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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时光的流逝并不能将记忆淡忘,相反,时光还会像一把尖利的刻刀,将有些事情深深的印刻在人们的脑海里,令人思索。小山村的人们谈论起三年前的一桩杀人案来,都还是记忆犹新。那桩杀人案的主犯名叫王晓丽,一个看上去文弱的女子,一个受尽家庭暴力摧残的女子。一个值得人们同情的女人为何沦为了阶下囚呢?善良的人们提起她来,不知道是该诅咒她呢,还是该同情她?
王晓丽19岁高中毕业外出打工时,认识了她打工的老板周军。周军办了一家化工厂,在市场竞争激烈的当下,虽算不上日进斗金,但也算当地的富户了。
让周军迷惑的是,日子好过了,老天爷却偏偏让他心里难过,一年前,他的体弱多病的妻子又被确诊患了乳腺癌。
当周军第一次看见王晓丽时,就被王晓丽的美貌所吸引。他对她倍加关注,并让她干了一份轻松的差事。王晓丽打心眼里感激他,当她从同事口中得知他的不幸遭遇后,从心里同情他。不久,在周军的热情相邀下,她鬼使神差般的走进了他的家门,帮他做一些料理家务的事情。
日久生情,半年后,他和她有了肌肤之亲。一年后,他的妻子去世,他和她的婚事便提到议事日程上来。
春暖花开的一天,一副老板派头的周军,提着礼品,踌躇满志的上王晓丽家求婚来了。让周军尴尬的是,王晓丽的父母对他是好一顿臭骂,并将礼品甩出了门外。王晓丽爹妈主要是嫌周军年岁大,大了王晓丽差不多20岁,而且还有两个比王晓丽小不了多少的女儿。晓丽爹说:“世上的男人都死绝啦?俺女儿不缺胳膊少腿的,凭啥要给人家做填房?”晓丽妈说:“羞死人呢,一个黄花大闺女家,为啥要给大她十好几岁的男人当老婆?凭啥要去给两个孩子当后妈?”
为防止王晓丽和周军的藕断丝连,晓丽爹妈对她实行了监视居住等一系列行动。被锁在家里的王晓丽精神有些恍惚,神情有些呆滞。王晓丽爹妈也怕夜长梦多,赶紧托媒去给王晓丽寻婆家,并很快有了结果,男方是邻村的年近三十的光棍汉李向华。李向华的家境不太好,但王晓丽爹妈心想,李向华好歹也算是个大龄青年,总比带两拖油瓶的老男人强啊,晓丽爹妈便爽快答应了这门亲事,被逼无奈的王晓丽也只能木讷的接受了李向华。
王晓丽和李向华认识不到两个月,就在李向华家的强烈要求下,吹吹打打被大花轿抬进了李向华的家门。因为此时的李向华的爹已经病入膏肓,当地有这样的风俗,老人病重,可以办一场喜事来冲一冲邪气,名为“冲喜”另外,如果老人过世,后人要守孝三年,不能婚娶。那样一来,李向华就三十多岁了,面子上不好看。晓丽爹妈自然明白这些习俗,没有过多讨价还价,只象征性的要了一些能堵得上旁人嘴巴的彩礼,便将女儿嫁了过去。
王晓丽和李向华结婚后,意识到木已成舟,也便在心里慢慢淡忘了对周军的那份感情纠结。李向华心里明白,家无长物身无长技的自己不知是那辈子修来的福,在打了多年光棍后,竟娶到了美貌的王晓丽做老婆,所以,李向华对王晓丽也是百般温柔千般疼爱。
李向华的疼爱也让王晓丽心生感激。俩人便在婚后不久,在家门前亲手栽下了一颗甜美的葡萄树,期盼今后的小日子能过得甜甜蜜蜜,并期待将来俩人在岁月的流逝中慢慢老去后,能坐在葡萄树下纳凉赏月,眼前儿孙绕膝,欢声笑语
葡萄树在两人的精心呵护下,终于慢慢长大,并爬上了他们亲手搭建的藤架。这时,王晓丽也有了身孕。在他们又一次温存之时,王晓丽终于道出了憋在心里很久了的往事。李向华愣了愣,说:“没事,过去了的事情就不再提了。”王晓丽对李向华的大度心存感激,对他自然更贴心了。
其实,李向华并不是一个大度的人。说“没事”的时候,只不过是在兴头上,兴头过后,李向华没有像以往带着满足沉沉睡去,而感觉心里总好像堵了一团棉花,让他憋气。望着已经带着一丝甜蜜微笑酣然入睡的王晓丽,李向华的心里掀起了波浪。原来,自己疼爱的妻子在婚前就跟别人上过床了,真是一个贱人啊。在李向华眼里,昔日美如天仙的王晓丽变成了一个不知廉耻的遭人耻笑的荡妇
此后,王晓丽感到,李向华对她的热情明显减弱,并且,时不时还因为一些芝麻小事情跟她甩脸子拍桌子。甚至,还有几回,向她伸出了暴风雨般的拳头。原来爱说笑的李向华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总是心事重重的独自发呆,或者一个人喝闷酒。喝多了,就借酒疯找她的茬子。王晓丽心里明白,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嘴巴惹的祸。李向华虽然嘴上不明说,但心里却不能原谅她的过去。只怪自己当初太相信他对自己的那份真情,自己才将过去的“风流韵事”向他托盘而出。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而李向华对她的那份真情,也因为她的“过错”难以找回了。王晓丽便时常以泪洗面,悲叹自己的命苦。
直到第二个孩子出生,或许是时间抚平了李向华心里的伤口,李向华对王晓丽的态度才有了明显改善。
斗转星移,十多年过去,门前的那颗葡萄树已经是枝繁叶茂,串串甜美的葡萄散发着阵阵幽香。王晓丽和李向华的日子也在时常吵闹中一路走过来了。
这天晚上,耍了大半天麻将的李向华进门就独自喝起闷酒来。并不时呵斥着王晓丽,不是嫌她拿酒动作慢了,就是嫌她做菜油盐放的不合适。王晓丽稍有不满,李向华便拳脚相加。这一次,李向华下手很重,打得王晓丽鼻孔嘴巴流血,王晓丽惊恐的逃离了家门。原来,李向华在与牌友打麻将时,因为赌资,发生了口角,继而大打出手,因为一个牌友恶狠狠的揭了李向华的疮疤,说他的女人就是一个婊子,给不起钱,就让李向华的女人陪他们睡一觉得了。李向华跟人打过一架,回家看见王晓丽对他不冷不热的样子,心中的怒火便迅速升腾
逃离家门的王晓丽,独自在小县城的街头游荡。“王晓丽!”有人叫她,原来是周军。这是两人分手多年后的第一场邂逅,望着王晓丽脸上还未风干的血迹,周军有些愤怒。在王晓丽了解周军再婚后亦不幸福之后,两颗被婚姻所伤的心再次发生了激烈的碰撞。王晓丽鬼使神差般的随周军走进了一家小旅馆
王晓丽和周军的明铺暗盖终于让李向华有些察觉。李向华发誓,要狠狠教训周军,并准备了一支匕首,时常磨得锃亮,并随身携带。王晓丽和周军都有些害怕,以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于是,一个大胆而罪恶的计划在两人的密谋中形成。
这天,周军事先潜藏在王晓丽家里,摸了一天麻将的李向华晚上回来,自然是一通猛喝酒,他死都没想到,王晓丽会在他的酒菜里拌上了安眠药。待李向华有些神志不清,周军用事先准备好的绳索,稳准狠的套住了李向华的脖子,然后使劲的勒索,李向华哼都没哼一声,便没有了气息。趁着黑漆漆的夜幕,两个黑影将两只麻袋抛进了一座水库。原以为神不知鬼不觉,谁知道天有眼呢?数月后,一场大水汇入水库,受到暗流冲击的麻袋浮出水面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王晓丽和周军终因故意杀人罪而身陷牢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