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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罗成家的院子几乎是热闹了一夜,直到快天明的时候大家才终于陆续散去。白天全家上阵才包的八百个饺子,也都吃的一干二净,甚至姐夫们带来的一些干果也都吃光了。
人走后,院里留了一地的果皮瓜子壳,但罗父却很高兴。
昨晚上院里的热闹,在他心里,或许比他当年被授为七品亲卫,在金殿上执金瓜锤还耀眼。那是凭着父亲的门荫,而昨晚上的那些,却是靠自己的儿子得来的。
昨晚七叔公甚至提出要把罗家记入南山村罗氏宗谱之上,让他们真正成为这南山罗家人。老爹犹豫了下,说还要考虑考虑。
当年离开长安时,已经被逐出了家门,还被从襄阳罗氏族谱上除名了。有人愿意接纳是好事,虽然他也明白,七叔公愿意接他入谱,不过是因为他儿子是这南山村二三百年来出来的第一个官而已。
天微微亮。
罗成便起床了,在郡兵营呆久了,便也慢慢的习惯了和郡兵们一样的作息。
虽然没有了起床号角,可依然到时间就醒。
因在家里,义女慧娘便早早的候在那里,见他醒来,便给他打来了热水洗漱,又把要穿的衣服拿来。罗成接过衣服时,发现衣服都是暖的。原来这个姑娘十分用心,怕早上衣服冷,特意一早把衣服放在火边烘烤过。
出门,阚棱三个少年,俱身着白衣,握着横刀在外面练习。
几个家伙如今脸上已经没有菜色,面色红润了一些,甚至觉得个子都粗壮了些。握着两斤多的横刀,一刀一式都很认真,头上都已经练的微微冒汗。
“好好练。”罗成夸赞道。
“义父,我若是练的好,能够加入郡兵营吗?”阚棱问。
“你现在就是郡兵营的啊,你是我的传令兵。”
“我想成为一个真正的郡兵。”
“那你得先练好武艺,还得再长大一些,现在个子这么小,连把长矛都端不正呢。你们现在练横刀,以后再练长矛练弓弩,将来还要练骑射,好好练,英雄总是有用武之地的。”
阚棱哦了一声,眼里有光。
“义父,我去把你的马牵来。”
王雄诞则连忙去把罗成的马槊和铠甲取来。
等他把们把马和槊拿来,嗣业、存孝和小六他们也都过来了。
老大老二则依然还在屋里睡,他们对于练武并不怎么醉心,在郡兵营里任职,其实多是个挂名,为的便是避役而已。如今罗成有了正式官职,罗成便成了不课户,他们也不用再担心需要服役,于是二人已经决定不再去郡兵营了。
罗成也没勉强他们,安排了他们专职负责郡兵营的那个铁匠作坊和家里的铁匠铺子,这两铺子一是郡兵营的公产,一是罗家私产,规模都不算大,如今主打产品便是铁锅,销量还不错,虽然价格不便宜,但主要销售目标都是那些大户富商士族地主们。只不过如今产量太低,完全纯手工打造,十分费时。
罗成也没有什么办法可快速提高产量,毕竟虽然能买些奴隶来打下手,可依然需要铁匠老师傅才行。
“士信,你今天开始,你跟着我一起学习骑射和马槊。”
罗成对小六说道,小六之前练的是八棱金箍棍,当初练这个也主要是因为小六以前没练过别的,他力气大,棍棒使用简单。
但现在条件有了,罗成便打算好好培养下小六,让他随自己一起练马槊。
他有两把马槊,一把是存孝夺刘仁美的,一把则是嗣业夺王簿的。两把马槊都不错,刘仁美的那把价值百贯,而王薄的那把更好些,价值数百贯。
王薄的那把现在他自己用,他便把另一把拿来给士信。
罗成之前也问过嗣业和存孝两人,问他们愿不愿意随自己练马槊,可两人已经习惯了各自手里的挝和刀,便不想再换。
士信对练什么没啥意见,罗成让他练马槊,他便点头同意。
兄弟几个便都骑上了自己的坐骑,打马来到村外的一处平坦河滩上练习骑射刀枪。
阚棱三个则站在旁边跟着一起练。
骑射并不好练,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成的,首先需要一匹上好的坐骑,得是已经调教好的战马。不是普通的马就能上阵的,一匹马得经过专门的训练,让他适应战场上的各种形势。
比如说得练习各种跨越障碍,还得练习他适应各种声响和火光等。
要不然,一般的马如果拉上战场,那么很容易受惊乱窜,而受过良好训练的战马,就算是面对着大火、巨响,也能够勇往直前。
还得练习跟马的配合默契,这些都是没有什么捷径的,只能每天抽出时间练习,不断的摔打才能把熟练度一点点提高。
没有个一两年时间,别想精通骑术。
一边练骑术,还要练骑射。
马上射箭,比步下射箭更难。
一般马上射箭,有三种。一是朝前射,二是回头射,三是扭身侧射。看似简单,但要在高速奔驰的马上保持稳定,还要瞄准锁定目标,就极不简单。
这不但要有极好的射术基础,还得与战马有极好的配合,毕竟射箭的时候,双手得离缰,只能靠一双腿来控马。
罗成他们还好些,已经练了段时间,一个早上只摔了三四回。但阚棱三个少年就惨了,一早上起码摔了十几回,摔的都鼻青脸肿屁股痛了。
不过三个少年都很有毅力,哪怕一次次摔下来,又一次次的再爬上去。对他们来说,本来已经沦为乞丐,是罗成给了他们再一次生命,何况义父还肯给他们配备宝贵的战马练习,他们又岂会不珍惜这样的好机会呢。
罗士信弃棍习槊,一早上只学了几个动作,结果还总是学不会,罗成耐着性子努力的教着。
“今天先练到这吧,你回头心里多想想今天我教你的,明天再继续练。”罗成安慰着士信。
“五哥,还是铁棍简单好用。”
“铁棍用着是简单,但没有马槊杀伤力强啊。现在之前面对的多是些贼匪而已,因此看不出什么区别。但如果有朝一日我们面对的是身披重甲的敌人,那么有一把锋利的马槊,就能让你如虎添翼。”
回去的路上,罗成问阚棱三个少年。
“你们以后想学什么长兵呢?”
王雄诞大声的道,“我以后要跟义父练马槊,骑骏马持丈八槊,太威风了。”
“阚棱,你呢?”
“我想跟三伯练陌刀,我觉得陌刀更威猛。”
嗣业倒没料到这小子还喜欢陌刀,笑道,“好小子,眼光可以啊,回头我练陌刀时你可以来跟着我一起练。”
“谢谢三伯。”
老四见状,连忙对西门君仪道,“小子,你来跟四伯我练长挝吧,将来我提拔你当长挝队头。”
一句话,老四就把西门君仪给收买了,于是这小子立马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