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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楚长歌的出场就像是一道光劈开了黑暗的世界,让人不得不眯起眼睛去仰望他的美,那么此刻的这位便是打开了一本书,书里描绘的还是一个完美无瑕的童话故事,他便是那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男主,自带光环、耀眼夺目,美好的不似真人。
他从复古的楼梯上走下来,刚刚沐浴过的黑发随意的垂在额前,穿着一身烟灰色的居家服,修长挺拔的身姿芝兰玉树一般。
他居高临下的俯瞰了几人三秒,精致如玉的脸上看似没什么异样,但那双好看到犯规的眼睛里却已然浮上不耐,他是个不会遮掩情绪的人,也强大到无需对谁遮掩。
他喜,周围的世界,便是春光灿烂、百花盛开。
他不喜,你只需臣服便是。
他若怒,那就是人间炼狱,好在,他很少怒过,不是不敢,不是不能,而是不屑,这世上能让他发怒的人必然是放在心里的,这样的在意,他只给了几个,其他人不配!
……
他一出现,邱冰立刻尽职尽责的跑去门口‘罚站’了,他是少爷的司机兼保镖,当然得在外面看守着,不让坏人进来才是他的本分。
所以,他绝不是逃跑。
见状,那三个厨师也忽然忙碌起来,虽然他们并不知道自己该忙碌什么,水早就烧开了,面也揉好了,就等着下锅煮熟……
詹云熙也好想学鸵鸟藏起来,但他不能,不但不能,还得挤出热切的微笑,不怕死的迎上去,“少爷,您洗漱好啦?今早上给您挑选的这身衣服可还喜欢?”
宴暮夕面无表情的道,“除了再次彰显出你庸俗不堪的品味外,我感受不到丝毫愉悦,不过,我对自己很满意,因为我容人的雅量和心胸更豁达宽广了。”
詹云熙,“……”
少爷,您用这种好听到能让耳朵怀孕的声音怼人合适么?再说,我哪里就品味庸俗不堪了?这身衣服明明就为您媲美男模的身材锦上添花了好么?还有,您的傲慢自恋又升级了吧?您有容人雅量?您心胸豁达?呵呵,那我现在这般生无可恋是为何?
好吧,您没直接漠视我、还愿意跟我说话,确实显得很雍容大度了。
看詹云熙被虐,楚长歌当即毫不客气的笑起来,笑得花枝乱颤,什么所向披靡的妖孽气质都没了,简直让人不能直视,果然,宴暮夕无视的从他身边走过去了。
楚长歌,“……”
好歹我也是男神榜排行第二啊,这么具有杀伤力的美色你都看不见?好吧,你是第一,但我搞出这么夸张的动静都不能吸引你半分了?
詹云熙顿时心理平衡了。
不过,楚长歌也不是那么容易打败的,你对我视而不见,我主动搭理你行吧?于是,他转了个身,看着已经走进厨房的宴大少,热情洋溢的打招呼,“嗨,暮夕,早上好啊。”
宴暮夕充耳不闻,眼神盯着那一团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那三个厨师早已冷汗涔涔,他们会被骂的狗血淋头吧?
这时,得不到回应的楚长歌不觉尴尬,再接再厉,重新找话题,“暮夕,云熙今天给你选的这身衣服品味可不低呀,这是梅伦大师的作品……”
宴暮夕终于凉凉的给他个眼神,“梅伦是谁?”
楚长歌噎的嘴角抽了抽,对自己这个表哥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了,智商高达190,可谓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能,无所不晓,但那是在他关注的领域里,在他不在意的地方,他就退化成了个婴儿,不对,婴儿还有求知欲,但他没有,他是完全弃之如敝履。
“呵呵,梅伦大师是国际上最著名的设计师之一……”
“那又如何?他设计的衣服就一定能让我欣赏?只有虚荣浅薄的人才会去盲目的崇拜跟风,以为穿着所谓大师设计的品牌衣服便能身价百倍。”
楚长歌彻底没话了,摸摸鼻子,忽然好想回家把橱子里的那几身梅伦大师设计的衣服给扔了啊,不然等哪天被暮夕看了,一定认为他虚荣浅薄。
啊呸,他为什么要扔?那是他在秀场上花了百十万拍卖得来的,多少艺人求之不得,差点被暮夕给洗脑、一失足成千古恨。
他暂时不敢乱说话了,还是看戏为上。
厨房里,气氛正如紧绷的弦,一触即发。
宴暮夕开口,其实语气还算平静,“你们这是打算给我做什么?为什么我没看到任何可以吃的东西?是我眼瞎了还是你们都穿上了皇帝的新装?”
啥?皇帝的新装?
三个厨师欣赏不了这种冷幽默,集体懵逼脸。
楚长歌噗的笑出声来。
詹云熙也想笑,不过他更想哭,天啊,他爸怎么还没来?不会真的丢下他跑路了吧?
“我在问你们话。”宴暮夕的声音里染上冷意,他从来不是个好脾气的人,就算是事业上取得了再大的成就,他都是一张漠然脸,只有在吃的舒坦时,才会神色柔和几分,大多时候,他都是一幅生人勿进、不好相处的样子,尽管他长得让人恨不得扑过去。
三个厨师紧张的声音直抖,“那个,我们,我们……”
宴暮夕不由皱眉,白皙的手指在厨房的案台上敲了几下,这是他不耐的先兆,见状,那三人吓得腿都软了,不会就这么被辞退吧?不要啊,能为晏家工作,是多少人羡慕嫉妒恨的体面啊,那待遇优渥的,秒杀全球所有的公司,有车有房有高薪,说句得瑟的,就是那些汲汲营营一辈子求官发财的,走到最后都没他们这些人过的舒坦,这样的工作,谁舍得失去?
所以,哪怕宴大少再变态的挑剔,他们都能忍,可现在,人家忍不了他们了,他们其实也很冤枉啊,绝地求生,孟厨师忽然犹如神助,身子也不抖了,声音也不颤了,指着詹云熙,清晰无比的道,“大少爷,是詹助理说,让我们什么都不必多做,只准备面就行。”
闻言,宴暮夕缓缓转身。
詹云熙顿时僵住,脸部表情都像是施了咒,“呵呵,呵呵,也不是我啊,少爷,是我爸,是我爸说的,他说要给您个惊喜,是的,惊喜。”
詹国通根本没说惊喜二字,是詹云熙自己强加上的,暂时安抚住宴暮夕,更多还是宽慰他自己,一定是惊喜,也必须是惊喜啊。
“惊喜吗?”宴暮夕的尾音上调。
詹云熙头皮发麻,却还是斩钉截铁道,“是的,惊喜,大大的惊喜。”
宴暮夕若有所思,“希望不是你们爷俩在垂死挣扎。”
楚长歌绷不住,又噗嗤笑了声。
詹云熙也笑,只是笑得比哭还难看,“少爷真幽默。”
宴暮夕没再理他,在椅子上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