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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是何巧苓有生以来最糗的一晚。在雨中和丈夫大吵一架,接着身无分文坐上计程车,又在车上熟睡,还得劳烦司机叫醒她,借她一把伞,让迷迷糊糊的她从大门的对讲机请李嫂送车费出来。
最惨的是,因为这场雨害她得了重感冒。
“咳咳”何巧苓窝在床上,难过得猛咳嗽,脑袋一片混沌。
近来苦思怎么离开卓立涵的方法,加上熬夜写稿,昨天跟陈正昌玩了一天,晚上又淋雨,一连串事件让她身心疲惫,累坏了。
喀听到开门的声音,她以为是李嫂进来关心她的状况,低声说;“我没关系,已经好多了”卓家还特别为她找来专属的家庭医师诊疗这种小病,让她吓一大眺。
来人没有出声,只是默默走到床边,伸出一只大手,轻轻搁在她的额头。
冰凉的触摸令她张开眼,对上卓立涵那双蕴含温柔的眼眸,她顿时心脏剧烈跳动,吞口口水,恍如身陷梦境,好不真实。
“吃过药了?”他说话的口气依旧不愠不火,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你不用上班?”就算她人不舒服,也还知道现在什么时间,刚刚才吃过李嫂帮她煮的热粥当中餐,他总不可能已经下班了吧。
“我回来吃中饭,顺便看看你的情况。”他干脆坐到床沿,深邃的双眼仍盯着她,心里颇懊悔当初没有硬拉她上车,否则她也不会因为淋雨生病了。
顺便?何巧苓白眼一翻,霎时觉得很呕,原来她在他心里的份量只是“顺便”的等级。
“好啦,我已经没事,你可以走了。”她挥挥手,不耐烦地说,还翻个身背对他,摆明着不想跟他说话。
他们好像真的犯冲似的,只要一看到他、一听到他说话,她总是克制不住脾气,明明她不是容易生气的人啊。
如果继续跟他交谈,恐怕她的病永远不会好。
卓立涵凝望着她的背影,突如其来翻开床单,庞大的身躯强硬占住地旁边的床位,平躺后,英俊的面容与她面对面,唇边挂着自在的浅笑,似乎颇欣赏她俏脸上惊讶的神情。
何巧苓瞠大双目,被他的举动吓坏了。这是什么意思?他不是连晚上睡觉都刻意跑去书房过夜,现在又
“你疯了吗?”最近这句话好像变成她的口头禅,卓立涵简直像变成另外一个人,老是让她摸不清头绪。
“躺在自己床上小睡片刻,是疯子的行为?”他若无其事,很自然地将问题丢回给她,鼻息和她交缠着,让她的心跳越来越快,头也越来越昏沉了,怀疑自己该不会在做梦。
“卓立涵,你到底想怎么样?”她有气无力地说,使力想推开他强健的身躯,却是心有余力不足。
“没怎样,夫妻同睡一张床哪点奇怪了?”
“我们只是表面上的夫妻,没有爱情。”
没有爱情?听到她如此坚决的回答,卓立涵蹙起浓眉,眼睛猛盯着她,好像在忖度这句话的真实性,看得何巧苓全身不自在。
他倏地闭上眼睛,仿佛要将刚才那句话从脑中驱走,淡漠地说;“你不想睡就算了,我很累。”最让他感到疲累的,就是她一味抗拒、排斥他的态度,以前他的确对她很过分,但该怎么做才能政变她对他的感觉?,
何巧苓好奇地追问“你下午不用上班?”从家里去公司也要一段时间,他不会迟到?
“我今天要翘班。”他若无其事地说。
她有没有听错?这简单的一句话却让何巧苓大声惊呼;“你不是工作机器人吗?为了工作可以六亲不认,除了工作,其它都不重要的机器人?”
这段夸张的形容把卓立涵逗笑了,而且是无奈的苦笑。她的话其实挺中肯;自从接下副总职位后,为了在父亲面前有好表现,他的确很像个工作机器人,对任何人都吝于付出感情,全心专注于工作,直到他的妻子悄悄进驻他的心房,让他无从防范。
偏偏当他终于察觉她的存在,她却急于从他身边逃走。
卓立涵缓缓张开眼,静静凝视着她,时间似乎冻结在这一刻,他们的脸庞相距如此近,只要任何一个人稍稍往前倾,彼此的唇瓣将会紧紧结合一起
“其实我只是想陪你。”
何巧苓眨了下眼睛,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竟然在卓立涵脸上看见一抹腼腆、近乎害羞的表情,虽然一闪即逝不过,糟糕的是,她的脸瞬间变得通红,完全无法控制!
“咳咳”如此奇妙的一刻,她突然忍不住用力咳嗽,咳得好大声,卓立涵着急地轻拍她的背部,无法掩饰焦虑的心情,看在何巧苓眼中,又是另一个不敢置信。他什么时候开始,会这样真心、专注、温柔地看着她?
“怎么了?很难过?要不要叫许医生过来?”面对她难过的表情,什么骄傲自尊都被撇到一边,他只在乎她的状况!
何巧苓不想让他看见自己心情的激荡,闪躲地背对着他,粗鲁地说;“我没事啦,我要睡觉了,懒得跟你吵”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感觉,又不是没谈过恋爱,怎么一下子变得如此纯情易感,甚至逃避内心真实的感受,无法对自己坦然为什么她好不容易决定离开他,他却对她这么温柔,这样叫她怎么忘记他?
真是可恶的男人!就是不让她好过
幸好过度的疲倦让她没法想太多,顾不得卓立涵就躺在身旁,抵挡不住周公的招手,没多久就沉沉睡去。
卓立涵动也不动,始终安静地陪着她,瞧着她扇子般的浓密睫毛、小巧鼻子、丰润的双唇、略现红潮的粉腮原本在他眼中如此平凡、不出色的女人,如今每一分都令他舍不得移卧眼。直到此刻,他才体悟到,一旦心底容纳了某个人,即使是缺点也显得可爱。
听着她规律的呼息声,他悄悄移动,将她娇小的身躯纳入怀抱,俊脸投入如云黑发间,鼻间弥漫着淡淡属于她的香气。
“对不起,原谅我好吗?”他的手指绕着她的发丝,轻声吐露,凝望她的眼真情流露;“不要离开我”
啪!一只手臂突地抬高朝前伸展,结实打上他的鼻子,这突如其来的攻击让卓立涵措手不及,但瞧何巧苓的模样,依然睡得很沉,甚至发出细微的打呼声。
“呼”啪!这次是右脚攻势,用力跨上他的身躯,力道之大,又让卓立涵大大吃惊,平时真看不出她如此“孔武有力”
而这,只是刚开始
第一次和妻子同床共枕,卓立涵彻底领教到何巧苓糟糕透顶的睡相,要平安当她的床伴,想来可不是简单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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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荣盛的书房内,有股沉重的气氛。卓立涵端坐在沙发椅上,目光敏锐地扫视双亲年迈脸庞透露出的复杂神情,他对这场三人会谈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吃过晚餐后,双亲特地邀他来书房谈话,而且还刻意避开何巧苓,莫非谈论的话题跟她有关?
他想起小妹跟他说过母亲已经开始抱怨巧苓的行为,想必父亲也将她最近反叛的举止都在看眼里,那么,难道她已经达到目的,让她父母受不了她,想赶她离开卓家?
果然如他所料,卓荣盛喝口热茶后,慎重地看着大儿子。沉声道;
“立涵,我错了,当初不应该勉强你。”
卓立涵蹙了下眉头,还未反应,他母亲又接着说话,而且饱含歉意,叹道;“立涵,妈妈早就看出你不想结婚,可是我以为结婚以后,你们的关系会自然好转,看来妈妈是太乐观了”
如果结婚前卓立涵听到双亲这番话,肯定会欣然接受,非常乐意退婚但今时今日,情况已经大不相同,他一点也不希望父母对何巧苓起反感。
“爸,妈,我对自己的婚姻没有任何抱怨。”他坦承说道,事实上,他正努力要维系跟何巧苓之间的婚姻关系。
卓父卓母一听,彼此交换个慎重的眼神,卓荣盛接着说;“儿子,我已经知道你花了一大笔钱买下‘那些照片’,你可以买通一个记者,但是”他深深叹口气,平常讨论公事卓立涵都没看他这么烦恼过。“巧苓实在太不像话,这么不检点,怎么能当我儿子的老婆,怎么配当卓家的媳妇!”他愠怒道,看来真的对何巧苓颇不满,卓立涵思忖着。他的确花了一笔钱买下追踪何巧苓上旅馆的记者,用钱堵住狈仔的嘴压下新闻并不是头一遭,只是没料到事情还是传到了父母耳里。
“立涵,妈妈顾虑你的心情,所以没跟你说,巧苓啊”她正打算发泄对儿媳妇的不满,但卓立涵已经无法忍受,一脸认真地开口制止。
“爸,妈,巧苓是我的妻子,我们的问题我们自己可以解决,谢谢你们的关心。”面对父母惊讶的眼神,卓立涵的话还没结束。“这有,巧苓是一个好女人,真的,我很感谢爷爷帮我找到她。”语毕,他起身,恭敬地跟父母鞠躬,昂然转身离开,留下错愕的双亲。
这个大儿子向来听从父亲的话,从来不曾反抗过,没想到卓荣盛真有点难以接受。他儿子不是一直很讨厌这桩婚姻?怎么现在好像完全没有那回事,还不许他们批评他的妻子?
卓母更是一头雾水,紧张地抓住丈夫的手,完全失去了平日贵妇的完美仪态,频频追问;“老公,我们立涵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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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巧苓病愈之后,卓立涵立刻要她相伴参加一场由龙邦集团基金会举办的慈善音乐会,虽然她很想找借口拒绝,但在丈夫半胁迫的要求下,不得不盛装出席。
当天来了相当多政商和演艺界名人,除了受邀贵宾外,也来了大批记者,镁光灯不断闪铄,真让人有种变成大明星的错觉。
何巧苓从一开始当卓太太的不习惯,现在已经怡然自得,很自然对着镜头展露笑容。她今天穿着一袭设计简单优雅的银色针织衫短裙,美颈搭配翠绿色luo钻项炼,兜皮高跟鞋舒服地贴着她的双足,刚修剪的短发俏丽可人,清爽淡色的妆扮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有种闲适的气质。
“卓先生,卓太太,请看这边。”电子、平面媒体纷纷要求拍摄他们的合照,卓立涵搂住她的肩膀,两人的外型相当匹配,展露的笑容宛如一对神仙眷侣,何巧苓觉得自己对于扮演卓太太这个角色似乎越来越得心应手,也不像过去那么排斥,或许也跟卓立涵对她的态度转变有关不知道为什么,他不再对她摆出倨傲、高高在上、自以为是的神情,相反的,偶尔投注在她身上那种温柔似水的关怀总害她心跳加速,越来越不自在。
以前可以告诉自己尽量讨厌他,但现在,心里讨厌的感觉好像不知不觉在消失中
“卓太太,有传言说你和旧情人曾到旅馆幽会,是不是真的?些某个狗仔记者突然在现场大声提问,好像故意要嘲讽他们夫妻表现出来的鹣鲽情深。
顿时,一片静默,不只记者们,连与会来宾和乐团都不出声,彼此交换着难以言喻的默契。
这谣言早在记者圈和上流社交圈流传开来,卓立涵为了妻子的名誉,花了大钱才压下来,甚至严厉警告那名记者绝对不能刊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畏于龙邦集团的威名,这新闻并没有公诸于世,却变成一个不知从何传来、无法证实的小道消息。
何巧苓当众被逼问,霎时间愣住。坦白说,她自己倒是很意外这件她精心安排的“新闻”怎么没上八卦媒体,还以为狗仔记者识破她的伪装后来她才从李嫂口中,得知卓立涵当天已经封住了记者的嘴。
说实在的,她真的越来越无法明白卓立涵的所作所为。,他不是一直希望她离开?而当她努力驱赶对他的异样感觉、努力想办法如他所愿,他却又表达出不希望她走的讯息,令她不禁苦恼究竟哪边才是他的真心。
她大方微笑,转向身旁俊挺非凡的卓立涵,态度自若地问;“老公,你说这件事是真的、还是假的呢?”
如果他介入了她的计画,她想知道他真正的想法。
何巧苓弯弯的眼眸散发满满的笑意,然而潜藏其中的,却是一种想探知他心情的讯号卓立涵凝望着她,在这一刻,他胸口涨满想倾吐的欲望。他还在躲藏什么?还想继续逃避?
他很清楚自己的感觉,他不再在意她能不能配得上他,他只在意在他身边的人是不是她。
就算出现一个条件比她好上百倍、千倍的女人,如果不是她,那些好的条件都没有任何意义。
这个世界上,能出现几个足以触动心弦、改变自己的女人?
他绝对不会放弃她。
面对环绕一室的众人等候着他的回答,他勾起唇角,微笑且坚定地说;“我们之间没有任何问题,”他用力握紧她的手,十指交扣。“巧苓是我的贤妻,我爱她。”
“闲”妻是暗指她很闲?何巧苓表面上与他相视而笑,脑子里却思忖着他的答案,突然感觉到不对劲,等等,他说的下一句是
她瞬间傻住了,有点怀疑自己是否幻听,但记者群一见到卓立涵已经表态支持妻子,便识趣地转移话题,询问关于基金会的运作与成效,但她脑海里依然不断缠绕他的声音,沉声倾吐着“我爱她”
这是在做表面功夫?她芳心大乱,暗付着。她知道他的演技一向很精湛,既然过去都能在众人面前扮演恩爱夫妻了,说句“我爱她”其实并不算什么,但为何他凝视她的目光是如此真诚、如此令人心动?
何巧苓的双颊无法克制地染上一层酡红,明显得让她不得不稍微闪避一下镁光灯。
悄悄睐着卓立涵英俊的侧脸,心里的迷惑越来越深、越难解,她摸不清丈夫的心,却也忍不住将那句话牢记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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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说“他爱她”那是真爱,还是假爱呢?是虚与委蛇,还是发自内心?又为什么要当着众人的面说?
音乐会已经过去一个多礼拜,何巧苓始终无法从当时的困惑中脱身而出,反倒变得更烦躁,很想冲去卓立涵跟前,揪住他的衣领要他说清楚、讲明白,却又怕自己会错意,遭他耻笑,只能当作若无其事般,在他面前不展露一丝异状。
但事实上,她几乎无时不刻不在诠释他可能的话意,即使面对电脑萤幕上的稿子,思绪也会不知不觉飘到他身上。
最让她受不了的,就是心情总是被他牵动、影响着,但偏偏她总是不由自主被他牵动、影响着,真令人懊恼。
叩叩。
听到敲门声,何巧苓头也不回,直接喊道;“进来吧。”她以为李嫂又送点心过来,视线依然紧盯着萤幕,脑中正试着为设计的角色编写特别的故事。
“这是什么?”
熟悉的男声唤她回神,她的反射动作就是立刻关掉萤幕,接着转过来对他怒目相视。
“我没答应让你进来我的工作室!”
卓立涵感到好笑似的勾了下唇角,睨着她。“是你说‘进来’的。”
“我”她不满地驳斥;“是你没出声,我要是知道是你,就不会让你进来!”
卓立涵无所谓地耸耸肩。“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第一次进来”他指了指地上的高尔夫球练习用具,调侃;“有没有进步?下周末一起去打高尔夫度假?”
何巧苓红了红脸,大声拒绝;“我最近很忙,没空陪你啦!”
她逼迫自己转移注意力,让视线重新回到电脑上,但又不想让他看见她写的稿子,于是一脸愠怒的面对他。
“你找我什么事?”快讲完好让她专心做事。
卓立涵玩弄了下练习用球具,随心地说;“其实也没什么事”
何巧苓愣住,几乎不敢置信。“你说什么?如果没事为什么”这个大忙人何时这么有空?
“下班以后想看看你,跟你说说话,这样也不行?”他的态度如此自然,好像这是很平常的习惯动作,何巧苓惊得说不出话,简直要怀疑眼前的丈夫是否是替身?
不过,她很快便反应过来,满怀疑惑问道;“你有闲有空不是都拿去陪你的狐群狗党,什么时候轮到我这个冒牌妻子了?”总之,他会这么说一定其中有诈,何巧苓这么深信着。
卓立涵浅浅一笑,英俊的脸庞透露出温柔的神情。冒牌妻子?真亏她想得出来,过去他们的相处模式的确很像冒牌夫妻。
“他们是我的朋友,不是狐群狗党,婚礼的时候你们也见过。”
“嗯,对啦。”何巧苓勉强承认,当初他们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笑话一般,还真是他的好朋友。
“有机会我带你去我们的聚会,你会喜欢他们的。”应该说,没有女人能抵挡他们的魅力。
何巧苓对这个冒牌丈夫的举动真是越来越一头雾水了,现在他的意思是要把她介绍给自己的死党?但为什么呢?”
“卓立涵,我真的不懂你心里在想什么,你不是希望跟我离婚,怎么现在又”
他打断她的话,很慎重地表态。
“以前就当我发神经乱扯,从现在起。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了。”因为,这就是他所爱的“她”
她有没有听错一向践得鼻孔朝天的卓立涵会说自己“发神经乱扯”?该不会在想什么诡计对付她吧?
“卓立涵,我真的觉得你变得有点奇怪”她含蓄地说,事实上,根本是性情大变。
他挑了下眉头,决定先从纠正她的称呼开始。“我是你的丈夫,连姓带名叫不大适合。”
一定有鬼!何巧苓咽口口水,试探地问;“你明明知道我在做什么,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说话?”其它被蒙在鼓里的人就算了,但他明明知道她的计画,怎么老是做出相违背的举动?
卓立涵没有回答,双手插在长裤口袋,环顾四周。
“这间我记得以前是立渊的工作室”
“对啊,他说他没在用了,所以就借给我。”对此,她心存感激,这可是她在卓宅唯一专属于自己的世界。
“你喜欢这样?”
“怎样?”
“在家里有自己的工作室?”
“当然!在这里我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而且不用被他监视。
卓立涵点点头,好像在自问自答;“好吧,我会记得。”
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何巧苓皱起眉头,暗自思索他话中的意涵,而卓立涵则走到她跟前,与她面对面,考虑了一会后,他开口。
“我有件事想问你,希望你可以诚实回答我。”
怎么很慎重的样子?何巧苓沉默不语,和他四目相对,从他深邃的黑色眼珠里,读到了和以往截然不同的情感,没有冷漠和鄙视,而是她一直渴求的尊重,与他一样平等的尊重。
“你对他到底是不是认真的?”
何巧苓的脑袋有些转不过来,反问;“谁啊?”
“还有谁。”他苦笑,这可是他抛去自尊和骄傲、放下身段后才能如此平心静气问问题,因为他实在太想知道答案。
从他略带自嘲的眼神中,何巧苓明白了,那个“他”指的是她的前男友陈正昌,那天他跟踪她一整天,甚至追到了汽车旅馆,却从来没发现到那只是一场引诱记者的戏,自始至终都在怀疑她他从来不信任她。
“关你什么事。”她忍不住生起闷气,当然也不会给他好脸色看。
“当然跟我有关,我是你的丈夫。”他理直气壮地说,却让何巧苓更反感,他凭什么?
“我可不认为。”
卓立涵看得出她在赌气,但此刻他只想得到她心中真正的答案,让他悬挂在心的大石得以放下。
“好,我承认,是因为我在意,我很在意另一个男人在我妻子心中的址地位。”
他看起来有点激动,应该说,这是首次何巧苓在这个工作机器人脸上看到很强烈的情绪,而这一切是因为她?
“你为什么要在意呢?为什么?你怎么可能会在意我呢?”她也跟着激动起来,脸色涨红,连嘴唇都显得颤抖起来。
卓立涵凝视着她,深深的,仿佛想透过这个凝视,看穿她的心。
“你真的不懂吗?我以为那天你已经明白了。”他沉声说,声音带着某种压抑的沙哑。
“你说什么懂不懂,我根本听不懂!”此时,何巧苓注意到自己无名指上的结婚戒指,这令多少女人艳羡的婚姻契约证物,仿佛正闪烁着讽刺他们的光芒。
发现卓立涵也正注视着那只戒指,为了不想让他看穿她内心存留的眷恋,何巧苓紧张地开始拔戒指,嘴巴还喃喃自语;“我可不想戴着。是因为一直拔不下来的关系,其实我”
锵戒指蓦然从她的手指脱落,稳稳落在地板上,霎时,整个世界一片静默,没有人说话,没有任何声音,只有两个瞠眼注视着戒指的人。
“你搞什么”卓立涵完全失去了平时沉稳的性格,急迫地蹲下身捡起戒指,毫不掩饰内心的焦虑。
“快点戴好!”他拉过她的手,用力且粗鲁地帮她戴上,直到确认戒指牢牢圈住她的手指为止。
何巧苓傻住了,从戒指脱落那一刻到重新被套牢,因为太过震惊而一直无法反应过来,即使不愿承认,在她心里,似乎早认定这戒指将永远和她在一起,就算她在他面前如何任性、装出不在意的模样,但当真的要失去时,她根本无法接受。
真糟糕,她的内心仿佛正在无声呐喊着,努力想逃避,想尽办法要离开,却只是证明她舍不得这一切,她舍不得眼前这个男人!
“卓立涵,我真讨厌你!”何巧苓难过地红了双眼,是他把她害得如此矛盾,偏偏要靠着自我欺骗才能撑下去,明明心动却又不能坦率表达,一切都是他害的!
和她四目相对,卓立涵的心被她眼里隐忍的泪光揪痛了。过去他究竟有多么残忍,狠狠伤害了她,逼得她如此痛苦?
他情不自禁,举起她白皙的小手放至唇边轻轻一吻。
“可是我爱你。”终于,他不想再掩饰,伪装对她毫不在乎,只被动等着她察觉他的感情,他要坦率、他要表白,他要抛开无聊的自傲说出口。
何巧苓愣了好久,嘴边喃语着;“怎么可能”即使他的眼睛深情款款,即使他注视着她的目光真诚得让人无法质疑,她依旧无法相信。
“你说我是摆在菜市场也没人要的烂橘子,你怎么可能爱我?”
过去冲动下脱口而出的话语,如今变成他最不堪回首的错误,卓立涵深刻体认到不谨言慎行的后果——你永远不知道你的无心对别人造成的伤害有多大。
“对不起,我不应该说那种话,那时候我太愚蠢了,被骄傲蒙蔽了双眼”他道歉,诚心的。
“你知不知道你让我有多难过,我真的好恨你”现在想起来还是让她很火大。
“该怎么跟你赔罪你才会气消?”他无奈地低头问。
“你问我我问谁!”连这都要问她,到底有没有诚意
卓立涵叹了口气,豁出去似的,双膝跪了下来,在她面前完全臣服。
何巧苓惊得捂住嘴,如果不是亲眼目睹、亲身经历,骄傲的卓立涵会下跪?这是笑话吧!
“喂,别闹了,起来啊!”她要拉他起来,他却露出有点小孩子般的耍赖,摇头。
“除非你原谅我。”
“不要任性了!”这样就放过他还真有些不甘心。
“这是原谅的意思?”他试探地问。
“卓立涵,你够了没”她使力想将他拉起,却反而被他用力一扯,整个人被他抱入怀里。
贴着他宽阔的胸膛,鼻间弥漫着属于他的男人气息,何巧苓瞬间心跳加快,她从未和他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而且还是在他说了“我爱你”之后
“放开我”她轻声说。
他没有应允,反而更加搂紧,抬起她小巧的下颚,逼她直视他的眼睛。
“你还没回答我,你还爱着他吗?”
他如此坚定想得到她的回答,何巧苓无法说谎、无法自我欺骗,也不想再掩饰了。
“不爱了”
坦承自己被他吸引并没有什么好羞愧的,她思忖着,尤其见到当他听了答案后的迷人笑容。
他蓦地吻住她的嘴唇,缠绵。
可以确定一件事,这是他们的初吻,而他们的恋爱是结婚以后才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