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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要踏出柜台,便听见"叮当"一声,电动门滑开了。
"欢迎光临。"汉顿的声音一如往昔的清朗明亮。
"砰!"芽语闻声抬起头,清楚看见柜子上的子母刀,不禁倒抽一口气。
"这是抢劫,把钱拿出来。"
他戴着全罩式的安全帽,声音沉稳、动作敏捷,一看就知行抢对他而言可能是家常便饭,尾随进来的那个人戴着头套,拿了一瓶矿泉水对嘴就灌,不知足的又拿起旁边的啤酒。
汉顿抖着手将收银机里的钱拿出来。看着他异样的眸子,知道他想按在收银机底下与警察局连线的保全系统,芽语不禁屏住气息。
"哇!瞧瞧这是哪个国家的女人,皮肤像雪一样白耶!"戴头套的男子一手拎着酒瓶,一手扣住芽语的下巴,靠近的嘴巴不只带着呛鼻的酒味,还混合着口腔恶臭。
芽语倒退数步,咬着下唇,怕一时克制不住大声呼救起来。这样会引起对方的恐慌。
"别玩了,我们走吧!"戴安全帽的男子抢过钱后说道。
"这女人我喜欢。"他倏地捉起芽语的手,要将她拖走。
"不要!"芽语反射性地捉住店里的摆设柜,低着身子以防被拖着走。
"快一点,我们没时间磨蹭。"
戴头套的男子一听,当然也明白,迅速甩了芽语一巴掌,在她惊痛之余,用力将她扯离摆设柜。
在离开当中,芽语捉倒了不少东西,突然,右手的另一股力量让她不至于继续被往前拖。"汉顿。"
"他妈的,你放手。"
"你才放手。"汉顿坚持捉住芽语的右手。
警笛的声音由远而近,加上外头的叫喊,他心下一急,将另一只手上的弹簧刀往汉顿的手挥去,不止划过汉顿的手,连她的手婉也被狼狈割了一道,鲜血泪泪地涌出,映着白皙的肌肤,看起来更加骇人。
汉顿受痛,反射性的拍手,芽语重心不稳地扑倒在地,受伤的手受到冲击,撕裂的痛让她几乎晕了过去。
"芽语。"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门外出现的赫然是裘其劭。
看见她受伤,裘其劭脸上血色顿失,俊脸变得狰狞,就像一只爆怒的狮子。
"你这臭婊子,装死啊!快点站起来。"抢匪狠狠的用脚踢了芽语的腹侧。痛得芽语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别拉她,警察来了!快点走。"
"想走?来不及了。"不知何时,裘其劭的身形来到重型机车前,在戴安全帽的男子来不及反应时,一拳重重的击向他的腹部,他深知"打蛇三寸"的道理,永远只打对敌人的弱处是他击拳的原则。在他来不及哀叫时,裘其劭一手捉起他的手掌,往腋下一击。
他连人带车的倒在地上,动也不动。
戴头套的男人发现情形不妙,又看见裘其劭冷凝的眸子像利刃般扫射,冻结了周遭空气的流动,令他缺氧的脑袋无法运转,任了几秒后,他捉起地上的芽语当人质。
"你你别靠近,否则我杀了她我会杀了她。"
水可以感受到手掌的炙热,明白怒气让他的火焰记号出现,在看见她颈上的血痕时,体内的血腥难以平息。
"动了她,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警车来了,他听见一记记安全栓拔开的声音。
"我要安全离开这里,否则我杀了她你退后。"刀尖微离开芽语的颈项,指着水,"你退远一点。"
看裘其劭丝毫不为所动,他恐吓性的在她手臂上添了细长的伤口,血液迅速流出,让芽语闷哼出声。
裘其劭退了好几步,开口道:"你把我惹得很火。"
听着芽语极力压抑的哽咽,他知道不能再拖了。
"那边的人听着,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如果不投降,放了人质,我们会开枪。"
趁着他的注意力被转移,裘其劭掏出怀里随身携带的特制小手枪——经过夜的改造,虽然只有手掌般大小,但灭音器、十字仪俱全,他瞄准后射出。
犹如慢动作般,戴头套的男子瞳孔放大,身于僵硬的往后倾倒。正中的是眉心。
芽语尖叫出声,腿软的同时,刚好被他抱在怀里。
"你来得好晚。"她细声的抱怨,仍没忘记刚才的惊魂,偌大的眸子浸着眼泪,想哭却哭不出声音。
"对不起、对不起。"捉起她受伤较严重的手,他审视着有没有伤及手筋,动作间的轻柔就像哄孩子般,边吹着气,边喃喃着:"不痛、不痛、痛痛飞走了。"
"痛痛没有飞走。"芽语也像孩子似的,攀着他的颈子,泪水与抽泣声全被他的怀抱所吸收。
她哭得教他的心也快跟着被揉碎了。"我马上带你去看医生。"
"这位先生,小姐可以去医院,你必须跟我们去警局做笔录,解释事情发生的经过。"一位警察按着水的肩。
"跟我的律师谈,放手!"他蓦然回头,眼底的凶残让警察软了手脚。
裘其劭动作迅速的将芽语抱进跑车,以火箭般的速度飞驰在公路上。
经过医生的诊疗,芽语右手的伤口连缝十六针,左手、颈部都裹上白色绷带,膝盖部位以及腰臀处都因为皮肤过于细致而瘀青一片。
因为惊吓过度,在麻醉药效退去后,医生又替她补了一针镇静剂,让她能入眠休息。
站在病床边,看着她原本白皙的肌肤少了红润,跟覆在身上的白被单几乎融成一体,裘其劭轻握着她的手,借着她轻缓的脉动来告诉自己,她活得好好的。
左颧骨的瘀血转成青紫,他咬着牙,巴不得代她受苦,现下有点后悔让那个男人死得太痛快。他向来讲求以眼还眼,现在他才明白为什么——
抚平胸口的一股气啊!
医院通知警方,毕竟芽语的伤势明显是刀刃造成的。
"先生,我们——"警察走近。
裘其劭回头看了他一眼,犀利的眸光让他住嘴,基于不希望打扰了芽语休息,他示意警察跟着他出去。
关上门,两人站在走廊上。
"什么事?"裘其劭冷冷的问。
"嗯我们需要你配合做笔录,所以——"
"史帕克。"另一名身穿警服的人率领了三名员警前来。
"局长。"被唤作史帕克的人尊敬的喊。
"很抱歉,我的属下打扰你了。"局长伸出手,有礼的陪笑,满是皱纹的脸一漾开来,就像只沙皮狗似的,长期以来的严肃让他的笑看起来十分不自然。
裘其劭懒懒的回握,"在这种情形下会面,真教人笑不出来。"
"是啊!"局长尴尬的收起笑容。
"德国的社会动荡不安,真是教人担忧。"
"这是意外,"局长慌忙的补充,"我已经将警局人员分配为两人一小组,每一个小时就巡逻一次,相信这种意外会减少很多。"
"我需要配合做笔录吗?"
"当然不用。史帕克,你自己交份报告上来,裘先生是正当防卫,听见没有?"
"听见了!"史帕克受命离去。
"裘先生,你不会"局长忐忑不安,似乎想说什么,却有口难言。
"告诉你们财务长,我对这次的事件很生气,我妻子没事却没有办法抚平我受到的惊吓。当然,我不是贵国子民,没有缴税、没有爱国精神,不能享受权利,但我有个缺点,就是容易记仇。你们捉到的那个人会叛什么罪?"
"我了解,我一定会找一位律师还你一个公道。"
"我这个人向来恩怨分明。"裘其劭下了注解后让局长松了一口气。"不过——"
局长心底就像吊了十五个水桶,七上八下,快撑不住了。
"我妻子受伤这事,我不希望对外张扬。"
局长立刻允诺:"这我会安排得妥当。"
"嗯。"裘其劭点头后,走进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