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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中秋节。中午,我进了博客,想给朋友发纸条,送去我真挚的祝愿。无意间看到一篇文章——泪水北京——渐行渐远的父亲。作者在文中写了他的父亲患了绝症,看着在死亡的边缘上挣扎的父亲,他伤心得不得了。读着他的文章,在为他难过的同时,我想起了我的父亲,又忍不住流泪了。我的父亲去世六年多了。和他比起来,我是更不幸的。起码他还有孝顺父亲的机会。而我,作为父亲最疼爱的女儿,在他去世前,却没尽到一点孝心。这是我一生中最遗憾的。
父亲去世得太突然了。我清楚地记得,那天,是二零零一年农历九月二十一,(再过五天就是我的生日)。我正在教室里上课,一个叔伯弟弟来找我,说我父亲病了,让我回家。当时,我根本没意识到父亲已经去世,还一个劲地埋怨他们,怎么不送父亲来医院。当我急匆匆地赶到家门口时,见到很多出出进进的人,从他们的眼神里,我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眼泪一下子流下来。我跌跌撞撞地跑进屋里。当看到父亲直挺挺地倒在床上时,我晕过去了。醒来后,大哭起来。摇着父亲的身体,不住地喊着:“爸爸!爸爸!你醒醒啊!再看看女儿吧!你怎能扔下女儿不管,说走就走呢!”可不管我怎样撕心裂肺地哭喊,父亲再也不会听见了。世上最疼我的人去了,永远地去了。
那天夜里,父亲的遗体停放在堂屋里。我一直陪着他,流着泪默默地和他对话。一会儿给他抻抻衣角,一会儿摸摸他那冰凉僵硬的手,一会儿又看看他安详慈爱的面容。我怎么能相信,一向硬朗健康的父亲说走就走了,连一句话也没留下。就是现在,当我一次次从睡梦中惊醒,我仍会天真地希望,那只是一场梦,一场噩梦。总感觉父亲还在,身体依然硬朗,声音依然洪亮他就在不远的地方看着我,看着他的六个儿女和一群活泼可爱的孙子孙女。
父亲的去世给了我沉重地打击。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一直沉浸在悲痛之中,不能解脱。甚至在路上碰到的一个和父亲年龄相仿的老人,也会引起我对父亲的思念,心会刀绞一般。每次回家,都会有意无意地寻找父亲的影子。因我的生日和父亲的忌日只隔五天,从父亲去世后,我就没过过一个愉快的生日。父亲的去世,成了我心中永远的痛。
今年五月份,母亲买了套房子。在她老人家生日那天搬家时,我想到母亲一个人孤零零地住在那么大的院子里,心里很不是滋味。我又想起了父亲。如果父亲还在,两个老人相依相伴,颐养天年,该有多好!可这只能是永远不能实现的梦想了。那天早晨,我流着泪写下了怀念父亲这首诗:
面对苍天
女儿时常遥问
父亲
我亲爱的父亲
您在天国
过得还好吗
每想起您
心震颤
肝肠断
泪水凄然
湿透衣衫
如果
串串泪珠
不能化作
凄凄绵绵的秋雨
洒落
女儿无尽的思念
如果
行行字符
不能飘摇成
晶莹剔透的雪花
捎去
女儿真挚的祝福
那么
请您
在香烛缭绕的青烟中
时常和女儿
梦中想见
了却女儿没能见您
最后一面的遗憾
或者
让女儿的心
长出翅膀
飞向——
天国
把孤独的您
时时陪伴
使您颐养天年
想着写着,我的眼泪又来了。有人说,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对我来说,有些事可以随着时间的消逝而忘记,但对父亲的思念却是要伴随一生的。多少个冬去春来,多少次花开花落,我依然忘不了父亲。父亲的离去,使我深深地体会到:什么样的思念叫穿越时空,什么样的期盼叫望眼欲穿,什么样的恩情叫重于泰山。在父亲去世后的这六年多的时间里,我时常回想起父亲在世时对我们无微不至的关怀。父亲抚养兄妹六个,很不容易。他是一个有文化的老中专毕业生,对我们兄弟姐妹的学习尤为重视。哥哥小时候学习很差,为了提高哥哥的学习成绩,父亲白天劳作一天,晚上还半宿半宿地陪着他,给他辅导功课。原本学习很差的哥哥,再中考时,竟以全县第一名的成绩考上了县一中,这成了我们全家人的骄傲。尽管那时家里生活很困难,但父亲在我们的学习上花钱从没吝啬过。我记得,因哥哥喜欢书法,父亲曾为他买过大大小小的一把毛笔。这在那青黄不接的年代,别人看来深得不可思议。父亲对我们的恩情真是比山还重。
父亲的去世,已成了不可逆转的事实。我除了每年给父亲多烧些纸钱,以寄托我的哀思之外,只能把对父亲的深深怀念埋在心底,把对父亲的那份爱移到母亲身上。值得庆幸的是,七十四岁的母亲精神矍铄,身体安康。
当又一季的落英缤纷,又一次的十五月圆,在这万家期盼团圆的时候,我对着天空圆圆的月亮,默默地对天祷告:“父亲,我亲爱的父亲,女儿希望你,在另一个国度里,一切安好!我会好好孝敬母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