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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小满看着老刘的名字没出声。
苏修竹见状,问:“是不信我?”
方小满连忙摇头:“不是,只是……”
苏修竹先说到:“这名单,是我的人从二公主府上偷来的,千真万确。”
方小满看着名单片刻,拿起来对苏修竹说:“你看啊,我虽然才来这两天,但是这些人我都熟。
“这个阿红,家里孩子三岁,丈夫是瘸子,但他俩很恩爱,她丈夫总是会捎家信过来。这个小王,十三入伍至今五年,队里劝她找丈夫,她说敌人不投降她绝不考虑个人。还有这个……”
方小满哔哩吧啦说了一大堆,苏修竹都安静地听完,还递了茶水给她润润嗓子。
讲累了的人端着茶一口一口地喝,看着苏修竹面色不改毫不动容的神情,她知道讲了这些没用。
放下茶杯,她坚定地说:“我可以去当羊,至于名单上那些人……我自己想办法,让他们别再生事儿。”
瞧着方小满倔强地转身离开的样子,苏修竹沉默片刻,将队长叫了进来。
到了吃晚饭的时间,方小满手头工作终于停歇,她捧着香喷喷的大碗肉,想分给老刘一点。
老刘惊讶,说年轻人得多吃点,坚决不要。
方小满拗不过,只好和老刘并肩坐下来吃。
“老刘啊,听说你娘子,是在战场上牺牲的?”
老刘点头,想起他娘子,壮汉脸上都是柔情:“她说,她在战场上厮杀,我在家里做好饭等她。她走后,我也不想离开,就在这守着她。”
方小满戳了戳肉,沉默了一瞬,还是鼓足勇气问道:“你知道二公主吗?”
“当然知道。”老刘憨笑,“那可是公主。”
又问:“那你知道二公主干涉军饷这件事吗?”
老刘一惊,左右看了看,见没人发现,才放下心小声呵斥:“你不要命了?说这玩意儿被传出去可是要杀头的!”
“那你……”就不怕被杀头?方小满忍住诘问,看老刘神情。她突然想,该不会,老刘并不知道他在为谁做事?
一想到这,方小满突然有劲,想尽办法套老刘的话,可老刘却好似抓不住的泥鳅,如何都不能从他嘴里听到什么想听的话。
方小满这才意识到,老刘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
不过没关系,方小满给自己打气,总有办法的。
当晚,方小满佯称肚子疼,实际是躲在暗处。
她心想,如果老刘真的心怀鬼胎,那么经过白天那一番询问,老刘心里肯定七上八下,会忍不住去联系相关人,比如他的上线。
等啊等。
方小满快忍不住困意,要闭上眼睛的时候,终于发现老刘出来了。
一时间,方小满内心有些复杂,她总是期盼着苏修竹手中的那个名单是假的。即使她在外面等了这么久,依然希望老刘那边是没有任何动静的。
偏偏就是有动静了。
一路跟过去,一直到厨房外头。方小满心里嘀咕,难不成老刘半夜饿了,来厨房找吃的?
可没有等多久就有另外一个人来到厨房外头,左右望了望,没发现人才推门进去。显然做贼心虚。
方小满内心里依然在为这两个人狡辩,或许两个人都恰巧饿了,所以才会这么巧都来厨房。
只是她停在外头,听见两个人的对话,便彻底心死。
那人问:“找我来干什么?”
老刘:“她好像发现了什么,你最近做了什么事让她起疑了?”
那人说道:“并没有。她在你的身边,能让她起疑的只有你吧。”
“她”可不就是指方小满。
方小满内心里叹了口气,正准备进去,门外竟然又来人。
而且还是一群人。
厨房里的两个人都有些惊慌。
“怎么办?”
老刘镇定道:“不慌。”
等那群人靠近,厨房里的两个人正在吃新鲜水果。
方小满趁人不注意,来到群众的最末尾处。
领头的赫然是队长。
她询问两人:“大半夜的,你们俩商量好了来吃果子?”
老刘和小红跪着,一脸忏悔。
老刘懊悔:“都怪我把那个果子描述的太好吃了,所以小红才会忍不住想要过来吃,我便带她来了。”
小红点点头:“那果子是真的好吃……”
“闭嘴!”队长一鞭子下去,小红身上衣服破了,见到红痕。
“老刘你不是士兵,我不打你。但按照军令,偷吃是要被逐出军营的。你走吧。”队长道,“小红你领了军罚后,也收拾包袱走人!”
两人一惊,纷纷磕头求情。
虽说军令如山,可是军令严禁的是几项大罪,而有一些小罪名,是可以由队长或更高官职的人自行裁决。
队长判偷吃罪判得这么重,恐怕不妥。方小满寻思。
老刘好似急了在那乱求人,冲着方小满喊:“小满,小满你帮我向队长求求情。你也知道那个果子是有多甜的,我这也是太心疼小红,没吃过好东西。”
“哦?”队长转头看向方小满,“难不成你有份教唆他们两个来偷吃?”
方小满被点名上前,看着老刘,心情复杂。
如果不是她发现老刘的秘密,她真的会以为老刘就是一个憨厚老实的男人,而且还有一些属于铁汉的柔情。
可是在听到厨房的对话之后,又看到如今,老刘为了不被逐出军队而随便攀咬她。她一时觉得,自己一时的怜悯喂了狗。
苏修竹是对的。
方小满心想。
她冷静回答队长:“回答队长,我确实吃过老刘递给我的果子,但是也只吃过那一个果子,也并未向任何人说起那果子有多好吃,所以并不存在教唆。”
“让你进厨房,你反而给我偷吃起来了。”队长冷哼一声,“那好吃的果子我都不能吃,是女帝体及贵客,特地嘱咐带一箱子,路上吃的。”
队长厉声道:“自己去领罚。”
方小满:“是。”
偷吃的军罚是掌嘴百下,但是方小满是受人蛊惑,所以只需要被掌嘴二十下。
等到苏修竹赶来时,方小满已经被打完,两颊红肿,嘴角有血。
苏修竹顿了顿,问队长:“她因何受罚?”
队长不敢欺瞒,如实禀报。
“量刑有度,才能服众。若一味地只靠军队纪律压人,要人何用?队长你觉得呢?”
队长直冒冷汗:“是是,小的受教,小的以后一定不会随意用军纪压人,一定。”
苏修竹对方小满说:“你跟我过来。”
两人离开,队长这才真正察觉到,原来大皇子跟方小满关系亲密。
意识到这个问题,她先是自我吃了一惊,后又不动声色叫那俩跪着的人快点收拾包袱走人。
苏修竹拿出一瓶药,涂在方小满脸上。
方小满有点疼,只是还没叫出来,看见苏修竹沉着的脸就独自忍下。
没曾想黑脸苏一切看在眼里:“疼就叫,不丢脸。”
“不,不……哇啊啊啊,轻点。”方小满疼得下意识把头往后挪。
苏修竹一手制住方小满头,一手继续在伤口上“耀武扬威”。
方小满脸又不敢做表情,只能小声抽凉气,火辣辣的疼出的生理性泪水赶紧自己抹去。
她想说她自己来,可是拖着她后脑勺的手力道适中又不容反驳。
终于算是抹完药膏,方小满还想嚎多几下,忽然发现脸不疼了,还冰冰凉凉的。
“不要用手摸。”苏修竹抓住方小满试图碰脸的手,“如果不想毁容的话。”
方小满乖乖放下了手。
苏修竹将药膏放在方小满手中,看着方小满这猪头样,叹了口气:“这回知道心软没好处了吧?”
方小满攥住药膏,没说话。
苏修竹知道她心里不好受,也没再多斥责。
良久,方小满问:“队长,是你派过去的?”
苏修竹“嗯”了声。
方小满笑了声:“你果然不放心我。”
苏修竹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道:“伤口这几天不能碰水不能见光,坚持三天就能好。”
方小满点点头,收好药膏要出门,苏修竹说:“我知你下不去手。那些肮脏的事,我来做就好。”
“我愿意做你的肉垫”
方小满脑海里响起顾辰雪的话。
她顿了顿,转身问苏修竹:“你是想逐个找他们,然后逐他们出军营吗?那该怎么泼二公主脏水?”
“我会安排人的。”
方小满目光闪了闪,没说话,扭头离开军营。
苏修竹握了握手,好像还能感觉她的温度。
老刘被请出军营,就只有方小满做菜。
她看着这口大锅,一时想起老刘的憨笑,难过涌上心头。
午饭将士们吃的有点痛苦。
这菜盐不用钱,这肉用盐可能犯法,米饭夹生,汤一股子膻味儿,就只有储存的干粮可啃。
队长叫来方小满,刚准备训话,一抬头,看见大皇子,瞬间面目狰狞地“柔声”说:“以后要注意饭菜质量,将士们吃不饱,没精力上战场打仗。”
方小满说:“队长,我不会做菜。要不把老刘叫回来?”
“诶你……”队长气不打一处来,“好生提升自己的厨艺!”
指了指方小满,气鼓鼓地转身离开。
苏修竹问方小满:“你想让老刘回来?”
方小满看着队长离开的背影,细声道:“不是没有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