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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时分,日阳暖暖。
尹如意坐在“尹家小陛”内,有些无奈地透过开敞的大门,望着街上往来的路人们。
本来这个时候,该是饭馆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刻,但这会儿她却闲得不知道要做什么好。
从一早到现在,没有半个客人上门,而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第二天了。
两日前的鲜鱼羹风波,一共造成十多个客人腹痛、呕吐,幸好经过大夫的医治之后,都没有大碍了。
只不过,大伙儿似乎被吓着了,这两天没敢再上门来,而龙靖扬她也有两天没见到他了
尹如意猜想,他身为京城生意人,平时应该很忙才对,或许他到奉阳城来也只是为了洽谈生意。
这样的话,下次见到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会不会是十天、半个月之后,甚至是更久
尹如意咬了咬唇,情绪忽然变得有些低落。
才两天不见龙靖扬,她却觉得彷佛已经过了二十天那么久,一股化不开的思念蔓延在心底,而那滋味实在很不好受。
但她知道也不能怪他这两日来不见人影,毕竟他对她又不曾有过什么许诺或是明白的表示。
此刻的他们,顶多只能称得上是朋友吧,尽管他们曾那么亲密地拥抱在一起
回想到他将她拥入怀中温柔地安慰,还有他为她拭去泪水的举动,尹如意的双颊就不禁泛起红晕,一丝丝娇羞甜蜜也渗入了心底,驱散了原先低落的情绪。
从他先前的那番话,她相信,龙靖扬对她应该有一定的好感,可是若他像义父那样忙于事业,很难得才能到奉阳城一趟,那他会不会在忙碌中逐渐将她给淡忘掉?若真这样,那该怎么办?
患得患失的情绪,不断揪扯着尹如意的心,让她忽喜忽忧的,一会儿脸上漾着甜蜜的笑意,一会儿又忍不住蹙眉叹气。
就在她的思绪完全被龙靖扬俊朗的面容给占据,心情也随之起伏的时候,忽然瞥见娘从灶房走了出来。
她赶紧挥开心中乱纷纷的思绪,努力挤出一丝微笑,就怕让娘察觉出自己的不对劲。
“娘,怎么出来了?”
尹曼芸摇了摇头,轻叹口气。
“一整天都没客人,在灶房也没事儿做。唉,这样下去也不成啊!真不知道那天到底为什么会那样?”
可以肯定的是,她那日所用的绝对不是搁了几天的腐鱼,然而客人们吃了鲜鱼羹之后腹痛、呕吐又是事实,或许刚好是那批鱼本身就有什么病吧?
“没关系啦,娘。”尹如意挽起了娘的手,撒娇似地柔声安慰道:“乘机多歇息几日也好,娘的身子比什么都重要啊!”尹曼芸望着贴心的女儿,脸上浮现欣慰的微笑。
“对了,这两日龙公子都没来呀?”她随口问道。
听见娘突然提起龙靖扬,尹如意的俏脸控制不住地泛起红晕,而瞧见女儿那含羞带怯的神情,尹曼芸的眼底掠过一丝笑意。
知女莫若母,女儿虽然什么也没说,但是她那点心事难道还瞒得过她吗?
先前醉汉闹事时,龙靖扬挺身而出,她就已对那个俊朗的年轻人挺有好感了,而两日前,他见女儿转身奔出饭馆时也追了出去,后来他们两人还一块儿回来。
尽管他们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异样,但她是过来人,从他们偶尔相互凝望的眼神,就可以感觉出他们对彼此的好感。
眼看女儿情窦初开,身为母亲的她心情不禁有些复杂。
她一方面因为意识到女儿真的已届女大当嫁的年纪而感到有些不舍,另一方面却更希望女儿能够拥有幸福。
幸好,虽然她还不是很清楚那龙公子的来历,但至少可以感觉得出他是个见义勇为、有担当的男人。
或许,她该更深入地了解一下那个男子,看看他是否值得女儿托付终身。
“那位龙公子,是哪里人呀?”尹曼芸佯装随口问道。
“他是京城的生意人。”尹如意笑着回答。
“喔?在京城?”尹曼芸暗暗思忖着,或许可以请段钧贤派人探听一下对方的事情。
就在尹曼芸正打算再继续多问一些有关龙靖扬的事情时,忽然听见有人上门的声音。
她转头一看,认出是先前曾来表示要买下“尹家小陛”的杜荣,原先扬起的笑容立刻敛去。
一瞧见他,尹如意细致的柳眉也不禁蹙了起来。
“你又来做什么?”尹如意没好气地问道,对于这个觊觎她家饭馆的男人,她实在很难和颜悦色。
杜荣对她们的态度不以为意,笑笑地道:“没什么,只是正好听说这两天你们尹家小陛的生意惨澹,我想,你们最好是趁着我家老夫人还有兴趣的时候,快快把这破馆子卖了吧!”
“你怎么还没死心?”尹如意瞪着他,说道:“上回我们就已经说过了,绝对不会卖的。”
杜荣闻言勾了勾嘴角,露出一抹皮笑肉不笑的神情。
“是吗?可是几日前上门的客人不是落了个上吐下泻的下场吗?不知道下一回会不会闹出人命哟!”
听见这番话,尹曼芸怀疑地眯起眼,板着脸质问:“上回的事情,该不是你们暗中搞的鬼吧?”
“哎唷,这话可不能乱讲!”杜荣立刻撇清道:“无凭无据的,怎么能随便乱栽赃?灶房里都是你们自己人,出了事能怪谁?”
尹曼芸和尹如意都沈下了脸色,尽管她们确实没有证据,但是这杜荣的态度实在太可疑了!
杜荣也不在乎她们怀疑的眼光,继续说道:“咱们老夫人看上这块地,那是你们的福气。你们也知道,上了年纪的人总是比较死心眼一些,老夫人既然看中了这块地,就不想再物色其他的地方了。她说了,愿意以龙家府邸苞你们这间小破馆子交换,要知道,咱们龙家府邸可是比这里大上好几倍,捞了这么大的便宜,你们可别不知好歹,蠢得拒绝啊!”“这个便宜我们不想捞,难道还不成吗?”那彷佛施了多大恩惠的态度,让尹如意气恼极了。
杜荣没想到他都已提出愿意拿龙家府邸来交换,竟然还碰了钉子。
他鄙夷地瞪着她们母女俩,一脸不屑地骂道:“我说你们蠢笨也要有个限度,何必跟钱过不去呢?再这样下去,你们这间破馆子也撑不了多久,难道要养蚊子不成?”
尹曼芸哼了声,说道:“就算养蚊子,也不劳你们费心,你还是请回吧!咱们这间破馆子不欢迎你,请你往后别再来了。”
这番毫不客气的逐客令,当下惹恼了杜荣。
“你们还真是不识好歹!敬酒不吃,偏要吃罚酒是吧?”
“不识好歹、想吃罚酒的人是你!你若是再不走,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尹曼芸转头对一旁的店小二喝道:“小李,去把灶房后的那桶馊水提来,将这个惹人厌的家伙给泼出去!”
“什么?!你这个婆娘竟敢”
眼看店小二当真转身走进灶房,杜荣深怕等等真要被馊水泼得一身臭,连忙一边咒骂,一边逃之夭夭。
“真是莫名其妙的家伙!”尹曼芸余怒未消地斥道。
“就是呀!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尹如意也忍不住哼道。
只不过是一名总管,都能如此嚣张跋扈了,想必他们家的老夫人也不是什么善良老百姓。
尹如意的心里气恼极了,可是一瞥见娘也在生气,她赶紧挤出笑容,安抚娘的情绪,就怕娘被那家伙给气坏身子,那可就太划不来了。
“算了啦,娘,咱们实在不值得为那种人生气。”她柔声劝道。
尹曼芸点了点头,再认同不过地说道:“没错,那简直是浪费咱们的时间!不管他们了,就让他们想要却永远也得不到吧!”
母女俩相视一笑,很快就把不愉快给抛到了脑后。
跋走杜荣之后,母女俩闲来无事,既然没有客人要招呼,也没有别的事情要忙,她们索性沏了壶茶,一边品茗,一边闲话家常。
正当尹曼芸打算继续向女儿多探问一些龙靖扬的事情时,忽然听见街上传来一阵骚动。
她们好奇地往外张望,看见了约莫三、四辆气派的马车,正好在他们的饭馆外停下。
那么大的阵仗,立刻引起路人们好奇的围观,就见数名身穿华服的中年男子分别下了马车,并且相偕走进了“尹家小陛”
眼看生意上门,而且还是一大群贵客,尹如意立刻微笑地迎了上去。
“欢迎!客倌请里面坐!”
在迎进几名客人之后,尹如意看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她的眼儿一亮,脸上绽放又惊又喜的笑靥。
“义父!”她开心地喊道。
她知道义父平时生意极忙,总得隔上好几个月才有法子来探望她们一趟,而原本她以为至少要再过几个月才能再见到义父呢!
尹曼芸没料到段钧贤会来,她的目光越过众人,与段钧贤短暂交会,接着不禁瞥了眼一旁的店小二小李,眼底带着一丝轻责。
这小李是当初段钧贤帮她找来的人,而他肯定已经将这些天里“尹家小陛”发生的事情全向段钧贤报告了。
今日段钧贤会突然带这些贵客上门,八成是听说了这两日饭馆门可罗雀,特地带人来捧场的吧?
段钧贤笑望着此生最爱的女人,接着又望了望身边甜美俏丽的女儿,脸上有着掩不住的好心情。
他先前已从店小二那儿得知有人急欲买下此地之事,由于知道尹曼芸已一口回绝了对方,因此便没有插手管这档子事。
至于上回醉汉闹事,他也有耳闻,据说当时已立即制伏了对方并获得赔偿,他便没有太过担心,但是这回饭馆的生意惨澹,他就沉不住气了。
扁是想像他心爱的两个女人在空荡荡的饭馆里烦恼叹气,他就难以忍受,当然得想办法带些朋友来捧捧场。
段钧贤一脸慈蔼地对尹如意说道:“义父带了些朋友到这儿来聚聚,欢迎吧?”
尽管贵为谨平郡王,他却极爱结交百姓朋友,这些与他同行的全都是跟他颇有交情的富商巨贾。
“当然欢迎,各位请坐。”尹如意笑盈盈地带着大伙儿入座。
段钧贤对同行友人打包票地说道:“相信我,这里的菜肴相当美味,一点儿也不输给京城最负盛名的龙吟客栈。”
“是啊!”一名曾经来过这里的男子赞不绝口地说道:“几个月前我曾来过一次,这里的几道菜肴烧得可比龙吟客栈还美味哪!”
当龙靖扬和蒋仲昊这两个“龙吟客栈”的老板一踏进“尹家小陛”时,正好就听见了这样的评论。
龙靖扬并不恼怒,甚至还微哂地望了身旁好友一眼,两人的心里都没有什么芥蒂,毕竟他们都尝过了尹曼芸的手艺,确实是相当美味。
“龙公子、蒋老板。”尹如意一看见他们,更是开心得不得了。
今儿个可真是好日子,不仅见到了义父,还见到了她心心念念的男子。
“我们带了几个朋友来这儿聚聚,还有位子吧?”龙靖扬笑问。
两天前,饭馆的客人们一个个腹痛呕吐,他料想这里的生意必定会大受影响,为了帮点忙,他特地邀蒋仲昊和几个京城结识的友人一块儿前来捧场,想不到一进门却看见已来了许多客人。
“当然还有位子,各位请进。”
当尹如意领着他们正好经过段钧贤身旁时,段钧贤的目光落在龙靖扬和蒋仲昊的身上,眼底悄然掠过一抹神秘的笑意。
他开口问道:“如意,这两位公子是?”
“喔,对了,我来帮你们介绍一下。义父,这位是龙靖扬龙公子,前些天他帮了我们饭馆不少忙。旁边这一位是蒋老板,他也是京城的生意人。”尹如意笑盈盈地介绍。
听见“义父”的称谓,龙靖扬恭敬地朝段钧贤点头致意,却在看见段钧贤的容貌时微微一怔,隐约觉得有些眼熟。
他暗暗思忖了一下,却记不得自己什么时候见过这个浑身散发出威严气势的男子,或许他只是和过去某个曾经见过的人很相似吧?
“喔?帮了不少忙?那可真要多谢龙公子了。”段钧贤开口道。
“别这么说,都只是一点小忙,不值一提。”龙靖扬客气地说道。
听见他的回答,段钧贤的眼底闪过一抹赞赏,同时不动声色地端详眼前这个俊朗出色的男子。
很显然,龙靖扬并没有认出自己就是六年前被他从湖中捞起的“大叔”可见这个年轻人平时就常见义勇为,帮助过不少人,并且从没有将那件事情放在心上。
过了六年,他已从一名俊俏的少年,成长为一个气宇轩昂的男子,那张脸孔依旧俊朗出色,同时又多了几分沉稳从容的气势。
既然龙靖扬没认出他来,段钧贤也没打算说破,因为他的心中另有盘算。
当初,为了答谢龙靖扬的救命之恩,他暗地里派人调查了龙家的一切,并安排一名善于经商的友人去接近龙老爷,和龙家合伙做起了古董买卖的生意,让龙家成为奉阳城中数一数二的富商。
在这段期间内,他安排的友人偶尔会向他报告龙家的情况,也不只一次地提起时常跟在龙老爷身边帮忙的龙靖扬是个天资聪颖、出色不凡的人才。
几个月前,龙老爷在病逝之前曾与他的友人提起已留下遗嘱,要将龙家的事业交给龙靖扬掌管,想不到在龙老爷死后,李凤娘和龙建武却从中作梗,不许龙靖扬接手一切。
得知这个消息,他一怒之下,便让友人撤手不再与龙家合伙,毕竟他要答谢的人是龙靖扬,跟那对自私蛮横的母子一点关系也没有。
至于龙靖扬,这个年轻人有本事、有能力,早在两年前就已闯出了一番事业,即便不接掌龙家的家业也无碍。
段钧贤暗中觑了女儿一眼,就见这孩子在望向龙靖扬时,眼角眉梢透露出一丝娇羞与欢喜。
至于龙靖扬嘛既然他会三番两次帮忙女儿,显然也是对如意挺有好感的,这真是不错的发展。
段钧贤勾起嘴角,愉悦地喝起店小二刚送上的热茶。
尹如意带着龙靖扬等人入座,龙靖扬环顾四周,很显然她义父一行人也是刚进来不久,尚未送上任何的菜肴餐点。
“尹姑娘,我有个不情之请。”他开口说道。
“什么事?龙公子尽管说。”
“我这些朋友之中,有个多年不见的好友,他最爱尝我做的葱过了,所以我想借你们饭馆的灶房一用。放心,我会尽量不妨碍到你们的。”
“嗄?龙公子会做葱饼?”尹如意惊讶极了。
龙靖扬笑笑地说:“我娘生前常把我带在身边,就连进灶房也不例外,瞧久了也就会了。”
他娘是婢女出身,拥有还不错的厨艺,而爹对娘所煎的葱饼赞不绝口,为此娘常进灶房去亲手为爹煎饼。
那时他的年纪还小,娘担心放他一个人在房里,大娘和大哥会乘机去欺负他,因此总将他带在身边。
他心里其实并不害怕大娘和大哥,反而担心他们会暗中欺负娘,因此也乐得跟在娘身边保护娘。
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这么多年来,看娘煎了无数次的葱饼,他也自然而然地学会了。
尹如意微微一怔,这是头一回听龙靖扬提起他家人的事情,没想到他娘已经过世了。
失去挚爱的亲人,一定很伤心难过吧?幸好这会儿他看起来已没有什么悲痛之情,否则她一定会为他感到心疼的。
“方便吗?”龙靖扬问道。
“我去跟娘说一声,应该没问题的。”
“那就有劳尹姑娘了!”
“别客气,这边请。”
龙靖扬笑了笑,跟着尹如意走进了灶房。
灶房里,尹曼芸正和庄婶一块儿着手准备等会儿要做的各式菜肴。
一听见龙靖扬的要求,尹曼芸的反应也和刚才尹如意一样的诧异。
“什么?龙公子会做葱饼?”
实在不能怪她如此惊讶,毕竟像他这样气宇轩昂的男子,瞧起来真是和灶房不太搭调。
龙靖扬不以为忤地笑道:“是啊,我并不在乎什么君子远庖厨的说法,况且很多饭馆的掌勺也是男人呀!”
“说得也是,听说京城最负盛名的龙吟客栈掌勺的就是男人。”
“没错。”龙靖扬点了点头。
那位掌勺大厨是蒋仲昊重金聘来的,除了拥有好手艺之外,还常做出一些独门料理,是个相当出色的厨子。
“就不知他手艺如何?应该相当不错吧?”尹曼芸好奇地问。
“确实相当不错,不过伯母的厨艺一点儿也不输给他。”龙靖扬由衷地说。
“呵,龙公子真是太抬举我了。”尹曼芸笑吟吟地道:“那边有些材料,龙公子请自便,倘若需要什么其他的东西,尽管开口,别客气。”
“我知道了,谢谢伯母。”
龙靖扬走了过去,卷起衣袖开始动手。
尹曼芸和尹如意站在一旁望着,就算原本对他会做葱饼一事还有些存疑,可这会儿见他熟练地揉起了面团,当下便不再有所怀疑了。
尹曼芸瞥了眼身旁的女儿,见她一瞬也不瞬地望着龙靖扬,像是眼里只容得下那抹俊挺的身影。
她忍不住摇头轻笑,悄悄凑到女儿耳边说道:“娘知道你舍不得离开,但是今儿个贵客多,你义父也在外头,你该出去招呼了。”
听见娘半开玩笑的揶揄,尹如意的俏脸一热,赶紧溜了出去。
尹曼芸笑望着女儿娇羞的反应,知道女儿是真的喜欢上了龙靖扬,她忍不住用丈母娘看女婿的目光来打量他。
这个男人不仅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又三番两次地帮助她们,人品上该是没什么好担心的,倘若女儿嫁给他,她应该可以放心吧?
尹曼芸沉吟着,心想她或许该私下和段钧贤聊聊这件事了。
就在她对龙靖扬愈看愈满意的时候,他忽然开口叱喝——
“等等!你在做什么?”
尹曼芸错愕地怔了怔,顺着龙靖扬的目光回头一望,看见了炉灶前庄婶僵硬的背影。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吗?”尹曼芸疑惑地问。庄婶一向负责帮忙熬煮汤底,这会儿正在看顾着灶上那一大锅汤呢!
龙靖扬大步走了过去,一把抓起了庄婶试图藏起的右手,就见她的手里抓着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小纸包。
“这是什么?”龙靖扬沈声质问。
他一把将那纸包夺了过来,打开一看,里头装的是一些可疑的白色粉末。
“这这没什么这个只是只是”庄婶支支吾吾了老半天,说不出个答案来。
“庄婶?”尹曼芸在一旁看着,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不说吗?那简单,你就将它全部吃下去吧!”
龙靖扬的黑眸一眯,作势要将那些粉末喂入庄婶口中。
“不!不!不要啊!”庄婶一脸惊恐地猛摇头。
“那就坦白招来!这到底是什么?”龙靖扬喝道。
“这”庄婶迟疑地瞥了尹曼芸一眼,吞吞吐吐地道:“我我也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只知道吃下掺了这粉末的东西之后,会腹痛呕吐”
“什么?!”尹曼芸震惊极了。
“两日前,也是你在鲜鱼羹中动手脚的吧?”龙靖扬厉声叱问。
他早就怀疑两日前的意外并不单纯,很可能是有人暗中动了手脚,而若真是如此,也只有在灶房中才有机会下手,这么一来,最有嫌疑的人就是庄婶了。
罢才见外头那些客人们才刚抵达,尚未上菜,心想那个幕后搞鬼的家伙很有可能会再度下手。
为了查明真相,也为了防止意外再度发生,他故意宣称要做葱饼而来到灶房,就是为了要暗中注意庄婶的动静。
丙不其然,他瞥见庄婶趁着他与尹曼芸在谈话的时候,鬼鬼祟祟地试图将这包粉末加到锅中。
“为什么?庄婶,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尹曼芸心寒又不解地问。
都已经是好几年的伙伴了,她一直深深信任庄婶,想不到庄婶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庄婶一脸愧疚,结结巴巴地道歉。“我我老板,对不起都怪我一时鬼迷心窍,见钱眼开,贪图贪图人家给的银子”
“是什么人指使的?”龙靖扬沈声追问。
“这个”庄婶的表情又更尴尬了些,硬着头皮道:“我也不知道,对方是个年轻小伙子,但他说他也是受人指使办事他告诉我,若是有客人上门来,就悄悄在端出去的食物中加入这些粉末”
尹曼芸心痛地说:“为了钱财,连对方的来历都搞不清楚,就答应做这种事?要是不小心闹出人命怎么办?你良心过意得去吗?”
龙靖扬在一旁暗暗思忖着,关于这件事的幕后指使者,虽然暂时并没有任何直接的证据,但他直觉和大娘、大哥脱不了干系。
若真是如此,他们接二连三地使出下流招数来对付“尹家小陛”想要让他们经营不下去,这是为什么?
谤据他的调查,最近大娘、大哥和一名叫做张贤光的堪舆师往来密切,这两件事之间可会有什么关联?
“老板,我知道错了都怪我贪图那些银子心想可以帮我娘多买点补品来补补身子我再也不敢了我错了请你原谅我不要把我送交官府啊”庄婶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求饶。
听了这番话,尹曼芸有些心软了。
她知道庄婶有个六十多岁的娘,身体不是很健朗,也知道庄婶一向很孝顺,时常省吃俭用的,就为了帮年迈的娘亲添件新衣。
尽管她对庄婶的举动感到心寒,但看庄婶哭得如此凄惨懊悔的模样,实在也狠不下心来,毕竟她们是曾经一起努力的好伙伴啊!
“我可以答应不将你送交官府处置,但是尹家小陛也留你不得了。”尹曼芸沉重地说。
“还有,”龙靖扬立刻接口补充道。“你必须公开向大家澄清道歉,即使不说出下药之事,至少也得宣称是你为了赚取价差,刻意瞒着老板采买不新鲜的鱼,才会害得大家上吐下泻。”
唯有给个合情合理的原因,才能拾回客人们对“尹家小陛”的信心,总不能让饭馆继续为这件事背黑锅下去。
“呃这个”庄婶一脸迟疑,想到将面对熟客们的怒气与责骂,她就感到畏怯。
“不愿意?那就让官府来帮你澄清吧!”龙靖扬说道。
“不、不!”庄婶赶紧说道:“我道歉,我公开澄清就是了!”
尹曼芸望着龙靖扬,眼中流露出感激之色。若不是有他的帮忙,只怕今日又要惹出另一场大风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