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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闲聊,同事甲讲了一段她的表姐梅和表姐夫峰的婚变故事。
梅和峰是经媒人介绍认识的,两人无所谓动情也无所谓冷漠。平平淡淡的交往半年后,在家人的催促下,梅和峰结婚了。婚后半年,两人还是卿卿我我,恩恩爱爱的。这时,峰经不住老乡在南方打工挣钱的诱惑,告别梅和家人,独自到深圳打工去了。半年后,直到梅生下女儿惠儿,峰才匆匆赶回来,没呆上几天,峰以工作忙为由,又匆匆离家去了深圳。这一去,就是两年,期间,峰也寄回过几次钱,平日连音讯也没有。
第三个春节,峰终于风尘仆仆回来了。两岁多的惠儿已经会说会跑,却见了峰像见了大灰狼一般只往梅的怀里钻,梅哄了好一阵,惠儿才怯怯的叫了峰一声“爸爸”这天晚上,梅做了一大桌峰喜欢吃的菜,还特地开了一瓶“滴滴香”白酒。峰的话语不多,酒倒是喝了不少,却很少动筷子夹菜。梅柔声问:“怎么?没胃口吗?是不是太累了?”峰摇摇头,又扬脖子往嘴里倒进一杯酒。梅再问:“你是不是生病了?还是哪儿不舒服?”峰还是摇头,不说话。这一顿饭,两人都觉得如同嚼蜡。梅收拾停当,哄惠儿睡熟了,又柔声道:“峰,睡吧?”峰抬头看一眼脸上写满期待和柔情的梅,心里却没有了先前的那种冲动,峰的眼神有些呆滞,峰说:“你先睡吧,我再坐一会儿。”峰不动身,独坐在沙发上闷闷的抽烟。梅心里总觉得不踏实,感到先前爱说爱笑的峰这次回来总是怪怪的。梅走过去,在峰的身边坐下,好一会儿,才怯声问:“峰,你,你是不是心里有事?有啥为难事你就说出来,别这样不声不吭的折磨人了好不好?”峰将半截烟用力压在烟灰缸里,说:“梅,我对不起你,我要跟你离婚。”梅心里虽然有了不祥之兆,但她亲耳听见峰讲出了离婚二字,心里还是像被蝎子蛰了一下,钻心的疼痛。她有些不相信的再问:“你说什么?”“离婚!”峰斩钉截铁的道。梅的眼泪终于滚落下来好一会儿,梅才哭着质问峰:“你几年不着家,我在屋头上孝敬爹妈,下呵护孩子,晴天忙地里,雨天忙家里我做了啥样对不起你家的事情,你为啥要如此对我?”
次日一大早,峰便匆匆离了家。从回家探亲的老乡嘴里,梅终于明白了峰的变故。原来,峰到深圳打工不久,便结识了一个声称是老乡的女人琼,或许是身在异乡,孤独的孤男寡女很快便搅合到一起了。在其他老乡面前,峰和琼也不避讳,双宿双飞,俨然如一对恩爱的夫妻。琼是在老家跟老公干仗后,赌气跑到深圳打工的,峰的温柔,慢慢让她受伤的心灵得到了慰藉,两人的感情也日渐深厚。半年前,琼回老家历经千辛万苦,终于跟老公离婚了。回头,便逼迫峰跟妻子离婚。
峰返回深圳不久,梅收到了一张峰起诉离婚的法院的传票,峰的起诉理由是夫妻俩长期分居,感情破裂。梅原先是想拖垮峰的,但梅不会耍泼,她想,男人去意已决,九牛也难拉回,以其两败俱伤,倒不如放手,或许对两个深入绝境的人来说都是一种出路吧。梅抹一把脸上酸楚的泪水,颤抖着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
听完故事,有几位同事不免感慨起来“梅太善良了,对待这种陈世美怎么能够迁就呢?拖住他,让这对狗男女一辈子都见不得光!”“这男人呀,就像风筝一样,飞着飞着,就没影啦。女人啊,别信什么天高任鸟飞的鬼话,更别信什么线头子拽在咱手里的瞎话。”对大家的议论,我不置可否,倒是觉得放风筝的比喻有几分道理。只是觉得,这放风筝的高度实在难以把握,飞低了,容易栽跟头,飞高了,天空突然刮起一阵妖风,那不堪越来越大拉力的线头子很难不被崩断的。
我这边正胡思乱想呢,同事乙又开口讲故事了,他讲的也是一对年轻夫妻的婚变故事,他说,那两口子是他的老同学,男的叫华女的叫敏。
还是在读高一时,华和敏就对上眼了,两人都是黏糊型的性格,一有空,两人就凑合到一块,先前还是瞒着老师和同学的。一天晚自习,两人偷跑到院墙根下拥抱接吻,被一个上厕所的女生撞见了,女生报告了班主任,班主任是一位严厉的女老师,找到两人,好一通批评,并让两人写了深刻检查。可没过几天,又有人报告班主任说华和敏在一起卿卿我我,班主任火了,说再这样,就上报学校,对两人给予纪律处分。班主任当然只是吓唬一下他们,因为班主任的女儿跟他们差不多大,班主任不想让孩子背个处分,毁了前程。华和敏的父母在接到班主任的通报后,也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各自对孩子进行了说服教育,甚至进行了责骂,关押等不当手段,可收效甚微。孩子当面承认错误,表示悔改,可暗地里依然是难分难舍。
华和敏终因太过沉湎于幽会,耽误了学业,高考落榜了。他们的家长只好找门路托关系,让他们就业了,也都默许了他们的恋爱关系。
在华和敏刚刚达到法定婚龄的22岁那年,双方家长为他们操持了一场还算热闹的婚礼。参加婚礼的亲朋好友都说,这小两口真是天设的一双地设的一对呢,是一对风吹不散棒打不散的鸳鸯呢。
可就在华和敏婚后不到两年之后,让所有亲朋好友都想不到的是,这小两口闹离婚了。原来,那些年,神州大地刮起了一阵卡拉ok的旋风,全国各地的歌厅舞厅如雨后春笋般疯长起来。华有一副天生的好嗓门,歌唱的不错,一曲日本抒情歌曲北国之春唱得声情并茂,婉转动听。一天晚上,华又跟几个哥们上歌厅嗨歌,华刚唱完拿手节目北国之春,台下便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坐在一个角落的一名女孩子鼓掌特别起劲,她的眼角还挂满了泪水。她叫芸,是个漂亮的女人,可她刚刚失恋了,姣好的面容难掩几分揪心的苦痛。吸引她的不仅仅是华的颇有磁性的歌声,还有华英俊的外貌。她终于鼓足勇气,走过去主动邀请华合唱一段敖包相会,场上再次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俗话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纸。面对温柔漂亮热情大方的芸的主动示好,华有些不能自持。在他的眼里,芸就是一个从天而降的林妹妹,给人于清新靓丽的感觉。华终于拜倒在芸的石榴裙下。
当华在外面有了另外的女人的传闻传到敏的耳朵时,敏没有寻死觅活的吵闹。其实,敏和华早已是貌似神离了,也或许是两人这么多年缠绵厮守,尤其是婚后平淡无奇的生活,让两人都有了一种苦苦追求的结果不过如此的感受。他们之间早已没有了新鲜感和生生死死在一起的冲动感,相反,生怕伤害对方的想法越来越像一扇磨盘压在各自的心上,让人感到压抑。终于,在得到财产的补偿后,敏选择了放手
听完同事乙的故事,大家又开始议论起来,有人指责华见异思迁,对家庭不负责任,也有人说敏傻,说她不该轻易将自己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的爱情转让于人。也有人感慨:“这婚姻啊,真难琢磨,两口子距离远了不行,太近了也不行”
在我看来,同事乙讲的故事,还是一个放风筝的理论。前一个故事是讲夫妻俩长久不在一起,夫妻间的感情很容易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淡薄,也容易让不友好的外来户鸠占鹊巢。后一个故事讲的是,夫妻间太过缠绵,终日厮守,容易产生审美疲劳,也难以抵挡外来新潮的冲击。
我以为,夫妻俩就好比两个相对独立的圆圈,这个相对独立包括独立的人格,思想,也包括文化,性格,家庭背景等方面的差异。因为差异,也因为各自存在的必要,这两个圆圈是不能完全重合的。合二为一,看似理想,实则没有了距离,也就失去了相互之间的吸引力,没有了引力的东西一定的呆滞的。这两个圆圈也不能完全分离,各占各的位,各行各的道,就有背道而驰的可能了。正常的夫妻两个圆圈,应该是相交的。重合的部分,就是我们所说的求大同存小异中的“大同”了,也是需要我们夫妻俩精诚团结,竭尽全力来保护好的感情阵地了。而不相交的部分,则是我们所说的求大同存小异中的“小异”这个小异,当然还包括各自相对独立的私密空间,我之所以说是相对独立,意思是说,夫妻之间,还是要有一个原则,无论是感情,还是经济,还是其他方面,不要另立中央,不要耍小聪明,不要背着另一方搞见不得人的勾当。至于两个圆圈相交的重合部分能够达到百分之多少,则要看夫妻俩的缘分,要看夫妻俩处理夫妻关系的技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