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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洛君铁了心要带走巴迎雁,就算伤着她,也不肯停手。
巴迎雁纤瘦的身躯几乎是在地上被拖行,可不过才走了几步,巴洛君前头突然横出一座山。
他愕然抬头,便见易慕秋双眸炯然的瞪着他。
“放开她!”
“凭什么,她是我们巴家的女儿,我今儿个是要来带她回家的。”拒绝放手,两双利眸交缠,进出一阵阵火芒。
“她不愿离开。”易慕秋冷冷地点出事实,他的眼神毫不掩藏对巴洛君的憎恶。
“那是咱们巴家的事,不需要你这个外人插手。”
“如果我记得没错,你此刻脚踩的是我易家的地,在我易家发生的事就是我的事。”
“你”易慕秋的一句话堵得巴洛君几乎无话可说,只能咬牙道:“你是何居心才会留下她,你以为我会放任她成为你对付咱们巴家的棋子?”
“你怕她继续留在我易府?”易慕秋挑眉问道,他天生反骨,人家越不想他做的事,他越想去做。
本来,他是巴不得巴迎雁速速离去,可如今他却想瞧瞧巴洛君这个心高气傲的男人坐立难安的模样。
“她是我们巴家的女儿,本就不该留在这里让你糟蹋。”巴洛君怒道,恼羞成怒的他,蓦地动起了手来。
一记铁拳直取易慕秋门面,只见他身形微微一偏便闪过,面对巴洛君的蛮横,易慕秋只是笑道:“你究竟凭什么认定我不可能给她幸福?”
“因为你恨巴家。”巴洛君瞪着他毫不修饰直言道,不甘被他闪过了自己的攻击,再使一记飞踢,朝着他踹去。
“我的确是恨你们巴家。”对于这点,易慕秋大方承认,接着再次闪过巴洛君的铁腿。
这些年他的辛苦全拜巴家所赐,若说不恨,那也未必太过矫情。
“所以你才卑劣的勾引我妹子,好报复我们巴家?”咬牙怒问,巴洛君恨不得挥拳打去易慕秋那张得意的笑脸。
“就算是那又如何?”虽然明明是巴迎雁自个儿巴上来的,可他就是故意要顺着巴洛君的话,好让他气急败坏。
“你这个该死的男人,你要知道巴迎雁从小便是巴家的心头肉,虽然我没凭没据,但我相信三年前她被人偷出巴府的事,铁定和你脱不了关系,你这回又想干什么坏勾当?”
“既然无证无据,就别胡乱说话。”
易慕秋的唇畔染上一抹冷笑,蓦地出拳,不但格去巴洛君的攻击,甚至一掌击中了他的俊颜。
“呜”巴洛君吃痛低喊,狠狠看着对方。
“你不知道我天性就爱掠夺,尤其是旁人珍爱之物。”剑眉高挑,那似笑非笑的神情更像桶油笔直浇上巴洛君怒火腾腾的心房。
“你当真如此目中无人?”巴洛君咬牙,瞪着易慕秋的目光像是要烧起火来似的。
眼见两人你来我往,巴迎雁心急如焚,无法坐视两个心爱的男人宛若猛狮一般非得要斗个你死我活,于是她强撑起方才猛力撞击之后还昏昏沉沉的身躯,踩着像老太婆一般缓慢的步伐,介入两人之间。
一见她的身影,易慕秋伸手一勾,便将巴迎雁宛若杨柳的纤细身躯给圈进他怀中。
“你方才不是撞疼了?别这么胡乱走动,要是不小心伤着了,我心疼不打紧,只怕你大哥又要误会是我伤了你。”
那话温似初阳,柔似流水,即使明知他是故意作戏想气她大哥,她还是有些怔忡。
“我没事,你别再这么和大哥你来我往的。”无论如何她都不希望两家的恩怨因她再加深。
“只要你开口,当然好。”易慕秋作戏作了十足十,对于巴迎雁的要求,他好不温柔的允诺“他既是你的兄长,我不气他就是了。”
话说完,他长手突然一伸,在巴迎雁的腰际一个使力,就将她玲珑有致的身躯整个横抱起来。
“啊?”被突然抱起的巴迎雁有些心慌,他突来的反常举止,教她不知如何应对。
“方才摔伤了没有,我让人去请大夫来为你瞧瞧,否则要是落下病谤可就不好了。”
“易慕秋,你别太过份了!”竟敢当着他的面轻薄他的妹子,咬牙切齿亦不足以形容巴洛君此时此刻的愤怒,他的大手一伸,阻去易慕秋的去路。
“瞧瞧,怎么办,你大哥不想让我帮你请大夫。”
“你”被激得火冒三丈,巴洛君昔日贵公子的优雅几乎荡然无存“你别作戏了,你以为这样我就会相信你是真心对待雁儿?”
那话似是从牙关进出来似的,字字坚硬,但却伤不了易慕秋分毫,俊逸的容颜上勾勒起一抹朗朗的笑容。
“你信不信从来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雁儿相信,我现在是看在她的面子不与你计较,否则要是我报了官,治你一个擅闯他人府邸的罪名,让你去关个几天,也不是问题。”这几年在商场和朝廷水里来、火里去可不是兜弄着玩的,易慕秋总能一眼瞧穿敌人要害,给予致命一击。
他很清楚巴迎雁是巴家一块心头肉,本来两造相安无事,可一旦见着了巴洛君的气急败坏,像是被火烧着尾巴的猫儿一般坐定难安时,那滋味就像是会让人上了瘾似的,欲罢不能。
况且巴迎雁一个大家闺秀赖在男人府里不回家,这么件丑事巴洛君怎么可能让它见了光。
“你这是铁了心要和巴家为敌?”深吸了一口气,巴洛君明知此刻的他无能为力,可一见易慕秋脸上得意的笑容,那怒气却怎么也压不下。
“我没有啊!”好无辜的两手一摊,易慕秋用颇委屈的语气说道:“是雁儿坚持要待在我身边,几次三番我想送她回巴家,她却不从,既然她对我如此情深义重,我又怎么狠得下心驱赶。”
“咱们巴家不可能答应让你娶她的。”认定了易慕秋对巴迎雁绝对另有所图,巴洛君索性开起天窗说亮话。
以两家之间的纠葛,莫说亲家,就是要好好坐下来吃顿饭都难。
“这在下本来是很想娶她进门,既然你们巴家不同意,那此事便暂缓了,只是雁儿的名节”易慕秋假意说道,那深情又无奈的模样简直就像真的一样。
“既是如此,就让雁儿跟我回巴家。”
话还没说完,巴洛君的手已经朝着巴迎雁的方向伸去,谁知他的手都还来不及碰到巴迎雁,就见她双手往易慕秋的颈项一攀,说什么也不愿离开。
见状,一阵快意再次袭来,当巴洛君一脸铁青映入眼帘时,易慕秋只觉自己胸口长年积累的怒气竟消散不少。
“巴大少爷。”易慕秋得意扬扬轻喊一声,然后再次万般无奈说道:“可不是我不让你带走令妹,只是她似乎很想留下,我看你就死心吧!”
只差没两手一摊,好证明自己的无辜,易慕秋那模样简直就是想气死人。
“雁儿,你真要待在这儿?”易慕秋的惺惺作态虽令他气恼,但巴迎雁的举动更是让他气极。
埋在易慕秋胸膛的脑袋瓜子毫不考虑地点了点,她的心意表露无遗。
“你这个傻妹子今天就算我走了,我也不会放弃的,我和爹会用咱们的方式带你回家。”
巴洛君瞪着巴迎雁的后脑勺,他心里也清楚今日的他没有太大胜算,只能撂下狠话,便恨恨地踩着重重的步伐离去。
透着一层薄薄的水雾,巴迎雁咬着唇望着兄长离去,她知道大哥不会放弃的,虽然不是她的本意,但她知道自己终究是为难他了。
她低声在他的耳际说道:“你可以不用再作戏了。”
“啧!”易慕秋冷哼一声,却破天荒地没有多加责难,只是迳自抱着她往内室走去。
他该立刻放下她的,可他的手却仿佛有自己的意识般,怎么也放不开。
这个傻女人
究竟凭什么这般倾心于他,甚至不惜与爹娘兄长为敌,难道她还搞不清楚,一直以来他只是在利用她?
“快放我下来。”
埋在易慕秋怀中的巴迎雁轻声喃道,她深吸一口气,在他的怀里微微挣扎着。
心,其实很疼。
心中那抹不踏实的情绪,让她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了,于是她开始挣扎。
“怎么,我的怀抱不舒服?这不是你朝思暮想的?”
“你的怀抱很冷。”待双脚落了地,巴迎雁的心也踏实了。
如果可以,她也希望可以在他怀中待到天荒地老,可是她知道他之所以大方出借他的怀抱,并非出自真心,在贪恋他怀抱的感觉过后,她只想冷静冷静。
“这倒奇了。”这女人口口声声非他不嫁,现在他主动投怀送抱,她倒嫌他不够热情。
若不是为了气气巴洛君那个骄傲的男人,他犯得着这么做?
易慕秋不悦地撇了撇唇,心中颇不是滋味。
他该转身离去,可却在错身之际,瞥见她一身的狼狈与疲惫,脚步蓦地顿住。
方才她与巴洛君的那一番拉扯,不但让她的发髻散乱,活像是个疯婆子,从她不自然的站姿看来,显然她的脚也伤了。
他不该放在心上的,可是颀长的腿儿才迈了几步,却又不由自主顿住,回头冷眼瞪着她苍白的脸庞,该要离去的他却又回身走来。
“你你想干么?”见他一脸怒气冲冲,巴迎雁完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她只能呆呆瞧着他,然后看着他伸出手,将手伸到她的后脑勺,硬生生朝着她后脑勺的肿包按下去。
“啊!”巴迎雁吃痛,忍不住痛呼一声“好痛!”
“你还知道痛?”就知道这个丫头忽视了自己的身子,他很清楚只怕直到此刻,她都没意识到自己头上肿了一个大包“我说,你怎么还是那么不长进?”
“你刚说什么?”冷不防的叨念窜入巴迎雁耳中,让她有种时光倒转的怔忡,她愕然抬头,水亮的眸子直勾勾望着他瞧,心跳更是越跳越快。
“我说你怎会那么不在乎自己,明明受伤了,还不自量力想化解我们两家的恩怨,白费心思。”
他真不懂,她这么拚了命地想留下来,究竟为了什么?就只为她口中的爱?
“我”
“这种事你来之前没想过吗?”易慕秋利眸狠瞪,似乎在责备她的天真,但手上揉捏的劲力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耳中窜入他那宛若老太婆一般的叨念,一股暖意就这么窜入巴迎雁心中,想起了三年前的他,也是这般刀子嘴、豆腐心,他果然不若表面上那样冷然无情。
“你这是在关心我?”她的语气带着隐藏不住的雀跃。
虽然像凶神恶煞般踅回来,其实是担心她忽视自己的伤口,想要确定她安好无恙。
“我是怕你死在易家,为我惹来一堆麻烦。”易慕秋没好气地说道。
“就算你只是因为怕麻烦才关心我,也无所谓。”雪白无瑕的脸颊露出满足的笑容,就算他拒人于千里,巴迎雁还是瞧见他的真心。
“你是真傻了吗?我说了我不是关心你,我只是怕麻烦!”易慕秋狺狺低吼地再次重申。
明明就告诉她他只是怕麻烦,才不能就这么拂袖而去,她偏要往自个儿脸上贴金,她那双清澈的水眸更让向来气定神闲的他深感烦躁,他没好气地命令道:“去榻上躺着,我去让人请大夫。”
“我真的没事,如果你愿意坐下来陪我喝杯茶,我的伤就更不打紧了。”明明已经头肿脚拐了,可巴迎雁一丁点儿也不在意,只是贪恋着与他相处时的点点滴滴。
靶受着他难得的关心,她一丁点也不想他离开,即使头痛得难受,但只要能多相处一会就好。
“呿,我倒不知道我啥时变大夫了。”听到她的话,易慕秋失笑咕哝着,懒得与她多纠缠,他索性扯开喉嘴,唤来了下人去请大夫“来人啊,快去请大夫!你去榻上躺着。”
“好。”见他当真没走,巴迎雁顿时笑得更加开怀了,她乖巧地往榻上移去,然后乖乖躺下。
望着他伫在原地的模样,她的樱唇开始喃喃说道:“你说这像不像三年前,咱们在那破屋之中,你也是凶神恶煞地骂着我,可却仍费尽心思为了我找来大夫,帮我张罗汤药。”
“我只是怕你死了,银两就拿不到手了。”毫不留情将冷水朝她兜头泼下,易慕秋冷眼瞪着她,跟着又补上一句“现在替你找大夫也是怕麻烦,你可千万别往自己脸上贴金。”
深情凝望着他,巴迎雁但笑不语,他是什么样的人不是由着他说的,这些事她自有定见。
只要能这么瞧着他,就是幸福。
懊死的,一颗原本平静的心房突然起了波涛,易慕秋仰首望着夜空发出闪耀光芒的星子,原就严肃的脸庞更显沉晦。
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凭什么乱了他的心,要不是三年前他迫于无奈偷了她换了银两,他们两人今生是不可能会相遇的。
但为什么,他放着厚厚一叠几乎比人还高的帐册不瞧,竟然默默走到了她的屋外。
要不是在伸手触及门把的那一刻他猛然惊觉,此时此刻的他只怕又像三年前一般,在夜里频频探视着她是否安好。
为什么她就不能像个寻常闺女一样,听从爹娘之命、媒妁之言,嫁给一个会待她好的夫婿?
这般执意爱他,值得吗?
“主子爷——”
暗夜里,一记精气十足的呼唤拉回易慕秋远扬的思绪,原本烦乱的目光一整,倏地又成了平素清冷不见底的深黑。
“事情办妥了吗?”虽然面无表情,可易慕秋的语气却带着几分希冀。
“还是没找着。”迎着易慕秋满含希冀的眸光,铁镇岭无奈地摇了摇头。
“是吗?”语气中难掩失望,易慕秋眸光更添几分黯沉。
都已经好些年了,为何总是找不着?
心中那份愧疚,究竟何时能偿。
“爷,或许咱们不该只在青楼找人。”这几年来南来北往的,他几乎跑遍皇朝里大大小小的青楼,可就是找不着。
这样的结果让他忍不住怀疑,或许他们不该将重心摆在青楼。
“你的意思是?”真是事不关己,关己则乱!
铁镇岭的一席话,顿时惊醒易慕秋这个梦中人,意识到自己的寻人方向或许真的有误,所以他连忙问道。
“或许夏小姐成亲了?”
当年,他之所以挺而走险掳走巴迎雁以换取庞大赎银,便是因为想救夏雪莲免于沉沦青楼之中。
夏雪莲是他的远房表妹,打小和他一块长大,她就像他的亲妹子,所以他总将她视为自己的责任,处处照拂她,岂料她亲爹嗜赌,欠下庞大债务,硬是不顾父母亲情,打算将夏雪莲卖进青楼为他偿债。
得知此事之后,他自然不允,可当时他初丧父,家中能赚钱的产业都被巴家侵占,压根没钱替夏雪莲的爹还债,才会将脑筋往巴迎雁的身上动去。
可巴家人倒也狡猾,付钱的速度比乌龟还慢,在几番周旋之后,等他真的成功拿到赎款,夏雪莲早已失去了消息。
为此,他几乎将夏家给掀翻了,可是却怎么也问不出夏雪莲的下落,只能满心愧疚。
这几年随着易家的家底逐渐丰厚,他便遣铁镇岭四处寻人,可结果却总是让人失望万分。
“是啊,或许是嫁了人了。”人说虎毒不食子,或许当年她爹并没有真的把她卖进青楼,而是让她嫁了人。
可这样的想法并没有让他好过太多,无论如何,他一定要把人给找出来,知道她过得好,心中那份歉疚才能平息。
“爷,若是她嫁了人,咱们何必再找。”不忍自家主子为了此事执着,铁镇岭忍不住劝他放弃。
这么多年过去了,彼此的人生也不相同,着实没有必要为了心中那一份负疚,这样吊着心过日子。
“不行,一定得找!至少得确认她是安好的。”当年来不及做到的事,现在他有能力了,没有道理不做。
“是,属下遵命。”
“还有,这段日子得将巴家盯紧些。”他相信以巴洛君的心高气傲,被他这样一激,断不可能没有任何动作,他自然也得做好万全的准备。
“是。”铁镇岭点头称是,随即问道:“是不是需要属下做些安排,让巴家在生意场上也吃吃瘪?”
这几年,易巴两家台面上或许相安无事,可台面下的斗争总是你来我往,随着易慕秋的势力越来越大,要让巴家吃个瘪,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原该立刻点头应好,可脑海竟莫名浮现巴迎雁梨花带泪的委屈模样,心竟然有些软了“还是算了。”
易慕秋的回答完全出乎铁镇领意料之外,他愕然瞧着易慕秋问:“咱们不先下手为强?”
这样的处事方式倒一点也不像易慕秋的作为,难不成
他消息向来灵通,对于巴家掌上明珠自个儿跑来易府里赖着不走一事,在下人间早已传开,他才刚回府,就已经有人像说书似的从头到尾讲给他听了。
他不懂,为何主子爷要留根刺在自个儿身上。
那巴家人可不是什么软柿子,此事若不先下手为强,若真被人夺得先机,少不得又是一番苦战。
“不必。”这回,易慕秋说得更坚定了,简单两个字就打发了铁镇岭。
“属下还是深感不妥。”铁镇岭这回倒是难得多嘴,毕竟那些日子,他家主子是怎么苦过来的,他可都看在眼底,巴家人蛮横起来,更是什么人情都不顾。
“没啥不妥的,就当是还给巴迎雁一个人情吧,你想若是我当年让巴迎雁回府时,她就抖出我的身份,那么咱们还能这样安安稳稳的吗?”不单把铁镇岭当成属下,在心底易慕秋更将这个男人当成兄弟,是他的忠心扶持,他才能走到今日,所以他耐着性子解释。
“是不能,可人心是会变的,那巴家小姐就这么不顾自身名节住进我们家,心里难道没有其它盘算?”
“她当然有盘算,而她的盘算就是我。”她的眼神太热切,热切到他没法怀疑她还有其它更狡诈的诡计。
她的眼里只有他,让她留在易府的这几日,她总是跟在他身后,像个小苞班似的,却不曾有任何鬼祟的行为,满心满眼只有他的存在。
“难道爷当真要和巴家小姐成亲?”听到易慕秋的话,铁镇岭这个铁峥峥的汉子冷不防倒抽一口气。
一想到有可能要和巴家成为亲家,他的头皮就一阵麻。
“当然不是!”在他的眼底巴家那对父子无异于贪狼,他又怎会笨到引狼入室。
“既然不是,那为何爷对巴姑娘这般宽容?”铁镇岭不解问道。
主子爷向来不是一个仁慈之人,却破例留下巴迎雁,他担心长久下去,只怕他很难不心动。
“就当是我欠她的,时日久了她会放弃的。”知道铁镇岭向来是个直肠子的人,心中若有疑问必会问个清楚,所以易慕秋也不瞒他。
他不能不承认,当初因为不想杀她,所以他是使了些小伎俩、小手段,好让她误以为自己对她有情,让她对他死心塌地,隐瞒秘密。
只是他没料到,她竟是那么死心眼的人,三年过去了,她对他的情意始终不变,望着她坚定的眼神,愧疚与不安是他让她留下的唯一理由。
“您并不欠她什么,她既是巴家人,便是一丘之貉,主子爷不是常教我对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己残忍?”
从铁镇岭怀疑的目光中,易慕秋轻易读出铁镇岭心中的疑惑,从来不多对他人解释的易慕秋难得开口解释道:“我没忘了巴家人对咱们做过的事,但在这件事上,她总是无辜的,让她留下是为了让她彻底死心,那个女人太死心眼,若她想不开,只怕永远无法追寻自己的幸福。”
“可就算如此,爷也不用这么委屈自己吧?”她幸不幸福与他们何关?在他瞧来,巴家人都是恶毒无比的蛇,啥时会反咬人一口都不知道。
“委屈吗?”易慕秋细细玩味这句话,认真想来,他倒不觉得自己有多委屈,委屈的人应该是她吧!
打小,她身旁奴仆如云,啥事都不用动手,是个地地道道的千金大闺女,可现在为了留在易家,她不但凡事亲力亲为,还得吞下下人们对她的不友善,甚至得面对自己亲生父兄的责难。
她却从来没有一句怨言,甚至不顾自己的伤势,只求他能留下来陪她一会儿,这女人傻得让人心疼呵!
心疼?意识到自己竟有这样的想法,易慕秋拉下脸,若有所思。
巴迎雁那女人只怕是真的在不知不觉中勾动他的心绪了,看来他得想点法子,阻止自己犯下不该犯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