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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的祈祷
记得小时候,看到一篇美国科幻小说:在一个现代化的大城市,随着工业的发展,人们渐渐看不到太阳了,天空也变得灰沉沉的。人们最终发现他们已生活在一个灰色的“锅盖”之下,他们失去了灿烂的太阳,失去了充满希望的蓝天
当时付之一笑,抛在脑后。前日翻阅中国大百科全书环境科学中世界重大公害事件简况时,才发现英国首都伦敦由于工业、交通的迅速发展,废气大量排放,也曾使市民生活在烟雾笼罩的城市之中。1952年12月5日至8日,由于大气污染,四天中市民死亡4000多人。看罢“英国伦敦烟雾”及其他著名大气污染事件,不禁悚然,原来,那篇科幻小说并非危言耸听,而只是现实的升华。
现在,经过人们的努力“雾都”伦敦终于名不竹符实,市民们又重见到了蓝天。与此同时,我国著名的钢铁城市本溪,却因大气污染,躲在黄色的烟尘之下,从卫星拍摄的照片上消失了。而且,我国象这样因大气污染失去或正在失去蓝天的城市,正在不断啬。
清晨,我喜欢站在松台山上,俯视鹿城,间或看着那经过治理的烟囱中,飘出的缕缕白烟溶入了蔚蓝的天空不禁想起今年四月全国第三次环保会议上,小学生的赠画,我似乎看到众多的少年儿童,捧出了一颗颗纯真的童心,组成了两行大字――我爱蓝色的地球,还我蓝天。
绿色的惊诧
“我第二次到仙岩的时候,我惊诧于梅雨潭的绿了。”
那天是晚春季节,天气很好。携神往已久的信友,踏寻朱自清先生的足迹。仙岩,我少时去过,因年幼贪玩,已记忆不深,只觉并不如书中所述。途中自然少不得照书大背的通“梅雨潭色殊,绿得神光离合;响潭声响,名出声嚣震耳;龙须瀑形妙,自会因风作态”诸如此类的古人云云。
站梅雨潭旁,探首俯望,不由呆住了――这就是所谓的什么“女儿绿”?潭水虽然是绿色的,却只是死气沉沉的,蒙了一层灰似的,荡然不见“明媚”二字,抬头看去,岩上也少有“残梅”片片飘落
失望之余,逆溪而上,却发现:在一连串的“叮咚”声中,雷响潭显得寂静了;只是龙须瀑似乎倒是更名符其实了――两条“龙须在半空中时有时无。
大概是水太少了。
――水到哪里去了?环境怎么保护的!
嗯,据说上面有个小水库。
――哦。为什么要在风景区建水库?有效益吗?
大约还是有的。
――那,算不算破坏生态平衡?
我也走过不少位置温州的著名风景点,情形大约类似:北雁荡山的大龙湫瀑布日渐稀疏,小龙湫也是越发干枯了;南雁荡山清澈明净的鲤鱼潭更是愈趋黑臭相映;中雁荡山玉甑峰上草木稀少
平衡?保护?
其实,身边也差不多。记得79年暑天,回到鹿城。街道两旁多是绿萌成片,令人顿觉清凉之感。渐渐,幢幢高楼建起了,条条街道扩宽了,一切都在发展。十年间,台风吹倒了一些大树,人们种起了一批批苗木,垒起了个个花坛,但绿色似乎却在悄悄地减少。就连鹿城人引为自豪的九山路上,草坦也是狼藉一片
那天回来,漫步街头,发现不觉中,鹿城又正在重新被绿色填充。是啊,绿色体现希望,象征生命。在经济飞速发展的今天,人们是否需要沉思一下了。
也许,再一次来到仙岩时,我不禁惊诧于梅雨潭的绿了。
黑色的沉思
伫立在九山河的落霞潭畔,望着也已步入社会,担负起环境保护宣传工作的老同学,不免很是感慨。
黄昏的潭边,流动着夏日所特有的清凉。太阳刚落山,天上飘浮着五彩的云霞,金色的、紫色的、还有红色、粉色、橙色和说不清楚的许多颜色,就连淡蓝的天空也象披了一层薄纱。淡黑而凝重的潭水,此刻特别平静,水面的合影、五彩斑斓的游船、各种食品包装袋或罐,与云霞相互辉映,好象潭中真的飞落朵朵彩云。
不觉中两人坐在堤边。风缓缓地拂过,带动身边小树的枝叶,惊破了长长的沉默。
在想什么?
还记得吗?那次饭后散步,就是你一定要在云霞游泳的那次。
是啊!真快,大约四年了吧。那次也是夏天,也有美丽的晚霞,一切好象都没变,除了多了美丽的游船。
不,水!你注意了吗?
水?嗯同,变得混浊了,变黑了。
是啊,愈来愈黑了。你看,水质变坏了,游泳的人少多了。其实,就连面积也在变小,比六几年已经少了二百多亩。
没人管?
唉,领导指示了,群众叫了,报纸登了,建委也规划了,但仍有不少居民将大量垃圾、生活污水甚至粪便等排入潭中,特别是还有不少个体厂将工业废水偷偷排放,加上九山河又只有进水口没有出水口,是死水。因而导致水质正在变黑,污染很是严重。连游客们也遗弃了不少废物,加重了水质的恶化。
不,不是上课。温州的水污染真的很严重。小南门的蝉河臭烘烘的,荷花河大概快被垃圾填平了,虽然,我们环保部门和有关部门均作了努力,但收效不大。嗯,就连新清理干净的花柳塘河,也又变得一片墨绿。唉,污染容易,治理难啊!你们搞宣传要多做工作啊!
真的那么难吗?
是啊,国外发达国家已经吃过苦头了,难道我们有必要重蹈“先污染,后治理”的路子?
天渐渐黑了,周围一片寂静。只是游船里闪烁着点点红星,很是醒目。是啊,如果大家都注意一点就好了,就象那些烟头
落霞潭在沉思?!
我们
黄色的迷惑
不知从何时起,我迷上了钓鱼。人们常说钓鱼可以使人变得文静、沉着。为了改掉我那急躁的毛病。
星期天便常与好友同去绿萌垂柳之下修身养性。记得还在学校记忆的时候,钓鱼途径东向水厂边的石桥,发现有许多满载的粪车,在桥上向河里的船只倾倒,不时有部分溅落河中,形成朵朵黄色晕圈在河面上散开。当时很是迷惑不解,这不会影响水源水质吗?
从事环保工作后,一日闲谈中提及此事,众人皆云知之。远如上海人以前的饮用水源中(吸水口为黄浦江)粪便污染非常严重,据专家计算,每日人均饮用粪便一小勺;近如去年夏天,西向水厂水源上游,居民违章建造不合格粪池,排放口直通河道,形成一阵黄色“风潮”兵临城下,导致自来水氨氮值(粪便指标)急速上升,高于规定数值十倍;等等,等等。
上月突被告知:东向水厂告急!当即便和市环境宣教中心的阿旦一同前往。
“这不是吃屎吗?!”
听了那位负责人诉说的苦经――城市布局不合理,工厂、居民区建在水厂的上游,工业、生活污水便直接水源,其中就包括大量黄色粪便,而色素和气味现有设备又无法消除――,我惊异的说。
问及钓鱼时所遇情形,那位负责人更是叹气:温州市区自来水水源防护管理办法明文规定,取水点周围半径一百米范围内了绝对保护区,该区域内禁止一切可能污染水源活动,而石桥距取水口五十米还不到。市、区有关部门已研究并拨款解决此事数年了,但至今仍旧如故,真是令人不解啊!
出厂后,耳边仍不时回荡着一句话:“你们知道吗?日前,温州市区居民大约人均每日饮用粪便,有一水杯啊!”望着绿树掩映的石桥上,那连续不断的黄色“长龙”更是迷惑,难道他们就不吃水了吗?
红色的欣慰
上午,总编又来催稿,说是期刊必须打印了。翻了翻计划,蓝、绿、黑、黄都写过了,这篇应当写红色了。回家后,在稿纸上乱划了几大张,终不能成篇。
红色,在我们古老民族的词典中,是吉祥、富贵的象征。我们新中国的记忆里,是光荣、胜利的标志。但随着现代化工农业的发展,它便有了酸雨、赤潮等环境严重污染的新定义。这似乎与其本意不符,令人很难下笔。
随手日记,无心地浏览起来。忽然一段文字跃入眼帘:“下午,国际信托投资公司经理派人送来了样品,那是一小瓶红色的液体。”
红色的!
就象颗充满热血,跳动的心。
是啊,那已是数月前的事了。那天接到好多电话举报:前一天下午,灰桥、洪殿一带,天降怪雨,是一种红色的雨。当时,因时隔十几小时了,无法取样,更无从监测分析,因而很难准确解答市民的疑问,大家都有一种失职的感受。
下午,主任来电话:“国际信托投资公司已收集了水样,速派人去取。”但人还未走,该公司就派专人送来了。经过监测,发现是附近染料化工厂的烟尘不合格排放造成的,对环境无大影响。大家不由松了一口气。
事后,我一直想利用此事,这写一篇关于环保意识的文章,均未落笔。
现在看到这篇日记,感到很是欣慰。环境是全人类的公共财产,属于我们大家,保护环境,仅靠环保人员是不够的,必须动员全民参与。“红色的液体”表明大范围、强烈的环境意识正在形成。
今天,是“地球日”我突然想去九山河畔散步。看着身边正吐新绿的草地,抚着温暖的春风,漫游在清洁的九山外河边,回想起和区政府领导等千人大军一起挥汗清除垃圾的情景,倍感亲切。嘴里不由哼起了一支流行歌曲:
红色代表我的热情
白色的希望
刚从风景秀丽的北雁荡山回来,很疲劳。晚饭后,便匆匆洗了澡。回到房间,泡上一杯新茶,关了灯,坐在藤椅上,沉浸于皎白的月色和 肯尼罗杰斯悠扬动情的歌声里,慢慢品尝,很有点情调。
忽有好友来访,谈天说地,不亦乐乎。坐谈中提起近来社会上掀起的“环保知识热”友笑道:上次你已经“红色热情了,这回又准备写些什么?
心中不由一动,便与友谈起这次少儿图画比赛。年初,接受这项任务时,大家感到很是为难――因为文件要求必须是儿童。虽然温州儿童一向有绘画的传统,但是一来我们的环保知识宣教尚未向少儿们普及,导致作品不会很多;二来温州历来以“屋内屋外脏”闻名于外,在这种环境下成长的儿童,让他们以“儿童与环境”为主题和内容作画,真不知会画出什么样子的图画。
与区教委联系后,由于局里事务繁忙,便将此事抛之脑后。似乎时间不长,区教委通知我们去取画时,我才发现在短短的时间里,竟已收到三百多份作品。且多画出了儿童那独负天真的希望:蓝天、绿树、清水、花草、人和鱼、鸟、兽类们快乐地生活其中
当时,我的心颤动了:多么皎洁的童心!
是啊,难怪有人说过:最好的画就是在白纸上画出人们的希望。
我想,也许通过这次比赛,儿童们不仅在一张张洁白的纸上画出了自己的希望――一个没有污染的世界,也在他们那如纸的心灵播下了保护环境的种子。
儿童是世界明天的主人,他们是环保事业明天的希望。
灰色的遗憾
仲夏的天上,汹涌翻滚的沉沉灰云,一如我不静的思绪;车窗外,飞逝而去的棵棵树影,恰似我急归的心情。离开故乡,近十五年了,已记不清故乡的容貌,只是那条故乡的小溪,时常流入我的梦乡,那清澈的水、五彩的鹅卵石,还有那两岸红了三月的桃花
终于,踏上了故乡的路,心中异常激动,那条弯曲的小径,已变得平直宽敞。在镇上,和儿时伙伴唠叨着现在和过去的琐事。于是,我又提起了那条小溪,那横在溪水上的浮桥,那些桥边洗衣戏水的少女,在水面追逐回旋的小鱼众人竟静了下来。
站在溪边,我也默然了。我清澈的小溪,混浊了,两岸的桃树憔悴了,蒙了一层厚厚的灰色,只是那桥已被水泥代替,桥大了,桥上却少了儿时孩童们的嘻闹声和那经年不断、由水夫用扁担吱吱唱着的古老乐曲。沿溪,几家蛎灰加工厂正发出隆隆的轰响声,已“惊”散了一切。
我梦中的小溪?!
“你伢子画得啥?”未进门,二伯的大嗓门,便触动了我。六岁的侄儿在一旁哭泣,画在桌上,很简单:一片灰茫茫中,用深灰色勾开了天地、小溪和桥等。题目:“我们的小溪”上面还有两个红字:“重画”我突然感到沉闷,是啊,无风的夏日。
满目的灰色,职业的本能再次提醒我:污染,严重的污染!
――“是脏了点,(田里)收成也少了,可收入还多了呢。”“乡下地方,脏点有啥?”“现在也习惯了”
句句答话,以及旁边那张稚气小脸上的指印,又令我哑然了。
扫墓后,要走了。那汨汨的溪水已冲去了我童年的记忆,留下的难道只是那灰色的遗憾?
我可亲的人们啊,你可晓得,拥有富裕的时候,更需要那绿、那清澈的溪、那芬芳的桃花它属于属于我们,更属于我们的子孙后代,我们无权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