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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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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日丁柔喜欢绕着魏芊芊打转,这是柳云风两人始料未及的。丁柔似乎对芊芊着了迷,这令柳云风颇不是滋味,这种被忽略的感觉令他坐立难安。而欧阳羽纶更不用说,丁柔阻断了他与芊芊独处的每一个机会,他几乎想将她一把撵开。

    这日,她又缠着芊芊要她抚琴。芊芊的琴声好美,她坐在一旁听得都醉了。好羡慕芊芊有一双巧手,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尤其是她长得好似仙女般轻柔飘逸,说起话来柔柔地,举手投足间无一不美,光是听她说话都会醉呢!

    反观自己,粗手粗脚的,看了便教人心烦,像这样的她如何能与云风爷匹配?

    哎呀!她又想到哪里去了,只是看着这么完美的芊芊,丁柔心中有那么一丝丝自怜。

    常听说书的提起,什么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若常与芊芊接近,是否就能感染上一点点的美好?那么届时当爷发现她是女儿身时,是不是就能对她有那么一点好感而将她留下?这也就是丁柔的想法。

    正当丁柔沉醉在美好的幻想中,柳云风正朝她这个方向笔直而来。

    “好美的琴音!”他已来到丁柔跟前。

    丁柔自幻想中醒来。“爷?”没料到近日忙于勘查水路的柳云风会陡然出现,她眼神发亮地注视着他。没想到她才想着他,他竟出现在眼前,这可是心有灵犀?

    柳云风在丁柔身旁坐下,贪恋地看着数日不曾细看的容颜。“近日都在忙些什么?”

    这几日小丁不再紧跟着他,少了小丁的话语,竟让他仿佛若有所失般不自在。

    就拿今日来说,原本应与船商约谈,但他一上午脑海里全都是小丁的影像,令他无法专注思考。于是他索性取消约定,顺着心意以解相思。相思?病重了吧。

    “听琴、练字、学棋、画画。”丁柔讨赏似的夸耀着近日所学,希望能从柳云风口中得到肯定。

    柳云风挑高眉头,表情玩味。“这么忙?”他爱怜地揉揉小丁的发。小丁的发丝乌黑柔亮,接触于指间的感觉如丝缎般滑手,他喜爱这种接触。

    “爷,芊芊好厉害,琴棋书画无一难得倒她。而且她还答应全教给我。”丁柔盼着柳云风能对她另眼相看。

    “哦!堂堂一介男子,功夫底子你不在意,竟对琴棋书画有着莫大的兴趣?也罢,你也确实不适合习武。”他不忍小丁因练武而将那身白玉般的肌肤毁伤。

    丁柔吐吐舌头,她得意过头,竟忘了自己是男儿身分。还好,爷似乎并未多想,以后凡事还得注意些。

    魏芊芊走了过来,朝柳云风点头微笑。“近来很忙?”她不经意地看向他身后,确认无人时,表情黯淡了些了柳云风了然一笑。“羽纶下午要走一赵驿站。”他点出芊芊心之所系。

    被他一语道破心思,芊芊霎时娇颜红似云霞。“我陡然想起房里还有些事,先行告退,不陪你们了。”说罢,她便急速往房里走去。

    丁柔不似柳云风观察入微,她不解芊芊陡然的娇羞,疑惑地盯着芊芊离去的背影,又转头看向嘴角噙着笑的云爷,心头陡起一个念头,为着这个念头,胸臆间泛起酸涩的滋味。“爷,你觉得芊芊如何?”她试探性的问,紧握的拳微微渗着汗水。

    “一位不可多得的女子。”柳云风对魏芊芊的评价极高。

    如当头棒喝般,丁柔脑中顿时嗡嗡作向。“是啊!”她的语气颤抖且酸涩,眼眶竟不争气地泛着水雾。她不得不承认芊芊确实很好,只是只是云风爷若对芊芊有意,那她又该如何自处?

    “怎么了?”柳云风发觉身旁的丁柔表情怪异,关心地询问。

    丁柔语气哽咽,一时无法收拾-滥的情绪。“没事,只是突然觉得头有点疼。”

    “头疼?”柳云风紧张地抚着她的额头,测试体温正常后才稍为宽心。

    “我看可能是着凉了,这儿风大,还是回房歇着吧!”他关怀地说。

    丁柔站起身来,一个失神踩着一个小窟窿,险些绊倒。幸而柳云风及时将她扶住,她便顺势往他身上倒去。此时她没有任何娇羞,她只想一心占有。

    这简直是考验着他的耐性!原以为自己对小丁的迷恋是因时时相聚所致,但由这几日的疏远证明,事实比他想像中更为严重。这些天来,他非但无法削减对小丁的思念,反倒脑海中无时无刻不存有小丁的影像,思念有如排山倒海般来势汹汹,令他无处躲藏。

    如今思念的人儿在怀,他却无法尽诉相思。这是老天与他开的玩笑?倘若他开口要求小丁就此陪伴他,可会吓坏了他?哦,不!当然不

    行,他怎可因自己的病态而误了小丁的一生!

    丁柔见他半天不作声,以为他为她的不当举止生气,赶忙起身。“爷若没事,我先回房了。”她逃了开去,再不走只怕管不住眼中的热潮。

    柳云风望着跑远的身影,因胸臆间的情绪无法得到抒解,暴怒地以手击向石柱。

    河道探勘已大约完成,欧阳羽纶提议今天去试乘航道,以便了解水性,有助于往后运输时的困难排解。

    魏芊芊要求同行,顺道一览河川风光。

    四人来到沅江的河堤口,正待船家将船驶近上船。丁柔头部陡然传来一阵抽痛,想是昨晚因心中惦着云风爷无法成眠,因而染上风寒。她微蹙眉头,心想可不能让这点小风寒扰了大家的行程。揉揉发鬓处,手指力道加重了些,硬是将抽痛给忽略掉。她一向不是娇贵的身子,不怕这一点小病痛。

    今日江水平稳,船行驶于清幽的山林间,人眼是一片的青翠。暖阳自树梢筛下点点光影,投射在河面上形成点点光波,经河面的折射,如同万点珍珠在河面上跳跃,煞是美丽。

    小船于汪中缓缓前进,此时魏芊芊要与丁柔两人在船舱内,而欧阳羽轮及柳云风则走至甲板上。

    “看来今日是出船的好天气。”柳云风道。

    “是啊!如此的山水景致,若能加上一壶好酒,再下盘棋,可真是一种享受。”

    欧阳羽纶附和着。

    魏芊芊自船舱走了出来,恰巧听到欧阳羽纶的话。“这倒不难,刚刚我们在舱内看见了好酒也瞧见了棋盘,就不知船家是否肯割爱?”

    “哦!有这回事?那.我这就与船家商量。”欧阳羽纶说着便往船头走去。

    柳云风与魏芊芊下策一盘棋,丁柔与欧阳羽纶则在一旁观棋。刚接触棋艺的丁柔,倘无法理解云风爷及芊芊的盘局,对于自小便在粗鄙的环境中成长的她来说,棋艺这门高深的学问是她所陌生的。虽然她求知欲念旺盛,但毕竟才疏学浅,想习得这门学问并非一日可得。

    柳云风对魏芊芊的棋艺相当佩服。“芊芊,果真棋艺如人,高深莫测,才一转眼,便让你将了军。”

    魏芊芊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她笑吟吟地道:“云风你太谦虚了,你于棋中处处礼让,布阵谨慎有道,这才是真君子呢!”

    丁柔看着他们两人相互褒扬对方,心中百味杂陈。瞧他们有多登对啊!出身相当、才学相当、品貌相当。可这么匹配的两人,怎么看在她的眼里竟是这般难受!

    丁柔心痛如绞,观棋的兴致也没了。随着对柳云风日益加深的情感,她的自卑也愈来愈强烈;现下在芊芊的比较之下,她更是一点自信都没了。原本她就知道两人处在不同的世界,希冀的也只是能伴随在他身侧,可近来她愈来愈不安,因为她发现光是伴随在爷身侧,已不能满足她的心。

    悄悄地,她离开三人,独自来到甲板的另一端。她意兴阑珊、百般无聊地倚在船舷,看着眼前的山川美景。真奇怪!几日之前所感到震撼的壮观景致,怎么今日竟成千斤重的负荷,压得教人直喘不过气!

    丁柔无心于眼前美景,因为眼角总不由自主地瞟向云风爷所在的方向,贪婪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看着他一身白衫随风轻飘,以及儒雅的风度、高贵的举止,配上芊芊一身粉红的娇嫩、柔情似水的言谈真是一对才子佳人,瞧!多登对呵。

    丁柔愈看愈伤心,愈看愈难过。她陷于哀怨中,悲泣着她那可怜不被人知的爱恋。原来爱一个人是这般辛苦,看着云风爷与芊芊谈笑风生,心头竟这般疼痛!哎呀,真是好疼!

    丁柔紧抱下腹,蜷缩地弯下身,发白的脸色显示着她的疼痛。她紧咬牙,手指掐陷入娇柔的肌肤,希望藉以转移下腹带来的疼痛。但疼痛如排山倒海而来,似不罢休。

    糟了!竟忘了月事这一回事,这会儿可怎么办?哎呀,真是好疼呀!

    每个月总有这几天,让她苦不堪言。且昨夜似着了风寒,一早头便隐隐作痛,原本就不舒适的身子这会儿又碰上月事来潮,简直是雪上加霜。

    往常遇到这种时候,总有姐姐们在一旁照料,可这会儿没了姐姐的照料,且又跟着两个大男人,这可怎么办好?

    “小丁?怎么啦,不舒适吗?肚子痛是不是?我们返船回去看大夫可好?”一连串的问题,柳云风问得急切。他人虽在下棋,但心思却

    不曾离开小丁,刚才小丁的异状他尽收眼底。

    丁柔错愕于云风爷发现的速度,抬眼看他,由她痛得不能凝聚焦距的眼瞳看来,似看到一个焦急的云风爷,他的脸色可不比她好看呢!在这种时刻,难得她还会感觉心底像是注入一股蜜糖般,甜丝丝的。

    她用力挤出一丝笑容,想给他一些安心。“大夫?”她连忙摇头,这可不行。

    “我只是犯了一点小毛病,不碍事的,等会儿就没事了,你别忙!”她想直起身子,证明她的话不假,奈何这要命的疼痛坚持不放过她,又来一阵绞痛,令原本蜷缩的身子更加缩紧了些,额头上的冷汗再一次戳破她的谎言。

    “有病就该找大夫!”柳云风坚持。她这算小毛病?都已痛得直不起身,还嘴硬。

    魏芊芊与欧阳羽纶都关心地立于一旁,焦虑的看着丁柔。丁柔见柳云风一脸坚决,情急之下,她拉着呆立在一旁、面露担心神色的芊芊衣角一把。

    魏芊芊突被丁柔扯动衣角,望向丁柔求助的眼神、苍白的脸色,不知为什么,她似乎能明确的知道丁柔有极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她。

    她弯下身靠近丁柔轻问:“很难过是吗?我能帮你做些什么吗?”

    丁柔见芊芊弯下身,便一把拉过她靠向自己,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些话。

    只见魏芊芊以惊讶的眼神盯着丁柔,一会儿后了解似地点头,帮丁柔擦拭额头上的汗珠,担忧的神色已然宽慰许多。

    她抬起头,对上两双焦虑不安的眸子。“快帮我扶起她,她需要歇着。”

    魏芊芊思索着该如何应付他们两人的询问。进入船舱后,她说道:“我想我们是否可以将行程往后延,小丁家族染有一种胃疼症,这种病痛一犯起来是要人命的,但又没有药物可治。唯一的办法就是多休息,吃些镇定止疼的药物,待疼痛过去后,一切又会如同往常,毋需担心。只是疼痛期间不适宜劳累奔波!”

    柳云风及欧阳羽纶听得讶异极了,两人面面相觎。世间有这种病症?小丁也未免太可怜,除了家世堪怜外,还患有这种罕见病症,更无药可医!

    “那我们还是先回去客栈。”欧阳羽纶下着结论。

    “我去请船家尽速回航!”柳云风放下话便飞也似的离开。

    魏芊芊望着他的背影,有些影像在她脑海逐渐清晰,她了然于心地露出笑靥。

    厢房内,魏芊芊坐于床榻前,以温湿的毛巾来回地拭着丁柔的额头。她开口询问:“姐姐,为何你要隐瞒身分呢?”

    丁柔一听芊芊唤她姐姐,慌忙起身捂住芊芊的嘴,探头看向房门外可有人。

    魏芊芊嘴角噙着笑。“别看了,我遣他们两人去抓药,没这么快回来。姐姐还是赶紧躺下,身子要紧。”

    “抓什么药?”丁柔急问,不会泄底了吧?

    “姐姐莫担心,只是平常镇定止痛的药草,姐姐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魏芊芊仔细地瞧着丁柔。她若换回女装,必是一位绝色佳人。

    丁柔哀怨地看了芊芊一眼,委屈的说:“没办法呀!自小爹就把我当男儿般养,我都已经快忘了自己是个女人,就除了每个月的这个时候!况且我与你的情况不同,你是名门闺秀,与两位爷地位相当,你们可以是朋友,但我不一样,我是云风爷买来的,他们若知道我是个女人,肯定不愿带我一起上路,或许会送我回家也说不定,云风爷就曾这么说过。那我岂不是更可怜了,回去又让爹爹再卖一次,谁知道这回又会卖给什么样的人家?倒不如就这样跟着云风爷,日子反而安稳许多。”她解嘲地说着,眼里是不经意的哀怨。

    魏芊芊听着丁柔的话,泪水蓄满眼眶。原来她的身世不是骗人的,这是怎般的心情?想想自己从来就不曾为衣食烦心,怎能体会丁柔的处境,她从来都不知道,世上居然还会有贩卖自己女儿的人!

    她安慰丁柔:“姐姐,依我看云风及羽纶倘若知道你是女儿身,也绝不会再将你送回去,你大可放宽心。”她原本想点破云风的心意,继而想想,这事且留他们两人自行处理,她不必多言。

    芊芊左一句姐姐,右一句姐姐,叫得丁柔面红耳赤起来。“芊芊,这声姐姐我承受不起。我姓丁单名一个柔,可是从没人这么叫过我,就连我家人也喊我小丁。

    偷偷的告诉你,其实我挺喜欢这个名字,听说这还是村长为我取的。要不这样好了,私底下你就喊我丁柔好不好?还有一个请求,千万别把我是女孩儿这件事告诉云风爷,我不想冒这个险,求求你。”丁柔恳求地望着芋芋,直到芊芊点头应允,她才放心地吁了一口气。

    “那么私底下我喊你柔儿,你就叫我竿儿,可好?”忆起初次见面时,她就认为这位小扮好相处。一段时日下来,她也不排斥她总绕着自己打转。对于她,她从未细想男女授受不亲这事,原以为是因为小扮年少,如今才知那是姐妹般的情谊,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丁柔好满足。家中虽然有六位姐姐,可没一个喊过她柔儿。柔儿,真好听的名字,她满足地咧嘴而笑。“嗯!”她用力地点头,为这份友谊满心喜悦。

    夜半时分,柳云风翻覆难眠,心中挂念着丁柔。不知现在小丁的胃还疼不疼?

    想着想着,便起身往丁柔房里探询。

    来到丁柔房门口,便听见丁柔咿咿呀呀的呻吟声,他赶忙推门进房。

    “小丁?”柳云风走近床沿,惊惶地瞧着床上的人儿。

    丁柔躺在那儿,脸色苍白,额问冒着冷汗,双眼紧闭,眉间因疼痛而打结,下意识地紧咬发白的唇齿,偶尔由齿缝间发出咿咿呀呀的声向。他伸手按了一下丁柔的额头,因丁柔额间的热度而骇惧地收回手。糟了,三更半夜去哪里找大夫?这可怎么办好?

    柳云风赶紧取来凉水为丁柔冰敷,他来回地擦拭她的脸颊,但仍不见丁柔解热,她额头上仍不断地冒出豆大的汗珠,他心急如焚,他的煎熬不亚于她。他在房中来回踱步,慌乱的脚步声并着丁柔的呻吟声,扰乱他的心绪。一向待人处事冷然的他,再也止不住心头窜起的害怕。是了,他怕极了就此失去她。

    再一次走近床榻,他看着丁柔密密实实包里着的身驱,一定是穿得太厚了。

    他开始动手解开她的衣物。当柳云风一层一层解下丁柔身上的衣物时,眉头再次蹙起。哪有人这么穿衣衫的,这一层又一层的包里是什么?难怪她的汗水不断冒出。

    陡然间,柳云风像被针扎到手似的急甩开手,吓退了一大步后便整个人呆住。

    “怎么会”突来的震撼实在太大了,万万没想到小丁竟是这个发现令他惊喜交加,一时间心情无法平复,他来回在房里踱步怎么会?

    怎么可能?小丁竟是位姑娘!

    自与小丁相识以来,这段日子里的相处、片片段段的回忆、对小丁所产生的莫名情绦,如今都有了最好的解答。原来并非自己病了,而是本能的嗅觉早已嗅出小丁是位姑娘,并且早已深刻地爱上了她!

    柳云风挨近床榻坐下,看着沉睡中美丽的脸庞。此时她凌乱的发散在枕上,身子因他的解衫而露出一小撮春色。洁白如玉的肌肤在白色亵衣下,一点都不吝啬地展现它的美好。他心跳加剧,身下传来的紧绷令他血脉债张。听着她因身体的不适偶发一两声呻吟,他握紧拳头提醒着自己,不该在此时存着非分之想。

    按捺住身下的冲动以及欲奔腾而出的**,他继续为床榻上的人儿擦拭身子。

    纵使有排山倒海而来的**,他也不该在此时失了礼节。

    在眼前的是曾在日夜困扰着他的人儿,谁能料到如今竟化身为姑娘。是为补偿他多日来的相思之情吗?但她心中又是怎生地想法?

    在与她相处的这些日子里,曾有那么几次,他几乎无法克制自己欲轻抚这俏脸蛋的欲望。只因怕他的举动吓坏了她,而强制收敛心性。他如此的小心翼翼,只怕引来不必要的误解,但万万没想到,这个无时无刻不影向他喜怒的人儿,到头来竟是位如花似玉的姑娘!

    柳云风微颤的手轻抚上她柔软的脸庞,手指划过如柳的眉梢,来到弯翘的睫毛,顺着直挺的鼻梁,轻碰柔嫩的双唇。他闭上眼,感受着来自指间的悸动,心头的鼓动似乎即将跳出胸口。他又瞥见她胸前那一小块春色,他的心跳极快,双手微微冒汗。他心荡神驰,却不得不强压下来,身下陡然传来一阵轻颤,他一凛,慌忙站起。

    “好热我好热水,我要水”床上的人儿陡然发出声响。

    “小丁?”丁柔的呼唤再次将他拉回床榻。“水来了。”他将一杯温水缓缓喂入丁柔口中,眼眸里蓄满深情。

    水一下肚,丁柔清醒了些。她眯起眼睛,怀疑地看着眼前的柳云风,呐呐地自言自语:“我生病了吗?还是眼花了?我竟然以为爷就坐

    在我的床前。”

    “你是病了,但没有眼花。现在感觉舒服些了吗?”柳云风面有担忧之色。

    “真是爷!”丁柔惊坐起,不相信地伸手触摸柳雪风脸颊,想藉以确定其真实性。不料却被他反握住柔荑,紧握着不放。

    他的力道令丁柔受惊,急缩回手。柳云风却加重力道,更加紧握不放。他将她的柔荑贴放在心口上,万分怜惜地说:“感觉舒服些了吗?现在是大半夜,没法去请大夫,只能先以冷敷降低你身上的热度,待天一亮,我便立即去请来大夫为你诊治。”

    丁柔以为自己看错了,云风爷眼里竟盛满着爱恋?她满心疑窦地盯着他瞧,是哪里出状况了吗?为什么云风爷表现得这样古怪!

    她纳闷地看看爷,又瞧瞧自己。不看还好,这一看吓得她差点滚下床榻,还好有柳云风及时将她扶着。

    “爷爷看见了吗?”丁柔嗫嚅地说不出话。脸红得抬不起来,连呼吸都给忘了,憋着气等待着那羞人的答案。脸上的红潮一路来到胸前,那一小块隐隐约约的春光,如今遍布着红色的斑点,看来更加引人遐思。

    柳云风的呼吸急促,才刚平缓的情绪此时又蠢蠢欲动。他别开眼远离床边,不希望吓着了她。他克制住欲火的侵蚀稳住身下的不适。“我什么也没看见,如果你指的是衣服内的景观。”声音是低沉而沙哑的。

    “可爷你那我我的衣服怎么会?爷爷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丁柔急得都快哭了,当然不是因为云风爷看去了她的身子,而是担忧着这是不是表示她再也不能跟着他。

    她哀怨地看着十尺以外的柳云风,瞧他逃离得有多远!她咬着下唇,作一个深呼吸,该来的总是要来。“你都知道了是不是?”她泫然欲泣,悲伤着将来没有云风爷的日子肯定是很难过的!

    柳云风不解她的反应,难道让他发现她是女儿身,有这么难以接受?莫非莫非她早已心有所属?他为这个想法而嫉妒。眯起眼,他重新打量她。“为什么要骗我?”这句话是由齿间迸出。

    丁柔完全误解他的反应,她为眼前的状况懊恼不已。

    “你怎么会到我的房间呢?”她好懊恼自己如果不是睡那么熟就好了。看来现在已经没法补救了。

    柳云风误以为她在怪罪他不该冒犯她,他的心刹那间变得冰冷。“真是对不住,冒犯了。”他不想多作解释,反正无益。

    丁柔哭丧着一张脸。她发现床边的盥洗用具,以及身旁退热用的手巾,看来她是发了高烧才会引来爷,真是痛恨死她的身子了。她呐呐地开口:“昨晚爷若不管我就好了,我是宁可病死,也不想让爷知道真相。不过现在说这些全都无济于事。”她心里再补上一句:反正都要与爷分开,说什么也来不及补救了!

    柳云风蹙着眉,盯着丁柔表情的变化,听丁柔无奈的话语,当下整颗心都冻结了!看来一切都是他”厢情愿,原来她心中根本没有他的存在。之所以刻意隐瞒身分,也只是为了避开他的骚扰罢了。她说宁可病死,也不愿让他知道真相呀!

    痛心、难堪、嫉妒一一袭来,他承受着万蚁钻心之痛。他握紧拳头,指尖掐入手心,手心传来微微的温热。他不能再留下了,紧闭着眼,想断绝心中所念。强忍心头的疼痛,再一次爱恋地看向她。“你刚退烧,需要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你。”说罢便旋身兀自离去。

    丁柔温热的眼眸盯着房门,久久无法移开视线。直到泪水模糊了眼前的景象,直到胸前已潮湿了一大片,直到眼眸酸涩不已,直到再也挤不出一滴泪水。

    早已明白的不是吗?为何到头来还是这般难受?难道在心底仍希冀着什么?云风爷之所以会对自己好,也只不过是同情、可怜罢了!这会儿一旦明白自己是位姑娘,就急着躲开了不是吗?

    她悲伤地想着,与云风爷相处的时日不多了!

    她不甘心呵!但不甘心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