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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念之忍着痛,将背上修女服做成的包袱拿下来,从里面拿出约瑟芬给她的崭新内衣裤,找出小背心,紧紧绑在被子弹擦伤两次的胳膊上,然后迅速换上那身修女服,连头都包上黑黑的头巾。
这样穿着,对方哪怕有望远镜,都不太容易发现她了。
黑夜里,黑色的衣服不会反光,容易和夜色融为一体。
换好衣服,又坐着歇了一会儿,顾念之整个人才缓过来。
顾念之微微喘息着,闭着眼睛靠坐在山洞里,握紧拳头,开始在脑海里思索,有谁,既跟她有深仇大恨,非要杀她不可,又有这么大的能量,调动警察和雇佣军来杀她?
这样一想,范围应该缩小了,但她还是没有丝毫头绪。
她从有记忆以来就跟霍绍恒他们在一起,霍绍恒将她保护得密不透风,根本不可能跟人结仇。
现在她的身份只是顾祥文的小女儿,是因为这个身份吗?
顾念之马上想到她的便宜姐姐顾嫣然。
是她想杀她吗?
很快她又摇了摇头,排除了顾嫣然。
不是完全觉得她不会杀她,而是纯粹认为她没这么大能量。
如果顾嫣然能指使德国慕尼黑的警局,更能找到这么厉害的雇佣军来追杀她,那当初她自己就不会为了躲避被雇佣军追杀,一定要巴上霍绍恒了。
这些雇佣军也真能装,为了伪造成打猎季时不小心枪走火打死她的场景,他们还真的拿的是猎枪,没用狙击枪。
顾念之知道,如果这些人真的拿着狙击枪,甚至用重狙,那她早就没命了。
重狙打穿一棵树有什么稀奇?
最厉害的重狙手能隔着一英里的距离打穿砖石结构的墙壁,将躲在屋里的歹徒一枪爆头!
顾念之这时候只能庆幸对方不敢肆无忌惮的杀她,需要多方遮掩。
不管伪装成警察,还是伪装成猎人,他们都不想暴露他们的真实身份。
这是为什么呢?
说明幕后之人,应该很忌惮她背后的人吧?
所以拼命用各种身份伪装自己。
他们到底忌惮的是谁呢?
是霍少,还是何教授?
顾念之低头,从裤兜里掏出自己的手机,发现只有5%的电源了,但信号还有半格。
要给霍少和何教授分别打个电话试试吗?
她不能直接给霍绍恒打电话,但是给阴世雄打过去还是可以的。
找大雄哥,就是找霍少,只有他们才能救她。
顾念之对霍绍恒的依赖已经成了一种信仰,她相信他无所不能,相信他一定会来救她!
而在这之前,她必须要自救,要保证自己在他来之前,还能活着。
她借着星光拨了阴世雄的号码,可是根本打不出去。
那半格的信号不足以支持这通打往华夏帝国的电话。
顾念之只好作罢,转而想到何教授。
她知道他在美国还是很厉害的。
可是这是在德国,会一样吗?
而且她知道何教授是因为他父亲突然重病才回去的。
她贸贸然打电话过去,何教授会不会左右为难?
想了又想,她还是试着拨了一下何之初的电话。
和阴世雄的电话一样,都打不通。
顾念之反而松了一口气,不再试着打电话了,反正也打不出去。
她靠在山洞里,半梦半醒,没有睡踏实。
手臂上的枪伤应该还是感染了,因为半夜的时候,她又发起了高烧。
山洞里的夜晚本来就很冷,她又在发高烧,更是冷上加冷。
抱着双腿坐在山洞里,将头埋在膝盖之间,胳膊上的伤口已经麻木了,感觉不到疼痛,脑袋昏昏沉沉,不是一般的疼。
疼痛好像都转移到脑袋里去了。
她只能咬紧牙关,连呻吟声都不敢发出来。
一夜终于过去,当白日的天光照进黑暗的山洞的时候,顾念之满头大汗地醒过来。
全身上下跟被雨淋湿了一样,全是汗水。
她的腿软得发虚,全身都发酸,只有胳膊好像不疼了。
顾念之定了定神,慢慢将包着伤口的小背心解开,用手摸了一下。
血迹已经成为陈旧的暗褐色,黏在胳膊上,看不清伤口的样子。
倒是真的不疼了,用手按也没有昨天痛彻心扉的感觉。
闭了闭眼,在山洞里又阖眼睡了一会儿,才扶着山壁晃悠悠地站起来。
两条腿就像不是自己的腿,想让它抬步往前走,就是不听话,实在是太吃力了。
她只能挪一步,停下来喘息一会儿,然后再往前挪。
就这样走走停停,不长的一段路,她几乎走了四五个小时,才从山洞的另外一边出去。
一出山洞口,看见的就是一个碧蓝的湖泊。
湖泊周围是略有些枯黄的草地,显示出秋天的步伐临近了。
再远的地方也是阿尔卑斯山山脉,比山洞另一边的山脉要缓和一些,没有那么陡峭和险峻。
近处的湖水蓝得透明,像是一颗最莹澈的蓝宝石落在地上化成的湖水。
但是走近了一看,发现那湖水应该是浅莹绿色,跟最清澈的海水一样的颜色,之所以从远处看上去发蓝,是因为整个蔚蓝的天空都倒映在湖水里。
顾念之抬头看了看天,这才是最顶级的蓝宝石啊,跟她在网上看见过的某藏的天空似的,那里是离天空最近的地方,也是全蓝星海拔最高的地方。
阿尔卑斯山就这点好,到处都是湖泊和河流,难怪纵贯欧洲的几条大河流都是从阿尔卑斯山起源。
顾念之这一次多了几个心眼。
她巴着洞口往外看了一会儿,确信这里没有别人,才慢慢从山洞里走出来,往湖边走去。
湖边长着一些蒲公英,绿色的叶子支着白色蓬松的小球,在微风里摇曳。
顾念之走到湖边的一块青石板上蹲坐,把自己系了伤口的小背心放到湖水里清洗。
小背心染了她的血,将近岸处的湖水染成淡淡的粉红色。
她蘸着湖水,再轻轻地给自己被血染成暗褐色的胳膊清洗,一点一滴,生怕触到没有结壳的伤口。
蒲公英可以止血,她打算如果还是血流不止,就挖几颗蒲公英捣碎了涂在伤口上。
这些都是霍绍恒他们特别行动司野外生存教程的内容。
那些年她跟着霍绍恒,头几年没有出去上学,但学到的东西绝对不比学校少。
胳膊一点一点的洗干净,暗褐色的血污没有了,露出干净的胳膊,白生生的,一点毛孔都看不见。
至于被子弹擦伤的伤口,在哪里?
顾念之从头摸到尾,也没有看见擦破皮的地方在哪里。
如果不是她刚刚洗了那层暗褐色的血迹,她都要以为自己根本没有被子弹擦伤了。
顾念之摸着自己的胳膊,有些茫然。
她到底是怎么了?
是她的问题,还是这个世界出了问题?
前一天骨折,第二天就完好如初。
昨天被子弹擦伤,流了那么多血,今天就好得跟没事人一样。
而且都是高烧一晚上之后,她就恢复正常了。
难不成她的高烧就是灵丹妙药?
以后生病受伤都不用吃药了,发个烧就痊愈了……
顾念之这样想着,又觉得太扯。
撇了撇嘴,双手抱膝坐在湖边,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自从她打那个小山洞钻出来,她明白自己大概是穿行了阿尔卑斯山的一处小山脉,现在她在山这边。
在湖边坐了好久,直到肚子咕咕叫了,才长吁一口气,认命地去找吃的。
这湖水里有鱼,但这里好像比较深,比山那边的小河要深得多,那些鱼不会游到浅水岸边,她也不敢跳进湖水里,不好抓。
不能吃鱼了,那就只有想别的法子了。
浆果肯定要找,再就去掏鸟蛋吧。
经过昨天的事,顾念之现在对在阿尔卑斯山打猎的所有人都退避三舍。
她知道她有些矫枉过正,但是她现在只有一个人,一条命,无论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在附近的山上转了半天,找到一窝鸟蛋,拿了四五个出来,又采了一堆浆果回到湖边。
生火埋鸟蛋烤熟,再吃浆果补充维生素。
她就靠着这些东西,走走停停,沿着这个面积大得出奇的湖走了两天之后,终于看见一户人家。
或者说,看见了一栋木屋,矗立在绿草盈盈的半山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