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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沈斯乔和慕奕天一起赶到幼稚园的时候,场面似乎已经很难控制,有些混乱不堪了,许多家长都紧紧的抱着孩子匆匆离去,幼稚园老师也尽量在维持秩序的疏散人群,但似乎也没有什么效果让大家安静下来。
走进幼稚园,他们就看见一个老师正陪着大腹便便的安咏心守在一个教室外,她着急的眼泪直掉,看到沈斯乔和慕奕天同时来到,她似乎终于找到了救命的浮木:“乔、奕天救微微,方眉挟持了她!”
“方眉挟持了微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沈斯乔拥住安咏心,安慰她:“傻瓜,不准哭了,对身体、对孩子都不好。”
“现在还管什么身体、什么孩子!”安咏心跺着脚:“微微在里面生死未卜,我该怎么办?”
慕奕天凌厉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转头对着幼稚园老师问:“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女老师擦着汗,自己还心有余悸:“我是沈天微的班导师,那时候我正在宣布下课,突然,一个女人像疯了一样冲进了我们的教室,她似乎是有目标而来的,拿着一把刀直接抓住了沈天微威胁我们全部滚出教室,然后大叫让安咏心来见她,很多孩子都吓得大声哭喊,我只好先把孩子们带走。不过惊动了来接孩子的家长们,让现在场面混乱不堪,后来我在门口找到了沈太太,她想冲进去,我觉得这样很危险,就一直阻止她,你们快劝劝她吧。”
“咏心,你怎么这么傻,方眉的目标是你,你进去不是送死。”沈斯乔抱紧她,比女老师还心有余悸。
“我没有办法了。”安咏心哭泣着:“微微在里面啊,方眉一定会伤害她的。”
“咏心,冷静点。”慕奕天看着安咏心,凤眸柔和下来:“交给我来解决。”
“不行!”安咏心挣脱沈斯乔的怀抱,拉着慕奕天:“幼稚园的老师已经报警了,警察很快就会来,如果你动用银阙的力量会直接跟警察冲突起来,你刚接手银阙,这样不行。”
“银阙根本不怕,你知道的。”慕奕天抹去安咏心的眼泪,他真的很讨厌看她哭:“何况只是救一个孩子,不一定要用银阙出面,我刚通知了黑巽赶过来,你相信他的是不是?”
安咏心松了一口气,点点头,窝进了沈斯乔的怀里。
可是一切并没有他们想像的那般顺利,方眉似乎知道了安咏心就在门外,她尖锐而神经质的高喊:“安咏心!你这个贱人,是你害我被关在精神病院四年的,你知道这四年我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吗?!安咏心,我要杀死你、杀死你,你不敢进来是不是,哈哈哈哈,那么你就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孩子死掉吧!”
说着,方眉不知道对沈天微做了什么,让沈天微忽然凄厉的哭喊了起来,她的柔弱声音像一条线紧紧扼住了安咏心的脖子,难以呼吸的疼痛,她听见沈天微的哭喊:妈妈,爸爸,救我,微微好怕,啊——”
“不行,我要进去!”安咏心挣开沈斯乔的怀抱,泪如泉涌,她不可以再坐以待毙,就这样站在外面听着微微被折磨,却什么都不可以做。
“咏心!不可以!”沈斯乔和慕奕天同时喝止她。
“让我进去!”安咏心倔强而坚持的说,那双美眸从来没有这样认真过,转而,她哀怜的祈求:“求过你们,不要让我再做后悔的事情,如果微微因为我再受到任何伤害,我会恨死自己。”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沈斯乔拉着她也坚决的说:“如果你有什么事,我也会恨死我自己。”
沈天微的哭喊持续传来,安咏心别无选择,她认真的看着慕奕天:“奕天,你相信我的是不是?我可以做到的,我不会让自己受伤,方眉是真的疯了,我如果不去拖延时间让她不要伤害微微的话,微微一定会遭到不测,我会很小心一直坚持到黑巽过来,好不好?”
良久,慕奕天似乎叹口气默许,在点头的一瞬间,他猛地制止住了沈斯乔让安咏心有机可趁的进入了教室内,沈斯乔嘶吼了一声转头对慕奕天说:“你疯了吗?咏心还怀着孩子!”
“相信咏心,相信我。”慕奕天只能这么说。
沈斯乔只能狠狠的甩开了慕奕天的箝制,直到不能挽回,他喘息着说:“我不管那个黑巽有多大的本事,我只能忍受十五分钟,十五分钟一过,我一定会进去。”
安咏心慢慢地走进教室,很快就看到了箝制着微微、躲在角落里的方眉,四年,她似乎苍老了许多,再也没有盛气凌人的架势,她双眼迷蒙而涣散,她想她在精神病院的这四年,是真的疯了,而她,不能跟一个疯子硬碰硬。
她走近她们,忍不住自己打量微微,她瑟缩害怕的哭泣,白嫩的小手臂上被划开了几道不小的口子,正在鲜血直流,她心痛极了:“方眉,你放开我的孩子,我在这里,你拿我当人质。”
“哈哈哈”方眉终于看到了安咏心,得意的猖狂笑着:“我才不会那么傻,拿你当人质有什么意思,我要用你的孩子威胁你,让你看着她因为你而受伤,痛不欲生,哈哈不要以为有人暗中保护你,让我不能接近你我就没有办法了,安咏心!我终于见到你了”
方眉看着大腹便便的她,恨得咬牙切齿:“凭什么、凭什么你跟那个贱人都可以得到幸福!凭什么所有的人都在维护你们,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安咏心有些支撑不住地缓缓在椅子上坐下,蹙眉看着方眉,她突然哀怨的说:“杜盛礼这一辈子都爱着安蕊馨那个贱女人,她究竟哪里比我好,为什么他就是不爱我?直到那个贱人死了,他还是怀念她、爱她,他收着这么多她的照片、她的东西!可恶!他究竟把我当成了什么?我不过就是希望得到一个平凡女人的幸福,就连这样也不可以吗?”
安咏心看着她,突然觉得她可恨又可怜:“其实你何必一错再错?爱上一个不爱你的男人只是个美丽的错误,你为什么要这样执迷不悟,为什么不去寻找属于自己的那个人呢?”
方眉悲切的看着安咏心:“闭嘴!你懂什么?你跟安蕊馨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你们都拥有一个这样爱着自己的人,那么幸福,还有自己的孩子,才会这样大言不惭的说什么爱不爱,而我呢?哈哈哈哈,我爱的人根本不爱我,我求他给我一个孩子,他却始终推三阻四,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突然,她的目光又凌厉起来:“还要被你害得在精神病院里活活被这种非人的生活折磨,都是你、都是你,安咏心我恨你、我恨你!”
无意识,方眉恶狠狠地抓紧了沈天微流血的手臂,让那个小人儿疼痛得再次哭喊起来“妈妈、妈妈”
安咏心痛心不已,忽而厉声笑起来:“方眉!我老实跟你说吧,其实我根本不在乎这个小孩,她不过是我领养的孩子罢了,我才不在乎她是死是活,我进来不过就是想看看你到底被我害得多惨,我恨死你了,是你害死我的母亲,害得我痛不欲生,你就抱着这个孩子一起自己幻想吧,哼。”看着安咏心转身准备走人,方眉信以为真被刺激得放开了沈天微,她猛地起身扑向安咏心大叫:“你不准走。”
安咏心捧着肚子无法快速躲避,她只能在方眉揪住她的一瞬间大吼:“乔,进来救微微,唔唔”门被踢开的一刹那,安咏心已经被方眉狠狠地箝制住了颈项,她将刀子抵在安咏心的颈项上,警惕地看着冲进来的沈斯乔和慕奕天。
“咏心!”沈斯乔实在无暇他顾,双眼只能一动不动的盯着安咏心,血液快全速倒流。
慕奕天抱起已经昏昏沉沉的沈天微交给了幼稚园老师带走,走到沈斯乔身边,阴沉的说:“方眉,不想死的话就放开咏心。”
“是你、是你”方眉似乎有些害怕的瑟缩了一下,抖着声音说:“就是你把我送进那个可怕的地方的,你是个魔鬼!我要杀了安咏心,我要报仇。”
沈斯乔拦住慕奕天低吼:“不要刺激她。”他转向方眉:“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咏心?”
方眉恶毒的掐住了安咏心脖子:“我不会放过她的!我不会,就算下地狱我也要拉着她一起去。”
安咏心难受地喘息,看着沈斯乔泪眼婆娑,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就会跟他诀别,她爱的那个男人就在她的眼前呢。慢慢的,她笑了起来,他们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才懂得什么是真正的爱、什么叫相依相守,而时间似乎却不允许了。
沈斯乔难受得握紧拳头,几欲崩溃:“咏心”
方眉看着安咏心的笑容,觉得刺眼极了,她猛地松开了手恶狠狠的问:“你笑什么,笑什么!不准笑!你就要死了,跟我同归于尽了,你应该害怕的,跟我一样害怕。”
得到氧气的安咏心拼命地咳嗽起来,她笑得越来越幸福,眼神没有离开过沈斯乔:“我不害怕,一点都不害怕,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事情能再让我害怕了。”
回应着方眉,安咏心却似乎更像是在对沈斯乔说:“我要笑,他说过,他喜欢我的笑容,他说我笑起来很美,没有人比我更美;他说,不喜欢我哭,我的眼泪会让他难受的,我不要他难受,从现在开始,我每天都笑给他看,弥补所有我们错过的时间,我要把欠他的爱通通还给他,报答他一直守在我身边、不离不弃的爱着我,跟他相比,我的爱一直太自私、太任性了,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我就只会用自己的方式去爱他,不管他到底是如何想的,终于,我幸运而霸道的得到了他的爱,却又不懂得好好珍惜我真傻”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安咏心的话像是魔咒般穿过方眉的脑子,跟她的思绪纠结、刺激着她。
“咏心,不要这样。”沈斯乔手心冰凉,看着她深情的目光无能为力而痛彻心扉。
“我要说,我要让他知道,要经过那么多泪水的洗礼,我们才拥有彼此相爱的权利。”她仍旧笑着,眼泪颗颗滑落:“但现在所有的眼泪都不是苦涩的了,它是甜蜜的味道,我任何时候都不害怕,只要有你在,别担心我,我一点都不害怕。”
“够了够了!”方眉终于失控了,她下意识举起了手中那把刀子悬在空中,准备狠狠刺向安咏心的心脏。
千钧一发之刻,沈斯乔的心脏即将随之停止的那一刻,一声及时的枪声从不知名的角落尖锐的响起,继而让所有的一切寂静无声
沈斯乔怔怔地看着方眉的眉心正中央中枪,手还高举在空中,一脸惊诧的表情保持不变,却已经独自下了地狱。
安咏心虚软的滑落在地,沈斯乔才恢复神智的上前接住她,失而复得的拥紧:“咏心、咏心、咏心”
她全身冰凉,却苍白着脸笑开,伸手覆上沈斯乔的脸颊:“傻瓜,我没事,我很好。”
沈斯乔却没有再说任何话,他埋首在她的颈项,不让任何人看到他的表情,而脖间传来的冰凉让她知道,他在哭泣,害怕的哭泣。
慕奕天站在不远处,没有去打扰相拥的两人,安咏心摸着他的头安慰他,像是她根本没有经历过一场生死,慕奕天欣慰的勾起唇角,他的咏心真的已经长大了、成熟了,而让她成长的人,居然是那个在她身边哭得孩子气的男人,真有意思。
现在的安咏心,有一颗柔软却又无比坚韧的心,可以承受一切风浪,并且不再需要他的呵护,他似乎可以跟咏维一样,功成身退了,只是咏维,似乎比他明白的要早得多。
那他的心终于可以空出来了,去装另一个人,另一个傻傻的小女人,在他还不懂爱之前就离开的她看着咏心和沈斯乔,他似乎懂了。
“主人。”一声恭敬的低呼在他身边响起,收敛心神,凤眸的余光扫过那抹黑色的身影。
踱步离开,留下一句戏谑的话:“你还可以来得更晚一点。”
银色面具后,那张脸微微抽动,他想说,其实他来得还蛮准时的。
“乔。”
“嗯?”
“沈斯乔。”
“嗯。”“沈斯乔!”
安咏心终于爆发出低吼,对着正埋首在她胸前的头颅发出不满。
“我听见了。”沈斯乔懒洋洋地说着,却没有停下动作。
忍不住轻吟了一声,安咏心低咒了声否认自己的敏感:“你能不能适可而止。”
“难道你不喜欢?”
“我——”安咏心忍不住仰头低吟,这跟她喜欢不喜欢有什么关系,好吧,就算她大方承认了她似乎也蛮喜欢的,也不代表他可以一天到晚这么变态吧。
“喜欢就行了。”沈斯乔终于舍得抬起头,吻吻她的唇搂着她。
半晌,没有等到某人的动作,安咏心很不满:“你不会打算就在这里结束了吧!”
某人故意装作不太明白:“什么?”
“可恶!”安咏心嘟嘴,某人把她弄得兴致高昂之后就这样算了,凭什么?
“噢!”意味深长的噢了一声,沈斯乔邪恶吻着她的耳垂:“你想要了?”
明知故问!
“可是你肚子里有孩子耶,医生说不能太激烈。”他可是标准好男人,坚决不会为了一己之私而贪欲的。
“不能太激烈,也没说不可以啊!”安咏心脱口而出,差点咬断舌头,该死,他一定是故意的。
“这样哦,那来吧。”他故作委屈的口气让安咏心很不爽,一把推开他:“哼,我不要了。”
气喘吁吁的安咏心睁着迷蒙的双眼,偷笑:“你还好吧。”
“你说呢?”沈斯乔黑着脸,明知道他得不到纡解还刺激他。
“我帮你?”安咏心好心的说。
“不用了。”沈斯乔抱着安咏心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侧躺在了床上,浓重的喘息慢慢平复:“只要让我抱着,很快就好。”
看到他这样为她忍耐,幸福的同时却又不舍:“不疼?”
“只要你别用言语挑逗我。”沈斯乔没好气的轻笑。
“噢。”安咏心乖巧的伸手抱着他,穿过他腰侧抚到他的背部。忽然,一抹凹凸不平的触感让安咏心觉得奇怪,她用力撑起身子想看过去,却被沈斯乔挡了回来:“睡好。”
“不,让我看看,你背上怎么了?”
“没什么。”
他越说没什么就越有什么吧!安咏心不气馁的扳过了沈斯乔的背,找到了凹凸不平的地方,那里是一条很长却已经淡得几乎快看不出来的伤疤,但是很明显,他这里曾经受过伤。
蹙眉,安咏心执拗的坐起身问:“这里怎么回事?”
“真的没事。”沈斯乔摇头。
“不说我就不吃饭!”
沈斯乔无奈:“你怎么越来越孩子气了,比微微还不如。”
“我不管!”安咏心觉得心疼,这里一定有故事。
“我认输。”沈斯乔搂着安咏心重新躺下,轻描淡写的说:“工作的时候弄伤的。”
“不可能,你是律师又不是黑道士匪。”
“一个特别的任务,替邢简恒混入一个黑道组织收集资料,不过他没有逼我,是我自己愿意做,资料是找到了,不过被人发现,挨了一刀。”
他的语气是平淡的,而安咏心却是震惊的:“你为什么自愿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因为我跟邢简恒有约定,我替他做这件事,他给我一年的假期,不然我不可能有休息的时间。”
“你,是为了我?”安咏心不用想,也得到了答案。
沈斯乔没有出声,只是整理她的发:“没什么。”
安咏心默默的背过身,静静地任由沈斯乔将她背对着搂进怀里:“真的没事,已经不疼了,也没有多严重。”
“我不要你因为我受伤,我讨厌看见他受伤。”安咏心呜咽着,似乎越来越难过。
“我保证以后不会了,那你是不是也要保证不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你知不知道你在方眉面前说的话,就像要跟我诀别一样,我的心情你了解吗?”
安咏心终于缓缓转过身,面对了沈斯乔:“我只是怕没有机会说而已,乔我们约定好不好,以后为了对方好好珍惜自己。”
“我答应你。”
安咏心破涕为笑,肚子里的小孩似乎踢动了一下,让她下意识抚上了肚子,她深深的看着眼前的人,知道等待他们的未来充满了阳光,有她、有他、有微微,还有这个未出世的孩子,他们一定可以永远一起相守下去,到老、到死。
“乔。”
“嗯?”
“你知道为什么我这么爱你吗?”
“”因为,我爱你,不仅仅是因为你就是你,更是因为每当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才能找到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