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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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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日的暖阳慢慢地穿透云层而出,为大地换上一身明亮。

    仇情佣懒地苏醒过来,浑身上下的酸疼让她呻吟出声。这时,她才想起自己已成人妇,掀开锦被,她注意到自己竞一丝不挂。低呼一声,仇情羞红着脸缩回被中,侧过头,确定身旁无人后,才松开紧拥在胸前的棉被。带着笑意,仇情伸出手,眷恋地轻抚身旁枕头凹陷的痕迹,尽管昨日倦极睡去,仍依稀知道自己是敦他给拥在怀中入睡的。

    天!她竟光溜溜地在他怀中睡了一夜。

    看着布满身子的淡红吻痕,略带羞赧地想起他热烫的唇吻在身上的感觉。虽说初经人事的疼痛让她难受得尖叫,但之后他的温柔也弥补了这个缺憾。

    只是这人——竟将自己弄得这一身!

    这时,诗画与诗意在听见房中的声响后推开门进来。

    又一次,仇情迅速的缩回被子裏。

    捧着热水盆的诗意开心地朝她说了句:“恭喜夫人。”

    而诗画更是羡慕地嚷嚷:“夫人,别遮了,刚刚我们都瞧见了。早上庄主还交代我们不能吵醒你,要等你自己醒来,诗意手上的热水更是换了六,七回了。刚刚庄主的表情可是充满柔情呢!夫人,你好幸福哦。”

    仇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心底甜丝丝的。“庄主呢?”

    “哦,庄主要我们告诉你,他同左护卫徐启出城去洽谈公事,要到后天才能回府。夫人,庄主还留下右护卫徐扬,交代要他好好保护你,好体贴哦!”诗画调皮地朝她挤眉弄眼,逗得她红着脸轻啐了她一句:“贫嘴的丫头。”

    也好,经过昨夜的亲密,现下她实在不知要如何面对他,正好趁着这两天好好厘清自己的思绪,看看以后要怎么做才是。

    只是,心底仍有着酸酸的感觉。

    拒绝了华丽繁复的发髻,仇情仍是垂着一头青丝的清丽模样。其实,她这样是非常不合时宜的,在旧时代的体制下,未论婚嫁的女子才有资格垂散着一头秀发,婚后就须将长发紧紧绾起,奸像就此锁住一生。

    从此必须遵循礼教在家相夫教子,更甚者,终其一生都得谨守着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的不合理教条,像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话就是最好的例证,这句话活生生的道尽身为中国女子的悲哀。

    所幸,仇情在爹爹不在乎,而奶娘过度疼惜的情况下,并没有受到这些旧式礼教的茶毒,所以她不认为自己这模样有何不妥,甚至觉得诗画的叨叨絮絮有些可笑。

    这样一个女子,温柔与不驯的组合,这种不应搭在一起的两个极端,偏偏就集中在仇情的身上,莫怪乎诗画频频摇头叹气了。

    懒得用膳,仇情拒绝了诗意置在小圆几上的餐食,端着犹冒热气的热茶,思索着自己的下一步应该要怎么做。来到这儿已有三天的时间,这短短的日子已让她深深爱上这裏,她爱雪儿的娇俏明媚、诗画、诗意的解意可人,还有白松康的多情温柔

    只短短的三天呐!这儿就让她有了归属感及许久不曾感受到的温馨,这儿——有家的感觉。

    至于爹爹,她只能说抱歉了!

    要她夺取天书而后夺取性命,她实在是做不到,况且她也不信这世上会有所谓的天书,否则她的夫婿也不用这么辛苦地出城洽谈生意。

    偏偏爹爹不明白,她不懂,其实苍厥教的资产已相当丰厚,身为龙头的爹爹这一生可说已是吃穿不尽,为何还会为了贪求别人的传家之宝而害人性命?

    虽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以前为了孝顺爹爹,为了讨取他的欢心,她总是逆来顺受地承受爹爹加诸她身上的不公。如今,这些理念动摇了,她开始怀疑,爹爹会有爱她的一天吗?他的严厉苛责她可以忍受,可是她再也不愿为满足他的私欲而伤害无辜了。

    只是,如果她没有遵从爹爹的指示,奶娘一定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唉!爹爹于她有生养之恩,奶娘待她有疼惜之义,夫婿对她则有夫妻之情

    想到这儿,仇情愁锁双眉,悒郁不欢的叹了口气,让立在一旁的诗画与诗意纳闷地不知该怎么办。

    夫人能得到主人疼爱,该是一件值得欢喜的事,而且,刚刚夫人还好好的,怎么一转眼就愁眉不展了起来?其实,她们哪裏知道徘徊在亲情与爱情之间的仇情,此刻正面临多么困难的抉择!

    来到白雪的闲云居,尚未进去就让眼前的景观吸引住视线。

    仇情停下脚步带着欣羡的眼神欣赏眼前的布置。

    只见大门上用红色琉璃铺陈了“闲云居”三个大字,踏进闲云居后,园子裏栽满花早,草地上还建了一座秋千,链子则是以精铁铸成,而巧匠在链条上绘上七彩颜色,秋千板则是云朵造形。

    秋千的左侧右一张石桌,桌上规划了约莫十来个空格,其间放置不少零食,石桌中间则嵌着许多小石子,铺成天降瑞雪的大地景致,许是以园子主人的闺名为主所做的设计吧!

    右侧则挖凿了一个人工湖泊,仔细一看,她发现这湖泊竟是一抹白云的形状,湖的两侧则以白色拱桥相串连:走上桥面,青石板地上浮雕着锦鲤、睡莲及许多水底生物的图形。

    而杵在桥面的石柱则体贴地磨成圆筒型,这点倒十分符合雪儿爱闹的天性,这样就不需担忧她会碰伤自己。

    站在拱桥上,仇情这才发现人工池裏的水约莫只有三尺深,裏面一条鱼儿都没有,倒是有许多的彩球这雪儿!仇情好笑地摇摇头。

    来到一楼“戏雪苑”三个大字便呈现在眼前,这三个字是以贝壳排列而成,将原先沉闷的紫檀门妆点出一丝趣味来——虽是极端的不协调,倒也童趣十足。

    尚未敲门,门内便传来白雪略带兴奋的嗓音,仇情怔愣了一会儿,带着笑意推开门后,便迅速往后退了一步。果然,白色的面粉以天女散花之势漫天飘下

    嘻笑声突然停止,只见白雪粉色的衣衫上沾了些许的白色粉末,讶异地微张着嘴看着她。这是除了大哥之外,第一个没有让她捉弄到的人——

    怎么会这样?

    “雪儿?”无奈的嗓音轻轻响起,虽然她极爱雪儿活泼的天性,可这她调皮劲儿实在

    “嫂嫂,怎么是你,我以为是诗情画意哩。”白雪见风转舵的赶紧澄清,她才不想惹救命恩人生气哩!

    “诗情画意?”

    “就是诗画与诗意啊!这名字是我取的,很适合她们对不对?”

    仇情笑看她一眼,这丫头还真是顽皮得紧。“这是你要的花露。”

    将手上的花露瓶递给白雪,只见白雪兴奋地拔开瓶盖,霎时香气四溢,花朵的芬芳气味充斥在房裏的每一处。

    “谢谢姐大嫂!”白雪开心的在原地旋转飞舞起来,直到头晕才乖乖地坐下来。

    “大嫂,来看我的新作品。”静不下来的白雪从牀底下翻出一个两尺大小的红漆木箱子来,打开盒盖后,她从其中挑出一管狼毛笔,捣蛋地凑在仇情的耳际悄声道:“嫂嫂,这笔很有趣哦,这是一支会喷血的笔,只要用它写字,这笔就会裂成两半,然后从裏头流出红色汁液来,乍看之下,就像血呢!”

    一整天,仇情就待在白雪的戏雪苑裏看她展示她所制作的整人玩意儿,以及她的玩意儿曾让哪几人上当,而她竟将这些恶作剧都记录下来,说是要留待老了之后回忆。

    未曾这么开心过,仇情原本不带喜乐的脸上始终带着一抹笑意,直到诗画、诗意找了来,那抹笑意还留在脸上不曾淡去。

    月明星稀,万籁俱寂。

    不觉夜裏的凉意,仇情坐在石阶上,盯着夜空怔怔出神。

    只见她一身白色薄衫,缎发垂腰,肤白赛雪,在柔亮的银色月光下,彷似不染尘埃。

    这是白松康出城去洽谈生意的第一夜,怎么才第一夜她就开始想他了呢?那个才新婚三天的夫婿呐!

    老天!她不会这么快就爱上一个对她而言仍是陌生的男子吧!

    虽然这人是她的夫婿。

    抚上微凉的唇瓣,她有些羞意的忆起他那霸道地向她索吻的炽烫双唇,及那已让她眷恋上的温暖身躯。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会这么快就让自己的心沦陷。

    在享受过温馨的家庭生活之后,她已不能再回到过去的生活了。

    但奶娘怎么办?

    仇情在心底挣扎着,是据实告诉他?还是先设法将奶娘带出来?或者是成全父亲的意思,然后就此陷入痛苦中永久沉沦。

    篛翦水眸中明显的满布挣扎,过了片刻,她终于下定决心,往大门的方向飞身离去。

    这时,隐在暗处一隅的白府二少爷白仲涛,望着仇情离去的方向深思不语。

    仇情在离开白府后,来到苍厥敦自己昔日出阁前的闺房,绕过房门,她直向后侧的红瓦房走去。

    轻轻地推开门,缓步走到奶娘床榻前。就着月光,看着已沉睡的奶娘,泪水缓缓盈满她的眼眶,直到现在,她才知道她有多想念奶娘。

    被细微声响惊醒的福嫂,在看见牀前人影是她最疼惜的小情儿后,惊讶的脸瞬间浮现喜悦之色。

    “情儿!”福嫂紧盯着她瞧,直到确定她看起来很好后,才放心地吁了一口气。片刻又想到了什么,紧接着问:“这么晚了,你怎么自己跑回来,你的夫婿呢?是不是他待你不好,所以”

    仇情笑着摇头,顺手拭去眼角的泪水。奶娘还是这么疼爱她,总是看不得她受委屈。

    “奶娘,他待我极好。”一想到白松康,仇情嫩白的芙蓉脸上染上一抹娇红,这三分羞意衬得她活脱就像沉溺在幸福中的少妇。

    看见她脸上的羞红,福嫂这才放下悬在心头的大石,总算苍天有眼,让她的情儿拥有圆满的归宿。

    “那他人呢!怎么让你在这个时候自个儿回来。”福嫂关怀的语调中略有一丝不满。虽然她不是她的亲娘,可十八年来也没少疼她一些,与她的情分更是情同母女,看见视若亲生的宝贝自个儿回来,自然是满心的不悦了。

    “他出城谈生意,明天才会回来。奶娘,他待我很好,白府上上下下也都对我很好,真的!”仿佛加强语气般,仇情用力的朝奶娘点点头。片刻后,她悄声道:“奶娘,我带你离开这儿你说可好?”

    “来不及了”福嫂难过的摇摇头,苦笑地对仇情说:“在你出阁那日,你爹喂我吃了一颗色泽鲜艳的红色丹药,还说每隔七日就要服用一次暂缓毒性的解药,直到你拿到他要的东西后,才会将真正的解药给我。他还要我告诉你,别想带我离开情儿,你爹到底要你拿什么东西给他?”

    仇情难过的闭上眼,身子剧烈的颤抖着。

    这样残暴的人是她的爹吗?他怎么狠心对这么一位敦厚善良的老人家下这样的毒手,怒气攫获她的理智,她激动地道:“我去找他。”

    福嫂拉住她的身子,止住她欲离去的脚步。

    “情儿,别去,你爹他不会理你的。你别管奶娘了,去过自己的生活要紧,知道你能有个好归宿,过着车福的生活,奶娘就心满意足了。”

    “不!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仇情难过的掩着面,浑身乏力的坐在椅子上。怎么办?

    原先以为只要带走奶娘,并向白松康坦承一切,就可以保奶娘平安无事。就算因此不得他的谅解她也认了,反正这两天的快乐已足够她回味一生,谁知道

    “奶娘,对不起,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

    “别这么说,这一切都是命,不能怪你的。”温和慈蔼的笑容,看进仇情的眼裏,全化成了更多的歉意。

    爹明知奶娘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牵绊,明知她宁可自己受苦,也不要奶娘损伤一丝一毫,竞还对她下毒!

    而奶娘服食的毒根本不是她炼制出来的,就算她顺利带走奶娘,一时间,她上哪儿找解药呢!

    “奶娘,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给我几天时间,我会去取来爹要的东西。”

    若说这世上真有因果报应,那么,就让她受果报吧!不应该是奶娘,她也是个受害者啊!爹爹,别让情儿恨您!

    一夜辗转难以入眠的仇情终于在极度困倦下沉沉睡去,丝毫未察觉身旁有两道灼热的饥渴视线直凝视着她。

    白松康炙热的望着床上沉睡的人儿。光只是这样望着她,竞就可以轻易唤起他的渴望,举起手拂过披散在枕头上的缕缕青丝,一股属于她的特有香气钻入他的鼻,美妙得令他为之神醉。

    不过才分开两天而已,他怎么就像是发情的野兽般,想一口吞下她?

    轻轻地吻上她晕红的脸蛋,老天,他想念她,这个娇小的可人儿——他的妻。

    滑进她敞开的领子裏,大手摩挲着她滑嫩的雪白玉肤,细细地体会手上软热的触感

    唔!是不是天气突然转热了,怎么全身燥热得烫人?仇情闭着眼,强迫自己不去理会那恼人的感觉,她试着推开锦被,但似乎徒劳无功。

    微皱着眉,睡得迷糊的仇情感到热意已蔓延到她的脸颊、颈边,然后停留在胸前,炙热的来回熨烫着。她轻轻地叹了口气,灼热却化成火焰,烧进她唇舌之间。她震惊地睁开眼睛,惺忪的眼对上白松康那黑如子夜的双眸,她娇呼一声,才发觉身上的衣衫已被褪去大半

    过了片刻,他侧过身,将晕去的佳人拥进怀裏。才成亲几天而已,怎么就让她在自己的生命裏占了这么重要的地位?

    嘤咛一声,仇情终于醒过来,直到神智逐渐清明才发现自己正紧揽着他壮硕的身躯,红潮迅速爬上她布满汗水的脸颊,白松康看得痴了。

    她仍处在震惊之中,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形容刚才发生的事。她完全失去了女人的矜持,毫不害羞地反应他的热情。

    天!他会怎么看她。

    羞赧着双颊,她挣扎着想离开他的怀抱。

    “要做什么?”他反而拥紧她。

    “天亮了,这样luo着身子,我”她拉着他身下的锦被想遮住自己赤luo的模样。

    他轻笑一声,这害羞的小东西。“我没有穿衣服睡觉的习惯,你也必须适应与我肌肤相贴的感觉,我不会让你着凉的。”话声刚落,就迳自拉起被子,将她与自己罕牢的盖住,不理会她羞怯的抗议声,合上眼舒服的入梦。唔!温香软玉抱满怀的滋味真是醉人。

    气恼之余,又挣不开他紧拥着的铁臂,仇情只好无奈地倚在他的身侧,慢慢地也同他一起沉沉睡去。

    相拥而眠的两人宛若交颈鸳鸯,无限旖旎尽在帏帐中——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扰醒了刚入睡的白松康,侧耳倾听,才知道是雪儿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只听见她小声地唤着情儿,口裏还念念有词地埋怨着怎么门上会落了闩。

    真是!不落闩难道敞开门,让你这程咬金闯进来扰我们的好眠?

    无奈地下床,白松康穿上单衣,直到衣着整齐后才走去开门。或许是疲累吧!仇情仍兀自酣然入梦,丝毫不受那调皮姑娘的打扰,只在白松康下床时,对突然失去的温暖抗议地皱了皱眉。

    打开房门,白松康不悦地盯着惊讶得张大嘴的白雪。

    “蚊子飞进去了。”无奈地低叹一声,他实在不明白,雪儿这莽撞捣蛋的性子到底像谁?

    “呃!”白雪快速地闭上嘴,乖乖地喊了声:“大哥。”心底却已转了百八十个弯儿。

    她天不怕、地不怕,偏就只怕她大哥一人,尤其是大哥不悦地喊她雪儿时,她就知道恶梦来了。不行,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白雪笑嘻嘻地说:“呃!我还有事,我先走了。”说完,就脚底抹油准备溜之大吉,孰知才转过身,就听见一声不悦的“雪儿”自大哥口中传来。认命的回过头,白雪低下头地站在原地,等着大哥的训诫。

    “我出城前要你默的诗经你默好了吗?”

    她就知道,大哥一定会这么问的。呜谁来救我,大嫂,你在哪裏?

    又是无奈的叹息声,连站在一旁的诗画、诗意及白雪的贴身侍女绿儿都忍俊不住。

    “日落以前,我要看到我要你做的功课。”说完,白松康便往云霄楼的办公厅走去。再过半个多月就要过年了,酒肆、织造厂、银楼一大堆的事尚未完成,他没有时间陪这捣蛋精瞎耗。

    待大哥走远后,她才追着逃走的诗画与诗意,要找她们报仇,居然没告诉她大哥回来了,害她莽撞地打扰了大哥,才会

    日落以前?呜好狠的大哥!

    云霄楼

    白松康神色凝重地回想适才白仲涛的报告,站在一旁的则是一向如影随形的右护卫徐扬。

    徐扬、徐启两兄弟,是他在数年前结交的患难之友,那时,他出手救了遭受埋伏因而受重伤的两兄弟,就这么因缘际会。从此以后,他们两人便誓死追随在他身边,也陪着他为齐云庄创立更辉煌的成就,却又丝毫不居功,坚守自己护卫的身分,不理会他平起平坐的建议,坚持以上从相称。

    “你看呢?”

    沉吟许久,才见徐扬开口说道:“仇烈对夫人并不好。”

    “这就奇怪了,大嫂是仇烈的独生女,照理他应是对大嫂疼惜有加才是,怎么会”白仲涛看向徐扬,一手轻敲桌沿,疑惑的开口问道。

    “据探子来报,夫人有数次被仇烈痛打,至于是什么原因,属下没能查出。”

    白松康在听见仇情曾遭仇烈痛打的消息后,幽黑的眼眸微微眯起,眸瞳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气。

    不过,白仲涛倒是注意到了,只见他沉思的脸扬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还有夫人在苍厥教裏有一间密室,是用来炼制丹药的,我想从这条线索查起,或许会有意外收获。”徐扬不带喜怒的脸看不出任何情绪,他只是尽职地将探来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向白松康报告。

    “哦!”白松康颇觉奇怪,炼制丹药的密室?“那他们父女”

    “夫人很孝顺仇烈,在苍厥教裏更是一位善良的主子。不过,她却不得仇烈的喜爱,自小是由奶娘抚养长大,与奶娘之间情若母女。”

    “还有一件事”徐扬这会儿倒犹豫起来了,依他的观察,夫人在庄主的心裏已占据重要的地位,这话——可以说吗?

    “说下去。”

    徐扬神色凝重的看着白松康,片刻,才迟疑的开口:“仇烈要夫人偷天书,事后杀人夺产。”

    “好歹毒的人!大哥,乾脆咱们先下手为强。”白仲涛气愤地跳起身“或者,直接灭了苍厥教。”

    “不!他要天书,咱们就给他天书。”白松康冰冷地低语,脸上不带一丝笑意。

    众人商议之后,白仲涛离开议事厅,去设法弄一部假天书。

    徐扬则静默地退守一旁。

    白松康埋首在帐册中,思绪仍停留在先前的谈话裏。

    情儿,你会这样对我吗?白松康在心中思忖着。

    沉浸在新婚的甜蜜中,仇情出落得更加娇艳妍丽。而白松康的温柔体贴,也抹去了她脸上一贯的轻愁,只留下娇柔与幸福洋溢在她如玉般的晶莹容颜。

    这几天,白松康一直陪在仇情身边,向她介绍府裏的景物,这么幸福的日子,让她彷佛身在云端,有种不可置信的感觉。常常,她会突然掐自己一把,直到拧痛了自己,才真确定这一切都不足梦。

    这一夜,欢爱过后,仇情倚在白松康身侧,气喘吁吁地平息自己激动的情绪。

    就着烛光,白松康不落痕迹的盯着她身上已变淡的疤痕瞧,眼底闪过一抹怜惜,沉思片刻,他试探地开口:“情儿,你知道我们家有一部天书吗?”

    感觉怀中人儿瞬间僵直了身躯,他屏息地等待她回答,不料她沉默许久后便推开他起身,披上外袍站在小圆几旁,望着烛火发愣出神。

    白松康等不到她的回答,不死心地又问了一遍。

    “我不知道。”与自己挣扎许久,仇情选择了逃避,孤寂又回到她眼中。

    不忍再问下去的白松康,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柔弱却又坚毅的身影。

    其实她并非有意欺瞒,只是这样的幸福总让她患得患失,生伯一个不小心就失去现有的一切,于是在说与不说问她选择了逃避。

    这一切白松康自是明了的,徐扬已经证实情儿就是仇烈派来的卧底,更进一步查出与情儿情似母女的奶娘已让仇烈关进牢裏,在知道情儿是在遭胁迫的情形之下不得不隐瞒他,他实在不忍对她多加苛责。

    若不是前两日,雪儿突然跑去找他,开口就问他情儿是不是来卧底,预备要谋夺白家产业的事,他也不会对情儿提及这事。情儿既是他的妻,他就该一肩扛起她的难题,虽然今夜她隐瞒事实让他有些失望,但他就是不舍得再去逼她。

    但他实在太了解雪儿的个性,调皮、冲动,而且太单纯,任何事情总以感觉来决定好坏,既然这事已引起她的注意,她势必会想办法参上一脚,他不怕情儿会对她不利,只担心那捣蛋精会不平地找上苍厥教向仇烈讨公道。雪儿性子一向好恶分明,她喜欢情儿,对于造成情儿痛苦的人,她定会想法子整人家,而情儿那个爹,绝不可能乖乖地吃闷亏,届时雪儿

    唉!事情是越来越棘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