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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明亮的圆眸兴味盎然的透过小窗望着飞驰而过的风景。“好久没有出门了,这次终于能够堂而皇之的离开。”
“二小姐不喜欢待在府里?”崔尔梓轻松的倚著软垫,撇唇笑问。
“喜欢是喜欢,但我也喜欢四处游玩、闯荡江湖、扶弱锄奸、行侠仗义。”她屈起膝,两手靠膝撑著双颊,眼睛熠熠发光。
崔尔梓轻挑眉,听她用娇软的声音说著如此认真的话语,想笑,却又不忍心笑她的理想。
“我想,二小姐想要扶弱锄奸、行侠仗义并不是难事,只是必须先学会拿著兵器时不要伤及无辜。”他似笑非笑的提醒她刚才自己险些遇难的事。
听出他的揶揄调侃,秦云云双颊霎时浮起两朵红云,轻咬唇瓣娇嗔道:“人家又不是故意的,是因为踩著石子,一时不稳才会失手脱剑”
望着她艳红的脸蛋,崔尔梓的心猛地一跳,突然发现她那圆润可爱的模样,竟意外的流露出少女的腼腆娇羞,煞是迷人。
以前觉得她缺少吸引男人的魅力,但此刻才发现她的可爱竟也别具风情。
察觉他异常的沉默,又见他盯著自己直看,以为他对自己的话不以为然,又急著解释“大叔,我说的是真的!我就算剑掉了,也从来没有伤过人,否则我师父才不会教我剑法呢。”
她柔软的腔调让崔尔梓一震,连忙收敛心神,垂目低视自己的双手。
“大叔,你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不相信我的话?”见他没有反应,秦云云四肢并爬地朝他的位置移近。
他一抬头,就见她红扑扑的粉脸近得不像话,心湖一荡,吓了一跳,连忙挪动身子,又拉出距离。
“二小姐,小人相信你的话,请你回去坐好。”
秦云云没有理会他的话,一双眼仍瞬也不瞬的望着他,喃喃的说:“大叔,这么近看你,才发现你的眼睛真的很好看耶!而且鼻子又很挺,脸形轮廓也深,要不是那一把胡子,你应该长得不错”
崔尔梓没有想到她会说这种话,不由得愣住了。
“唉,大叔,你真的不想剃胡子吗?我真的好好奇你的完整长相。”她偏头看着他,开始说服他剃须露脸,好满足她的好奇心。
闻言,崔尔梓又忙捂住自己的胡子,苦笑道:“二小姐,你就不要打小人胡子的主意了,这胡子就像是小人的衣服,剃了就像是光luo著身子,小人会不习惯的。”
“喔。”秦云云失望地看着他的胡子,即使自己再怎么好奇,但他都这么说了,她也不能强人所难,只好将所有的好奇压回腹中。
“二小姐,你确定少爷一定会遵守与你的约定?”为了转移她对自己胡子的注意力,崔尔梓连忙转开话题。
“一定会的。哥哥一旦答应了别人的事,就绝对不会反悔;也之所以他答应义父要为云姐的未来打算,就真的在所有求亲者里找到财富、势力、家世最好的崔尔梓。只是,有钱又有什么用,云姐嫁过去绝不会快乐的!”
秦云云为柳见云抱不平,更为自己兄长的死心眼、刚介个性头疼。
“你怎么知道她不会快乐?”
“第一,云姐心里只有哥哥;第二,我听说崔尔梓虽然家世好,但却是个浪荡子,四处漂泊,也不顾家族的生意,全靠家族长老打理生意。你说,这么一个没有责任感的男人,别说是云姐,就是任何女人嫁给他都不会幸福的。”秦云云说著又是一个长叹。
不负责任的男人?崔尔梓的眼角微微抽搐。是谁说他从来不管理家族生意?那么自他当家这些年来,家产成长了好几倍又是怎么来的?
“二小姐,你这消息是由哪里打探来的?”
“嗯,我请隔壁行镖的镖行到京里打听的啊。”
“镖行?他们问了谁?”
“问谁?很重要吗?”她眨眨眼,不解地问。
“当然重要!要得到最明确的讯息,必须问与当事人最亲近的人,诸如他的小厮、亲人、朋友、生意伙伴,甚至是敌人。”
秦云云忽尔睁大眼,一脸傻怔的说:“我不知道他们问了谁,可是好像都没有你说的那些人耶。”
“那么,说崔尔梓是个不负责任的男人这种讯息,本身就是个不可靠的消息,是个错误、引人非议的结果。”他由齿缝里挤出话,瞪著她。
秦云云偏头看他,柳眉突地纠成一团。“大叔,你真的和崔尔梓没有关系吗?为什么我觉得你每次一谈起崔尔梓就会变得很怪,老是为他说话。”
他不为自己说话、辩驳,那要为谁说话?崔尔梓心中暗自咬牙。
“也许因为同是姓崔吧,所以对他总有种亲切感。而且我想少爷为大小姐挑选的夫婿,应当不是那么不堪的男子,不是吗?”他挤出笑容,温和地解释道。
“你说的也有道理,哥哥不会只因为他家有钱就随意将云姐许给他,否则早八百年前云姐就被哥哥嫁出去了。”想了想他的话,秦云云不得不承认他的话有其道理。
“也许那崔公子是个俊才,大小姐只要见著他一定会倾心”
“不可能!云姐是个对感情死心眼的人,绝对不会移情别恋。而且也许正好相反,那个崔尔梓其貌不扬,就算是我也看不上限。”秦云云皱了皱鼻,不以为然的说。
崔尔梓倏忽笑了起来。“二小姐,话可不要说得太满。”
“我绝对不会喜欢上未经风浪、被保护得好好的富家公子。”她坚定的说。
“是吗?希望二小姐能够记住自己的话。”崔尔梓抿唇笑,眼神高深莫测得令秦云云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
马车由早奔驰至夕阳西落,黑暗降临,他们才驶进怡悦镇。询问了路旁小贩客栈的位置,左转右弯地来到镇上唯一一家客栈——开心客栈。
秦云云跳下马车,舒伸几乎僵硬的身子,抬头看着客栈前的匾额,圆眼笑弯了地道:“开心客栈?好有趣的名字!”
崔尔梓仅是瞥一眼店名,挑眉道:“听起来古里古怪的。”
“两位客官,欢迎,请问是用餐还是住店?”客栈的小二一眼就瞧见他们,连忙绽大了笑容迎了出来。
崔头梓望着头大身长的小二那稀疏的八字眉,不由得眉一挑,轻轻地、扬唇笑了起来。“先用餐,再住店。”
“公子爷,想吃些什么?本店应有尽用,只要你想吃的,绝对都有。”小二瞧着崔尔梓殷勤的笑问。
“只要几道简单的菜肴就可以了。”他好笑的回道。
“喂,小二,你怎么只问大叔呢?”
小二瞪著秦云云,再转头看着崔尔梓,嘴角抽搐,似乎想笑而不敢笑。“抱歉,请问小姐想点些什么?”
秦云云侧首想了想,露出一抹可爱的甜笑“没有特别想吃的耶,就随便几样吧,我们不挑吃的。”
小二点了点头,道:“那么在用餐前,小人先带客官们去房间休息一下,等会菜肴备好,小的再请诸位过来用餐。”
“也好,带路吧。”崔尔梓盯著小二要笑不笑的脸,微笑道。
“请跟小的来。”小二将他们带往后院安静的一隅,将车夫与秦云云的房间分配在转角处,又带著崔尔梓来到最后一间房间。
“公子,你的房间到了。”小二推开房间,窗明几净的房间明显比秦云云的还要舒适。
崔尔梓走进房间,转过身,瞧着小二在身后合上门,接著躬身向他问安。“属下参见公子。”
“王老头,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易了容,做了个这么大的头!”崔尔梓在椅上坐下,懒洋洋的看着他的总管王超。
王超苦著一张脸,微微抗议道:“公子,王超不过廿七,这个老头的称呼实在太重了,属下承担不起。”
“废话少说,你怎么会在这里?”崔尔梓懒得理他千篇一律的抗议。
“属下知道公子要前往川蜀,是以特来护驾。而且这张脸多好,大家只记得一个大头,其余的特征就全不记得了。”王超无奈的只能压下受伤的感觉回答。然而一看到崔尔梓的脸,他的嘴角又不由得开始抽搐。
“你想笑就笑吧,憋著多难受啊。”崔尔梓支著下颚,好心怕他忍著笑会忍坏了身体。
王超眨著眼,正经八百的回道:“属下怎么会笑呢!不管公子怎么装扮都是如此神武英俊、气质非凡,即使秦姑娘有眼不识泰山,依然不改公子在属下心中的形象。”
崔尔梓冷睨著王超,撇唇道:“少拍马屁!”
“是,属下不敢。”王超忍不住笑了出来。跟著崔尔梓多年,他真的没见过他遮掩俊美自豪的面孔,还特地沾上一脸的胡子;更令他发噱的是,秦云云竟然唤主子“大叔”!也亏主子好脾气的接受了。
“笑完了吗?”崔尔梓瞅著王超。
“嗯咳,是,属下笑完了。不知公子还有何吩咐?”王超收敛了笑,立直身子问道。
“你找个机会加入我们,必要时你要扮成我的模样引开秦云云的注意力。”崔尔梓啜了一口茶道。
听崔尔梓说了几句话,只见他又一副怪异的表情。“公子,你要我装成你?”
“不是我,而是崔南。”
“崔南?”王超不明白的皱起脸。
“就是我现在的身分,崔南,大胡子、大叔。”崔尔梓见部下一副摸不著头绪的模样,索性将话说明。
“公子是指你现在的模样?属不不解公子的用意。”
“你不用了解,反正只要我给你信号,你就扮成我现在的身分,站得远远的,不能让秦云云看得清楚,但又要知道是‘崔南’,知道吗?”
“属下明白。”王超点头应声,不管主子要他做什么,他绝无二话。
“大叔!你准备好了吗?我们出去吃饭吧,我饿了。”门上突地响起敲门声,秦云云娇软无力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你先出去。”
崔尔梓眼色一使,王超立即拿起桌上的茶壶扬声道:“公子,我马上为你泡壶热茶。”边说边拉开房门,朝著秦云云点头笑,迅速的越过她离开。
“大叔,你这房间比我的好多了。”秦云云一踏进房里,眼一扫,随口说道。
“二小姐若喜欢这间房间,小人立刻与二小姐换房。”他装出一脸诧异的说。“这个小二不知怎么分配的,竟然让二小姐住得不满意!”
“算了,我只是随口说说,反正我也不在乎房间好坏,只要能睡就好了。”她满不在乎的摇头笑。“我学武时,在山上还不是一间茅屋就住了那么多年。”
物质的享受对她从来不是重要的事,若不是义父义母,她和兄长今天还不知道沦落到什么地方呢!
崔尔梓发现她提起山上的时光时,总是绽出特别甜美的笑容,不禁好奇的问道:“二小姐很怀念学武的时光?”
“才不呢,学武时很辛苦,我一点都不怀念。但是我很想念师父和师姐,他们就像是我的家人,很关心我。”秦云云的脸上浮起一抹落寞。“可是哥哥和云姐现在需要我,我又不能说走就走。”
“二小姐想回山上?难道你不想嫁人?”想她也十七岁了,该是出阁的年纪,只是敢娶她的男人倒也需要勇气。
“我没想过嫁人耶。”秦云云老实的回道。“更何况没有男人上门提亲啊!虽然我名义上是绣织坊的二小姐,实际上却只是个义女,娶我也没有什么利益可图。”
“二小姐想太多了。”
秦云云耸肩甜笑道:“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反我已经想过要和师父、师姐过一辈子了,他们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只要哥哥和云姐能够结连理,我就要出发去找他们了。”
开口、闭口就是师父、师姐,没想到她与那两个人的感情这么深!一时间,崔尔梓竟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不提了,我饿了,快点去吃饭吧。”她摸摸肚子,率先出房。
崔尔梓眉头微微一皱,吐出胸口莫名的闷气,跟著走出房间。
天明鸡啼。崔尔梓打开房门,仍是一脸的胡子,他瞥向站在庭院中等候已久的王超,步出房间,走近他问道:“有消息了?”
“是的。公子要属下去查的事已经调查出来了,这是大略的情形,其余详尽的内容,风堂将会立即派人快马送来。”他将信鸽带来的讯息交给崔尔梓。
为了崔尔梓昨夜的一句话,他可是忙了一整夜没有睡,好不容易刚才才接到信鸽回报。
崔尔梓打开一看,迅速扫了一眼。“她的师父是他?倒是出人意表。”
“公子,秦姑娘的师尊是谁很重要吗?”
“一点都不重要。”他顺手将纸条揉掉,挑眉道。
不重要却要他百里急驰的要下属去调查?不过他的主子本就是个行事让人捉摸不住的人。诸如此次为了破坏他自己的婚事,竟用这种易容的方式混进绣织坊,还以千金之尊屈就为人仆,这一点就教他想破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找个机会,你恢复本来的面目和我们一起走,如此才方便我行事。”崔尔梓吩咐道。
“是,属下卯时会在前方十里相思林。”
“有人来了,你先下去吧。”崔尔梓听到有脚步声,立即道。
“是。”王超立即退下。
王超的身影才刚消失,崔尔梓就听到一声轻叫,之后是重物落地的声响。
他叹了口气,身形一闪,转过转角就看到秦云云正五体投地的亲吻著大地。
“二小姐,你没事吧?”车夫小何听到声音,急忙从房间冲了出来,惊惶失色的大叫。
秦云云不待小何帮忙就灵活的爬起来,拍拍衣上的灰尘,神色自若的笑道:“没事没事,跌了一跤罢了,没什么。”
崔尔梓好笑的看着她每日必跌的戏码,早已经习惯了。然而当他瞥见她手上被石子划破的血痕时,笑容隐没,走近她,拉起她的手道:“你的手受伤了。”
秦云云被他的动作一吓,傻怔的盯著流露关切之情的黑色瞳眸。“没关系,我、我习惯了。”
“习惯?看你的手的确是伤痕累累,好丑。”轻轻的嘲讽,眸子却仍望着她的小手。
她的小手没有一般女子的柔嫩,反而因为练武而指间生茧,而且掌内柔软的部位不乏一些小疤痕。
秦云云闻言,颊上浮上不知是尴尬还是窘红,嘟唇小声反驳“美丑有什么关系,能用就好了。”
“你不知道男人喜欢的是白皙柔嫩的触感吗?”他挑眉盯著她困窘红艳的脸蛋,手仍不合宜的握著不放,手指甚至轻抚她的掌心,引得她心口轻颤。
秦云云用力抽回自己的手,红著脸低瞠:“男人喜欢关我什么事!”
“关系可大了。”看着她红著脸儿娇嗔的模样,他胸口一震,开口轻佻的回道:“触感不好,你未来的夫婿可能就没有兴致碰你了。”
“你大叔,你胡说什么!”秦云云红著脸嗔视他。虽然她个性单纯,但他的弦外之音,她还是懂的。
“二小姐,小人可没有胡说,而是为二小姐著想,给予你良心的建议。”瞧着她红若彩霞的俏脸,心跳愈加剧烈。
一旁的车夫小何一双眼从崔尔梓身上溜向秦云云,又从秦云云身上转回崔尔梓,总觉他们两个人之间飘浮著些暧昧气氛。
似乎察觉到小何的视线,崔尔梓转头看向他,笑意不减地问道:“小何,你在看什么看得那么入神?”
“没、没什么。崔爷,我先去上马辔,等一下咱们就出发了。”小何瞧着他含笑的眼,不自觉的肩头一缩,急忙撂下话后,转身溜走。
秦云云瞠目看着一溜烟跑走的小何,领悟到他误会她和大叔了,不由得脸又热了起来。
不知怎么搞的,今天的大叔总让她觉得别扭、不自在,尤其当他握住自己手时的眼神,藏著与往常不同的情绪,教她又怕又忐忑。
一路上,马车里的两个人皆静默不语,空气中弥漫著一种窒人的紧迫感。
秦云云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心却沉甸甸的,莫名的烦躁。
她用眼角微观崔尔梓,只见他神情自若的看着手上的文册,似乎一点都不觉得气氛静谧得怪异。
秦云云又撇开视线,手靠著车窗,支著颊发呆。
在她移开目光后,崔尔梓的注意力随即由文册上移向秦云云。
他嘴角扬起淡淡的弧度,深邃的黑眸泛起兴味与不自觉的笑意。
望着她傻楞发呆的表情,他竟然有种想揉她头的冲动,还想将她紧紧的抱进怀中呵疼。
她不够娇艳迷人,也不会卖弄风情,更谈不上柔弱娉婷,但就是她直来直往、单纯可爱的个性,让他情不自禁的想要逗她、闹她,看着她气恼得红咚咚的双颊,与圆圆含怒的大眼就会有说不出的欢喜。
突然间,马车急停,发呆中的秦云云一个反应不及,身子一个剧烈晃动,整个人如球般直接向前滚,就在快要撞到隔板前的一瞬间,她的身子被一道力量勾了回去,落在一堵坚实的胸膛内。
她惊惶甫定,可一察觉自己被崔尔梓抱在怀里,脸蛋蓦如火红,急忙的想退开,但他揽著自己腰间的手却一个用力,又将她捞回怀中。
秦云云轻讶一声,伸手抓住他的衣服,将两人之间隔出一些空隙。
“二小姐,小心点,你这么用力的往后退,会撞上车门板。”他垂眸看她,语带笑意的说。
“大、大叔,你、你放开我,我不会撞、撞到”秦云云紧张得开始结巴。
崔尔梓在她耳边的低笑声,像是鸣鼓般的震入她的心湖,陌生的感觉教她又慌又怕,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
“我早放开手了,二小姐,是你还抓著我的衣服啊。”他笑着眨眼看她泛红的双颊。
话语才落,只见秦云云红透脸地松开他的衣服,四肢并用的忙向后退离开他的怀抱,让他又好笑又感空虚。
“怎、怎么回事?马车怎么忽然停了?”秦云云的心仍狂跳不已,不敢看他,只想赶紧下车避开与他独处和自己怪异的反应。
崔尔梓若有所思的笑看着她跳下马车,随后就听到她娇软的声音问道:“小何,发生什么事?”
“二小姐,有一个男人躺在路上。”
“躺在路上?怎么回事?受伤还是生病了?”她的声音流露出关心。
“二小姐,你别靠近啊,崔爷!”小何一见崔尔梓下车,连忙道:“崔爷,这个男人不知怎么回事就倒在路上。”
崔尔梓望向躺在大路中央的男人,嘴角微微一扬,但见秦云云伸手想扶起那个男人时,眉宇又是一蹙。
“二小姐,让我来。”他大步走向他们,不著痕迹的由她的手中扶过那名“看似”、“好像”衰弱的男子。
“大叔,这个人怎么了?是病了吗?”她担心的问。
“看起来应该是几日未进食,因为饿过头而昏倒了。”崔甭梓手在男子的背上一按,男人瞬时发出呻吟,悠悠地转醒。
“啊!老伯,你还好吗?”
老伯?王超差点被她的称呼给吓得被自己的口水噎到!他才不过小黏了一个八字胡,立即晋升成伯字辈人物了?
“我、好饿我已经好几日没有吃饭了”王超偷觑崔尔梓一眼,相当配合的饰演饿过头的角色。
“小何,快点拿干粮来给老伯吃。”秦云云忙吩咐车夫拿食物。
王超拿著馒头、腌肉,只能硬著头皮将那些食物给吞进肚内。早知如此,他今天早上就不要吃得饱饱才出发。
本来是要装病的,谁知公子临时改了剧本,害得他差点被食物给塞死。
“还饿吗?我们这有很多干粮,你可以尽量吃”
“不、不用了!我我吃得很饱。”王超连忙摇手拒绝。
“可是你不是很饿吗?真的够吗?”秦云云唯恐他没有吃饱,仍不断的塞食物到他的手上。
“我我真的很饱了”王超看到满手的食物真的想哭了。
崔尔梓嘴角一撇,终于开口“二小姐,饿过头的人不宜吃太多,会适得其反,对身子有害的。”
崔尔梓一说,秦云云这才放弃劝他再多吃些的念头。
“老伯,你怎么会这么多日未进食?又为什么会倒在这里?”秦云云看见弱者就心软,忍不住问道。
“我正要回乡,但身上的盘缠却在几日前被盗匪给劫走,所以才会没得吃饭,若非遇到诸位,只怕我就要客死他乡了”王超拿起衣袖,作势按了按眼角,无所不用其极的装可怜。
“老伯,你的家乡在哪里?如果顺路,我们可以送你一程。”心肠软得像豆腐的秦云云,看他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说著,立即问道。
“我家乡在四川平县,只是就算回乡也无家可归”他长叹一声,摇头及故意滴了几滴泪。
“无家可归?”这四个字就像是魔咒般刺中秦云云柔软的心,她咬了咬唇,忍不住看向崔尔梓。“这位老伯好可怜耶,我们能不能收留他呢?”
崔尔梓含笑道:“一切由二小姐决定。”
“太好了,老伯,你就跟著我们走吧,等我们办完事,再带你回苏州,为你安排工作。”
“真、真的?老天垂怜,让我遇到善心的姑娘、公子们,我真是幸运。”王超对秦云云的善良讶异,但也为事情能顺利而高兴。
“还要赶路,大家上车吧。”崔尔梓一句话将他们的废话打断。
“是,我和小扮坐前面。”王超怎么也不敢和主子同车,说完即身手灵活的爬上车夫旁的空位坐定。
秦云云还以为不会和崔尔梓单独相处,谁知王超一下子就坐定位,她的如意算盘这下打错了。
她轻咬著唇,偷偷看了崔尔梓一眼,不巧正好被他抓到自己偷看他的视线,她脸微微一红,轻咳了一声,几乎是落荒而逃。
崔尔梓得意的轻笑。看来,即使他没有俊美的面孔当作筹码,也还是不减他的魅力,瞧瞧她那娇羞脸红的模样,自己真是造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