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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开在云端上的油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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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7年当广州的空气弥漫着潮湿水珠的时候,我又开始了寻找春天的脚步。

    这次的行程目的地只有一个:安徽石潭。从屯溪经过歙县、霞坑到达石潭,这是山脚下的一个小村庄,已经到达目的地的聪姐一路上用短信为我们指路:从石潭走四十分钟山路到北山,可请人带路和背行李。我们看到村里通向山上的那条青石板路,然后决定省下二十元的带路钱自己上山。通向山的路并不难找,但背着行李走山路超过三十分钟我还是第一次。犹豫是否自己背行李上山时他问我:

    “背着背包能走三十分钟吗?”

    我说:“背背包我只能走十五分钟。”

    由于正值中午肚子放了空,随身的巧克力和饼干在未到半山腰时已经啃完,心想这下惨了,一路上只有我们两个人这时候想请人背包已经不可能,我每走五到十分钟就得休息一次,对面山坡和山脊上开着一大片油菜花,好美啊,只是累得没心情拍照。这里群山环抱,山凹里座落着点点村落,我们要找的是哪个村庄呢?

    别人走四十分钟的路程我们走了一个多小时,终于眼前出现几座白屋

    “是这里了吧?”我几乎累跨了。远处看到几位游客模样的人在游走,我叫他立刻给聪姐打电话,希望这里就是我们的住处了。

    这就是我们的目的地——石潭北山。聪姐一行六人领我们进旅馆,会师总是让人兴奋莫名,我们住在村里设施最好的摄影之家旅馆,说是设施最好指浴室卫生间干净,浴室有太阳能和电热水器。我们在天台包下三个房间,出门是宽阔的天台,村里景色饱览眼下白天看风景晚上看星星,我意外地发现房间的窗户外山坡上种着一片油菜花田,油菜花开得正盛。

    1、云海

    晚饭时有人惊呼下雨了,我们正在议论若今晚能下场大雨的话明天早上就能看到云海了。

    晚上天空云层很厚,月亮星星无法觅到踪影,远处传来雷声,窗外嘀嘀哒哒下起了雨,一个雷声过后灯熄了电停了,我早已趟在床上安枕无忧,听到其他房间打牌的人在惊呼,冲凉房里的人肯定很狼狈吧我在偷笑。人们心里放宽明天早上肯定能看到云海,但又担心雨下个不停。

    雷声隆隆,灯熄了又亮,趟在木板床上山里的感觉浓郁,有些长着翅膀叫不上名字的飞蛾样的东西在墙上扑来扑去,明天风雨未卜,我就这样拥着自己的睡袋在雷声雨声中睡去了。

    一整晚似乎雷声就没有停过,至到某个人的手机闹钟响起来,我们都以为外面在下雨,过了十来分钟门外有脚步声,有人起床开门然后回来说:“快起来,外面有云海。”

    我们立刻爬起来,我是动作最慢的一个,冲出门外果然云雾缭绕,远处重重叠叠云雾锁在山与山之间,近处的山谷云在升腾。抄家伙!我又是动作最慢的一个,相机袋、脚架、穿鞋绑鞋,下楼冲进云雾里朝昨天就选好的山头奔去。

    山头上有盛开的桃花,透过粉红花瓣,山坡下是一大片一大片鲜黄油菜花,远处群山叠峦,云雾翻腾。这时我才发现天空还飘着雨点,白色的云海,淡黑色的山,鲜黄色的油菜花田,薄雾下泛出淡淡的黄,粉红的桃树,宛如仙景般美不胜收。

    2、天上的月亮爬上来

    第二天的夜晚,天空上仍驻守着几团云朵,月亮朦胧地出现在天边,我搬一张翘凳坐在天台的栏杆前,夜幕已经降临笼罩着山和村庄,山成了大大的黑影档在远处,村里稀落地亮着几盏暗暗的灯光。白天房子的空地上架起了四、五个双人帐篷,吃饭时听到老板娘说今晚有几十人入住,他们在空地上点起了篝火,听到有人在唱“天上有个月亮爬上来爬上来”原本寂静的山里注入了快乐和歌声。我趴在栏杆上看,天上有朦胧月色,虽然没有星星,远离城市的山里让人感觉是否到了另一国度,是天堂还是原始部落?

    单人间里住着一位七十六岁的老太太,早上和白天我们在奔走取景拍照时,她拿着相机在天台上走来走去要么躲在自己的单间从窗台上往外拍。我告诉她今天早上有云海,问她为何不移几步到那边山头上去看云海,她说怕天雨路滑。我才想起她七十多岁,我问她为何不找个同伴一起来,一个人出了什么事情会有个人照应。她说:“老人都很固执,我不想让别人迁就我,我也不想照顾别人。”看来是个脾气古怪又固执的老太太。老太太走过很多地方,说去年去过西藏,是乘第一趟开往拉萨的火车。七十多岁能进入西藏不简单,老太太说:“退休了,没什么事做,就喜欢这样到处走走。”

    我透出担心,不怕路上出事吗?

    她平静地说:“我从来不觉得人死在床上是最幸福的,人快乐才是最重要的,因为追求快乐而死是值得的。”走过多少经历才有这样的感悟?我敬重这位以旅行为快乐的老太太。

    住在另一个房间里的一对年轻男女今天清早已经退房下山,下山的时候他们应该能看到云海吧。我刚到的时候看到他们手里拿着风筝从房间里走出来,我惊奇地叫道:“你们居然带来了风筝?”风筝很难折叠所以不容易带,要走一小时山路这风筝还能保持完好?同行的聪姐说前晚他们还搬个席子坐在天台上看星星。多么浪漫的一对男女,前夜满天星星,而今晚却只有朦胧月色,星空总是与我擦肩而过,我看着黑黑的山影在想。明天又是什么样的景色呢?

    3、人在云海

    这一晚没有雷声和下雨,五点半闹钟响了,房门外开始吵杂,我猜想一晚无雨应该没什么可看,听到有人说外面很大雾。他爬起来说想到柿木土太去拍,我嫌那里距离太远,从这里走到那里起码要四十分钟,我说你先去吧,我晚点起来自己找地方拍。我晚起了大半个小时,外面雾很大几乎什么都看不到白蒙蒙一片。我一个人洗漱完收拾好东西,然后带起家伙出门,我决定往高处走,运气好的话能拍到东西,若一路上都是这样白蒙蒙也没办法。

    走进雾里,我沿着山路往高处走,有人已经提着相机返回。我在雾里走了很长时间,雾移来飘去,一会儿露出一片鲜黄油菜花,一会儿又几乎把路都给挡住。山里景色奇妙之处就在这里,云雾的变化带来神话仙景般的景色,说不定一瞬间就会被遮没的景色让人可遇不可求。

    这里满山遍野盛开着芬芳的油菜花,路边、山脊、山坡、石头堆里、泥泞的山路两旁长得人高的油菜花披上了白纱般的云雾,泥路沿抻进雾里,云雾一会散开一会遮档,让人看不见来路,我扛着脚架背着相机走在云雾里,看来这雾是散不去了?我滑倒在山路上,膝盖隐隐作疼,没走多远,忽然发现走出了云雾,远处云雾里露出了山头,一条白线横在远处花间,那是云的一端吗?我连忙取出相机,只几秒钟那条白线沉了下去沉进浓浓的云雾里不见了踪影。听到身边山坡上有人声,我攀上去,几架相机已经架在那里,从这里看过去,近处是油菜花,远处山峦中的云雾正在游动,另一边的山上云雾间露出点点村庄,我拍了几张后看一下表,该下山了不然会赶不上下午的飞机。收起脚架没走几步,听到有人叫喊:“那边的云雾很漂亮啊!”我放眼望去,远处山上的云雾倾泻而下,几处山锋露出来了,云雾飘过油菜花田往下沉去,飘过的云雾仿佛是这黄色花仙子的裙摆娥娜多姿风情万种。我又连忙架起了脚架,风景都可遇不可求,我想起老太太追求快乐的话。

    看一下表,不得不离开了。我扛着脚架往回走,走进雾里云里,没走多远,阳光从身后射来,我回头那阳光扎得我双眼冒星,居然出太阳了,云上的景色肯定很漂亮,但我不得不离开了,身边的云雾把太阳一重重地挡往,阳光离我越来越远,我深入云雾往山下的村庄走去。

    脚架和鞋子上满是泥泞和花瓣,在山里住了两晚,住在山里的体验让人难忘。

    我带回两斤毛尖茶叶,请村民在当天采下然后烘干炒干。

    那位老太太的话一直回旋在脑海:以旅行为快乐。

    除了收获春天还收获了快乐

    2007。3。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