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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眬间,耳际传来细微的说话声与哭泣声
“姊姊”
珞琅?珞玥一惊,睁眼醒来,只见床畔坐着的正是失踪多日的弟弟珞琅。
“珞琅!”珞玥又惊又喜,张开双臂将弟弟揽入怀中,姊弟俩哭成一团。
“你没事吗?有没有受伤?”珞玥回过神来,紧张地检视着珞琅全身上下,深怕他出事。
“姊姊,珞琅没事,其它人也都没事。这位伯伯对我们很好。”珞琅抹去眼泪,很勇敢地说。
“伯伯?”珞玥愣了愣,她这才注意到此地不是王府,也想起自己当时正在房里让小春替自己梳发,谁知一道人影倏地破窗而入,击昏了她
“你醒了?”一名中年男子无声无息地走进房里。
“你是?”珞玥下意识地将珞琅揽到身边,想保护他。
“我不会伤害你们的。”中年男子放下手中的汤碗,淡然道:“这碗药趁热喝了吧!我不知道你有了身孕”
“什么?”珞玥惊呼一声。
“你不知自己有了身孕吗?你身子骨虚,若不好好调养,恐怕无法保住胎儿。这帖药是安胎药,有益无害,安心喝了吧!”
珞玥愕然地抚着自己的腹部,她竟然有了身孕!有了尹德的孩子
瞬间,她想起紫若的遭遇,心里一酸,泪水潸然滑落。她何须喝什么安胎药,尹德并不要孩子啊中年男子平静地叹了口气“尹德没有善待你,是吗?”
珞玥闻言只能不断掉泪。
“姊姊不哭”珞琅看着珞玥,小脸上净是担忧。
“姊姊没事,只是眼睛痛,一会儿就没事了。”珞玥吸吸鼻子,强忍住泪水,不想让弟弟担心。
“你一定很想知道我是谁,又为什么劫走这些小贝勒吧?”中年男子主动开口道。
珞玥点点头,却又说道:“不论你是谁,我都很感激你没有伤害珞琅。”
“我的目的不是这些小贝勒,掳走他们也是另有苦衷。”中年男子幽幽一叹“我是柳浩风,当年是尹亲王府的侍卫”
珞玥讶然抬头,却没有打断柳浩风的话语。
“我与贝勒爷之间,还有一场难解的心结我当年被指控与福晋私通,我自己受辱无妨,但福晋的名声却不容污蔑!”
珞玥眼角撇见珞琅打了个呵欠,她起身将珞琅抱上床安置妥当后,才起身走至柳浩风身侧坐下。
“尹德一直以为他的额娘背叛了他的阿玛”
“王爷自小就告诉他,他的额娘是个不贞的女子,是个外表柔弱似水,内心却有如蛇蝎的狠毒女人”死里逃生的柳浩风,一直都在注意尹亲王府。
“啊!”珞玥掩口低呼,王爷难道不知道这样对一个孩子来说是多大的伤害吗?
“王爷认定福晋和我私通,就算福晋为了表示清白不惜上吊证明,他也一口咬定她是畏罪自杀。”柳浩风咬牙切齿地说。
“怎么会这样”
“我无意伤害这些小贝勒,只是想讨回公道。福晋是个好女人,不应该被误解,不应该被冤枉有了这些小贝勒,尹德才会有所顾忌,不敢对我妄动杀机,我也才有机会澄清福晋当年所受的冤屈。”柳浩风眼中流露出痛苦,这么多年来,他费尽千辛万苦就是为了沉冤得雪啊!
“那你为什么掳走我?我并不是小贝勒”
“没错,你不是小贝勒,可你是尹德最重视的女人。”柳浩风轻轻一笑。
珞玥惊讶地瞠圆了眼“你误会了,我只是”
他开口打断她“我这几天之所以迟迟没有动手,不是因为王府戒备深严,而是我对尹德与你之间的情感产生了好奇,经过观察后,我可以确定他对你的情感不同于其它人,也许掳你一人胜过掳上十个小贝勒。”
“可是”她不太相信,在他心中,她真的如此重要吗?若真如此,他又为何会那般伤害她?
“别可是了。我已留下线索,相信他们不久便可以追查到此地,我必须先做好准备,你先休息吧!”说完,柳浩风拱手一揖,退出房外。
珞玥试着厘清脑中的混乱,对尹德来说,她真的很重要吗?
看着弟弟安详的睡颜,她想起腹中的骨肉然后,她想起尹德强逼紫若喝药的那一幕
“不”她捂住口,她不能让尹德知道她有了他的孩子,她不要喝下那药汁,她要这个孩子啊!
她真的想相信他不会如此待她,只是紫若的脸庞不断在她脑海里浮现,那狰狞的样子让她心惊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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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梦半醒间,珞玥被骚动不安的气氛给惊醒。一道黑影急窜到她面前,她惊惧地瞠圆了眼。
“少福晋,他们来了。”柳浩风急促地道:“请少福晋移驾房外,与小贝勒们坐在一起。”
珞玥闻言转身欲抱起弟弟珞琅时,柳浩风率先抱起他,道:“少福晋有孕在身,这等小事还是由属下来吧!”
“谢谢。”柳浩风既已“属下”自居,就表示他还尊敬着王府,她暗暗松了一口气,知道他不会伤害她及小贝勒。
她仓皇地跟着柳浩风来到大厅,看着另外两名被掳来的小贝勒还睡眼惺忪地坐在椅子上,珞玥心里一阵激动,泪水顿时夺眶而出“谢谢你没有伤害他们。”
柳浩风神色复杂地觑了小贝勒们一眼“一开始,我就告诉他们我绝对不会伤害他们,只要他们不吵不闹,过一阵子就可以让他们回去。”
“大叔,我们不能回房睡觉吗?”其中一名小贝勒揉揉眼,一脸困意地问。
“忍耐一下。”柳浩风轻轻拍了拍小贝勒的肩“只要再等一会儿,也许你们就能回到王府,睡在你们最喜欢的床上了。”
“真的吗?”两名小贝勒惊喜地异口同声问。
“那当然。”柳浩风微笑颔首。
珞玥的眼眶又红了,她本以为被掳来的小贝勒会遭受凌虐,没想到柳浩风待他们极好,一点也没有亏待他们,要不然,这些小贝勒不会唤他一声“大叔”
“少福晋,冒犯了。”柳浩风神情一凛,提起剑扣住珞玥,正面迎向大门。
“大叔,你要做什么?”一名年纪较小的小贝勒好奇地开口问。
“嘘,别吵大叔。”年纪较大的小贝勒制止了他。
珞玥一颗心提到喉间,两眼直规着前方。
当尹德的身影出现时,她激动得掉落泪水。
尹德寒着一张脸,当他的视线触及珞玥满布泪水的脸庞时,他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慢慢地将视线调到柳浩风脸上,迫人的寒气让人心惊。
柳浩风扣住珞玥的肩,利剑贴上她的脖子“别再靠近了。”
尹德定住身形,脸上像罩了一层霜般冷冽,一字一句地道:“你、就、是、柳、浩、风?””
“我是。”柳浩风中气十足的响应,震得珞玥耳膜嗡嗡作响。
“放开她,或许可以饶你不死。”尹德的衣襬在风中翻飞,如神只般威武。
“你怎可能饶我不死?当年你阿玛意欲置我于死地,今日你又怎可能放过我?”柳浩风撇唇一笑,大有“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领悟。
尹德冷冷一笑,嘲讽道:“既然有此觉悟,何必做困兽之斗?你以为你伤了他们,我会饶过你吗?”
“我无意伤害他们所以别逼我动手。”
尹德审视在场的小贝勒,发现小贝勒们全都安然无恙,他的眼神才调回珞玥惨白的面容,倏然一凛道:“放开她。”
“等我说完我要说的话,我就会放人。”柳浩风微松手劲,让剑刃离珞玥远一些。
“你想说什么?”尹德冷哼一声。
“当年,我和福晋是清白的!”
柳浩风的话令尹德错愕,随即面色一沉,眸中杀意立现。
“你如果动手杀了我,将永远无法知道真相!”柳浩风扣紧剑刃,抵着珞玥大喝。
“真相?”尹德突然仰天大笑,利目射向柳浩风道:“你以为这样说我就会相信你吗?我恨不得亲手杀了你!”
珞玥脸色更加苍白,她从来不知道尹德如此在意他的额娘。恨有多深,爱就有多浓!珞玥乍然领捂到尹德是那么深爱着他的额娘。
“贝勒爷”柳浩风诚恳地道:“王爷骗了你,我和福晋并没有”
“住口!”尹德暴喝一声,几乎要冲向前手刃柳浩风,却硬生生煞住了脚,只因柳浩风的剑刃在珞玥雪白的颈项间已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
“爷”珞玥的泪水潸然滑落,颈项间的疼痛远远比不上她心口上对他的怜惜的痛啊!
瞧见珞玥的泪水,尹德的心狠狠地揪紧,他双手成拳,硬是吞下汹涌的恨,目光中不经意流露出对珞玥的在乎。
“贝勒爷,福晋是个清清白白的好女人,属下苟延残喘至今,就是为了要洗刷王爷加诸在福晋身上莫须有的罪名!”柳浩风铿锵的语声,让尹德的脸色在顷刻间转换了好几种难解的表情。
“阿玛不会骗我,我不相信你。”根深柢固的恨,岂是简单一句话就可以抹去的。
“贝勒爷,属下只求你平心静气听我说完,是真是假,你自己可以判断。但如果我有意骗你,我又何必冒这样的风险?当年所有的人都以为我死了,我大可以隐姓埋名找个穷乡僻壤的地方安度余生,又何苦在此”
“别说废话!”尹德喝斥一声,打断柳浩风的话。
“当年王爷迷恋上名妓顾盼盼,为了顾盼盼,王爷冷落了福晋,不,应该说在顾盼盼之前,王爷的心思就不曾系在福晋身上。福晋除了镇日以泪洗面外,唯一的安慰就是贝勒爷。每当福晋注视贝勒爷时,她的眼里才会出现快乐的光彩。”
尹德抿紧了唇,想起额娘温柔的神态,痛心地合起了眼。若非额娘对他疼爱有加,他又怎么会在得知额娘“偷人”后产生如此深刻的恨。
“贝勒爷,属下的确喜欢福晋”
尹德闻言,犹如兜头被泼了一盆冷水,双眸怒瞪向柳浩风。
“但是,那只是属下单方面的倾慕,福晋并不知道属下的心意!直到那一日,王爷醉酒回府,错把福晋当成顾盼盼,福晋在又惊又惧下,失手拿起水盆泼醒王爷,王爷为此大怒,用言词羞辱福晋,王爷说说”
“说什么?”尹德大喝了一声。
柳浩风迟疑了一下才这:“说福晋冷得像块冰,像具死尸,让他倒尽了胃口”
“别说了”珞玥瞧见尹德的身躯微颤了一下,心疼得想阻止柳浩风别说了。
“说下去!”尹德寒声说。
柳浩风继续说道:“然后,王爷动手撕扯福晋的衣服”往事彷佛历历在目般,柳浩风神情憔悴地顿了一下。“直到福晋不堪羞辱,意欲咬舌自尽,王爷恼恨地动手打了福晋,属下一时按捺不住,于是挡在福晋身前阻拦王爷,孰料,王爷老羞成怒,说属下与福晋有染,下令要杀了属下
“属下被关入地牢后,当晚,福晋前来地牢放走属下属下原想带福晋逃走,福晋却摇了摇头说:“这都是命,你走吧!我会证明我的清白的。”不料,王爷发现福晋前来地牢的事,下令追杀属下而后,福晋以死证明了她的清白”柳浩风哽咽得说不下去,持剑的手缓缓垂下。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尹德抓对时机,纵身急窜至柳浩风面前打落他的剑,扣住他的咽喉。
“爷!”珞玥惊呼了声,想拦阻却已来不及了。
“贝勒爷,属下不怕死,但求洗刷福晋的清白!”柳浩风直视尹德的双眼,唇角有着释然的笑。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尹德大掌一扬,眼看就要劈上柳浩风的天灵盖。
“不!”珞玥拉住尹德的手“请相信他,他说的是真的!”
尹德阴沉地回眸望向珞玥,寒声道:“你这么快就向着他?好个柳浩风,不但勾引了我的额娘,连珞玥也不放过。”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珞玥不敢置信地瞪着尹德。
“贝勒爷,属下死不足借,千万不可冤枉了少福晋啊!”柳浩风着急地说。
“多嘴!”尹德一掌击在柳浩风的胸膛上,柳浩风立即口吐鲜血,飞摔到五步之远,倒地不起。
“你疯了!”珞玥奔至柳浩风身边,痛心地瞪向尹德“为什么你就相信你的阿玛,不肯相信他呢?”
“就因为他是我的阿玛。”他不信他的阿玛,难道要信个外人吗?
“好。”珞玥珠泪双垂,神情凄楚地望着尹德“这么说来,你也认定我和他有染,是吗?”
尹德望着她伤心的容颜,心里虽然痛苦,却还是不吭一声。
珞玥把他的无言当成是肯定的回答,心里一痛,嘴角扯出凄美的笑“很好,当年你不相信疼你、爱你的额娘,今日你也不相信我”
尹德想开口说些什么,喉头却一梗,并没有搭腔。
“对不起,让你受了连累。我相信你和福晋是清白的,一如我和你之间。”
珞玥黯然垂首望向奄奄一息的柳浩风一眼,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头撞向身旁的梁柱。
“珞玥!”尹德嘶吼一声冲向前,正好接住珞玥下坠的绵软身躯。
“少福晋”柳浩风眼角缓缓流出两行泪,才咽下最后一口气。
几名小贝勒原本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喘一声,此刻全都吓傻得瞪圆了眼。
珞琅的哭声乍然响起“姊姊”
额际血流如注的珞玥却已听不见尹德与珞琅的呼唤
在那一瞬间,狂猛的记忆席卷尹德的心房,当年阿玛也曾如此对待额娘
天哪!他到底做了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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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静得连针落地都听得见,没有人敢大力呼吸,甚至没有人敢望向尹德那张满布寒霜的脸。
当太医惶恐万分地宣布珞玥怀有身孕时,整个气氛就降到最低点,连太医也不敢再开口多说些什么,只能假装忙碌地替珞玥清理额头上的伤口,替她裹上一圈又一圈的白布。
“她、有、了、身、孕?”尹德自齿缝中迸出冷冰冰的字眼。
“回贝勒爷的话,是的。”太医微微停下动作,恭谨地回答。
“她、竟、敢、在、有、孕、的、情、况、下、寻、死”
尹德的话让所有人吓得将头垂得更低,深怕他一动怒,将看不顺眼的人拖下去斩了。
“如果我没记错,是你逼她的,不是吗!”隆哲悠闲地说着。
“你、再、说、一、次!”尹德扣住椅把的手指已然泛白。原先自责的情绪,在得知珞玥怀有身孕时又荡然无存。
“璜浩,我说错了吗?”隆哲一脸无辜地转向璜浩。
璜浩撇开脸,不想蹚这淌浑水。
“滚!全部给我滚!”尹德一掌击碎桌子,暴怒地咆哮。
太医和丫鬟们都不敢停留,立即脚底抹油跑光了。
“啧啧啧!自己做错事,还理直气壮地发火。”隆哲站起身,不疾不徐地嘀咕着,音量不大不小,正好让所有的人听个分明。
就在璜浩以为尹德会出手攻击隆哲时,只闻尹德狂怒地又击碎一把椅子,吼道:“决滚!”
璜浩随即扣住隆哲的手腕,提气一掠,带着隆哲离开现场,不让隆哲有机会再多说一个字。
房门在两人离开后砰然一声甩上。
璜浩望了紧闭的房门一眼“在珞玥醒来前,别惹他。”说完,径自离去。
“呿!”隆哲轻啐了一声,敛起闲适的面容,转瞬间也消失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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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里,紧合眼眸的人儿依然不为所动,彷佛尹德的狂飙怒吼与击碎桌椅都不曾发生过。
尹德站在床畔,阴沉地瞪视着床上面容平静的珞玥,看着她均匀的呼吸,呼、吸、呼、吸他想要像她一般平缓安适,可是他做不到!
望着地苍白似雪的面容,想着她最后诀别时的哀伤眼眸,他心痛地合起眼眸,孰料,脑海里重复播放着她毅然撞向梁柱的纤弱身影
“你怎么能”他紧紧握住她的手。
直到这一刻,他才愿意承认他对她的情感。纵使她与额娘有着太相似的柔弱个性,纵使他不断想伤害她,他依然在这场情爱冲突里,沦落了一颗向来不为情所动的铁心。
“醒过来!”他瞪视着她额头白布巾上的殷红血迹“醒过来,我要你醒过来!”
他捏紧她的小手,她竟像毫无所觉地连眉头都未皱分毫。
将要失去她的恐惧让他心惊,他暴怒地俯身吻住她薄凉、无血色的唇,可不论他如何吮吻,始终无法将暖意传达给她。
“珞玥”他痛苦地搂住她的身子,想起她腹中孕育着他们的孩子,他颤抖地掀开她的衣物,厚实的大掌在她平滑的腹部轻柔地抚着,孩子他们的孩子微微的暖意像是会扎人似的让他猛地收回了手。
他无法控制地,急窜出房,运用掌风,将触目可及的一切摧毁得面目全非。
直到残枝飞溅而出,身后传来一声惊呼时,尹德才发现紫若已伫立在一旁,正瞅着一双泪眼凝视着他。
“滚!”他没有心情见她。
“爷”紫若哽咽地道:“紫若愿意衣不解带的照顾少福晋,请爷成全。”
几乎已形同被打入“冷宫”的紫若,试着抓紧最后一个契机。
“不必!”尹德望也不望她一眼,冷声拒绝。
“求求你,爷!”紫若双膝跪地,哭道:“紫若知道错了,请爷给紫若一个弥补的机会少福晋心地善良,一定会平安的”
尹德的心因为这句话微微地抽动了一下,抿唇道:“小春会照料着。”
“爷,紫若求你,求你让紫若照顾少福晋,少福晋待紫若有情有义,紫若愿肝脑涂地弥补过去的罪孽”
“够了!”他不想听见这么晦气的话,转身望着紫若,道:“如果你没有好好照顾她”
“紫若知道,紫若一定竭尽心力照顾少福晋。”紫若抬眸含泪笑了。
尹德望着紫若的泪颜,微愣了一下“同样是楚楚可怜的表情,为什么就是不一样呢?”
紫若心一震,合起眼眸,任由蚀心的泪水缓缓滑落。贝勒爷真的爱上少福晋了,她最害怕的事终于发生了
尹德傲立风中,神情疲惫地仰天发怔,好半晌才道:“起来吧!她该喝药了。”
紫若起身,拭去泪水轻声道:“紫若这就去。”
尹德没有回头,他只是反复在心里咀嚼着方才的感触。
同样是垂泪的动人神情,为什么他的心只为珞玥牵动?
尹德想起了他的额娘。额娘您真的没有偷人吗
尹德痛苦的面容微微扭曲,他想起阿玛最常说的话:“她不配当你的额娘!你的额娘是个人尽可夫的下贱女人
“哭什么哭!你以为你的额娘是圣女吗?她的温柔婉约只是假象!她根本不要你这个孩子,你还为她哭什么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永远要记得,千万别相信女人!”阿玛狰狞地说。
为了锻炼他,阿玛严厉地折磨他,久而久之,他再也不哭着要找额娘了。
取而代之的,是恨!
他恨他的额娘!他是那么的喜爱她、尊敬她,她却背着阿玛偷人,从那时起,他恨透了柔弱的女人!柔弱的女人就像是披了羊皮的狼,你永远猜不透她柔媚的皮相之下,隐藏着怎样歹毒的心思
然而,柳浩风的话彻底颠覆了他自小认定的一切事物。
他一直以为阿玛是承受不了额娘的背叛,才开始寻花问柳的。孰知
“阿玛为什么要骗我?”尹德咬紧牙根,任由椎心刺骨的痛蔓延全身,久久无法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