诉他,我终于找到了我的幸福,希望那些我曾经爱过的人,能比我更幸福。
“现在紧急为你插播一则消息,国内航空昨天凌晨原定飞往纽约的班机,在失去联络后目前已确定失事,机上四十四人无一生还。罹难者中还包括窜红一时的节目主持人黎郁茹小姐”什么!佟童手上的杯子滑落地上,跌个粉碎。
电视画面上正列出罹难者的名单“黎郁茹”正在其中,佟童震惊地捂住自己的嘴,泪水顿时溃堤了,真的是郁茹!
佟童从骐健的车上下来,看见了守候在她家门口的障然,她惊喊:
“障叔!”奔向前去。
这是黎郁茹出事的第三天,障然出现了。
他的身影近乎孱弱,双颊凹陷,下巴布满胡渣,破旧的毛衣和洗得泛白的牛仔裤套在他瘦得形销骨立的身上,毫无生气的他仿佛数日便老了十岁,但,他的神情平静异常。
“这些日子你到底跑哪去了嘛?”佟童心痛地哭了。
障然泛出牵强地微笑。
“你”她欲言又止。
“你想告诉我郁茹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障叔”佟童哭喊着摇晃他,他的反应令她害怕。
“我的时间也不多了。”
“障叔你别这样,郁茹走了还有我陪你,我陪你去医院好不好?你的脸色好糟喔,不然我们回台中,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去”
骐健站在她身后等着、听着。
“我是回来带她走的。”障然的视线落在遥远的前方。“有许多事就像是注定好的。”
佟童倏然一惊。
郁茹的爸妈也是死于空难,而障叔遗传了他父亲的癌细胞。注定,真的好可怕!也许郁茹早知道自己将出事,像她说的,活得轰轰烈烈,死得干干脆脆。佟童知道了障然之所以平静,是因为郁茹终于解脱了。
他伸手拭去她的泪,牵起她的手。“离开之前,我最想见的就是你。唯有看见你我才能相信这世上真的还有着幸福。我想带郁茹的骨灰搭船出海,以后我们会陪着彼此,你会祝福我们对不对?”郁茹说过下辈子会好好爱他。
“我”她泣不成声。
“我答应你会过得比你幸福,所以,你一定要幸福,我才有比你幸福的可能。”
虽有注定之事,然而,性格往往决定了一个人的命运,障然相信善良的佟童终将得到幸福。
“我会的。”她要障叔放心。
障然松开手。“我走了。”
“障叔”
他转身,没再回头,孤寂的影子在地上拉长。
佟童望着他的背影痛哭出声。
郁茹再也不离开他了,两个相爱的人终于可以不分开了,这样算是幸福吧?
骐健从背后将她揽进怀里。
他将永远陪在她身边,故事不会就此结束,但他的心永远不变,无论她哭还是笑,他都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