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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是家权的儿子?”沈达观步履蹒珊的走到他面前,抓住他的手“早知道他有儿子,我就该去找你把一切说清楚,把佳峒交还给你。”
这十几年来他坚守佳峒,努力经营和好友共同创立的公司,为的就是怕愧对程家权,期望死后在九泉之下能坦然的面对他。
“少来了!”程斯隽推开他。
“爸。”可融赶紧扶住他,气不过的对程斯隽说:“你这是做什么?我爸说的你不信,那到底要信谁?再说我爸绝不是你说的那种人,他连让员工领不到薪水都担心得好几天睡不着觉,我爸是这么善良和慈悲,又怎么可能将你父亲推下楼?”
虽然她不了解整件事的始末,但光从他们的言谈中,她也可以猜测一二。
坦白说,乍听这件事,她既难过又害怕,她不知道他父亲与爸爸之间有这么深的渊源,更害怕他一直误解下去。
“沈小姐,可不可以请你先离开?”他还有许多话想对沈达观说,可是她的存在一直影响着他。
“沈小姐!”可融咬咬下唇,含泪地问:“已经这么陌生了?”
“在我眼里你本就是陌生人。”他冷冽地对她一笑。
“可融,你先出去,让爸和他单独谈谈。”不忍见她再受伤,沈达观也希望她离开这个男人“我也有许多话想对他说。”
爸都这么说了,她也只好离开,但是在离去之前,她回头哽着嗓说:“你可以伤害我,但千万别伤害我爸,否则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见她离开后,沈达观便对程斯隽说:“佳峒是我与你父亲合开的公司,没错,你父亲出资的比例较高,但我们付出的是同样的心血,当时我们因为某件事起了争执,约到顶楼谈谈,愈说愈激动才会发生那场意外”
“口说无凭。”程斯隽眯起眸。
“连检察宫都这么判定,这是事实,你不信我也没办法,这件事一直是我内心最大的遗憾和愧疚,所以我向你在天上的父亲发誓,一定会好好的经营佳峒,因为佳峒是他这辈子最大的理想。”沈达观激动的表示。
“哈这是狡辩吧?你欺瞒得过警方、检察官甚至是法官,但我不会轻易被你所骗!”程斯隽冷笑,又说:“我今天来除了问你这个问题之外,就是希望你赶紧打包走人,今后这里就是我的办公室了。”
“可以,我一直撑到现在就是为了你父亲,既然你出现了,我理当将公司还给你。”
程斯隽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二话不说的答应了!
“你以为这么做我就会原谅你?”他气愤的拉起沈达观的衣领。
“那你揍我吧,直到你满意为止,但我还是那句话,我没有害死你父亲,一切都只是意外,但我不否认我也有责任,如果你还是不能原谅我,就冲着我来,请别伤害可融。”沈达观不在乎自己,只想保护女儿。
“我说了,我和她只是陌生人。”提及可融,程斯隽的脸色变得铁青。
“行,那我求你远离她吧!”
深深看了他一眼,沈达观毫不眷恋的离开办公室,握住等在外头的可融的手“我们回家吧!”
“爸!”可融的泪水淌下。
“乖,别哭,只是将该是他的还给他而已。”此时此刻沈达观是真的感到轻松,终于可以卸下重担了。
一路离去,公司所有同仁都含泪望着沈达观父女俩,不舍他们的离开,而刘幸发更是难过得说不出话来。
悲痛的可融真的很想反问程斯隽,她给他的心,是不是可以还给她?
看着他们的身影慢慢走远,程靳隽心里却感受不到一点点满足或痛快。
尤其想到可融落寞悲伤的神情,他竟然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坏的男人,甚至有股冲动想要冲出去找她、拉住她、紧抱她,但是理智制止了他的脚步!
一个月之后,齐乃纶来到佳峒,走进程斯隽的办公室,看着他不语的表情,他忍不住审视着他。
“看什么?我脸上写了字吗?”程斯隽被他瞧得心烦。
“没错,是写了字,上面写着——我想撞墙。”坐进沙发中,齐乃纶又说:“知不知道我走进这间办公室的一路上,捱了多少白眼?”
“捱白眼算什么,他们还当我是牛鬼蛇神,避之唯恐不及呢!”轻嗤声从程斯隽的嘴里哼出。
齐乃纶轻哼,表情一敛“虽然你一直不肯告诉我和沈家到底有什么仇怨,可是这么做之后你快乐吗?非但要花时间重整佳峒,还要面对众人指责的目光,这样做值得吗?”
“值得。”这是十多年来支持他努力不懈的目的。
“好吧,既然你这么想我也没办法,不过那位沈小姐呢?你玩玩之后就把她扔了吗?”
“够了!”现在他最不想听见的就是关于沈可融的事。
“心虚了?算了,你不想提我就不说了。”他看看表“这间公司的资料我就带走了,如果要让它起死回生,还得花一些工夫。”
“那就麻烦你了。”就在齐乃纶准备离开时,却正好看见夏匀璨来了。
两人一见面,齐乃纶故意转身不说话,上次程斯隽将她的地址给他后,他去找过她,但无论他说什么,她依然不肯多看他一眼,而如今又有什么好说的?
夏匀璨先走向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是呀!不想见到我吧,恨不得我立即消失?”齐乃纶冷冷地去下这一句。
“怎么这么说,还是在斯隽面前。”她摇摇头。
“哦!怕让他知道你是多么冷漠的女人?”回头看看程斯隽,只见他摸摸眉毛,一脸无奈。
程斯隽摇摇头,这对小俩口吵架,干嘛扯到他身上?
感受到场面的尴尬,齐乃纶便说:“我正要走,你们聊。”
“等等乃纶,一起去吃饭吧!”程斯隽建议。
“不用了,你们去吧。”眉心一颦,他便举步离开。
“匀璨,你是不是该对他好一点?他明明这么好,为何你就这么没眼光,有时候我真是看不下去了。”
“我当然知道他是好人,论外表和内在都很优秀,但是你该知道我是为了谁对他冷漠的?”为什么他眼里始终没有她?
“匀璨,我说过我——”
“你是说过自己无心谈感情,你是说过有事得忙,可现在你不是已经夺回这间公司,还不能稍微喘口气吗?还是你割舍不下那个女人?”夏匀璨今天来找他,就是为了提醒他这件事。
他闭上眼,苦笑了下。
是啊!事到如今,他才明白自己在与沈可融周旋时,不知不觉动了真感情,如今不时的想起她,又怎么割舍得下?
“你现在该可以好好的、用心的看看我了吧?”为了今天,她可是等了好久好久,也鼓足了勇气。
“很抱歉匀璨,感情是需要触动的,而我现在已无心谈感情。”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走吧,已经很晚了。”
“你”夏匀璨原以为自己还有机会,苦等这么久也以为将会开花结果,但为何他依然如此冷情?
无奈地,她只好跟着他离开公司,却在大门口遇到来公司收拾东西的沈可融。
可融震在原地,待在家里整整一个多月,直到现在才有勇气过来,以为这时间不会遇到他,但怎么也没想到还是遇到了甚至还看见他的女人。
这阵子,她不停想着过去、想着现在、想着未来,想着前任男友所说的那些话——她是个有很多缺点的女人、一个会让男人不耐烦的女人。
果然,即便有人对她好,也是为了利用她,而这段假恋情甚至可悲的维持不到三个月。
为此,她几乎失去求生意志,对人生已没有任何眷恋了。
以为自己已死的心不会再对任何人任何事起反应,可为何在看见他的瞬间,心还是那么的痛!
可融直觉转头要离开,才走几步却突然双腿发软,跪在地上。
程斯隽见了心下一惊,立刻上前扶起她,却被她用力甩开——
“你怎么了?”他不放心地问。
“看我还活得好好的,所以失望了?”她睨着他,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我只是来收拾东西。”
决定不再逃避,可融直接往公司大楼走去。
一旁的夏匀璨见状,终于明白程斯隽并不是无心,而是心底已被人占据,惊恐之下她立即拉住他“我饿了,去吃饭吧。”
“不好意思匀璨,你先去吃,我还有点事。”本想就这么离开,但是看见可融那张苍白的脸色,他就无法抛下她。
“你这是做什么?放不下又为何要这么做?”夏匀璨一直知道他的计划。
“因为她是我这个计划中唯一的失误。”丢下这话之后,程斯隽还是去追可融了。
冲进办公室,只见她正在收拾东西,他大步过去阻止她“你并不需要这么做,你还是可以留在公司上班。”
“这里已不是我所熟悉的佳峒。”她头也不回地说。
“何必这么固执,我知道你喜欢这份工作,也投入很多心力,难道就可以这么不管它了?”说真的,他从没要她离开的意思。
“我当然可以。”才回头,却感到一阵反胃,忍不住捂住唇干呕了起来。
“你怎么了?”他拧起眉。
“你不必假惺惺。”抹抹唇,她站了起来,抱着整理好的纸箱走出去。
“你以为你真可以忘记一切?忘记我?”他双手抱胸,在她背后说道。
她定住身,回头瞪着他“你就这么自大?这到底是你的优点还是缺点?”
“都算吧!”勾起一抹笑,唇边的弧度刻画着慑人的霸气,就是这分霸气带走了可融的心,如今再次面对,她发现自己依然为他着迷,也更气自己了。
“那我想问你,我呢?我的缺点是什么?”她专注地看着他。
“什么?”
“我是不是一个缺点很多的女人,一个自以为能被疼爱,其实根本不值得被爱的——”
“沈可融!”程斯隽大声一吼,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顿时,她隐忍已久的泪赫然决堤,倾泄在小脸上“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不肯相信我父亲?”
“别说了。”他不想再看见她的泪水,不希望她在他面前掉泪。以往那个充满朝气、经常面带笑容的沈可融呢?他想见到的是这样的她。
“那我能不能再问一句话?”她发着抖,握紧拳头。
“你问。”
“你曾经爱过我吗?”破碎走调的嗓音从她口中逸出。
闻言,他脸色一变、呼吸一滞,望着她的泪眼久久说不出话来。
突然,他看见夏匀璨就站在门外,于是他心一横走过去,牵起她的手,回头笑着对可融说:“看看我们,你说呢?”
不敢看她绝望的表情,程斯隽旋即拉着夏匀璨去搭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