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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小满坐在一间房里，她打量着四周，脑袋不停的浮现这间房子里她和顾辰雪做过的事。
这间房子好，即使现在刚刚入冬，也依然不会让人觉得冷。早起时阳光洒进来，当太阳落下时，从窗外看过去就能看见温暖而不烫人的夕阳。
如果顾辰雪刚好没什么事，他会搂着她的腰，靠在窗台上，跟方小满讲他以前遇到的趣事。
直到夜幕降临，月儿升起，两人用餐，沐浴，入眠，都能从这个窗看见外面的天。方小满醒来能看见天，也能在窗内房间里的床上，看见顾辰雪的笑颜跟她说一句早安。
顾辰雪进来时，看见的就是倚在窗旁的方小满。
方小满自然也感知到顾辰雪进来。
她道：“下雪了。”
顾辰雪看了眼窗外“嗯”了声，坐在桌旁，没上前去。
又看了会儿，方小满悠悠叹了口气，说道：“瑞雪兆丰年，来年顾国一定会大丰收的。”
顾辰雪道：“一定会的。”
方小满坐下来，看见面前放着一碗药时，身体僵了下，随后笑了笑。
“我跟你讲个故事吧。在我老家历史中，有一位皇帝特别爱一位妃子，他费尽人力物力，只为带回她家乡的荔枝，最终博得美人一笑。皇帝宠这个妃子宠得很荒唐，惹朝中人诸多不满。可就算这么爱，他俩逃亡的时候，被群臣相逼，皇帝还是赐死了那位妃子。”
听完，顾辰雪没有说话。
方小满问顾辰雪：“你向来一言九鼎，说过会当我的肉垫。现在是要食言了吗？”
“……小满。”顾辰雪抬眼看她，“待我将朝中事务安顿好，我定会来陪你，你且等我。”
“冰淇淋在哪？”
“什么？”
方小满突然问起冰淇淋，顾辰雪一时没跟上她的思维。
“临走前我让冰淇淋跟着你，保护你。冰淇淋听我的话，而且它的实力也绝对不会有人伤害他。唯一能让它消失不见的，只有你，所以，冰淇淋在哪？”
顾辰雪沉默良久后，说道：“有个人假扮你。那时我没能发觉，便给了那人神隐扇。冰淇淋为保护我，跃进神隐神识。神隐扇便与冰淇淋一起消失不见了。”
方小满没想到顾辰雪也会被骗。
“那我进入皇宫找到你时，你怎么没怀疑我是假扮的？”
“那假的人被识破后受了重伤，不可能再出现在我眼前。而且我认得雪霜剑，雪霜在你手里，必定是真的。”
方小满听完有些许失落，她以为顾辰雪认出了自己，却不曾想是认出了雪霜剑。
她顿了顿，突然问道：“密道口的位置，是不是你透露的？”
虽然是问句，却是陈述语气。
顾辰雪这次沉默比刚才还要久，才回答道：“百姓们需要定心丸。”
“……呵。”
方小满冷笑一声，内心因为知道了答案像被针扎一样痛。
猜中了。
真是令人“惊喜”。
“你一定会是个好皇帝。”
顾辰雪扯了扯唇角，苦笑道：“多谢夸奖。”
方小满却呼了口气，很严肃说道：“我是说真的。顾辰雪。”
她正视他，“你爱民如子，为民着想，且你灵力高超，愿意为国奉献，不管从哪个角度看，你都是好君主。”
顾辰雪：“我不是个好夫君。”
方小满心间一痛，又很快撇开来。她说：“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你已经做好了一方面，其他的，不必奢求。”
顾辰雪问她：“小满，你会恨我吗？”
方小满眨眨眼，大方道：“不恨你。”
顾辰雪反而没有因为她不恨他而高兴，他略微难过地看着方小满：“我情愿你恨我。”
方小满问：“为什么？”
顾辰雪笑笑：“只是希望你记住我。”
方小满端起面前的药碗：“喝一口孟婆汤，谁都记不住。”
顾辰雪搭上她的抬起的手，又问她：“可否等我？”
方小满静静看着他，只道：“我觉得那个皇帝不一定爱那妃子，他或许就缺一个玩物。那妃子也不一定爱那皇帝，只因为她没得选。”
说完，方小满将药灌进肚。放下碗时她还砸吧了下嘴：“甜的。”
“用的药都是各种花草。”顾辰雪静静地看着方小满，“神医说你只会受花草药性影响，除此之外百毒不清。”
药效来得猛烈，方小满迷迷糊糊问：“什，什么草……”
方小满倒在了桌上。
再次睁眼，其实是被晒醒的。
方小满伸手遮住眼睛，看见那是个打开了的窗，灼热的阳光像要烫穿她的眼。
方小满略微挪头，避免被阳光直射。她伸了个懒腰，伸完懒腰记忆才开始回笼。
不对啊，她……
方小满坐了起来，发现自己在一个小房间里，而且床还在晃动。从窗外看去，竟然看见了水！
这里是阴曹地府吗？
方小满摸摸自己的脸，还有脉搏。
这是人间。
她赶忙检查须弥戒，检查雪霜剑。好在都在，什么都没少。
担心完之后，她开始疑惑。
她不是喝下毒药死了吗？
她看着房间四周的陈设摆放，这是又穿越了？
好在门打开，一个熟悉的人进了来。
“醒了。”
是苏修竹。
苏修竹将她昏迷之后的事原原本本交代清楚。
方小满听后，才知道她此时已经和苏修竹在海上，去取神兵的路上。
她感叹道：“神医真是计划周全。”
想当初神医拖拖拉拉不肯快速去顾国，还买了个假死水。没想到那个时候，神医就开始准备了。
“你被追封为方贵妃，进了顾家皇陵。”苏修竹道，“一般人可没这待遇。”
方小满撇撇嘴：“谢谢苏先生，我也不想有这待遇。”
苏修竹是带了水和食物进来的，方小满刚醒，没吃多少就搁下筷子勺子。待苏修竹端着东西出去，方小满才开始陷入自己的世界中，开始想一些有的没的。
谁都想，也想过顾辰雪。
但奇怪的是，想起对方时，难过并不多，想哭的感觉也没有。
想当初离开萧逸尘后，她还是矫情地难受了好些天的。
难不成她真的不爱顾辰雪吗？
可是最后她说起杨贵妃可能也没爱过，本质是想让顾辰雪内心没那么大的负担，起码减少对她的愧疚感。
扪心自问，方小满是爱着顾辰雪的。
至于为什么会不难过……她也不知道。
她此时只希望顾辰雪好，一切都好，希望他幸福，健康，快乐。
正在瞎想着呢，方小满听见船外一阵响动。
苏修竹打开门进来：“小满不要出来，外面有海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