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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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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公司里希凡叫她“叶小姐”只有他俩独处的时候,他才叫她“丹枫”她也沿用同样的模武,在公司里和他保持老板和员工应有的进退之道。他总是忙进忙出,待在公司里最长的时间是开早会和晚会,要不然就是在讲电话。公司的生意还真不错,每个经纪人都忙得很起劲。

    丹枫继续住在希凡的旧家。想买他旧家的客户还在犹豫,旧家没卖掉,希凡一时还拿不出一大笔钱来还丹枫,她一点也不在意。看在他是个认真工作的有为青年,又不会持续烦她、颇识时务的份上,她对他的冷战并没有维持太久,毕竟他们总需要为一些公事交谈,谈着谈着,她的脸色就在不知不觉间和缓了。但她还是不准他碰她。

    等他忙完一天的工作约晚上八、九点时,他就载她去新家。他教她擦油漆,两个人边聊天边工作,气氛轻松愉快。他买与屋里原有的橱柜同色的紫檀木板来铺地板,一副驾轻就熟的架势,令丹枫相当讶异。

    “你好象很有铺地板的经验?"

    “是呀!做过几次。其实满简单的,重点是要用小木板和铁缒,把木条之间的缝隙敲得紧紧密合。”他边说边示范。“三年前我刚开始创业时候,没有知名度,也没什么人脉,只能找到别人卖不出去的中古屋做中介。”他边说边敲木板。那些房子的状况都很差,难怪卖不出去。我只好先找工人加以修缮,工人做的时候,我在一旁看,偷偷地学。用心看过几次后,举凡水电、门窗、油漆、地板等‘哩哩叩叩’修理房屋的琐碎工作,我差不多都懂一点。”

    “哇!看不出你是个handyman。”

    “没办法,要节省成本就得勤劳一点。刚开始我冒险投入本钱,付定金买下一间中古屋,然后花十几万请工人修缮,结果我很快就把房子卖出去,而且多赚三十万。试过几次后,我会做的部份自己做,自己做下来或没空做的话,就请愿意只赚钟点费的工人做。如果找包工,利润会被他吃掉一半。有时候花三、五万买材料,加上工人几天的工资,将旧房子改头换面,客人的满意度大增,我的利润也大增,皆大欢喜。”

    “没想到房屋中介这么好赚,我以为你们只是赚佣金。”

    “那要看和客户签什么约。通常放很久还卖不出去的房子,屋主只会要求底价,我能卖多少是我的本事。要是看到我有把握能卖得好价钱的中古屋,我就会买下,再花些心思装潢。不见得每次都大有赚头,但通常稳赚不赔。我公司那间房子的贷款快还清了,其中有一大半的钱就是这么赚来的。我常常跟我的员工说,没有卖不出去的房子,全看你会不会包装。”

    丹枫乐意做他的助手,帮忙递木板、美工刀、锯子、门型条、双面胶等等。

    一个多礼拜过去了,整间公寓都漆好了,连客厅的地板都铺好一大半了,希凡却似乎对她毫无邪念,令她十分纳闷。她不准他碰她是一回事,他太听话,连尝试一下都不曾,不禁令她颇为失望。难道她对他没有吸引力了7

    .

    如果说他连她的一根手指都没碰过,那是太夸张了。在他们上油漆和铺地板的过程中,难免会稍微接触到。那个时候他会可疑地在她身边多停几秒钟,用眼神或微笑挑逗她。当她开始脸红心跳,他就转过头或低下头去继续工作,仿佛在嘲笑她多心,他根本没别的意思。她几乎每天都会因此暗自懊恼一、两回,觉得自己像哑巴吃闷亏。她还真想念他的怀抱和他的吻呢!可是她又怎么能自打嘴巴无条件投降?

    每次到轩家,他就进房间去把衬衫和西装裤脱掉,换旧背心和短裤,方便工作。穿得那般休闲的柯希凡看起来年轻了几岁,尤其当他对她笑得露出小酒窝时,真是魅力无法挡,她几次差点看痴了。

    他什么不该说的也没说,什么不该做的也没做,只是数不清有多少次,贼溜溜的眼睛在她穿著清凉却不暴露的曲线上来回**,看得她胃液冒泡。

    “好看吗?"他问。今晚的进度完成了,他正在收拾。

    “什么?"丹枫不解。

    “你不是在看我的腿毛吗?好看吗?够性感吗?"他嘴角勾起煽惑的笑。

    “乱讲,谁在看你的腿毛?"丹枫恼羞成怒地抓起手边被锯得剩一小块的木板丢他。

    “不用不好意思,我已经被你看得很习惯了。连在公司里,你的眼睛都追着我跑。”他笑得很得意。“可以解除禁令了吗?"

    抑不住脸红耳热的丹枫“恶狠狠”地瞪他。“见鬼了!我都是为了公事。每天都有一堆你的电话留言,我要交给你,跟你报告一些事情,不趁着你停留在公司的短暂时间里赶快跟你说行吗?"

    “你很称职,效率很好,我很满意。我并不是在抱怨你的眼睛追着我跑,只是”他慢慢走向她。“我有点担心”

    “担心什么?"她的呼吸加快。他愈靠愈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只有一公尺的十分之一了,他想做什么?他终于要亲她了吗?天哪!她已经等了好久好久。

    “担心你会惹得我毛手毛脚,然后又祭出‘一公尺’的魔咒。”他站到她面前,距离她一公分,令她全身的细胞兴奋得大跳曼波。

    虽然已经意乱情迷,丹枫还是把“不会”吞进口中,樱唇轻启但没有说出话来。她嘟高了的嘴唇应该说得够清楚了。

    他眸中舞动顽皮的光芒,抬手摸她头发。“你的头发沾上木屑。”他把木屑抓下来给她看,然后他转身去厨房洗手。

    又被他耍了!丹枫咬牙切齿。原来他施展的是--不碰她,却惹得她心痒痒的勾魂大法。这小子一点也不笨,以反诱惑法来逼她。’

    第二天晚上她一时不察着了他的道。

    铺了一会儿地板,他说肚子饿了,请她帮他买消夜。她在小可爱外面加一件短袖衬衫后,下楼买大亨堡。她一时嘴馋,顺便在隔壁的麦当劳买个蛋卷冰淇淋,拿进门时,冰淇淋她已快吃光了。

    “怎么没有我的份?我也要。”他抗议。

    “我没有那么多只手。”她说。“何况拿上来就融化了。”

    他坐在地板上接过大亨堡,她坐到他身边。“给我吃一口。”他,不由分说地歪过头来吃她手里的冰淇淋。她笑着把差不多只剩一口的冰淇淋让给他。

    “没有了。”他像个孩子那样懊恼,把冰淇淋蛋卷舔个干净。

    “乖,别吵,等下下去时再买给你吃。”她笑道。

    “我现在就要吃。啊!还有。”他猛盯她唇边,露出饥渴的目光。

    丹枫的心跳漏了一拍,用手去摸有点黏的唇边。

    “我帮你舔干净。”他话还没讲完,身体已经靠向她。

    “不要。”她笑着推他。“你又不是小狈。”

    他发出“汪汪”的叫声,将她扑倒在地板上,舌头一再舔她的嘴唇周围。

    “好了啦!够了!别闹了!"她笑着,推不动他。“舔得很干净了。”

    “你嘴巴里的冰淇淋还没舔干净。”

    她一愣,嘴巴来不及关上,他的舌头已经入侵,像只尽责的小狈,舔遍她口中的每一个角落,连她的舌头也不放过,一再地吮吸。

    笑闹的气氛很快就变了,即使冷气够强,室温仿佛升高十度。她全身热烘烘的,犹如发高烧,失去思考能力,双手搂住他脖子,忘情地热烈回吻。

    在他们喘不过气之前,他释放她的唇。

    “太好吃了!"他在她唇上呢哺。“我还要。”

    他再吻她,更热情、更火辣地吻得她毫无招架之力,觉得自己就像融化的冰淇淋那样化为一摊水。

    “十天了”他边吻她的脖子边低哺。?这十天和你在同一个公司上班,和你睡在同一间公寓里,却不能碰你,你知道我是怎么过的吗?"他的身体往下压,让她完全明白他的欲望有多强烈。

    他亲吻着她锁骨,不规矩的手在她饱胀的胸脯上揉弄。

    “你想做什么?"她热血沸腾地喘息着。

    “你知道我想做什么。”他嘎哑地说,与她贴身磨。“我相信你也想做。”

    “**吗?"纵然激情澎湃,她还是得杀风景地唤醒自己的理智。“我必须确定我们相爱,我才能做。”

    他注满**的眼中出现一丝困惑。“你爱我吗?"

    她以饱含爱意的目光,勇敢坚定地直视着他。“你还看不出来吗?"

    “我”他眼匠的火焰稍敛。手机铃声打断他的话,他自她身上滚下去接手机。“喂!庭庭,有什么事吗?"

    摊在地板上的丹枫体温慢慢下降。他还在犹豫,他不确定他爱她。

    “这个嘛呃我等不到家再打给你。好啦!好啦!不会再黄牛。bye。”

    丹枫有气无力地看一下她的表。快十一点了。她给自己打气,叫自己别气馁。

    她可以在认识希凡二十四小时内爱上他,有些不是豪赌型的人,可能就是需要花更长的时间来确定。

    “该回家了。”希凡站在她面前对她伸出手想拉她起身。

    她抓住他的手,决定要下更大的功夫抓住他的心。

    为了公司的周年庆,丹枫向希凡讨了一笔预算。她趁老板还没回来的时候提案,结果全体通过去吃台塑牛排。

    “丹枫,你实在太厉害了!居然能为我们a到这么好康的大餐。”小陈简直感激涕零。

    “饭后还可以有余兴节目。”丹枫微笑道。全公司只剩希凡叫她“叶小姐”不知是谁做作。他既然叫她“叶小姐”她在公司里也回敬她“柯先生”或“老板”

    “去pub好不好?"她说。“我跟以前的同事去过一家叫‘lover's

    heart'的pub,我觉得那里不错。我刚才打电话去问过,今天礼拜五,会有个三人组的band现场演奏,主唱是菲律宾人,我听过,他唱得很棒。那里不会太吵,气氛很好,还可以跳舞。等我们吃完饭,你们打电话叫女朋友去那里会合,公司埋单。”

    “凡哥变得这么慷慨?"小许无法置信。

    “嗯,他授权给我的预算足以支付今晚所有的开销。”丹枫洋洋得意。

    “庭庭不必回来了。”小李兴奋地叫。“我们有你就好了!"

    “对对对!我们爱死你了!"阿明抓起丹枫的手来亲个夸张的响吻,他说话时门上的风铃声同时响起。

    他们一起看向门口,进来的是柯希凡。他的脸臭得像刚踩到狗屎,他的目光利刀般射向阿明握着丹枫的手。

    “你们在说什么?"眼见四、五个男人围着丹枫,他会有好脸色吗?

    “没、没有。”阿明急忙放开丹枫的手,一副想解释又怕愈描愈黑的尴尬神情,令丹枫轻笑出声。

    她站起来向希凡递出一小叠电话留言的便条纸,今天一整天她故意不拿正眼瞧他,还笑着说:“阿明,以后要亲女孩子的手,记得要亲左手背才合乎礼节。”

    希凡拧着眉头接过便条纸。“等王姐回来叫我开晚会。”他站在丹枫桌前说。

    她避开他的目光,微微点个头。他困惑似的犹疑了一下,才无言地走进他的办公室。

    半个钟头后,他们还在开晚会,丹枫准时下班,回家洗澡打扮。她精心化妆擦香水,换上一件喜气而不俗的红底白花无袖旗袍。这件旗袍是一年前为了一个同事结婚,她们几个伴娘一起去量身订做的,非常合身。她满意地摸摸自己的纤腰,警告自己今晚不能吃太多,否则小肮挺出来就难看了。

    出门前她对镜自赏,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漂亮过,堪称明艳照人,熠熠的双眸闪耀着期盼情人爱恋的光彩。今晚她预备使尽浑身解数,扮演迷人的狐狸精。

    一切都相当顺利,她到达餐厅时只比约定的时间晚几分钟,他们都已经入座。

    她马上被除了王姐和柯希凡以外的五个年轻男性经纪人七嘴八舌地赞美。

    “哇!丹枫,水当当哟!"

    “你今晚好有女人味哦。我要是长得比你高,一定追你。”公司里最矮的男生小陈说。

    小许摇摇头说:“怎么可能?你穿著传统的旗袍;却辣得教人喷鼻血。”

    中文系毕业转行的小李说:“真可谓婀娜多姿、风姿绰约啊。”

    公司里最高又最爱搞笑的阿明摆出一副陶醉相。“我真的快爱上你了。”

    “谢谢、谢谢,”丹枫开心地微笑。

    希凡默默拉开他旁边的椅子,示意她坐下。

    “谢谢。”她给他一个狐媚的甜笑。这是她今天第一次对他笑。

    他并没有回以微笑,只是炯炯地看她一眼,显得有点冷漠。

    整个用餐时间丹枫有意不理会他,径自和阿明、小许、小李、小陈等人谈笑风生。他大部份的时间都跟坐在他另一旁的王姐讲话。

    不过丹枫不是真的没理会他,她注意到他把他不吃的绿色花椰菜叉到她的盘子,她自然而然地把他的菜吃掉。而在她停止吃牛排,将刀叉平行摆在铁板上,表示吃完了时,他用手肘轻碰她一下,在她耳边问:“还吃不吃?"

    “吃不下了。”她低声说。

    他把她剩了将近一半的牛排叉到他盘子上,喃喃道:“浪费粮食。”

    丹枫看向他,同时看到王姐似有深意的微笑,她顿时把她想讲的话吞回去,心虚地淡淡一笑,低头喝饮料。

    希凡发表公司三周年庆感言,说些感谢大家,必须再接再厉之类的话。大家听得最人耳的是,今年上半年的业绩已经是去年全年的三倍,今年的年终奖金保证六个月以上,大家再加油;下半年的业绩如果一样好,年终奖金十二个月也不成问题。

    大伙儿兴高采烈地热烈讨论,轮流发表最近售屋屡创佳绩的心得。这一餐吃了两个多钟头,大家才分头前往lover's

    heart。希凡还在结帐时,丹枫就坐上阿明的车。

    进了pub后,band还没开始演奏,她跟小许和阿明先打撞球。

    这家以爵土乐为主的pub,二、三十个客人中,以年纪稍长的上班族居多,比较没有年轻人麇集场所的摇头丸问题。

    过了一会儿,希凡和王姐还有其它人和他们的女朋友陆续来了,三个乐团成员也上台了,丹枫才人座,坐在小许和阿明之间。他们一伙人分两桌,丹枫与希凡并不同桌。

    他们就坐在音箱旁,乐声过大,即使坐在隔壁,讲话得靠近对方才能听清楚。

    阿明每次凑过头来跟丹枫讲话,她都觉得坐在隔壁桌她对面的希凡,双眼亮灼灼地监视着她。

    她巧笑倩兮地跟阿明和小许讲话,也不时大方地对注视着她的希凡送上妩媚的微笑。他跟老情人亲吻,她不过是跟别的男人讲话而已。哼!

    菲律宾歌手唱起快节奏的歌曲,几个老外相偕走人舞池。阿明拉她去跳舞,她拉小许一起去,反正大家可以各跳各的,不必一对一。

    她在小许与阿明之间,放松肢体尽情地笑着、跳着、舞着,学生时代她是知名的舞后。她知道她有个忠实观众,因而有意卖弄,舞得很起劲。她跟别的男人跳舞,由他付帐,让她有一种报复的快感,开心得不得了。

    希凡目不转睛地追随舞池里丹枫的身影,他第一次看到女人穿旗袍跳舞。她的服装和具有南美风味的pub一点都不搭调,她却是舞池中最闪耀的女人。她的肢体柔软,细腰水蛇般的扭动,舞姿自然流畅,奔放却优美。

    她一定知道她自己跳起舞来很好看,她是特地跳给他看的。蝴p窈窕有致的姣好身材本来就已经够诱人了,而今随着音乐的节奏扭摆,更加的妖魅惑众。今晚她虽然和他说不到几句话,却不时暗送秋波,娇笑盈盈,若有似无地释放出勾魂的魅力。现在又当着他的面同时和两个男人跳舞,她是故意要迷死他、故意要让他吃醋,故意要把他搞疯的;而他明知她的阴谋,却依然跳人她设下的陷阱。

    是的,他吃醋!他快被她搞疯了1他被她迷得想不顾一切地做个山顶洞人,把他的女人拖进洞里,对别的男人宣示他对她的主权。一整天都无法单独和她谈话,遑论碰她,他的情绪已经快要失控,偏偏她还刻意撩拨他。

    他明白她当着他的面和别的男人近乎调情,是借机在逊他。她要他给她爱,他要的又是什么?现在他确定了,他不只想上床了解她,他还要占有她,她的身体、她的心灵、她的神魂,他贪心地全都要占有。

    “希凡,你怎么不去跳?"王姐问。

    “嗄?我?"他自嘲地笑笑。“我太老了!十年没跳过舞了。”

    “丹枫说她二十七,你看她活力充沛,跳得多好!你也不过大她五岁。我看你们两个人的关系,不只是老板与职员那么单纯p巴?”

    希凡的耳根发热,不知该怎么回答。

    “默认了?"王姐观察着他的表情逼问。

    希凡不置可否地赧然喝一口酒。

    “你跟她很‘速配’,别让这么活泼可爱,工作能力又很强的好女人溜走。”

    "她”希凡舔了舔唇。王姐一直是他的良师益友,他可以对她坦白,他也需要别人的意见。他曾经错过一次,不想再犯错。“我有点担心我养不起她。她喜欢吃大餐,喜欢到这种地方消费。”他还没说她去大卖场,总是买一整车的东西。

    “她独立又能干,是个理财专家,哪需要你养?"王姐瞪他一眼。

    一语惊醒梦中人!希凡哑然失笑。他一直以男人必须养家的传统角度在思考,忘了她是个三年便能累积三百多万的小盎婆。他何须杞人忧天?应该庆幸他刚好爱上一个理财专家。

    “我本来想鼓励你追她,可是看你们刚才吃牛排交换食物的样子,我想你们应该已经有相当交情了。我因此才想通,她为什么肯大材小用,为庭庭代班一个月。”

    “她她要考金融证照,暂时不想找工作,我请她来打工,她上班有空时可以看书。”虽然在跟王姐讲话,希凡的目光落在舞动中的丹枫身上居多。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很难相信一个穿著旗袍的女人,能舞得那样灵活优雅,又带着狂野的气息。

    “那是借口,你不懂吗?女孩子比较矜持,她总不好意思说,她是为了要接近你,才暂时窝在我们这个小鲍司。”

    真的吗?希凡心口发热。

    王姐继续说:“我注意到我每次跟她提到你的时候,她的眼睛就发亮。我很肯定她对你有意思。希凡,你年纪不小了,可别再蹉跎,丹枫是个很好的对象。”

    “我承认我喜欢她,跟她满有缘的。可是,她好象爱玩又爱享受。”

    “她上班的时候卖力工作,会利用时间认真念书,有学历又有实力,闲暇时happy一下,有什么不对?如果大家赚了钱都存起来,不做适度的消费,那台湾的经济如何能繁荣?我倒觉得她活得很精采。就拿她跳舞来说,她有本钱秀,也敢秀,不在乎别人的注视。这样一个自信、漂亮、勇敢,又很容易相处的女人,你要是错过了,会后悔一辈子。”

    “老实说,我已经买下一间银拍屋准备住进去,丹枫在帮我diy做装潢。”

    王姐绽开笑容。“她既然肯帮你装潢银拍屋,你怎么能说她爱享受?真的爱享受的女人会要求你在信义区为她买一间全新的豪华公寓,或暗示你她喜欢珠宝、钻表。丹枫向你要过什么吗?"

    珍珠奶茶算不算?"没有。”他说。冷气也许可以算。

    “那你就没必要担心你养不起她。希凡,你一向对自己太苛刻。你已经摆脱过去穷困的环境,可是你下意识仍觉得钱不够多,拼命想多赚一些。你想抱着一堆钱做孤独老人吗?那样的人生有什么意思?你必须跳脱依兰-弃你嫁给有钱人的阴影,勇敢地迎接你的幸福。”

    原本仍略有疑虑的希凡豁然开朗,顿时觉得自己的担忧太可笑,认识丹枫的第一天,他不是亲眼看到她打算吃个包子打发一天吗?他怎么可能养不起她?她偶尔想大快朵颐或到pub放松一下,也不为过呀!平常她下班后乖乖地待在没有冷气的旧家念书,等他接她去新家做diy,毫无怨言。她要的不是豪华公寓、不是珠宝钻表,是他的爱。她勇敢地追求爱,他却像只缩头乌龟,趑起迟疑不太敢行动。

    丹枫适度地让他知道她爱他,她每晚就睡在他隔壁的房间,他想要她一点也不难,但是他不能只是撷取,必须相对地付出爱。她光明磊落地把她的习性全摊给他看,没有伪装没有矫饰,他还在犹豫什么?

    他对王姐点头。“谢谢你的指点,我会努力追她。”

    “那你还坐在这里做什么?去诱拐她呀!我跟你打包票,阿明和小许在她眼里只是小朋友,她心里有的是你。”

    希凡挺起背脊,拉拉衬衫、摸摸领带,才预备站起来,音乐已经停了,丹枫他们走回座位。就在丹枫即将走经希凡的桌前,乐声又响起,是一首轻柔的抒情歌。

    有几对男女携手步人舞池。

    希凡及时拦住丹枫。“我请你跳舞。”他凝视着她,眼中有不容许她说不的坚决。

    “我连跳了三首曲子,好累哟!我要休息一下。”她给他软钉子碰,明眸中闪漾顽皮的光彩。

    他倾身在她耳边说:“你可以靠在我身上休息。”

    在她做出任何反应之前,他轻搂她的腰,掳着她走几步到舞池中央,然后拥着她跳慢四步。

    歌手以磁性又浑厚的嗓音唱出michaelbeton的歌:“whenamanlovesawoman,can’tkeep

    hismindonnothingelse"

    “你搂得我太紧了,他们都在看。”丹枫羞涩地说。

    “让他们看。”希凡既然心意已决就豁出去了,把她搂得更紧。他们的上半身几乎相贴。

    舞池的灯光变得很暗,丹枫放松下来靠在他身上。

    “你的目的达到了。”他的脸贴上她脸颊。

    “什么目的?"她的双腿虚软无力,必须把身体的重量全交给他。他预备在他的员工面前公开他们的关系了?那代表什么?他要玩真的了?

    “你整晚都在卖弄风骚,不就是为了要逼我嫉妒吗?"

    “卖弄风骚?"她气他说得那么难听,想要抬头看着他的脸骂他,可是他似乎料到她会有什么反应,他的唇伺机刷过她唇瓣,害她的心陡然一颤,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我嫉妒、我嫉妒、我嫉妒。”他每说一声,唇就重重地印一下她的唇,像是在惩罚她。

    她无声地笑。“你知道这首歌在说什么吗?"

    “你翻译给我听。”

    “当二个男人爱上一个女人,他的心里放不下别的,只有她。”

    “是的。”

    她莞尔。他在借机告白吗?"当一个男人爱上一个女人,爱到入骨,他愿意献出他所有的一切。”

    “我愿意。”他毫不迟疑。

    丹枫的芳心为之荡漾不已。“为了得到她的爱,他愿意为她花尽最后一分钱。”

    “我愿意。”他坚定地说。

    “即使她要他睡在雨中,他也毫无怨言。”

    “即使她在他脸上打一百个喷嚏,他也毫无怨言。”

    她轻笑,继续翻译。“当一个男人爱上一个女人,我完全了解他的感受。因为,baby,我就是爱上了一个女人的男人。”

    “是的。”他的唇覆上她的唇,他温热的舌采进她口中。他尝起来有酒的味道,诱使她的舌与他交缠嬉戏。

    这个吻希凡浅尝即止,不敢再深入,怕澎湃的激情会泛滥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他中断他们的吻,一手不老实地溜下她的脊椎骨,压迫她的身体贴紧他,让她明白她使得他多么亢奋。她总是有令他瞬间激情勃发的魔力。

    他紧抱着她不动,重重的呼吸。“baby,我们明天去买床吧!"

    “我们的床上会有别的女人的阴影吗?"丹枫的心在颤抖。

    “不会,已经蒸发了。我们的床上会有别的男人的回忆吗?"

    “不会,已经消灭了。你愿意陪我回澳洲一趟,让我爸妈看看我在跟谁交往吗?"

    乐声停了,灯光亮起。他们两个人稍微分开一点,但仍站在舞池中。

    他定定看着她。“我愿意在你们教堂的圣坛前,对你说我愿意。”

    丹枫激动得热泪盈眶。“我要的只是你的爱,不是婚姻。”

    “我曾经失去我所爱的女人,因此对爱情失去信心。你让我重新找到爱,我要用千万缕情丝,织成婚姻的网,将你牢牢缠住,那样我才不会患得患失,乱吃和你接近的每一男人的乌龙醋。”

    “柯先生,你确定吗?那是终生的允诺。”她含泪问。

    “叶小姐,我想我的心在买下银拍屋那一刻就确定了。不,或许是你湿淋淋地上我的车时,我的心就已沦陷;我们认识的第一天晚上,我表面上好心要你到我家过夜,或许潜意识已邪恶地想拐骗你留在我身边。可是,被爱情伤害过的阴影,使我的脑子顽抗到现在,才被你激出终生允诺的勇气。”

    “我想我在代你汇钱给全球公司时,付出的不只是我所有的财产,还有我所有的感情。”她流下眼泪。

    他吮吸她的泪。“性感的大只小姐,我想我们应该换个地方再来情话绵绵。”

    她又流下新泪。“可是我现在需要你再吻我一下,让我确定我不是在作梦。”

    希凡二话不说就衔住她的唇。

    识趣的灯光又转暗了,pub里响起“endlesslove"的乐声。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