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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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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东方曜和秦素珏回到皇宫的时候,已是子夜时分。

    两人踩着月色由密道通往朝明宫,祥贵候在门口睡着了,东方曜没有叫醒他,和秦素珏无声无息的踏进寝宫,挥袖之间,房里的蜡烛燃亮两根。

    微弱的烛光并不刺眼,却让整个寝宫顿时染上一层朦胧之色。

    东方曜搂着带了几分醉意的秦素珏上了龙床,亲自帮她褪去外抱,脱了鞋袜,动作轻柔的将她发上玉簪一根根摘下,伴随细碎的亲吻,一点一点啄着她冰凉的脸颊。

    “别玩了,明日还要上朝,早点歇息吧。”被他这么一闹,秦素珏忍不住在他怀里小声嘤咛抗拒。

    东方曜充耳不闻,能忍到现在,他已经很佩服自己。

    刚刚在牡丹湖上的画舫里,老三专程让人备了好酒好菜,盛情招待他们一顿。

    他心情很好,抓着素珏陪他一杯接着一杯的喝。

    其实他也有私心,想趁素珏喝醉时偷袭,想必醉后的她比起平常时候一定更添几分妖挠的迷人风采。

    果不其然,被他灌了好几杯酒的素珏,双颊染上浅薄红晕,眼神也比平时更迷离几分,让他看得心神荡漾,恨不得在画舫上就把人拆吃入腹。

    若不是素珏执意早些回宫,今晚他就不回来了。

    好不容易回到朝明宫,他心心念念都是如何把她欺负得眼泪汪汪,哀哀求饶,结果她却说什么明日有早朝让他早些睡。

    那怎么可以?

    东方曜坏心眼的褪去她的中衣,不规矩的大手在那软嫩柔滑的肌肤上来回摩挲着,灵活的舌尖,调皮的顺着她的鼻头、下巴,一路吻到娇软白嫩的胸脯。

    秦素珏微微娇喘,试图抗拒他的热情,可他哪肯轻易让她逃离,他紧紧的将她束缚在怀里,一遍又一遍的细吻她全身上下每一个部位。

    外面明月高挂,寥寥星子,子夜时分,除了巡逻的御林军外,宫人大都已经睡下。

    突然,一阵悠扬箫声仿佛隐隐约约传进两人的耳朵里。

    东方曜仍旧沉浸在如何将她拆吃入腹的思绪中,而有几分醉意的秦素珏却被那箫声惊得睁大双眼。

    “曜,等等!”起身,她一把将他推开,竖着耳朵,细细聆听那箫声的来处。

    箫声悠远绵长,在寂静的夜里,显得特别凄美而忧伤。只不过那箫声似乎离皇宫甚远,若非两人武功深厚,耳力极佳,恐怕也很难分辨出声音来源。

    被她推至一边的东方曜怔了片刻,眼前的人儿仿佛在防备着什么,前一刻还热情如火,瞬息之间,变得宛如刺猬,拒他于千里之外。

    他心底一凉,目光直望入她的眼底。“素珏,你怎么了?”

    “你听到箫声了吗?”

    他当然听到了,却不想在她面前承认。

    “不过就是一阵普通的箫声而已,你又何必如此在意?”

    “这箫声来历不明,吹箫之人好像是故意吹给我听的,而且这段曲子我以前听过,还记得上回夜闯皇宫的那个人吗?我总觉得那人与大师兄之间有什么渊源。”

    东方曜不由得露出一抹冷笑“事情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你是不是依然忘不了楚子默?”

    秦素珏被他的冷言冷语吓了一跳。

    “我知道你心里,仍在怪罪我当年为了杀楚子默而利用你,因为这件事,你惩罚了我整整两年。

    “期间,我忍受煎熬,默默等待你的谅解,天真的认为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可没想到”他咬牙道:“你依旧忘不掉那个人,一段箫声就让你变成惊弓之鸟,如果楚子默现在从棺材里爬出来,说不定你还会为了赎罪而投入他的怀抱吧。”

    “曜,你怎么可以这样想我?”

    “我并不想这样想你,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让我心寒之事。我知道那吹箫之人,就是在永宁镇出手帮你的青衣男子;我也知道上回他趁我不在时,与你会面。不管他抱着什么目的,他用这种方式接近你,都让我感到大大的不悦。”

    东方曜的声音益发沉厉“素珏,没有一个男人能忍受心爱的女人,人在自己身边却想着别的男人。我不想同一个死人争,如果你真的放不下当年的事,那么你杀了我,只要你替楚子默报了仇,我和他之间的恩怨就彻底扯平了。”

    秦素珏被他咄咄逼人的语气吓了一跳,微张着嘴唇,试图和他好好沟通。

    “曜,你冷静一些,我们没必要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

    “现在想把事情搞复杂的那个人,是你而不是我。秦素珏,我这么小心翼翼的讨好你,为什么换来的,仍旧是你对我的伤害?是我在这场爱情角力中表现得太卑微?还是说,你根本没有爱过我?”

    盛怒中的东方曜是十分不可理喻的,他只专注在自己所相信的事实。

    “我”

    没等她张口解释,他已经挥起手,朦胧的光线消失,整个朝明宫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

    “我累了,睡吧!”冰冷的声音幽幽响起。

    东方曜背对着秦素珏躺下,一声不吭的拉过被子,默默舔舐心上的伤口。

    众人以为他坚不可摧,不,不是的,他只是将弱点藏得很好,只有在素珏的面前,他才敢毫不设防,他是如此在乎她,但她呢?她可以说走就走,毫不眷恋,将他丢在这座巨大的皇宫。

    就算她现在回来了,他还是很不安,他需要她保证不会再不告而别,只有在拥抱她的时候,他才能抓到一点她在自己身边的真实感。

    然而相较于他的患得患失,她从从容容,甚至在情热之际还能分心,他如何不恼怒?他又该怎么做才能让这女人心甘情愿的永远留下来陪伴他?

    瞧他不开心,她心里也是极不好受,撒娇的推了推他的肩膀“你生气了?”

    东方曜赌气的甩开她的手,拒绝和她讲话。

    秦素珏叹了口气“好吧,既然你累了,那便睡吧。”

    说完,她躺到他身边,两人背对着背,一夜无话。

    隔天清晨,早早上朝的东方曜,自坐上泰和殿的龙椅后,脸色始终没有好过。

    文武百官也不知道皇上为何一大早就绷着脸,为了避免触怒龙颜,众人在上奏的时候都更加小心。

    幸好最近没什么大事发生,在斩杀了一批贪官污吏之后,由孙有道等几个朝中老臣奉旨招贤纳士,寻找人才效命朝廷。

    众大臣在简单的汇报各事项的进度后,东方曜便宣布退朝,率先离开泰和殿。

    已经回到京城的安乐王东方珞也出席了早朝。退朝之后,他来到御书房求见,一进门,就见大皇兄绷着脸,正站在窗前一个人发呆。

    “怪了,昨晚大皇兄和素珏姊姊应该度过一个很愉快的七夕,怎么才一夜的工夫,你就露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像谁欠了你几百万两不还似的。”

    东方曜心底原就有气,此时听么弟特地跑来招惹自己,心情更加糟糕。

    “有事做奏,没事滚蛋。”

    他也不恼,反而笑呵呵走进来,幸灾乐祸道:“哟,果然是小俩口吵架了?”

    “老三,虽然朕舍不得砍你的脑袋,却不代表朕舍不得将你往死里折腾。”东方曜露出阴恻恻的冷笑“顾及手足之情,朕才由着你平日嚣张跋扈、恣意妄为,若你真把朕给惹恼了,咱们就针对你以往的事迹,一件一件算总帐,脑袋朕让你留着,板子可一定少不了。”

    东方珞并不惧怕,仍旧笑得欠扁“皇兄这是在翻旧帐了,堂堂一朝天子器量如此狭小不好吧。”

    “那又如何?肚里能撑船的是宰相可不是天子,别忘了你还捅了朕一刀,若朕真的追究起来,你以为还能像现在这般活蹦乱跳?”

    “别忘了那一刀我可完全是受你所迫。”

    他嘴角一勾“谁会信你?”

    “你果然阴险狡诈,翻脸无情。”东方珞咕哝两声,知道再继续招惹兄长,肯定讨不了便宜,便匆匆上前几步,一本正经道:“皇兄也别恼我,我今儿个来见皇兄,可不是来惹你不痛快的。还记得最近我国境内不断有玄疆人出没这件事吗?”

    东方曜没吭声,负手而立,冷冷看着他,似乎在等着他的下文。

    “我让杨九去查探究竟,结果杨九递回来的消息很耐人寻味,据说那些玄疆人将自己打扮成商贩分批进入我北岳,表面上是来行商的,其实却在暗中打探我国内部的一些讯息。”

    这番话,终于让东方曜动容几分。他眯起双眼,沉吟良久“依你之见,他们此番前来,究竟意欲为何?”

    “目前还不清楚,不过肯定不是好事。”东方珞摩挲着下巴想了一会,又道:“我记得玄疆在十几年前曾和我北岳交战,当时带兵出战的,就是小满她爹贺子昂将军,玄疆因为不敌,便派使臣与我国议和,签订了一份互不侵犯条约。

    “自此,玄疆每年都向我北岳进贡马匹药材还有皮裘,一连十几年都是如此,其间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动。

    “不过不久前我出使南凌皇朝的时候,曾听二皇兄说,玄疆大王近年来身体不太好,膝下十四个王子都在觊觎王位,一旦玄疆大王驾崩,新王继位,难保还会继续遵守着当年所签的那份协议。”

    这番话结束,两兄弟都陷入沉思之中。

    如果玄疆真有异心,对北岳来说的确是一个威胁。

    虽然在军刀上,北岳更胜一筹,但东方曜主张仁治天下,一旦发生战事,难免危及百姓,造成生灵涂炭,这是他所不愿意看到的。

    “皇兄也莫要担心,我会再暗中派人调查那些玄疆人的真正目的,现在咱们知道他们来者不善,及早做好防范,到时候真有什么变动,也能适时应对。”

    东方曜点头“这件事就交给你办理,暗中执行,切莫引起骚动,万一朝中有奸细,也能避免打草惊蛇。”

    “嗯,我会把握分寸的。”

    两人又私下商议一阵,东方珞见兄长的心情始终没有转阴为晴,不禁道:“从早朝时就见你绷着脸,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难道真让我猜着了,你和素珏姊姊,呃,皇嫂,发生了什么不愉快?”

    “朕的事,不需要你来操心。”东方曜摆明了不打算把昨晚的不快拿出来和弟弟分享。

    吃了记软钉,东方珞摸摸鼻子,淡淡一笑“大家都是兄弟,你又何必对我诸多隐瞒。这两年皇嫂不在宫中的日子,你的愁苦我都看在眼里,你不开心,身为兄弟的我也跟你一起难受。

    “不过皇兄,有句话说得好,强摘的瓜不甜,如果皇嫂真想离开你,你又何必执意强留?”

    “谁说素珏想离开朕的?”

    “噢?莫非我猜错了,不是因为皇嫂要走才惹得皇兄你龙颜不悦?”

    东方曜瞪他一眼,迟疑了下,才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说了。

    听完,东方珞有些无语。

    “就因为这个,你就和皇嫂发脾气,还把人家给痛骂一顿?”

    “骂她?”东方曜苦笑一声“她掉一根头发,朕都会心疼好半天,朕又怎么拾得骂她?”

    “但你对皇嫂说的那番话,听在人家耳朵里,可是比骂她还要难受。”他自己是过来人,自然知道“感情”两字有多磨人。“皇兄,虽然这话我说了你可能不爱听,但是当年你利用皇嫂害死楚子默,让她背上害死同门的罪孽,这的确是你的不对。

    “那楚子默可是皇嫂的大师兄,从小就对皇嫂疼爱有加,皇嫂虽然无法回应他的感情,但同门之谊、兄妹之情肯定是有的,你利用楚子默对皇嫂的信任,在箫上淬毒,害死了他,让皇嫂如何不内疚、如何不痛心。

    “可事情发生之后,皇嫂一句责怪你的话也没说,依旧尽心尽力的辅佐你,直到将这江山亲手奉送到你的面前。此等胸襟,世间能有几人有?

    “你怪她在你登基之日离你而去,但当她听说你被刺伤的消息后,不也在第一时间赶回京城,傻傻的落入了你的圈套。你口口声声说她对你无心,若真的无心,又为何千里迢迢回来看你?”

    东方曜被么弟堵得哑口无言,心底五味杂陈。

    老三这番话他心里比谁都明白,只是情人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他清楚素珏对楚子默只有兄妹之情,但还是会不由自主的嫉妒,那个男人即使死了仍要横阻在他们之间。

    “楚子默的死,对皇嫂来说就是一个结,你要做的不是逼她忘掉这个人,而是帮她慢慢放下,只有她的心结打开,你们才能毫无芥蒂的在一起过下半辈子。

    “另外,做人也不要太贪心,既然当年为了皇位,你选择利用皇嫂,就该心甘情愿的承受这个结果。

    “皇位并不是人人都能坐的,这个位置下铺满无数尸体,我以为你明白这个道理,没想到当你陷入感情的漩涡中时是如此的糊涂。

    “皇兄,你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所说的一切相信你都知道,只是被情感冲昏头失了冷静,总之皇嫂是无辜的,你在发脾气之前仔细想一想,占有不是爱的唯一形式,皇嫂为你付出的并不比你付出的少。”

    一口气说完,不等兄长回应,东方珞已经非常识趣的转身走人。

    空寂的御书房里,东方曜孤傲的站在窗前,久久没有回神。

    老三的话虽然并未得到回应,却不代表他没有听进去。

    回想起昨天晚上对素珏的冷言冷语,他就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

    素珏性子一向温和沉着,很少和他起冲突,就算当年两人共同对敌的时候,遇到意见不合,也会很有耐心的分析道理给他听,从来不会意气用事,用刻薄的言语和他针锋相对。

    可他却因为嫉妒对她说出那番伤人的话,还发脾气不理她,甚至连起床时也没回头看她一眼。

    昨晚两人都睡得很不安稳,素珏睡着和清醒时的气息他分得出来,他知道素珏没有睡,一整夜就那么直挺挺的躺着。

    而他起来后,连一句安慰的话也没有,让宫人伺候他穿了衣裳,便带着余怒上朝去了。

    如果素珏真的被他惹恼了,不知道会不会再一次不告而别,离宫出走

    东方曜在御书房暗自纠结的时候,留在朝明宫里的秦素珏心情也始终不明朗。

    回想起早晨时,那个男人气结离去的画面,她心底便揪成一团。

    是不是她真的做得太过分了,仗着曜对她的疼爱和愧疚,一次又一次的挑战他的底线?

    这次回宫,他始终在她面前摆低姿态,小心谨慎地迎合她的一切喜好,身为一个帝王,能做到如此,已是十分不易。

    如果没有大师兄,她和曜将是非常幸福的一对,可是

    想到枉死的大师兄,秦素珏又忍不住流露出愧疚的神情。

    然是是非非,又怎是一句对错能解释得清的?

    曜只是做了他该做的事,就算他不做,也会有人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曜没错,大师兄没错,那么错的又会是谁?

    她幽幽叹了口气,忽然闻到一阵呛人的酒气。

    珠帘被掀开的刹那,就见那个人步伐不稳的直奔自己而来。

    他喝酒了?

    秦素珏一怔,眼见他脚下不稳就要摔倒,她急忙上前,一把将他扶住。

    “素珏”

    就势将她抱进怀里的男人,吐着满是酒味的气息,呛得她直皱眉。

    “原来你还在,幸好,幸好你还在。”东方曜痴痴笑着,双手不由自主的用力收紧“要是你走了,我可就真要后悔死了。”

    闻言,她胸口一疼,忍不住道:“你醉了,先到床上躺下。”

    “不,我没醉,若一定要说醉,那么醉的也是我这颗心,而非我这里。”

    东方曜比着自己的脑袋,摇摇晃晃的站直身体,垂头看着比自己矮上半颗头的人儿。

    “昨天晚上我惹你生气了,我怕你不理我,才让祥贵拿酒给我壮胆,有些话,清醒时我不敢和你说,只有醉了,才有勇气说出来。素珏

    “你内心的懊悔,对楚子默的愧疚,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我而起的,如果不是我,就不会有你今日的心结,说来说去,最该承受惩罚的是我,而不是你。”

    他无比轻柔的抚摸着她的俏脸“属于我的罪,就该由我来偿,试着放开你自己,不要再活得那么累,你这样,我看着心疼,你明白吗?”

    秦素廷仰着脸看他,心底酸涩难忍,无法控制的,泪水夺眶而出。

    东方曜见了,慢慢低下头,一点一点的,吻掉她颊边的泪水。

    “别哭,还记得吗?在我登基之前就说过,有朝一日若是我当上皇帝,一定让你过上最幸福的日子。

    “任何难关我都不怕,唯独你的泪水,会让我的心揪疼。素珏,我要让你快快乐乐的做我东方曜的妻子,就算现在不能,我也会尽全力帮你摆脱那一身罪孽。”

    “曜”秦素珏紧紧回抱着他,痛哭失声。

    东方曜伸手抬起她下巴,温柔的一一吻去她的泪水,眼角、脸颊、嘴唇,他怜爱的加深这一吻,大掌也缓缓抚上她的胸脯,引得她一阵轻颤。

    他一把将她抱上龙床,精壮的身子覆上她的,诱哄着她为自己绽放

    夜里的缠绵充满无尽的甜蜜,当秦素珏沉沉睡去的时候,东方曜的心头忍不住生起一股难言的幸福。

    他知道素珏一时间无法放下那个包袱,但她已经在试着接受彼此的感情了。

    吵架真的是很伤神的一件活,如果不是老三及时骂醒他,他不知道自己还要钻牛角尖到何时。

    就在这时,龙床突然一阵轻微的晃动。

    东方曜和秦素珏都是习武之人,风吹草动都会让他们警觉。

    向来浅眠的素庄猛然睁眼,静静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他也楞了一下,看着被惊醒的她,心底一阵疼惜。

    “刚刚是不是震了一下?”

    东方曜点头,看着她眼底疲惫的神色,柔声道:“睡吧,没事的,稍后我让祥贵去打听打听是怎么回事。”

    秦素珏的确是乏累极了,点点头,将脸埋在他的怀中,又沉沉的睡去。

    隔天清晨,天刚蒙蒙亮,就听祥贵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万岁爷,安丰刺史派人送来八百里加急快报,说安丰昨天半夜地牛翻身”

    闻言,东方曜大惊失色。难道昨天夜里的那阵震动是地牛翻身?

    刚刚醒来的秦素珏也被这个消息吓了一跳。昨晚她只觉得轻轻摇晃一下,但安丰与京城少说也有几百里的路程,若连京城都能感受到震动,那么安丰

    “素珏,你再多躺一会儿,我这就上朝去,听听大臣们怎么说。”东方曜急忙起身,简单梳理一番,便上朝去了。

    殿上,很多大臣都说起昨晚地牛翻身的事。

    不久,替安丰刺史送快报的侍卫被领到泰和殿,将安丰的灾情一五一十的报告了遍。

    听完,众大臣都有些震惊。怀州县才刚发生洪灾,如今安丰又遭逢震灾,且灾情更加惨重。

    安丰城内的建筑全部倒塌,当地百姓死伤无数,连军方粮草库也被毁,驻守在那里的两万大军即将面临挨饿的局面。

    而这个消息让朝中巨子都陷入为难。

    安丰对北岳朝廷来说,是个非常敏感的地方,因为安丰乃是已故兵马大将军楚子默的故里,驻守在那里的两万大军,也都是他最信赖的部下。

    当年楚子默猝死,很多追随他的将领都想着要造反,幸好东方曜先发制人、费心招安,这才兵不血刃的压下叛乱。

    只是仍旧有些将领心有不满,所以当军队重新编制的时候,有不少人向上级请示,希望可以继续留在安丰效力。

    对此东方曜并末反对,明白那些将领对楚子默的忠心,既然他们想留在安丰,他自然也不会多加为难。

    自从登基之后,他始终致力于发展经济、选贤与能,一个小小的安丰,就这么被他遗忘在角落。

    没想到这次地震,就发生在安丰,这可真是让人头疼万分。

    朝廷上下针对此事展开争议,大家都不知道该派谁去脉灾,毕竟以楚于默旧部属对朝廷的态度,谁去了都讨不了好。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时,始终没开口说话的东方曜突然道:“此次安丰赈灾,朕会亲自前往。”

    话音一落,众人大惊。

    可他并没让文武百官有发表意见的工夫,直接宣布退朝,起身离开。

    回到朝明宫后,东方曜把今天的事一五一十的和秦素珏说了,末了,还很认真的表示“我已经决定亲自去安丰赈灾了。”

    她微微惊讶,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应。

    “我已让祥贵去打点一切,还吩咐孙有道尽快把粮草和赈银准备好,这趟去安丰,我只带两千精兵。”

    “可是安丰的将领都是大师兄的旧部属。”

    “那又如何?”东方曜微微一笑“楚子默已经死了,不管那些人当初如何誓死追随他,他们仍然是我北岳的军人。而且我也可以趁这个机会,继续招安。

    “当初刚即位,百废待兴,为了求快,我只能用重赏收买大部分的人心,然后再用已有的武力让那少部分的人不敢妄动,但我自己也清楚,他们从未真正臣服于我,他们都是血性的男子汉,要赢得他们的忠诚,我就必须让他们心服口服。”

    “既然你执意要去,那我陪你一起前往。”

    “素珏,你一个女人家,去那种地方会很辛苦。”

    她笑道:“当年与你逃避先皇的追丛、陪你军帐里运筹帷幄,我都不以为苦,难道在这皇宫里养尊处优了一段日子,在你眼里我便成了娇弱的花朵?更何况你贵为一朝天子,不也不怕辛劳,决定亲自前往灾区。”

    “不知天下又如何治天下?”他叹了口气,轻轻执起她的手“素珏,你能陪我一起去,那自然是再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