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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弱地喘气,暗自希望他快点走,她的心跳快到即将负荷不了。
“你脸色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揪起眉,察觉了她的异样,偌大的手冷不防地覆上她的额头,试她的温度。
“老天!真的很烫我去找温度计量准一点,要是发烧就糟了。”他着急地到床头的柜子里翻找。
她诧异地瞧着他,认识他那么久了,他向来都冷静自持,从来没见他如此紧张过,难道就只因为同情她,她值得他这样吗?
“找到了,来”他找到温度计,坐到床沿,解开她的衣襟。
“我没事,真的。”她扣住他欺来的手,心慌不已。
“谁说的。”他拉开她的手,把温度计放进她腋下,按住她的手臂,看着腕表说:“计时开始,你别动,别说话。”
她动不了,也说不出话,被他的殷勤吓坏了。
时间一到,他取出温度计。“三十六度,还好。”他松了一口气。“乖乖躺好,我在这里等你睡着。”
“你不是要去书房吗?”他在这里看着她,她哪睡得着?
“不急。”他收好温度计,没有离开床。
“可是你在这里,我很有压迫感。”她说了真话。
“是吗?”他一愣,随即明白她还不肯接受他,很明显地抗拒着他,而听她亲口这么说,对他有很大的杀伤力,更为自己之前犯的错深深懊悔。
他其实很想陪着她,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他要再打动她的心,恐怕要花更多的心思,用更多的爱,才可能挽回她的心了。无论如何,只要能留住她,他都甘愿。
“那我走好了,你才能好好休息。”他体贴地替她拉拉被子,起身就走。
“炎”她看见他眼中的浓浓失落,她的心居然也揪了起来。
炎尊伫足,转过身,以为她要他留下。
“谢谢。”她轻声说着。
她竟然客气到要向他道谢?他眼中扫过一抹苦涩,没想到他们之间的隔阂竟然那么严重,关系这么生疏了
“谢什么。”他苦笑,带上门走了。
她沉沉一叹,觉得不知所措,也不知该如何响应他的表现,要不是她努力地维持理性,很可能又要把他的同情当成爱情看待了。
她不能再傻下去,错了一次,绝不再犯第二次。
她不能再爱他不能啊!
日复一日,杜依纱的身体好多了,她时常下楼去走动,和往常一样陪炎妈妈聊天、织毛衣,可她始终开不了口对炎妈妈说,她要离开炎家,不再当炎家的媳妇。
而她心里的另一个煎熬是,夜晚炎尊仍和她同床共枕。
一开始的时候,她为了避免尴尬,都在他进房前先锁上房门快速洗澡,然后假装睡着。
他时常很晚才进房来,洗澡上床后,总悄悄地握着她的手,她默数着时间,直到他熟睡了才敢把手收回来。
而日子一久,她竟习惯让他握着手,等不到他熟睡,她就先沉沉睡着了。
她好怕再这样下去,万一她守不住自己的心该怎么办?她好像已经恋上他温暖的大手带给她的安全感了
“太太,先生的秘书刚刚来电话,说他今晚会晚一点回来。”佣人在下班前上楼来告知。
“我知道了。”杜依纱正在听音乐消磨时间,一听佣人这么说,她放心宽心地溜下床进浴室放了一缸水,打算好好泡个澡。她天天都洗战斗澡,用最快的速度洗头和身体,就怕炎尊进房来时造成尴尬,今晚终于可以慢慢来了。
她放下泡泡沐浴精,水流冲激下绵绵泡泡就形成了,她脱去衣服,光溜溜的泡进浴白里,尽情地舒展四肢,玩着泡泡,心情愉快
“怎么今天没锁门?”炎尊突然出声,教她吃了好大一惊。
“你你”她一回头,竟看见他倚在浴室门口盯着她瞧。
“没见过帅哥吗?说话都打结了。”他笑她,黑眸扫过她的泡泡中若隐若现的美丽锁骨和香肩,定在她清丽的小脸上。
“你不是说要晚一点回来吗?”她把泡泡往自己的身上堆,隐藏自己的身子,羞恼地问。
“本来是和厂商应酬,临时取消了。”他松开领带,往更衣室里丢。
“你站在那里看着我多久了?”
“大概一分钟吧!”他保守估计。
“你不能这样我们还是分房睡比较好。”
“可以,你去跟妈说。”他轻松地脱去上衣、皮带,看似预备洗澡了。
“你不能拿妈来压我。”她紧张万分,万一他进来,她该怎么办?
“还有什么不能的,你不妨一次说清楚。”他走近她。
她瞅着他肌肉虬结的胸膛,慌乱地眨着眼请求道:“先让我出去。”
“你还没说呢!”他蹲下身催她。
“你走开”
“你不说我就不走开。”他耍起无赖,就是要缠着她。
她想生气,却气不了,他分明是故意的。
“我要吻你喽!”她愈脸红他就愈喜欢逗她,嘟着嘴作势要吻她。
“不能啦!”她情急之下拿泡泡涂在他嘴上。
两人同时愣住,她看着他滑稽的样子,忍不住地笑了。
他也笑了起来,很久没见她可爱的笑脸了,要是能让她开心,再多往他脸上涂点泡泡也无所谓。
“来来来再多抹一点。”他拉住她的手往他脸上带。
“不要,不要”她慌着要收手。
“哈哈哈”“讨厌”
两人笑闹中他的手机响了。
铃铃
他不得不松开她,愉快地用没有沾上泡泡的手,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来,一看是法国的秘书来电,他抓来毛巾擦去嘴上和手上的泡泡,不怀好意地对她说:“幸好这通电话救了你,给你三秒快逃,不然我也会用泡泡报复你喔!”
他立起身,退到一旁讲电话去了。
杜依纱赶紧开溜,急匆匆地趁他讲电话时,进淋浴间把身上的泡泡冲干净,拿大毛巾包着自己冲到更衣室里,先穿上睡衣,再从在镜子前拭干头发。
“嗯,我知道了,很快可以过去嗯。”她听见他用法语在跟对方说话,猜不出是什么事?
好一会儿,他进更衣室来对她说:“下个月初跟我去法国。”
“不我要在家陪妈。”她把大毛巾抱在胸前,眼睫低垂,避着不敢看他赤luo的身体。
“妈到时也要出国,她和姊姊会去日本,你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他走向她,蹲在她身前,拿起她的大毛巾,帮她将头发再擦干点。
“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她神情恍然地说。
他没有错过她的任何表情,放下大毛巾,炙热的手掌握着她的下巴,慎重其事地要她当心。
“你别想再溜,我会登报警告逃妻。”
“你不会。”她移开他的手。
“那就试试看。”
她苦思着,是否要现在跟他提,她要走人了?
“你闷在家里那么久,难道不想出去玩?法国很漂亮,我们自己的城堡饭店后面有森林,前面有大河,风景美到你不会想回来。”
“别诱拐我。”
“要不然我自己去好了,法国妹都很正”
“你!”她心底一阵怔忡而忧郁,搞不懂自己怎么了,一股热气猛往两眼冲,黑曈瞬间蒙上一层水雾。
他盯紧了她的眼神,心中跳燃着希望之火,她并不是没反应,相反的,她看似还在意着他。
这阵子他极力地对她好,但她一径地对他冷淡,他以为他们之间快没希望了,看来没有他想象那么糟。
“你敢说你不在意我?”
“我”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意他和别的女人厮混?她不是急着要走,要放他自由去娶别人了吗?
“去吗?”他追问。
“你有你的自由。”她逼着自己这么说。
“你说的,你不在乎我跟法国妹在一起?”他眯起眼问。
“对。”
他心中的那簇光芒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强烈的紧窒感。
“你到底有没有良心?”他倏然起身,痛心地问她。
“我说过我不要你的同情,请你放我走。”她费了很大的劲终于说了,可是她没有因为说出这句话而有半点开心,反而是更难受了。
“可恶,天杀的女人!我从头到尾都不是用同情在对待你,我是因为太爱你而不想逼你,要是你执意要走,那不如就我走,省得你看着我觉得碍眼。”
炎尊拿她毫无办法,他也不是有意要对她狂吼,他吼的是自己,他以为用心爱她就可以挽回她,没想到其实一点用也没有,她根本毫不领情。
他抓来上衣套上,大步走出更衣室,离开房间。
她怔怔地坐着,耳朵嗡然作响,眼底的泪滚滚而下,他说他爱她,没想到她居然还拥有他的爱?
他分明轻视她嫁给他的动机,而这次要不是因为她怀有宝宝,他也不会同情她而把她接回来不是吗?
她该去问清楚的,真的很想弄明白他是怎么想的?
“别走”她颤抖地起身走出房外,战战兢兢地走向他的书房,他并不在,却看见自己的日记竟然就摆在他的桌案上。
她意外地拿起那本日记,它不是该在炎妈妈那儿,怎会在这里?
她想不能,下楼去问炎妈妈,才知是妈交给炎尊,要他看仔细。
“尊儿一定是看懂了,了解了你的心意,所以非要把你接回来不可。”炎妈妈一语道破了她的迷惑。
杜依纱一直盘横在心中的哀愁终于可以散去,原来炎尊对她的好,全是出自真心意是爱情不是同情,她却一径地排拒他。
她执意说要走,一定重重地伤了他,他才会发那么大的火。
难道她要白白放弃他的爱吗?
不
她并不想放弃,她也爱他,从来没有停止过对他的爱,她只是不明白他对自己的感情,才硬逼着自己拒绝他的,才会答应炎爸离开他。
“你们会和好吗?”炎妈妈试探地问。
“我们会的。”
她没跟炎妈妈说她和炎尊之间又发生了什么事,而勇敢地把自己心底的期待说出来。
她希望自己还有机会可以爱他,也接受他的爱她知道那是世上最甜美的幸福,因为她真实地被他疼爱过,她知道那是多美好的感受。
“那就好,那就好”炎妈妈宽慰地笑着。
杜依纱向老人家道了晚安,才走出房门,她的泪已止不住地泛流,她急着想找炎尊,但他并不在家里。
她跑出院落的车库,他的车早已不在车库里。
他当真离家出走了?
她回到屋里打手机给他,他关机了。
她留连在客厅里,苦等着他回来,想向他道歉,也想把她答应炎爸的事告诉他,更想跟他说——
她不是不再爱他。
但这一整夜他并没有回家来。
她没等到他。
“太太,太太,你怎么睡在沙发上?”一早佣人来上班,见杜依纱睡在客厅,轻轻摇醒她。
杜依纱睁开眼,坐正了身子,发现天已经亮了,而她竟然睡着了。
“现在几点了?”她惊愕地问。
“已经七点了。”佣人说。
杜依纱点点头,起身到车库看炎尊的车回来没?
发现他并没有回来,她失望地回到房里。
一个人坐在床沿,轻抚着冷冰冰的床铺,想着她和炎尊握着手睡觉的每一个温暖的夜,还有他们共同拥有的亲密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