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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镇上的欧阳羽纶及魏芊芊,焦虑地等待柳云风他们两人。云风自昨日出门后,便也跟着失去踪迹。云风不可能会在此时不告而别,即使他与羽纶依旧未解开心结,但以他的为人,就算要到其他镇上打探丁柔的消息,也该会先行告知才对。
魏芊芊在厢房内来回踱步,她好着急,不知云风是不是因为有了丁柔的消息,才会因此而耽搁?她瞥见站立在树下的羽纶,正朝她的房内望来,内心非常矛盾,几日来,她不肯与羽纶言和,两人仍处于冷战中,但另一方面她又在期待着羽纶能及时想明白,体会她的一片真情。
但事实证明男人都是愚蠢的,云风是这样,羽纶也是这样。她向来都不是坐以待毙之人,她想要的便会极力争取。这回羽纶的误解,已为大家带来太多的磨难,不该再继续恶化下去了,总得有人退一步才行。
她鼓起勇气走出房门,朝羽纶站立处走去。欧阳羽纶见她走出房门,竟欲回避;
她刻意与他擦身而过,他却依然默不作声,只发出有如细蚊般的轻叹。魏芊芊见他如此,仍是气在心头,怎么会有人如此不解风情?难道他真的看不出来她对他的情意,硬是要将她冠上莫须有的罪名?
“你认为云风最有可能去了哪里?”她鼓起勇气在他身后开口。总不能再这样冷战下去吧?
欧阳羽给全身一震,旋身看向她。他挑高眉头“你很在意?”他的怒火一触即发,他当然也关心云风及丁柔的安危。但自她口中听到云风的名字,就是令他莫名地妒火攻心。
魏芊芊气极,怎么会有人如此冥顽不灵?“我在意,我当然在意。难道你一点都不在意吗?咱们说好一路四人相伴的,不是吗?今日有人出了事,失去踪迹,难道不该在意?人之相交,贵在知心,你若不是铁石心肠,就该在意的!”
芊芊难得的动怒令欧阳羽纶羞惭。这几日来他也心急丁柔的安危,毕竟丁柔的失踪他避不开责任。当日若不是他多事,或许丁柔不会就此离开。若是丁柔因此而遇上危险,那可就是他的罪过了。
“你对云风当真只存朋友之情?并无其他?”他降低语气询问,眼瞳一瞬也不瞬地紧盯着她表情的变化。
魏芊芊恼怒地再睨他一眼。“除了朋友之情,你认为还该有什么?难道你看不出来丁柔的心系在云风身上?我是那种夺人所爱的不义之徒?你也太瞧不起我魏芊芊了!”真是可恶的男人!
听了她的话,欧阳羽纶松了好大一口气,但他不放心地再作试探。“娥皇女英也不是没有前例,她们一样相处得宜。”他屏息地等待芊芊的回应。
魏芊芊听到羽纶将她与丁柔喻为娥皇女英,当下气得差点呕血。她瞪视着他,一字一句地说得咬牙切齿:“我魏芊芊要的是一份唯一,若连最自私的爱情也须与人分享,那么我宁为王碎、不为瓦全。”
欧阳羽纶见芊芊转身想离开,一个箭步将她挡下。他明白自己说错话得罪了她,情急地开口:“芊芊,对不住。请原谅我的莽撞,实因当我得知你就是云风的婚配对象时,就已乱了章法。我无法不在意,因为云风是那样的出色,而你又是那么的出尘,我很难在这样的情形下,还能心平气和地看待我们四人的友情。我为我刚才的话向你致歉,我是不该低估了你。”
魏芊芊眼眸中泛着泪光,她凝视着眼前的伟岸男子,她该再信任他吗?他可会负了她的真心?她抖动唇瓣,说出心头深处的期许:“娥皇女英是我这辈子最不能接受的事。我要的是一份自私的、无杂质的爱情。倘若今生遍寻不着,我宁愿与茅庐竹舍为伴,不受半点浊世尘埃沾染!”她炽热的眼神熨烫着他的心。
欧阳羽纶撼动着,看着眼前柔弱的身躯竟包里着这般刚烈的性子,他爱恋地执起她的纤纤玉手,双手紧握地将她的手摆在他胸膛之上。“我以这儿向你保证,给你的绝对是一颗完整的心,当然那是指在你的认许之下。”他等着她的回应,芊芊可会接受他的感情?
魏芊芊凝视着他,泛在眼眶的雾气瞬间化成泪珠潸然而下。“你不计较我的自私?不后悔今后再无缘另觅佳人?”
欧阳羽纶满足地将她搂入怀中,他等待这一刻已等了太久!“此生有你相伴,已是最大福气。齐人之乐向来是我所不齿的,刚才的比喻,也不过是为了试探你罢了,绝非我的本意。”他的脸庞逐渐靠近她的,闻嗅她身上淡淡的芳香,动容地亲吻她娇嫩的双颊。她是如此地美好,气息甜美得不可思议。他找到了她的芳泽,以唇不断地来回摩掌她的唇瓣“芊儿,我回来了。你瞧,我与爷全都回来了!”丁柔冲进客栈后院所见的,就是这种场景她一时红了双颊,找不到遁藏的地方,一转头又跌进柳云风的怀中。她抬起头来瞧他的反应,她没忘记芊芊可是他婚配的对象哩!
爷一脸喜形于色,眼瞳中竟是欣喜的光芒,可一点都不像失了恋的人。
“爷?”丁柔还来不及开口,就被柳云风捂住嘴给抱了出去。
柳云风领着丁柔至客栈前头饮酒,对于刚才所见表现得不以为意。
“爷,后头”丁柔指着后院,找不到该说的词。
柳云风淡淡一笑,拿起桌上的酒杯饮了一口。“看来真是雨过天晴了。”他满意地将眼光调向后院。羽纶这小子原来是因情感不顺,才会乱箭伤人。以刚才的情形看来,他们两人是把误会给冰释了。他满意地将眼光调向丁柔,嘴角勾起一个优美的弧度,如果羽纶不再是劲敌,那么一切都将出乎意外的完美。
丁柔盯着一脸豁然开朗的柳云风,心中非常纳闷,难道爷还不明白芊芊究竟是何人?她小心翼翼地开口,生怕触怒了他,毕竟男人都很难接受自己婚配的对象意属他人。“爷可知芊芊本是你的婚配对象?”
“哦?有这回事?”柳云风放下酒杯,惊异地看着丁柔。原来这才是羽纶不满的主因,他哈哈大笑,一向以整人为乐的羽纶,终也会有这一天,看来他必定受了不少磨难,可真是大快人心。
丁柔看着突然大笑的柳云风,更加迷惑。“爷?你还听不懂吗?芊芊她是你的”
柳云风楼过她,以唇堵住她尚未完结的话,给她一个令她再也无法思考的深吻。
半晌,他满足地离开那片诱人的芳泽。“芊芊是谁都不再是要紧的事,如今最要紧的,是我们四人都得到了幸福。天下间还有比这更令
人快乐的事吗?你又何必再提起那些过往?”他看着满脸嫣红的丁柔,满足于眼前的幸福。
“说得好极了!”欧阳羽纶与魏芋芋自后院来到前头,正巧听进他们两人的对话。
魏芋芋娇羞地与欧阳羽纶同时入座,刚才的情况让丁柔给撞见,她的、心情一时之间还无法平复。
“风暴过境,雨过天晴了?”柳云风笑问,为两人各斟上一杯酒。
“哪来的风暴?今日没有下雨呀?”丁柔不解地看看外面的天色。
丁柔此话一出,引来在座三人的笑声,化解了尴尬的气氛。柳云风宠爱地抚揉丁柔的发,给她一个赞赏的笑容。
“柔儿,这些日子你都去了哪里?”魏芋芋关心地问。
丁柔搔搔头,-腆地开口:“这个呀!事情是这样的”
丁柔将一切述说了一遍,却换来在座三人愈来愈苍白的脸色。
柳云风整个眉毛都拧了起来,他并不知道丁柔当晚是遭人掳劫,那么这些日子来,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恐惧?
当他听到丁柔诉说着火场当日的情形,他的胃开始翻腾,想到她竟为了保全清白,差一点葬生火海,他的心就更为绞痛。悔恨、愧疚如烈火般烧灼着他,他的愚蠢给她带来了什么?
丁柔说得正兴起,却发现在座三人脸色惨白。她不解地看看他们,反过来安慰道:“你们怎么啦?瞧你们一个个脸色苍白,我这不是没事了吗?爷不是救了我吗?
你们瞧,我连一点小伤都没有呢!”
柳云风激动地拥她入怀,再一次确定她的安好。“对不起!”他喃喃自语。
“对不起!”欧阳羽纶也开口,为自己的卤莽感到愧疚不已。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柔儿是代我受罪。”魏芋芋哽咽道。
“哎呀!你们全都怎么啦?什么对不起?有什么好对不起的。该死的人全都死了,大家应该高兴、该帮我庆功才对。我误打误撞地帮江湖除去两个大坏蛋,你们说我是不是很厉害呀?”丁柔说得神气活现,急着邀功。
“说得是!”三人听了丁柔的自吹自擂,破涕为笑。还能再见到如此灵活的她,真是幸运。
柳云风将她紧紧拥在怀中,他要以一辈子的爱来补偿丁柔这些日子所受的苦。
欧阳羽纶及柳云风商酌,将手边的水运发展勘查告一段落,详细情形待回京后再作考量。他们是该回京了,当初离家的原因如今已不存在,现在的他们是归心似箭。
这日四人又故地重游,坐上船再一次巡礼沅江。只是这回的情状显然有异于上回,明眼人一眼即可看出这是两对热恋中的爱侣。瞧他们相依相偎地站在船舷欣赏眼前的明媚风光,显而易见地,他们正沉醉在彼此的爱恋之中。
“爷,你可还记得曾说过要带我去看什么柳暗花明还有那个什么万重山的?”丁柔想起那段与爷在河堤上的往事。
柳云风爱恋地将她的身子楼紧。是呀!他曾想带她行遍大江南北,走尽千山万水,只是没想到当初只是个梦想,现在这个梦想终可实现。
“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另一句是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他笑着重复一次。他抚摸她的发丝,她的发丝随风飘扬,柔亮光滑的黑丝厮磨着他的鼻翼,带着阵阵发香,令他陶醉其间。
“你可知这二句话的意思?柳暗花明,是指原本已是无望的前景,突然间又演变成光明的未来,就如同我们现今的状况,原本碍于眼前的问题皆不复存在,立于咱们眼前的又是一片光明。而轻舟已过万重山,又如我们的心情,穿越重重障碍后,终于也能得到彼此。”柳云风心满意足地解释着,没料到昔日初无心的二句话,正巧说尽了他们的感情路。他将脸颊埋入她的发丝之中,感受着丝缎般的柔软触感,一只手执起她的柔荑轻握入他的大掌之中,他将给她一生安全无虞的幸福依靠。
丁柔抬起她的小脸蛋,惊异地望着他。“怎么爷有如此大的学问,我们也可与水山相比?”
他还未开口,魏芊芊已离开羽纶来到丁柔身旁。“我们有些女孩儿的话要说,云风,你可否避一避?”她娇笑地强制要人,牵起丁柔的
手走了开去,留下一脸无奈的云风。
欧阳羽纶也走了过来,循着云风的视线看着两人的背影。“咱们也该谈谈。”
柳云风笑而不答,随他走至甲板的另一角。
河道风大,冷飕飕地吹拂着两位佳人的云鬓及衫裙。丁柔眯着眼贪婪地欣赏着过眼的一物一景,如今她的心是雀跃的,几日来爷无微不至的照顾,令她感到既窝心又甜蜜,现在呈现于她眼前的任何事物,对她而言全都美好得不可思议。
“柔儿,可记得当日若不是你突来的病痛,你这个女孩儿的身分,还不知要隐瞒到何时,看来真该感谢那一次的病痛呢!”魏芊芊取笑着丁柔。看来丁柔是愈来愈习惯女孩儿的装扮,如今她看来是如此地娇艳动人,可看不出以前的小男孩身影。
丁柔想起以往,好似许久以前的事了。近来她沉醉在爷的温柔里,感觉是那么理所当然,她几乎快忘了自己曾那么害怕离开爷的身旁。“是呀!那日若不是有你在,我可真不知该怎么办呢!”
魏芊芊盯着丁柔的笑容许久,开口说:“你可曾想过回京后的情形?”
丁柔睁大眼睛看着芋芋。她从没想过这件事,爷要回京了吗?那她怎么办?爷与芊芊的婚配可还算数?她涩涩地开口:“爷要回京了吗?那你”问不出口,这好像夺人夫婿似的。
魏芊芊摇首笑道:“我从来都不是你们之间的问题。柔儿,你很爱云风是吗?”
她说得云淡风轻。
“嗯!”丁柔用力头点,一点儿都没羞怯的样子,一双大眼闪动着幸福的神采。
“那么就信任他,完完全全的信任他。不管回京后你遇到什么难题,都不要忘了信任他。”魏芊芊有她的顾虑,柳家人多嘴杂,不是单纯的丁柔应付得来的。况且一回到京城,她就必须与丁柔分开,所以她必须事先叮咛,免得丁柔日后吃亏。
丁柔虽然听不懂芊芊话中的涵义,但她还是直点头。爱爷就相信爷,相信爷,爷就会爱我?是这样的意思吗?她模糊地想着芊芊的话。
另一方面,欧阳羽纶与柳云风解开心结后,热烈地讨论著回京后的婚礼事宜,他们决定选在同一天完婚,到时将是京城的一大盛况。
整个京城都笼罩在喜庆欢乐声中。
最近京中盛传的喜事,莫过于首富柳家即将为独子柳云风办一场盛大婚宴,以及魏国公府与欧阳世家的联姻。
这两桩喜事可忙坏也乐坏了京城里的人,为了这盛大的婚宴,几乎动用了所有的人马,从采购、置装、设宴、到婚礼当天的林林总总,全都要求精致完美。这可让大家赚足了一笔钱财,饱了荷包,笑开了眼。
丁柔蹙眉倚在湖畔。她来到柳家已有数日,未到达柳家时她已有心理准备,她早知道爷是有钱人家的公子爷,但还是低估了柳家庞大的财富。
初见柳家巨宅,她即惊讶于竟有人住在如此华贵的府宅,哪怕是她用一整天的时间,也走不完柳家的每个角落。
其实也没那种机会,她一进府就被一大群人绕着转,伺候着、关怀着、询问着,没一刻空闲。
她不知道大伙儿都在忙些什么?有人在她背后窃窃私语,有人拉着她为她量身段,有人忙着为她梳妆打理,有人询问她的身世,有人常对她掩嘴而笑,有人干脆来个怒目相见。她好彷徨、好害怕,她急着想见爷,可是爷都在忙些什么?他不要柔儿了吗?为什么一回到柳家,爷就失去踪迹?
正当她的思绪飘到五里外时,突被耳边的一声轻唤给震醒。
“柔儿?你怎么会一个人坐在这里?要是着了凉,那可怎么好!”声音来自一位雍容华贵的夫人,她的身旁还紧跟着两个丫头。
她记起她,慌忙站起。眼前这位正是云风爷的娘,她来到柳府的第二天,云风爷曾为她慎重介绍过。
柳夫人关怀地询问:“娟儿呢?她跑哪去了?怎么会没有人服侍你呢?转回头得好好说说她们才行!”
丁柔惊慌地连忙解释:“不关她们的事,我是想找云风爷,所以才才趁着她们都忙,偷溜出来!”她-腆地低下头,她是不是又做错事了?
柳夫人亲切地牵起她的手“原来你是想找风儿,这几日风儿冷落你了是不是?
别怪他,他正为婚礼的事情忙着呢!”柳夫人呵呵地笑着,由衷地喜欢这个未过门的媳妇儿。
想起云风回京后,独排众议坚持娶出身低微的丁柔为妻,对于所引发的不满声浪,他一概置若罔闻,甚至要挟他爹,若不同意这门亲事,他即刻带丁柔离京。
想起儿子的固执,她的嘴角不觉扬起一个会心的笑容。风儿可是柳家的宝,谁会为了计较他的婚事,而冒着失去他的风险?况已向来是风儿说一,没有人敢说二;
他是早料准了结果,才肯带丁柔回京。别人不懂他的脾性,她这为娘的可清楚得很!
瞧着眼前的丁柔,她可是满意极了。儿子眼光一向不凡,眼前这个娇俏动人的姑娘,哪是一般闺秀可比拟?她满意地点头微笑。能擒获他儿子的心,可见她必有过人之处。瞧,这些日子风儿为了张罗亲事,连她这个娘都不曾见过他呢,可见他对这个婚礼有多重视。
出身平庸又如何?柳家可不需要靠联姻来扩大版图,那些反对的声浪只不过是妒嫉罢了。谁都想来攀这门亲事,只可惜能掳获他儿子心的,就只有眼前这位俏姑娘。
婚礼?爷忙着准备婚礼?爷要娶亲了?
丁柔仿-陷入绝境般的无助。她兴高-烈地随爷回京,从未曾想过爷可能娶亲一事。之前她一直沉醉在爷的温柔中,怎知爷一回到京城就全变了样?先是把她交给一大群女人,接着就无影无踪,再来就是夫人告知她爷要娶亲了!
自从那日在湖畔与夫人相遇后,这几日发生的事她都已无任何知觉。她的心陷入空前的死寂,不知晨昏,不觉冷暖,镇日茫然不知的度日。
爷不该在给她希望后又将一切收回,那可比之前的失落更令人痛心。她觉得自己有如一只小麻雀,突被放入金碧辉煌的笼子,再也飞不出去。而那个捕获她的猎人,则对她失去兴致,任凭她在笼中自生自灭。
她的身旁总有一大群人围绕,这批人走了,又来一批,叽叽喳喳的声响不绝于耳。她无心倾听她们在讨论些什么,有如离了魂的躯壳,任凭她们摆布。她的脑袋是空的,不愿再去细想过去总总;她的知觉是麻木的,再也负荷不了过多的忧伤。
她们在她身上拉扯,宽衣穿衣,一件霞被已然上身,她却毫无知觉。她们在她头上戴上千斤重的凤冠,她只觉颈项因突来的沉重险些承受不住。最后有人在她头上盖上红绸缎的头巾,她才因而感到眼前乌黑一片。她们要将她带去哪里?唉!无所谓了,去哪不都相同!
她坐上轿子,轿前锣鼓喧天,轿后人声喧哗,她的知觉陡然苏醒过来,这才觉得怪异,是喜庆吗?她瞧见自己身上的嫁衣,她是嫁娘?这是怎么回事?
她拼凑不起眼前的状况,她浑浑噩噩地过了好些天,这些天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柔儿,盖头可不能掀开,这是会折了福气的!”轿身的小窗子探进大姐的头来,警告着正要掀开盖头的丁柔。
丁柔认出大姐的声音。“大姐!”她惊喜着,大姐怎会出现在京城,在她的身旁?
“嘘!不要开口,新娘子说话可会让人取笑的!”大姐再次提出警告。
丁柔纵使有满腹疑问,也只得吞咽下去。她的脑中飞快地运转着,已没有先前的难过了,一颗心好像一点一滴地复苏了过来。她有某种预感,虽然影像有些模糊,但隐隐约约地感觉到那是一件喜事,一件天大的喜事。她的嘴角漾起一丝笑容,冰冻的心开始雀跃,某种特殊的期待正在酝酿,她已开始感受到新嫁娘的羞涩。如果那是真的
夜幕低垂,明灯高挂。院中此起彼落的人声喧哗已没有先前嘈杂,新房内服侍的仆人也一一告退,只留下丁柔一人忐忑不安地坐在床
沿。
案上燃烧着喜气洋洋的龙凤烛,火光摇曳着,柔和的烛火照亮了整个新房,照亮了床沿上娇柔的身影。红绸缎的头巾下,是一双不安分的手,手中的红丝绸正不停地被主人扭捏拉扯着,显示出新嫁娘的不安与惶恐。案桌上另备有丰盛的酒菜佳肴,就等着这对新人品尝。
丁柔听见沉稳的脚步声正朝房内而来,她整颗心都揪起来,所有的疑问马上便可得到解答,她既期待又惶恐。
咿呀一声,门开了。脚步声来到了她跟前停止,她看到一双葛屦,那是她熟悉的脚型。
她的眼眶温热,心儿枰坪直跳,手因紧握而泛红。
当他拿起秤杆欲掀去她的红绸头巾时,她却紧握着他拿秤杆的手,那温热的气息也是她所熟悉的。“爷?”错不了,但她仍再一次确认,剧烈跳动的心几乎蹦出胸口。
头巾落了下来,那张娇颜因红色烛光的照染,更显柔媚动人。
“是我。”柳云风的音量低沉且干紧。他小心翼翼地解下她的凤冠,让她的颈项得以舒展。他在她身旁坐下,一只修长的大手覆盖上她的柔美。
丁柔缓缓地抬起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凝视着眼前高大英挺的新郎。看着几日不见的爷,一下子满腹委屈全涌了上来,泪潸然落下,她抖动着唇角,诉说着他的不是:“爷,你骗了我!”真是好气好气他,明明就已经要与她成婚了,居然还瞒着她,让她这些日子过得简直生不如死!
柳云风心焦地吻去她双颊的泪水,不明白他是哪里骗了她?“怎么了?新婚之夜可不能落泪呀!”看着她伤心流泪的模样,可真是心疼死他了。他一边说,一边为她拭泪,接着**地亲吻她的脸庞。
丁柔闭上眼睛,陶醉在他的温柔中。当他碰触她时,她已然忘了先前的委屈及恐惧,但她还是提出质疑:“这些日子丢下我,是去了哪?”她有些埋怨地瞅着他。
他抬起头来盯视着她,不明白地询问:“没有人告诉你我去了哪?”他曾交代仆人送回家书,难道柔儿没有收到?
丁柔圆睁着眼,她想不起来这些日子她身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知道。”
她想起这几日来的空寂,眼眶又泛起水雾。
柳云风不舍地以双手环抱她,宽广的胸膛隔着衣衫熨烫着她,他轻抚着她散落的发。“别哭了!听我说,这几日我去了趟石桥铺,请来
了岳父及姐姐们,安排他们在另一座宅第定居,以方便你往后回家走动,却因出门时有事耽搁了,所以没能亲自告诉你,让你担心了。”他牵起她的柔夷放在唇边摩掌,刻意地贴近她,与她的身躯密实紧靠着,感受着她玲珑有致的曲线。
丁柔听到他的解释,心下好生感动更觉得惭愧。没想到当她怀疑着爷的心息时,爷竟然默默地为她的家人做了这么周详的安排。“爷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她贴着他宽厚的胸膛,听着他稍嫌过剧的心跳,感觉竟是如此温暖。她满足地叹息,依恋着这个属于她的臂弯。
他轻声叹息,更加搂紧她。“我不是早说过,只因你是丁柔。”这傻丫头准备与他聊到天亮吗?
她眼瞳灼灼闪烁,追根究柢的探询:“那代表什么?”
柳云风却再也忍不住了,身下的硬挺诉说着他债张的情绪,他俯下身去,吻住丁柔娇艳欲滴的唇瓣。
丁柔的身体因他的碰触而抖动一下。她推开他,羞怯地避开。她无端地喘息,对即将发生的事情有着期待以及些许不安。今夜的爷是那么地陌生,哦!不,她想起在冷泉旁的那一天,爷也是这般怪异,她的心有如小鹿般乱撞。
她的黑眸闪着光影注视着他,光影中有他更为深邃的眼眸,他们屏息地盯着对方,今夜的气流是如此令人骚动不安。
她看来是那么地甜蜜可人,两片红唇因情绪激动而颤抖着。柳云风的眼光闪动着某种特殊的光芒,他紧抿着唇,咽下唇边的一丝叹息。他好想一亲芳泽,仔细地品尝她的甜美。
“你好美!”他由衷地赞美,缓慢地靠近她,嗅闻着她的芳香气息。她雪白凝脂的肌肤在火红的霞被下,更显透明娇嫩。他修长的手指轻抚她的颈项,她的颈项雪白纤细,他忍不住低下头轻啄她粉嫩的肌肤。
丁柔打了个哆嗦,感觉到爷热烈的气息吹拂在她的颈项问,那是一种令人全身轻飘飘的美好感受,她闭上眼沉迷在前所未有的激情中。
柳云风在她的唇边舔吻摩掌,诱哄着她张开唇。她一声轻叹,他的舌已于瞬间探入她的口中,与她的小舌缠绵,汲取她口中的甜蜜。
她全身颤抖,身子有些虚软,不由自主地攀附着他的颈项,脑中已是一片模糊,无法思考。
柳云风感到全身燥热难当,他站起身来褪下衣衫。丁柔张口结舌地盯着他,她虽看过爷光luo着身子的模样,可是当着她面前解衫又是另一回事。她粉颊烫红地转过头去,因为羞赧也因为体内莫名的骚动。
他缓慢地解着她的嫁衣,她紧张地开口:“爷为什么娶我?”爷的手每碰触到她的肌肤,都会引来她一阵轻颤以及娇吟。
柳云风以口代手解着她的亵衣,听见她的问话,他直起身来,慎重地开口:“你可后悔嫁了我?”
他的眼光炽烈如火,问的是疑问句,口气却是不容置喙。
“怎么会?”丁柔一句话尚未终结,柳云风又俯下身去,这次他含住她胸前的一朵蓓蕾。
丁柔惊呼一声,全身窜起一阵痉挛。“爷?”
“放松,尽量将身体放松,我不会伤害你的!”柳云风安抚着她,额上冒着豆大的汗珠,他竭尽所能地克制身下的骚动。
丁柔发出细微的呻吟,她不懂爷在做什么?只觉得她无法顺利呼吸,只能不断的喘息着。
她的身躯是虚软而燥热的,她的神智已经不清。她不断地发出呻吟,不断地感受着一波又一波的惊奇。
他的唇与手抚遍她的完美曲线,以赤luo的身躯熨烫她的,直到两人都再也无法承受更多的热潮。
“我爱你。”
他抬起头以炽热的眼神望向她,慎重地吻上她的唇,他等待她已经等得太久了,再也无法等下去。
丁柔模糊的意识听到了最甜美的话语,她的眼角淌下一滴泪,陡然间想起许久之前有人曾告诉她有话直说是一种幸福!芊芊也曾殷勤叮嘱:爱他,就要相信他!
是啊!为何她就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如今想来,她为此付出了多大的代价,白白浪费了多少时光。绕了这么远的路,受尽内心的煎熬,全只因她的不坦白、不信任。
但可喜的,终于要结束这种磨难的日子。今后再没有彷徨,再也不会不安,她终于获得他的爱。她要将自己完全交付给他,再也没有疑
虑。她要坦白告诉爷,在一开始她就深深地爱上了他。
柳云风缓缓地进入她,她感受他轻柔的占有,喘息地拱起身,投入他所带领的旋律之中夜还很漫长,案桌上烛光摇曳,光影照染着床上两心相许的人儿。案桌上还摆着美酒佳肴,这对佳人尚未饮用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