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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头抢过他拿在手上的行李,走进房间关上房门,迅速落锁。
卢南浚来不及反应,被她关在门外,只能生气难过又懊恼的瞪着房门。
温小霞在下午五点多抵达南部家里,早上和卢南浚的争执还有长途坐车让她加倍疲累,一回家便往房间去,虚弱地躺在床上补眠。
“小霞,你不先打电话给南浚吗?”温母走进房间来询问。
“妈,我好累了,电话我晚点再打,他知道大哥接我回家,不会担心的。”她摇摇头,不敢明说自己早上才跟卢南浚吵了架,委屈和难受都自己承担下来。
“好,那就先睡下,电话晚点再打。”温母心疼地看着虚弱的女儿,替女儿把行李打开,将衣服一件件放进衣柜里,一些保养用品则摆在一旁的老旧梳妆台上。“我炖了鸡汤,先帮你放在电锅里温着,等你睡饱再起来喝。”
“谢谢妈。”她拉高被子裹住泛冷的身子,忍住想哭的冲动,等到母亲关门离开后,她才敢让眼泪掉下来。
她想跟母亲诉苦,却又怕老人家担心,只好把所有难过和委屈全往肚子里吞,眼泪像断线的珍珠不断坠落,怎么抹也抹不完。
叩叩!
突然有人敲门,她惊慌的看着房门。
“小霞”温小霞的哥哥温大庆一会儿后开门进来,直击来不及掩饰伤心直掉着眼泪的妹妹,神情没有错愕,只有担忧。
其实一路上他就发觉小霞不太对劲了,起先以为小霞是经历赵馨馨的持刀攻击事件心情还没恢复,再加上怀孕的关系身子弱,所以才会看起来有点苍白,情绪比较不稳定。
但刚刚接到妹夫卢南浚打来的电话后,温大庆终于明白妹妹不对劲的原因了——原来两人为了小霞回娘家住的事意见不合起了争执。
“哥把门关上好吗?别让妈看见。”无法隐藏只好面对了。
“小霞,南浚说你的手机打不通,所以打电话给我,他问你到家了没?坐车会不会不舒服?他很担心你。”温大庆轻轻把房门关上,走到床边拉来椅子坐下。
“喔,我把手机关机了。”她从床上坐起来,用力吸吸鼻子,抬手抹去又掉落的眼泪,并不打算跟大哥多说什么。
温大庆不禁叹气。“小霞,阿浚要我转告你别生气,他早上说的是气话,你好好住下来休养,他没有要跟你吵架的意思。”
“他跟你说我们吵架的事”她愕然地抬头看着大哥担忧的眼神,没想到卢南浚会跟大哥讲这些。
“你要回娘家住没事先跟南浚提对不对?你这次回家来又不是只住一、两天而已,早上才突然跟他提,也难怪他会生气。”老婆回娘家长住,当老公的当然会有意见,更何况没事先告知,都要回家了才提。
“这件事我知道我有错,我会再跟他谈的。”听来卢南浚没提其他事,在他的认知里,她只是闹脾气任性罢了。
看来他还是不懂,为了她回娘家一事争吵只是引爆点,她心里在意的不是这个,而是他骨子里那份霸道强硬,不过他没说太多也好,她并不想让家人担心,这次回娘家来只是打算好好沉淀心情。
哭过以后,她决定抛开那些负面情绪好好振作起来,为了自己也为了孩子把身体养好。
“好,那你先休息,等睡醒了再打通电话给南浚让他放心。”起身替妹妹拉高被子,温大庆把椅子收好后便转身出去。
房间里再度剩下她一个人,她要自己冷静下来,不再掉眼泪。
至于跟卢南浚之间的问题,只希望这段分开的日子他能好好想想,假如他执意不肯改变自己的做法,她想他们之间可能将无法长久的走下去。
如果真走到那样的地步,她想她会很难过很心痛,所以她抱着一丝希望,希望卢南浚能够想清楚,不要再一意孤行的用自己的方式爱她。
周五的晚上,酒吧里人声鼎沸,客人陆陆续续进入店里,大多是上班族,在一周最后一个上班日晚上出来放松一下心情。
“你还是认为没必要跟小霞说清楚吗?”下班后,范祖扬被卢南浚拉到酒吧喝酒,有别于其他客人是来放松找乐子的,范祖扬则是来陪郁闷的好友喝一杯。
两人坐在角落的l型蓝色沙发上,座位后方有蓝色的细帘隔开,自成一个半隐密的空间。
他们两个大男人各据一边,中间的黑色璃璃桌上摆着浓烈的威土忌,卢南浚一杯接着一杯喝着,阴郁的神情没改变过。
“喂,别顾着喝酒,既然出来了就好好谈谈嘛,别把事情闷在心里,会闷死人的。”见好友又干掉一杯威土忌,范祖扬在好友伸手拿酒瓶又要倒酒前把酒瓶拿开。
“说那么多废话干么?我找你出来是陪我喝酒的。”放下空酒杯,卢南浚整个人靠往沙发椅背,薄唇沉沉的吐了一口气。
小霞回娘家已经两个星期了,这段期间一通电话也没给他,他打她的手机总是关机状态,传简讯给她也没回,看来小霞是铁了心不理他了,这让他心情好郁卒,内心恐慌。
很想下南部去找她,但又怕面对她的冷淡和漠视,他知道如果一天不把赵馨馨攻击她的内情说出来,她就一天不会原谅他。
而除了坦白之外,他更隐约感觉到小霞似乎不是只想知道那件事的内情,她心里还在乎着其他
“我又不是酒鬼。”啐了一声,范祖扬把酒瓶摆远一点。“来、来,我们来讲重点,你真的要继续隐瞒下去吗?事情都闹开了,身受其害的小霞却还被蒙在鼓里不知道内情,她当然呕啊,所以我认为你还是坦白从宽吧,既然小霞坚持要知道,你就把事情明白跟她说清楚,这样事情不就解决了?”
“不能说!我不能让小霞知道我做了那些事——”他手段无情强硬的一面不能让小霞知道。
“好啊,那你继续瞒下去,等老婆带着小孩跑了你可别后悔。”挥挥手,范祖扬毫不留情地吐槽。
卢南浚脸色铁青地瞪着好友。
“瞪什么瞪!”哈,他范祖扬一点也不怕。“这也不是不可能发生,女人心海底针啦,虽然小霞没什么心机,个性也有点小迷糊,但她一旦认真起来,可是很讲原则的,叫几辆卡车来也拖不动她的意志。”
辈事几年下来,范祖扬也对温小霞的个性摸得熟透。
卢南浚顿时泄了气,范祖扬说的一点都没错,小霞一旦认真起来,任谁也说不动,他现在就是尝到这个苦果。
“现在问题不只是在于我说不说出内情,我感觉小霞心里似乎还在乎着一件我不知道的事”扬手抹了抹疲惫的脸庞,他再度叹气。
“小霞还在乎什么呢?”范祖扬摸着下巴思索着,目光带着一丝同情的看着好友。“你之前是不是也做过同样的事,瞒着小霞进行一些你认为自己能处理掉的麻烦?”
旁观者清,范祖扬脑筋清楚,可以很快分析出问题的症结点。
“我刚新婚的时候我妈要小霞辞职在家专心当家庭主妇,并且尽快怀孕让她抱孙,这件事我没跟小霞提,想私下说服我妈就好,给果后来我妈竟然当面跟小霞谈这事,小霞在毫无心埋准备的状况下无法答应我妈,惹得我妈有点动气,小霞对这件事很自责,更责怪我怎么连提都没跟她提,害得她措手不及,不知怎么面对我妈的殷殷期盼。”那时候他还对小霞做过承诺,以后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他绝对不会再对她有任何的隐瞒。
但这一回,他又失信了。
因为再度失信,让他胆小得宁可继续隐瞒下去,不敢承认,希望时间能冲淡小霞对他的质疑。
事情在他内心恐惧的莫名坚持下,就这样越闹越僵,现在他完全手足无措,乱了阵脚。
“简单嘛,小霞要的应该是尊重和了解。这样说吧,假如小霞很多事都瞒着你暗中进行,就算是为了你好才隐瞒下来,相信你事后知情也会不高兴吧?所以我想你只要到小霞面前承认自己做错了,然后发誓以后再也不会私自处理一些涉及你们两人之间的事,绝对会跟她商量讨论,相信只要你真心诚恳,一定会感动心软的小霞。”范祖扬对他们夫妻间的问题自有一番见解。
“我去她面前认错,一切就能没事了?”好友的话让卢南浚瞬间感觉豁然开朗.蓦地全懂了。
他突然从沙发站起来,一副要慷慨赴义的坚定。
“喂,你干么?不会现在要下南部吧?都几点了?”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高铁末班车早过了,陈非自己开车南下,但好友喝了很多酒,这种情况可不能开车啊。
范祖扬跟着起身拉住好友,绝对要阻止他,不能让他做出酒驾的违法行为。
“你刚刚喝了几杯?”卢南浚眯着眼,眼里扬着算计精光。“我刚刚看你好像根本只碰了酒杯一次。”
“干么,别想找我当司机,我今晚没空,等下还有约会。”好不容易挨到放假了,他可要去彻底地去放松一下。
也因为有约会的关系,范祖扬没打算带着浑身酒气赴约,所以才没多喝。
“是朋友、够义气的话就帮这个忙。”卢南浚拿起挂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勾在肩头上,大步往外走去。
这时候讲义气?瞪着他离去的身影,范祖扬顿时很想拿起那半瓶威土忌把自己罐醉算了。
不过想归想,他还是没那么做,认命的拿起西装外套和帐单跟上去,为了好友的婚姻幸福,看来今晚只能认命地乖乖当司机喽!
凌晨四点多,温小霞又被冷醒了。
回娘家这两个星期以来,她没有一个晚上睡得安稳,身边没有热烫的躯体可以依偎,一个人独眠感觉清冷,就算棉被再厚也暖不了她。
没了睡意,她掀被下了床,先去浴室梳冼,早上这段时间她习惯性地会孕吐,趴在洗手台前干呕,其实也吐不出东西来,就是吐了胃酸。
吐过之后好多了,她很快梳冼完毕,走回房间穿上保暖的铺棉睡袍,放轻脚步声下楼。
走进厨房,她从冰箱取出鲜奶倒入马克杯里,并放进微波炉加热,通常在清晨孕吐过后,她习惯喝杯牛奶垫垫空胃,这会让她感觉好一点。
取出温好的牛奶,她拉来椅子坐在厨房的窗口前,透过玻璃窗看着外头的院子。
天色还是一片晕暗,天光希微、细雨纷飞。
温宅位于巷子内,环境幽静,没有都会区的车水马龙,夜晚和清晨除了偶尔传来猫狗叫声和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外,再没有其他了。
一口一口喝掉马克杯中的牛奶,坐在窗前的温小霞双手捧着杯子取暖,身体因为牛奶而暖了一些,冰冷的小手也跟着暖了。
喝光牛奶后,她准备把杯子拿去冼碗槽清洗,才要从椅子上起身,院子一人高的围墙外突然冒出颗头来,她吓得一跳,手上的杯子差点滑落。
有人在外头?
这时间不会是小偷吧?
可如果是小偷的话,明明看见厨房里有灯光,应该会马上走掉才对啊!怎么还站在外头张望?
放下马克杯,温小霞大着胆子凑近玻璃窗再看仔细一点,外头那个人长得很高,一颗高过围墙的头正转过来,她越看越觉得熟悉,那脸庞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