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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瓜......”苏钰的嘴角因着难以抑制的悲伤和心疼而显得有些抽搐,他忽然紧紧地扣住了慕染的双肩,咆哮一般冲着慕染吼道,“你怎么这么傻,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
而随着苏钰这般一声嘶吼,慕染却像是终于回过神来一般,他的眼里噙着泪水,一行清泪落下来的时候,他狠狠地想要甩开了苏钰的手,“师兄......”慕染不敢面对苏钰的眼睛,只是极力地挣扎着,“你还不明白么,我只会害了你罢了,我身上带着煞气,我会伤害你,我会杀了你!”
这是慕染的心声,他实在是不想苏钰为了自己再受到一丝伤害了。
然而,苏钰此时通红的眼眶里是慕染几乎歇斯底里的神情,而从未落下过眼泪的他在此刻更是湿了眼眶,又是紧紧地握住了慕染的双手,苏钰的声音里是无法控制的颤抖,“你怎么傻,慕染,你怎么这么傻!你知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慕染,我爱你啊,傻瓜!”
说话之间,慕染还没有反应过来,忘记了反抗和挣扎,已然是怔怔地立在了原地,忘记了动弹了,而便是在这时,苏钰的吻却是铺天盖地地袭了过来,狠狠地堵住了自己的嘴,慕染依旧是没有反应过来,只是愣愣的站着,也忘记了附和,只是那粉舌却是在这个时候撬开了他最后的防备,慕染只觉得自己像是要飘起来一般,而心之所向,也不过是迎合着这般绵长而热烈的吻罢了。
也是那个晚上,慕染终于明白了过来,师兄的味道,如同大海一般,泛着咸咸的海风的味道,广阔而深邃,温暖而寂寥。
他仰面躺在床榻之上,几乎此时难以起身,然而一想到他的师兄,面上却还是不由得浮现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来,而在这般想着的时候,随着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慕染再转过头的时候,却是瞧见了苏钰已然是步至了房中。
虽说昨夜坦诚相见,只是慕染似乎还没有习惯过来一般,面上更是浮现出了一抹毫不掩饰的红晕来,昨夜的事情如此突如其来,他根本就没有做好准备,如今这一大早的......
慕染两眼一闭,趁着苏钰还未发觉了自己已然醒来的时候,是赶紧紧紧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看着依旧是那般熟睡的模样,若不是那两腮的通红实在是太过突兀的话。
而虽是如此,眼睛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他的一颗心却是在这个时候扑通扑通地跳动得厉害,心里更是想着如今究竟是应该如何是好的......如何是好......他要怎么面对苏钰......他们还是师兄弟的关系么......还是......爱人......?
无数的疑问在此时一一划过了慕染的脑海之中,慕染更是忽然显得手足无措起来,只是放在胸前的手不由得抓紧了身上的被褥,一双眉头也是皱得很深的模样,不知道此事是应该如何是好的,而也就是这个时候,慕染却忽然感受到一双温暖宽厚的手却是与此同时缓缓地划过了自己的脸颊,落在了额头之上,鼻尖是再熟悉不过的味道,他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然后是苏钰一直以来显得有些低沉的声音,只不过此时却是带着淡淡的宠溺,“好在是不烫的,这个傻瓜,如何尽是干些傻事?!”
这话一出,慕染的心里倒是有些不满的,心里更是在絮絮叨叨地念叨着,自己淋雨是傻事情,他大师兄跟着跑出去难道就不傻么?!而他还在禁不住这般想着的时候,却忽然感觉到了一个轻轻柔柔的吻落在了自己的额头之上,便是此时此刻,慕染的心里所有的思绪是顷刻之间忽然烟消云散了,只是一个轻柔的吻,足以驱散了一切的烦恼,然而,方才的那些心里话,不过也是些粉红色的烦恼罢了......
苏钰似乎又是叹了一口气,这才缓缓地将慕染赤着的一双手放回了被褥之中了,嘴上更是忍不住念叨着,“这般不会照顾自己,若是生病了可是如何是好?!”
这话听在慕染的心里只觉得是暖融融的,只不过这话说完了,慕染却是登了许久都没有等到有什么动静,慕染心里觉得奇怪,不由得在此时缓缓地将眼睛睁开了一道缝隙来,而视线所及之处,却是苏钰有些忙碌的身影,原来竟是他早已带了早饭来,如今更是小心翼翼地一一摆好,慕染看着苏钰如此,高大的背影映入了自己的眼帘之中,而他的一双眼睛终于缓缓地睁开,苏钰的动作很轻,虽然忙碌,只不过几乎没有发出了一丝的声音,似乎是不想吵醒了慕染一般,而慕染瞧着苏钰如此轻柔的动作,更是觉得心中一暖。
而这时的苏钰,望着眼前丰盛的一桌,终于露出了满足的笑意来。
轻轻松了一口气,却是这个时候忽然有谁从他的身后环住了腰身,慕染将脑袋埋在了他的颈窝里,如同小猫一般轻轻地蹭着,嘴角是再干净温暖不过的笑意。
苏钰觉得颈窝里有些痒绒绒的,虽说这般的感觉对于他来说也不知晓为何,竟然觉得还挺舒服,维持着方才的动作,苏钰只觉得自己的身体都是僵硬了下来,嘴角却是在这时噙着淡淡的笑意,似乎是沉溺与其中了。
终于,苏钰还是开口,淡淡说道,“饿了吧,先吃饭吧。”只是他一开口,竟是自己也没有预料到,声音竟然会是显得有些沙哑的,这倒是使得他忽然无端生出了几丝尴尬的感觉来,又是轻轻地咳嗽了几声,苏钰的面上似乎这才终于恢复了神色如常的神情,虽说那两腮还有有着异样的潮红,虽说不仔细瞧着,多半也是瞧不出来的,。
而苏钰缓缓转过了身子,对上了慕染一双似乎还在眨着眼睛的明亮的眸子,他的声音也是淡淡的,不过落进了苏钰的耳畔,倒是显得很是好听,苏钰的鼻尖还残留着慕染身上淡淡的清冽的香气,这般的慕染,近在咫尺,与平日里并无什么不同,然而此时的苏钰却是深深地明白,终究还是有什么变得不同了的,他这般想着,嘴角的笑容显得愈发温暖。
慕染顺势坐了下来,捧起了饭碗,倒是毫不客气地大口吃了起来,他昨天还满腹心事,自然失去了食欲,昨夜不但粒米未进,又如此被苏钰折腾了一番,如今早已是又累又饿,饥肠辘辘了,也不知晓究竟是这饭是师兄亲自端来的缘故,还是他实在是太饿了,慕染只是觉得,这白花花的大米饭是甜的,便是平日里饭堂的大叔老是放了双倍的盐的菜都是甜丝丝的,这般想着的时候,慕染的嘴角不免泛出了一丝笑意来。
虽说苏钰并不知晓慕染究竟在想些什么,不过看着他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样,也是放心了下来,虽说如此,他此时,却还是不着痕迹地缓缓蹙着眉头。
他先前下山,又是半路寻来了苏钰的这个身子,即便如今早已想起了原主的记忆,不过有很多事情自己毕竟还是不知晓的,直到了今日,苏钰才知晓了那时慕染被掌教真人如此重创的来龙去脉,竟然是因着慕染在无意之中差点害死了肇临,虽说因着发现尚早,尚且捡回了肇临的一条性命,只是他如今依旧是奄奄一息地躺着,却也是生死未卜的模样,如今这天墉城上下,皆是认定了慕染便是那杀人凶手。
他一想到这里,又是忧心忡忡。
早些的时候,他起了一个大早,负伤去寻了掌教真人涵素,一见面便是跪倒在地,蹙着眉头,“掌门真人,慕染是苏钰一手带大,他的为人苏钰心中自然清楚不过,慕染虽说身负煞气,却从未动过邪门心思,肇临之事想来必有蹊跷,还请掌门真人明察。”苏钰说着更是一拱手,努力压抑住了心中澎湃的心情。
只是涵素也自有他的难处,他微微俯身看着苏钰,面上的神情甚是纠结,苏钰是天墉城的大弟子,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自有分寸,他也是一直相信着苏钰,如今苏钰更是死里逃生,他这个做掌门的自是更加照顾着他,然而,他却不知晓苏钰如此三番四次地偏袒着慕染又究竟是为何,“如今证据确凿,那个孽徒,分明是他手中的焚寂伤了肇临,若不是发现及时,只怕肇临如今早已一命呜呼,更不要提如今他依旧是危在旦夕,如今将慕染关入后山禁地,不许他出了后山一步,也是为了这天墉城上下着想,等到紫胤出关,我与他商量了对策,再做定夺!”
听着涵素的语气,似乎暂时也不会对慕染如何,苏钰虽说是暂时松了一口气,不过提着的一颗心却始终没有落了下来,而看着涵素的一张脸上更是欲言又止的神情,虽说他始终没有多说些什么,在涵素想要扶他起身的时候,也只是依旧旨意跪在地上,目光甚是笃定,“无论如何,慕染都是天墉城的弟子,若是掌门真人旨意惩罚慕染,苏钰愿为慕染承担所有罪责,或者,苏钰愿为慕染一死!”他主意已定,无论如何,都不会让慕染受到丝毫伤害的,说话之间,苏钰更是一个鞠躬下去,带着毫不迟疑的决然的姿态。
而便是他如此,涵素倒是显得有些慌乱,赶紧扶过了苏钰的手,他的眼睛里无可奈何的模样,又是沉沉叹息一声,这才说道,“我便是知晓你这个做师兄弟的定是会偏袒着慕染,只是如今这天墉城上下早已是谣言四起,慕染在这是非之地,也不过是自身难保罢了,或许在后山清静之地,他才会好受许多,苏钰,你是这天墉城的弟子,难道慕染就不是么?如今等紫胤出关也不过是个幌子,或许过了这阵子,等到肇临清醒过来,如今四起的谣言都平静了下来,对慕染而言,才是最好。”涵素说着这话的时候,又是长叹一声,虽说那一声叹息之中,也不知晓究竟是含着什么滋味。
而苏钰不由得一僵,不过也是转而就反应了过来什么,微微颔首,明白了涵素的意思,而既然如此,苏钰也不多说些什么,只是如此神色复杂地缓缓离开了罢了。而他依旧风起云涌的眉眼之间,便是那个时候起,忽然坚定了起来,他是知晓自己是该如何做的了。
苏钰便是这般,还在想着早上的事情,微微出神之时,慕染正在专心致志地扒饭的时候,眼神无意之中落在了身旁的苏钰的身上,他一怔,扒饭的手也随即顿住,又是缓缓地伸出了一只手来,只在苏钰的眼前晃了晃,他毕竟不知晓苏钰究竟是在想着什么的。
苏钰这才回过神来,随即嘴角又是轻轻上扬着,声音于平淡之中是一抹静静的温柔,“多吃些,这些饭菜可是合胃口?”
只是苏钰虽说故意装作了平静的神色,却还是被慕染一眼就瞧见了他的想法,便是此时,慕染的一双眼睛忽然变得锐利了起来,便是看得苏钰也很是不自在,心里暗暗想着难不成是慕染发现了什么,还是这天墉城的流言蜚语终究还是瞒不过他的耳朵?!他的心里一颤,面上只能够抽搐一般地继续故作平静。
而慕染的一张脸却在这个时候贴了过来,目光灼灼,视线相对的时候,苏钰还是不免心虚起来,虽说他也不知晓自己究竟有什么可心虚,又不是去偷汉子了。
“师兄,你不吃么?”谁知慕染冒出来的,却是这样一句呆头呆脑的话,苏钰一时之间是愈发不知晓回答什么才好,而便是这时,又是听见了慕染似乎是自言自语一般又是继续说道,“我如何忘记了。师兄要修仙,自然是少吃的。”说着更是低头扒饭, 也不看苏钰的眼睛。
“慕染......”那方才似是不经意的一句话,又是掀起了苏钰内心的惊涛骇浪。
那一声慕染,忽然让慕染的心都觉得颤抖了起来,似乎因着心里的激动,他扒饭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面上更是飞满了红晕,而看着眼前的苏钰的一双眼睛里烟波流转,也不知晓苏钰是想要说些什么,他眨了眨眼睛,虽说面上并没有什么感情,只是眼里的呆萌却是早已出卖了此时慕染的内心了。
“我想了许久......”苏钰像是犹豫了许久,终于深吸了一口气,轻启贝齿,也是在这个时候鼓足了勇气开口说道,这件事情一直困扰着苏钰,不过那也只是曾经罢了,曾经的他,过去的记忆,却没有如今自己的果断与决绝,苏钰想着,若是老天爷允许的话,请允许自己此时能够自私一回,说话的时候,他这般想着,早已是忽然紧紧地握住了慕染的手。
四目相对之间,仅仅是一个眼神,再无其他,只是所有的一切早已是心照不宣,似乎二人都明白了这眼睛里的绵绵情意,而慕染却还是等着苏钰说下去的,嘴角更是在这个时候情不自禁地上扬着,慕染的眼睛里镶嵌这干净温暖的阳光。
只是却也偏偏是这个时候,苏钰张了张嘴吧,正准备将心中所想告诉了慕染的时候,却只是忽然听见了一声慌张而着急的声音,“慕染!”人还未至了这屋室之中,那声音却是飘了过来,一下子冲散了这屋室之中的旖旎风光,而慕染更是在这时飞快地抽离了苏钰的手。
二人一下子背过了身去,那面上更是再尴尬不过的神情来,显然是没有想到这个时候这个时辰竟然还有人会来了这里的。
欧阳少恭火急火燎地赶来的时候,却一个轻颤,脚步停在了门口,望着面前的二人异样的神情,他的眼里似乎有什么在这时候一闪而过,不过也只是瞬间罢了,很快少恭的神情已然恢复如常,嘴角更是勾起了一丝云淡风轻的笑容来,也不多说些什么,只是含笑地缓步踱进了屋室之中,而面上却依然是忧心忡忡的神情,“慕染,听说你受了重伤,如今可是如何了?可还是要紧?!”
说罢更是不由分说已然是紧扣住了慕染的手腕,是想要一探究竟的。
慕染一时之间挣脱不得,只能够神情继续尴尬地被他紧紧地抓住了自己的手,美其名曰,诊脉。而谁也没有注意到,此时正是坐在了慕染身侧的淡定模样的苏钰一双深邃的眼神里的波涛汹涌,只是那般的惊涛骇浪却还是被表面的波澜不惊所掩盖了,即使那不过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罢了。
“咳咳。”终于忍受不住,苏钰轻咳一声,这才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对着少恭开口,“慕染如今修养得很好,少恭可是看出了什么病症?”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你丫握着我师弟的手还要握到多久?!
话音刚落,少恭这才终于缓缓地抽开了自己的手,嘴角的笑容依旧是谦逊有礼的,又是对着苏钰微微一颔首,他这才说道,“先前少恭听说慕染身受重伤,更是已然奄奄一息,这才从山下急急赶回,如今见到如慕染既然已无大碍,我也就放心了。真是没有想到,我下山不过这么些日子,只是这天墉城之中却是出了这样大的事情。”说罢,少恭又是忽然抬起了眼睛来,视线对上了慕染一双清澈的眼睛,盯着慕染的眼睛里忽然露出了目光灼灼的神色来,他的声音显得沉沉,凝重而深刻,甚至带着微微的轻颤,“慕染,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相信这件事情并非是你所为,没有人可以冤枉你!”
如同山盟海誓一般,听得坐在一旁的苏钰不由得嘴角微微抽搐,藏在了袖子里的一双手更是在这个时候不由得握紧了自己的拳头,虽说他面上是再云淡风轻不过的冷静模样。
而傻慕染自然是没有察觉到了少恭的深情脉脉还有苏钰那喷薄而出的怒意的,他只是傻愣愣地看着少恭,听着眼前风神俊秀,如沐春风的男子缓缓道来,嘴角弯弯,很是笃定地说道,“少恭,你放心,既然我从未做过的事情,我定当问心无愧!只是如今你这般千里迢迢地来了这天墉城,你所寻觅的起死回生的术法,可是找到了?”
这话里是满满的关心的神色,虽说语气是一如往常的淡漠,然而那不一样的感觉却还是被苏钰听得一清二楚,然而,即便如此,他却只能依旧不动声色,而心里却像是有什么堵着一般,只觉得全身上下舒不出一口气来。
在自己的面前如此肆无忌惮地关心另外一个男子,试问天下之间,又有那一个男的,能够受的了的?!简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苏钰一想到这里,觉得心里被压不过气来,终于在忍无可忍的时候,微微松开了衣襟,大片空气灌了进来,这才觉得好受了一些,却是这般再简单不过的动作,却是使得无意之中瞧见的慕染瞬间窒息,一张脸更是瞬间涨得通红,也不知究竟是想起了什么,便是少恭如此一番话也听不进去了。
少恭似乎是发现了慕染此时的异样的,微微蹙眉,然而,他还来不及开口出声,却是在这时听见了苏钰冷冰冰的声音,尽管声音听上去与平日里的不苟言笑没有什么不同的,而此时不知为何听着就像是千年寒冰一般,令人心悸,“慕染如今重伤初愈,想来,还是不必多加打扰的好。”
毫不掩饰的逐客令。
而慕染不知晓苏钰为何忽然声音变成了这般模样,眼神忽然变得迷茫起来,而少恭并非是不识时务的人,先前他自然是发现了些许端倪,如今......呵呵,他的面上又是勾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来,并未多说些什么,也是这个时候终于起身,是做了个揖,便是告辞了。
“师兄......”等到少恭离去,那门落下来的时候,慕染依旧不明白苏钰身上忽然爆发的异样究竟从何而来,而他的一双眼睛里更显不解神色。
而他还未继续说出口中的话,苏钰却也是这是不由分说一把将慕染压在了身下,他炙热的吻密密麻麻落了下来,然而心中的火却是如何也压不下去的。
或许自己的这个师弟,是真的要好好调/教了。
苏钰近来很是心塞,看着身旁已然陷入了沉睡之中的慕染,此时天色已然沉沉暗了下来,屋外还是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漫漫长夜,如同往常一般,他们相拥入眠,然而却没有哪一次,是比起此刻心里还在翻涌着惊涛骇浪的。
他看着全身青紫的慕染,那向来便是波澜不惊的眼睛里终于泛起了丝丝涟漪,不由得露出了心疼的意味来,他方才......果然是不知轻重的,这般想着,指尖缓缓拂过了慕染的脸庞,略过了慕染的发丝,而凝视着陷入了安然沉睡之中的慕染,他还是不由自主地忽然长叹一声。
“唔......”只是却是这时,慕染的身子却是一动,伴随着一声短暂的轻吟,却是使得苏钰的手不由得停了下来,也不敢再动弹,似乎生怕是惹着了慕染一般,虽说慕染也并未如何,只是翻了一个身,将苏钰的手当作了被角一般放在了胸口罢了,他的嘴角在这时勾勒出了一丝灿然的笑意来,也不知晓究竟是梦见了什么。
而苏钰望着这般模样的慕染,原本还有些担心的情感终于也因着他而散在了风里,一双微微睁大的眼睛里流转着温柔的神色,又是轻轻地将慕染的身子揽在了自己的怀中,苏钰小心翼翼地在他的额头落下了一个情意绵绵的吻来,这才抱着他,也是轻轻地睡着了。
而苏钰自然不会看见,便是在闭上眼睛的时候,慕染却是忽然缓缓将自己的眸子眯起了一条缝的,虽说不过是瞬间罢了,很快他又重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也不多说些什么,只是继续将自己的身子紧紧地埋在了苏钰的怀中,又是蹭了蹭苏钰的颈窝处,这才继续陷入了安静的熟睡之中。
这一夜,二人相拥而眠,且一丝不挂。
然而,等到了翌日一大早,谁也没有想到,这天墉城之中,竟然又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便是那位三年前来自幽都的少女风晴雪,只是不知晓如何她如何是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苏钰望着面前的晴雪,嘴角弯弯,露出了友好的神情来,倒是站在苏钰身旁的小师妹芙蕖却是没好气地瞪着这个意料之外的客人的,鼓着嘴巴,很是气呼呼地嘟囔了一句,“你来这里干什么,难不成又是想着做什么坏事情么?!”那般毫不掩饰的质问的语气倒是使得苏钰微微蹙眉,尽管那时候晴雪因着自己的目的来了这天墉城之中,而隐瞒了她是幽都之人的身份,苏钰不由得对眼前的女子也心怀有芥蒂,不过芙蕖也不该如此无礼,便是这般想着,苏钰只是皱着眉头地望了身旁的芙蕖一眼,而芙蕖显然是极度委屈的模样,察觉到了苏钰带着些许责怪的眼神,只能够平撇了撇嘴巴,倒是也不多说些什么了。
而晴雪倒是丝毫不在意的,嘴角的笑容是一如既往的灿烂,“师......”她本来是想着唤苏钰一声师兄的,只是想了想既然她此时早已不是天墉城的弟子了,因而也只能改口叫道,“苏钰大哥。”声音虽说有些低弱了下来,只不过嘴角的笑容却是丝毫没有减缓的,倒是芙蕖听见了晴雪这般甜甜的声音,却还是忍不住唏嘘一阵子,用只有自己可以听见的声音也不知晓是嘀咕了什么的。
“苏钰大哥。”晴雪如今来本来便是为了直入正题的,因而也不多废话,而说到正事的时候,那神情终于一本正经起来,便是这个时候淡淡说道,“这三年以来,晴雪一直潜心修炼,也修习了不少抑制煞气的术法,如今虽说也不能够确定是能够帮到了云溪多少,却还是能够尽自己一份绵薄之力的,晴雪只求苏钰大哥允许晴雪将云溪带回了幽都之中。”
“不行!”只是晴雪话音刚落,苏钰却是想也没有想,便是冷冷地拒绝了晴雪的请求,“师尊说过,慕染背负煞气,只能够在这天墉城之中,不得下山,更不得跟随姑娘去幽都。”
其实他心里才不想着这些,如今他好容易同慕染有了朝夕相处的机会,却偏偏有那么多眼红的要来同自己争夺,他自然也是会毫不客气地将这些人轰走的,一想到这里,苏钰的眼神又是不由自主地变得冰冷了起来,看在了站在他面前的清雪的眼里,更是觉得那般他眼里那般锋利的冰冷几乎是深深地毫不犹豫地扎入了自己的胸口,让她是瞬间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万箭穿心的心悸的感觉了。
便是清雪,也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只觉得周遭的气愤忽然冰冷至了极点。
事情开始变得棘手了起来。
不过芙蕖瞧着苏钰如此义正言辞地拒绝了晴雪的模样,心里忽然生出了异样的感觉来,一开始的时候像是帮着自己出了一口气一般,只是渐渐地,芙蕖却又是发现自己的胸口似乎是堵得愈发的厉害了,心里憋得难受,虽然她也不知晓自己这究竟是怎么了。
而晴雪听着苏钰如此冰冷无情的话,只觉得是无可奈何,不过却还是想着据理力争,“苏钰大哥,我一定不会伤害云溪的,你应该知晓,对云溪来说,究竟什么才是真正的好,又是什么,会害了他。”她微微蹙着眉头,显然已经为了苏钰的固执而觉得心力交瘁了。
“晴雪姑娘。”只是苏钰的语气虽然缓了缓,那面上却还是坚定不移的神色,“慕染师弟如今名为百里慕染,早已不是当年的少年韩云溪,姑娘,这世间,早已没有了叫做韩云溪的那孩子,慕染既然是天墉城的弟子,我这个做师兄的,自然是会一辈子守着他,不会让他出了一点事情的。只是姑娘既然突然如此造访,有什么还是先去见过掌教真人在说也不迟。“说着苏钰更是又勾了勾嘴角,不过转过身子的时候,面上又是一如既往的不苟言笑的神情,什么也没有多说,便是这般离开了瞬间呆滞的晴雪的视线之中了,也并未回头。
而芙蕖自然是急急地跟着苏钰离开了的。
而看着苏钰清冷的背影,晴雪此时倒是忽然露出了一个疑惑的神情来,不由得在此时自言自语道,“我怎么老是觉得,苏钰大哥的话,有些奇怪呢?”虽然他无论怎么想,都是不知晓究竟是哪里奇怪了的。
而等到苏钰独自一人回了后山的时候,慕染已然是醒来,眯着眼睛望了一眼晴好的天气,眼前一抹高大的身影已然遮住了自己的视线,等到原本还有些模糊的视野渐渐清晰的时候,终于对上了苏钰哪一张虽是一本正经却是含着淡淡温柔的笑脸。
慕染的嘴角扬起,原本一张木头脸上是只有面对着苏钰才有的笑容,“师兄,你来了。”
如同往常一般,苏钰摆好了早饭,招呼着慕染,等到慕染洗漱完毕,落座的时候,苏钰更是再顺手不过的缓缓伸手将慕染的一头长发轻轻地梳理得整齐干净的,“如今这天墉城上下还有不少的神情,若是我繁忙的时候,只怕是不能够陪着你了。”他的声音淡淡的,似乎带着一声叹息。
他毕竟还是天墉城的大师兄,有许多事情,也自然是身不由己。
好在慕染自然是体恤的,并不多问,他点了点脑袋,嘴角更是弯弯,其实,他只要看着眼前自己最亲近的师兄,也就足够了,。
而慕染说着这话的时候,那微微敞开的衣襟之间,依然站立的苏钰不过缓缓一个低头便是瞧见了那衣领处几乎被掐出了血迹的痕迹,伴着微微的桃/色。
苏钰不由得心头一颤,手指落在了这痕迹之上,声音里带着低沉的沙哑,“疼么?”
疼啊,却也是暖的。
慕染不说话,看着苏钰的一双眼睛里还带着些许的迷茫,却还是又露出了一个再灿烂不过的笑容来,而就是这时,苏钰缓缓俯身,薄薄的嘴唇缓缓地贴着那颈窝出或是青紫或是梅红的印迹,慕染不由得轻吟一声。
而苏钰的吻却在这时缓缓上移,终于摸索到了慕染同样单薄的嘴唇,“慕染。”
他缓缓唤着他的名字,似乎下一刻便是再不能够听见了慕染的声音一般。
“嗯。”声音轻轻的,慕染终究还是回道,而他因着说话而微微张着嘴巴的时候,苏钰的粉舌已然是滑了进来,他感受着师兄如同海风一般咸咸的温暖的气息,缓缓地闭上了眼睛,纠/缠在了一起的时候,慕染用力地紧紧地抱住了苏钰。
二人就像是要纠缠在了一起一般,慕染的眼里,如同有一团火此时正在燃烧着,她忽然觉得其实就这样下去,也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