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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有外人在,等一下。”他承诺地点头,握着她的手给她力量跟温暖。
“那这些人怎么办?先报警?”她的唇色慢慢恢复了,想到棘手的善后问题,虽然慢半拍,总比都没想到要来得好吧?
“我会处理。”这时候的关飞天居然还笑得出来她自己不就是个小女警,还要报警咧。
白雪白艰困的咽了下口水,一场枪战过去,整个房子就像一级废墟,全部的家具摆设无一幸免。
那些东西可是他一刀刀、一样样刨出来的,理智上虽然知道没办法,情感上却很难接受。
她在那里静静的站着,望着他,心里有说不清的感觉,错综复杂的蔓延开来。
“老天爷怕我太无聊找事给我做,提早汰旧换新也不错。”知道她在可惜什么,他却看得很开。
“嗯。”“咳!”有人很不识趣的打断他们之间暧昧的氛围。这两人的关系,太引人遐思了。
白雪白朝客人颔首了下,上楼去了。
天使摸了摸自己的脸“是种族差异以致审美观不同吗?”
没有脸红,没有尖叫,没有晕倒,居然有个女人对他的美貌无动于衷,难道是因为最近欠缺保养?所以吸引力打了折扣?
也对啦,她刚从一场生死恶斗里回来,难免对这种风花雪月的事情不上心,对他这美男的无视,是可以原谅的
天使经过自我调适,受了小创伤的心灵才比较好过一点。
白雪白的身影一消失,关飞天一直追随着她的视线才调回来,可表情温度却迅速冷却,冷得像冰原上的千年寒冰。
“你来做什么,不是说好不联络了?”
从开头的温柔到后面的冷冽,转换得无比自然,无缝接轨,变脸之快,令人傻眼。
可是天使并没有被关飞天吓跑,这样的脸、这样的表情,才是他认识的那个安普。
他拿起看来还完整的椅子一**坐下“怎么说都是认识几十年的朋友了,何况我还欠你一条命,有人要找你秋后算帐,我说什么也得来通知你。”
都怪这孤僻的家伙消失得彻底,不但没有电话手机,也不上网,想骇都骇不到他,只好劳动自己可怜的脚,飞了半个地球过来。
“我已经退休了,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都跟我无关。”既然要切断过去,最好就断得干净。
“真要无关,那些人就不可能找到你头上来了。”
关飞天沉思了下,弯腰去翻黑衣人的西装,看见西装内里有个小小的金色徽章,他眉头皱了起来。
黑圣母。
白雪白重新回到楼下的时候,关飞天正把最后一批垃圾往外清,屋子里又恢复最早时空荡荡的样子,只是子弹痕迹还怵目惊心的留着。
她站在阶梯上,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只觉得心情莫名的忧郁起来。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她事后反复想了好几遍,都觉得是在作梦。
“怎么下来了?”听见她下楼的声音,关飞天发现她表情空空的站在那,人显然是沐浴过了,但精神却不是很好。
“你那位朋友回去了?”他的脸色如常,但是她却有一肚子疑问,不知道要从哪里问起?
“他去办事。”
“要喝茶吗?”她问了件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我去烧水。”
关飞天放下手里的东西摸过来,沿着她的胳臂一路摸到她的手,拉着她,把人往椅子上带,接着转身去厨房倒了杯水回来。
他做这些事情一气呵成,就像往常那样。
她把水杯拿在手里,水的温度刚刚好。
“我知道你有一肚子的话要问我”关飞天没有逃避,拉了把椅子跟她面对面的坐下,在想该怎么措词。
“我不是小孩子,我有资格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我没有说不让你知道不过你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这事情有点复杂,我不想把你卷进去。”
又是这句该死的话!
白雪白气得很想抓起什么来打醒他那颗顽固的脑袋,她茶杯往他手里一塞,也不管水花溅到他的衣裤,起身便走。
“雪白,不要这样。”关飞天顿时慌了,用身体挡住她的路。
“不要怎样?”她真的气到了,咬着牙,让他看到自己的怒气。
“我这是为你好。”
“什么都不说就是为我好?我知道你是什么人,我有心理准备万一遇到这类的事情要怎么处理,我有胆子要跟你一起面对不像你,只会一味的搪塞我,关飞天,你好没良心!”她声音颤抖。
被她一抢白,他在整理那些毁坏的家具时想了半天的说词这下全忘得干净,脑子里一片空白。
看她激动,看她气得发抖,第一个念头就是想办法安抚她。
可是,他什么都能答应她,唯独这次不行。
“雪白,是正常人都不能接受这种日子本来过得好好的,却突然被人找上门,小命随时会被收走的感觉,这不是能分享的事情。尤其是你,我不想你牵扯进去,我要你平平安安的。”她听得进去吗?关飞天觉得很害怕,怕她不管不顾的决定跟他一头栽下去。
他宁愿这时候的她多像普通女孩子一点,会怕、会大吵大闹、会逃、会退缩,而不是这么冷静理智,那该有多好。
“我说过,我有心理准备!”
“有心理准备也没用,你要面对的不是小偷强盗,不是强暴犯,也不是普通的通缉犯,而是杀人不眨眼的犯罪集团。”
她无语了。这的确超过她的能力范围了。
但是,这样就想打败她吗?
休想!
“你继续住在这里有危险。”只有心理准备是千千万万不够的。
“你休想赶我走!”她跳起来,口水乱喷,脸顶到他鼻子上。“慢着,你真的要赶我走?”
不让她知道事情的真相,不让她插手,现在还要赶她走?!
“那些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再来,我不能把你放在这里。”应该说他们这里的每个人都得离开。
这房子只是普通民宅,防宵小,勉强可以,却防不了那些肆无忌惮的罪犯。
“你除了这句话还有没有别的?”
他摇头。
白雪白真的无力了,对这男人。
“与其在这里讨论我要不要走,我反而比较想知道,家里藏武器的地方除了小储藏室、餐桌底下,还有哪里是我不知道的?”
她明白他顽固,僵硬得像敲不开的挡路石,跟他纠缠同一个问题,看起来是不行的,那么山不转,路转。
但是,以前行得通的招数,现在却碰壁了。
“雪白,我不是在开玩笑。”有那么一瞬间他差点要随着她改变话题,幸好理智坚韧的阻止了他。
她知道他不是开玩笑,关飞天那严肃的脸看也知道他话里的真实性百分百,没有任何添加物。
可她就是不要!
要活,一起活,要死,她也没在怕!
“你把我送走,接下来呢?离开这里?和这里的一切都断得干干净净的,然后自己去面对那些人,充英雄?这样比较好吗?你会觉得比较心安吗?那我的心情你想过了没?”
他被噎住,白雪白的态度摆明了此路不通,软硬不吃,看起来她很想在他面前加个“他x的”
他从来没见过她发脾气,而且,她也不是那种小心眼、动不动就闹别扭的女孩子,这次,她是真的恼了,发火了。
“不管我做什么,那都是我的事,跟你没关系。”他找回声音,冷静又疲倦的重申。
她狠狠的咬住唇,站在那里,连身体都僵住了。
很好,他连这种狠话都丢出来了跟她没关系,她从同居人被贬为路人甲了吗?美金贬值的时候都没掉得这么快。
“关飞天,你行,你最好记住你今天说过的每一句话。”他简直在逼她拿苍蝇拍给他一顿好打,或是直接宰了他。
白雪白转身上了楼,压抑住声音的轻颤,死命的扣着十指,指节用力得都发白了,她一阶一阶爬上楼,可是走了两阶以后,她再也忍不住了,三阶并成一阶的很快消失在楼梯顶端。
关飞天脸色死白。
“你是故意要逼她走的吧,可惜时代变了,你碰到的不是等着白马王子来拯救的白雪公主,而是遇到外侮,会拿起宝剑扞卫自己的宝马公主。”饶富兴味的声音从已经没有门的门口进来,去而复返的天使两手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很不幸,这对男女的对话都被他听去了。
关飞天烦躁的用五指梳过头发,胸口莫名纠结的痛着。
他没说话,不想鸟这个说风凉话的家伙。
“头痛吗?我有阿斯匹灵,刚刚扫货扫回来的,要一片?三片?”天使放下手里所有的东西,一手勾着关飞天的颈项。
“别来烦我!”他一肘子朝天使的小肮毫不客气的揍去。
火上加油的混蛋!
“先生,你有练过喔,不过我也不差啊。”他缩小肮,躲过偷袭,面对表情阴郁的老友,不搞笑了。
关飞天像泄了气的皮球,颓然无力的倒在椅子上。
“你的心是歪的,怕连累心上人,却不担心连累我这个朋友”从丢在地上的塑胶袋里掏出两瓶海尼根,一瓶给他,一瓶给自己。
“朋友交来做什么,就是用来连累的。”关飞天也不客气。
“她就这么好?”天使不禁翻白眼,可即便是不雅的动作,他做起来还是比别人好看太多。
“你知道我对女人很挑剔的。”
“你的意思是说这个还不够好?”他打开酒,大大喝了一口,舒坦。
“当然不是,女人呢不是好就够了。”
天使两手一摊。要不然呢?
“还要够有趣。”
有趣啊?方才他在门外听两人你来我往的,原来,老友口中的又好又有趣就是这种类型的,他这老友不只袒护心上人袒护得紧,还泥足深陷了。
“能把你吃得死死的吗?”看样子也差不多了,也许这次来可以叨顿喜酒喝也不一定。
“要你管!”
“我看呐,你们谁也离不开谁。”旁观者清。
“我知道。”
“所以呢?”他这老友可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接下来你跟我都会很忙。”
“什么?”他答应了什么吗?
“我知道你把电脑带来了。”
“那是我的爱妃,我走到哪它当然跟到哪我说你想别动它歪脑筋。”
关飞天笑得阴沉。“不借我就滚蛋!”
欸欸欸认真起来的男人一点都不好玩!
接下来,当听完他的想法,天使揉着突突作痛的太阳穴。“明明没有吃错药,只是爱上了一个东方小女人,不必这么麻烦的证明你爱她好吗?我又不是没有谈过恋爱,但也不像你这么疯狂”
关飞天的想法很简单。
既然觉得房子不安全,没办法保护他想保护的人,那就把它改造得安全一点。
譬如,铜墙铁壁。
“你可以继续念,念完记得过来帮忙。”他已经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了。
“起码也让我把啤酒喝完。”现在装死来不来得及?还是赶紧拿了护照走人?“啊啊啊,安普,别动我的爱妃!”他尖叫,冲过去。
接下来的这一天,两个男人要不就是两颗头凑在一起说半天话,画了一张又一张的绘图纸,要不就分头办事,一个忙着跟爱妃窃窃私语,一个开着小货车一趟又一趟的跑来跑去,家里的东西越堆越高,气氛越来越神秘。
这一忙,直到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