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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苗人凤遭遇命运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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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号称“打遍天下无敌手”的“金面佛”苗人凤,与其说是“大侠”毋宁说是一位苦苦修行的“行者”虽说他身处红尘,手执利刃,但却拥有一种近乎残酷的“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菩萨德行。当年地藏王的“地狱未空,誓不成佛;众生渡尽,方证菩提”的大觉正似乎在苗人凤的身上得到了某种神秘的印证。

    苗人凤是一位苦男人。虽然他以其顶天立地的英雄气概为世人所敬仰,但是却极少有人看得见他心中的苦楚。这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苦楚和心酸。不仅表现在肉身上,还作用在他的精神世界里。

    苗人凤似乎在许多的时候,总是表现的形容枯槁面目憔悴。他手执利刃纵横江湖,所到处群丑屏退众小狼奔,无一不是大英雄的气概。可是每当他受完众生的感谢抽身离去的时候,却不得不独自面对飘忽的浮尘,茕茕孑立,孤身一人。江湖的风尘就像是一把锐利的尖刀在苦行的大侠的刚毅的脸庞上刻下道道沟壑。他满脸征尘,一骑江湖,纵然他头上顶着那样灼灼其华的荣誉,他也只有一柄祖传下来的宝剑伴随左右不离不弃,只有满脸的疲惫满眼的倦怠形影不离,只有满头的乱发凌乱的胡须潜滋暗长。诺大的江湖世界没有人懂得他那看似坚强胜似金刚但事实上却柔弱无助的心,没有人能够理解他心中藏着的那份悲悯苦楚,没有人看的懂他故作冷毅的寒若冰霜。没有人,只有他一个人,像一头孤独的战狮行走在红尘世界的边缘。

    苗人凤其实不做一民侠客也是可以很好的活下去的。祖辈特殊的身份以及几代辛苦积攒下来的资本足以维持一个小康之家的生计。可是命运不允许苗人凤沉沦凤尘做一个毫不起眼的在九州大地上随处可见的有中国特色的小农地主,命运要求苗人凤出类拔萃非比寻常。

    一切都是命运的捉弄——

    以苗人凤的不凡的武功以及不俗的人品,足以当得起“大英雄大丈夫”之称,即使纵横天下江宽海阔任其驰骋也无有不可。凭着苗人凤的识人之量,是不难看出田归农之流是何等货色的。可是与谁结拜不是他能主宰和选择的。命运在一开始就已经为之绑定了早就内定的人选——田归农。

    这是没有选择余地的事情。苗人凤既然当得起大侠二字,自然在人品上毋庸置疑,所以他遵循祖宗遗志也是理所当然的。苗人凤的祖宗和胡一刀的祖宗以及田归农的祖宗还有范青田的祖宗合称“胡苗范田”曾经是一代农民起义军的领袖闯王李自成的四大贴身侍卫,也是义结金兰有八拜之义的兄弟。只因胡一刀的祖先为了保全李闯王的身家性命自污为不能守节的叛徒被“苗范田”三家所误解。最后胡一刀的祖先被“苗范田”三家祖先合力杀害。从此以后,胡家便与苗范田三家结下了不世之仇。苗范田三家祖先为了形成同盟对付可能来自胡家的伤害和报复便立下规矩让三家后人结成兄弟共同进退。就这样,大侠的苗人凤便与命运中的煞星卑琐的田归农结成了兄弟。就这样,命运的天平发生了近乎致命的倾斜。苗人凤以及胡一刀的命运从此改变。

    在苗人凤的一生之中,有两个人是其最为刻骨铭心的。一位是世代的宿敌,号称辽东第一高手的“飞天狐狸”胡一刀,一位是因为机缘巧合救下的尔后成为苗夫人的官家小姐南兰。当然在苗人凤的精神世界里是不止这两个人的。许多许多的人在其心中都占据了一席之地,包括他和南兰婚姻的结晶苗若兰,包括他误伤的一生中唯一的知己胡一刀的儿子胡斐,包括害的他一生潦倒困顿的结拜义弟田归农,包括是的,还有很多很多。一个人,一辈子,总是会有很多的过客在自己的世界里过往。但是在“金面佛“苗人凤的世界里只有胡一刀和南兰最令之痛心难忘。

    一晃眼,八年就过去了。用独轮车载着女儿若兰的苗人凤在雪山脚下碰见了胡一刀的儿子胡斐。可是那时候的苗人凤没有认出自己牵挂了八年的知己遗孤。漫漫的雪花将苗人凤的头发胡须染成一片雪白,呼啸的寒风肆虐的吹过苗人凤的脸庞,可是苗人凤对这一切无动于衷。

    胡一刀夫妇的尸骨就埋在雪山峰顶上,愈是接近雪山峰顶,苗人凤的心中愈是痛楚难当。当年自己的一时失手竟至使得自己这一生唯一的知己命丧黄泉尸骨无存,虽说这一切都不是出于自己的意愿,但“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那种道义上的罪恶感深深的烙在了苗人凤的灵魂深处,一生一世都不曾解脱过。

    胡一刀,号为“飞天狐狸”他和苗人凤一样是那种胸怀民生疾苦爱好打抱不平生就一副古道热肠的侠客,一生为人豪爽行侠仗义救人危难,以其所作所为为关东百姓所敬仰。胡一刀除了在人品上和苗人凤比肩以外,在武学上的修为也堪称顶尖。

    按照惯常的逻辑,对于侠客来说,好不容易碰见一个难得对手,是要引为知己的。正所谓“惺惺相惜”的确,当田归农用极为卑劣的手段——每天杀掉七个关东豪客并在其身上写下“打遍天下无敌手”七个字——逼迫胡一刀南下雪山并与苗人凤于“雪留人”客栈决战时两人一见如故。苗人凤用他的坦诚正直打动了胡一刀,胡一刀用他的豪气洒脱感染了苗人凤。在雪山顶上两人更是大战五昼夜不分胜负。这样的结果都是两人生平仅见的,也就不能不在两人的心中产生震撼和共鸣。两人都使出浑身解数,不是为了一刀毙命或者一剑伤身,而只是为了痛快酣畅以慰平生。在“雪留人”客栈的五天日子里,苗人凤和胡一刀两人彼此相惜,全然不像是以命相博的仇人倒像是相忘江湖多年的故交好友在一起切磋印证武学。

    雪山顶上短短的五天,是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是一段旷世的华丽而悲惨的章节。在雪山顶上苗人凤和胡一刀使尽生平所学,打了五天五夜,只打的山河震动风云变色天崩地裂群丑胆裂。令苗人凤最难以忘怀的莫过于他和胡一刀还有胡一刀的妻子于夜深之际围炉而坐煮酒论英雄的时刻。那时候他们不再是敌人而是挚友而是知己。那个时候是多么的令人肃然感动,没有丁点儿的矫情,完全是本性天然的那股子豪气洒脱使两个本来怀着仇恨和误解的英雄放弃了隔阂而坐在了一起。

    两个英雄的相会使以后的江湖史话中多了一段佳话,也为后来的豪客们留下了相顾慨叹的谈资。当苗人凤和胡一刀围炉把酒畅谈江湖之时,他们不曾料到一场蓄意已久的阴谋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古人云,君子趋于义,小人趋于利。这句话太富有概括力了。当苗人凤胡一刀英雄惜英雄的彼此敬重的时候,一边的田归农却只在心中骂娘骂苗人凤是蠢货。田归农狭小的心房不能理解胡苗之间的那种理解和相惜。田归农无疑是一位十足的拜金主义者,他唯一的目标和信仰就是不断的攫取权力和获得财富。

    在田归农的心中雪山上的那场决斗只是他用来获得为胡家所有的藏宝图札记的一盘棋局——两个盖世的大侠只是他所精心布置的棋盘上的两枚棋子。

    这场注定不会有好结果的比斗其实是完全可以避免的。因为胡一刀有一位堪称女中豪杰的妻子,她鼓励胡一刀放下所谓的面子而把所有的误解解释清楚。不幸的是,所有的努力和可能在田归农安插的卧底兽医阎基的手中毁灭。

    因为如果胡一刀的那封信被苗人凤所看见,那么田归农要求苗人凤与胡一刀决斗的合理性都将土崩瓦解不复存在。田归农上山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为了化解仇恨而是为了制造悲剧,他没有足够的武力足以解决号称“辽东第一高手”的胡一刀,苗人凤是唯一能够与胡一刀比肩的剑客,而维系苗人凤与胡一刀世仇关系以及维系苗人凤和田归农兄弟关系的仅仅是祖宗曾经传下来的有点莫须有的仇恨。田归农没有自信能够维持他与苗人凤的兄弟关系,所以他便要在这种不牢靠的兄弟之谊的价值过期之前用完用尽。

    一切的悲剧都是源自田归农。在雪山上发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战争。胜利者是田归农,而人称大侠的苗人凤以及胡一刀都是可悲的失败者。田归农在不动声色之间便把一代大侠两位英豪玩弄于生死之间,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

    对于胡一刀的不幸,作为当事人的苗人凤心里是异常痛苦的。虽然在所谓的道义上胡一刀是苗人凤的世仇应该杀之而后快的,但是苗人凤对于胡一刀的死没有丝毫的快感,只是一味的内疚懊悔。作为对自己良心的抚慰,苗人凤在那次比武之后于雪山顶上勾留了七个月,希求能够找到胡一刀夫妇的遗孤并加以抚养或者归葬。可是这样的心愿到最后也没有达成——受过胡一刀恩惠的平阿四不懂江湖,错以为苗人凤杀死了自己的恩公,便将刚出生的小胡斐连同自己一起藏了起来。

    如果说胡一刀的死带给苗人凤的是悲伤的话,那么胡一刀夫人的殉情带给苗人凤的更多的则是震撼和欣慰。

    人生得一知己,夫复何求?胡一刀终了一生,既得一红粉知己,又得一江湖知己,足慰平生,也算得上不枉世上来一遭。相比之下,苗人凤的存活倒像是一场密集着爱恨情仇种种不幸的悲剧。

    胡夫人的温文尔雅体贴入微痴情殉情似乎是一个神秘的隐喻。这个隐喻是针对苗人凤的,并在胡氏夫妇遇难不久得以印证,只是与胡氏感情不同的是,苗人凤的感情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悲剧。

    在经过七个月的艰难搜寻无所收获之后,悲痛的苗人凤离开了那座既给他带来欢喜也给他带来悲伤的“雪留人”客栈。刚刚从失友之痛稍稍解脱的苗人凤再一次的坠入了命运为之早就预设好的陷阱之中。

    这个陷阱的诱饵便是身为官家小姐后来下嫁给苗人凤的南兰——一位极为漂亮极有主见极为执着的女人。

    说起来苗人凤和南兰的相遇既充满了巧遇又似乎带着一点儿理所当然。

    没有遇见苗人凤之前,南兰的身份是官家大小姐,身上满是贵族气,用的胭脂水粉都是杭州“玉雨轩”里的二十两银子一盒的。这样的价钱显然不是平常人家所能承受的。在冥冥之中也似乎注定了南兰的一生的悲剧。

    南兰和苗人凤的第一次见面,只是一瞬间而已。对于南兰来说是浮光掠影。因为她并不知道那天马车窗口上的珠帘掀起来的一刹那间看见的路边的那个满脸沧桑的中年男子会是自己一辈子的罪过;而对于苗人凤来说南兰的那一眼却是惊鸿一瞥。苗人凤透过窗帘看见的是一个安详自若的坐在装饰华丽的马车上的美丽女子。那时候的苗人凤只是觉得女子很美丽很美丽,就像是从梦中走出来的足以给自己温暖感觉的仙女。他也同样没有料到这个自己在一瞬间看到的女子会在不久成为自己这一生中难以言说明白的感情上的伤痛。

    马车依旧前行。苗人凤胯下的瘦马也毫不做停留。命运在一个小镇的饭馆里为两人做了第二次邂逅的安排。席间,南兰频频回首看着苗人凤这个似乎有点不同的乡下男人;苗人凤也是不断的目视着眼前的美丽女子的倩影,心潮难抑,感情复杂。

    南兰的悲剧起源于一口刀。刀的名字很美也是冷,叫做“冷月宝刀”说来有点不可思议的是,南兰的父亲既为致仕的高官,却偏偏爱好刀剑,并自信已经练就一手好刀法。在向小镇的饭馆行进的途中他甚至停下队伍和正在路边茅舍中练刀的小胡斐过招比武并获得胜利。

    南兰父亲拥有一柄绝世好刀似乎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他是会武艺的并且与人过招曾经赢过。只是身居官场的他显然对他不熟悉的江湖世界产生了某种错觉——艺高人胆大固然不错,但它的前提是艺高,毫不掺假的艺高。不幸的是,南兰的父亲并不具备“艺高人胆大”的雄厚资本,他甚至连基本的江湖涵养都没有。只因为逞一时之勇,想证明自己手中的“冷月宝刀”乃是一柄绝世兵刃便招致杀身之祸。

    不幸中的万幸是,南兰遇见了苗人凤。在江湖宵小对南大人一行大肆荼毒之时于南兰即将遭到小人们侮辱的千钧一发之际,苗人凤出现了,从天而降,就像是一尊天神。南兰父亲的失败为苗人凤提供了接近南兰的机会。这样的接触也彻底改变了苗人凤的生活秩序。

    英雄救美女。无论在什么时代都是为人们所津津乐道的。何况苗人凤的时代,是一个崇拜英雄的时代。苗人凤绝妙的武艺和神威征服了惊愕慌乱中的南兰。苗人凤不怒而威便击退强攻的敌人。这是南兰不敢想象的,可是苗人凤做到了。那个在驰道上呆呆的立在一边的粗豪的男人做到了。南兰顿时倾倒了。何况父亲死后南兰作为一个生命体便顿时觉得孤独需要一个强大的依靠,何况苗人凤的一个不小心着了小人的暗算受了伤命在旦夕之间。

    美女就英雄如同英雄救美女一样,充满了强烈的美感。何况刚出道的官家小姐南兰面对的是号称“打遍天下无敌手”的“金面佛”苗人凤。在小镇客栈为苗人凤疗毒的那段时间里,那种来自异性身上的强烈吸引力吸引了南兰,当苗人凤身上的毒素发作并随时可能要了苗人凤的命的当口,南兰竟然毫不迟疑的扑上前去用温润的樱桃小嘴对着苗人凤粗劣的伤口吮吸起来,一口接着一口,连苗人凤都感到惶恐害怕这样的接触会损伤南兰的清白之身,可是南兰不在乎

    。一直以为自己会嫁给一个富贵子弟的官家小姐南兰,在苗人凤伤好之后毫不犹豫的决定要将自己的终身幸福交托给一个江湖豪客。这样的结果显然是出乎苗人凤的预料之外的,听到南兰的决定之后,苗人凤的错愕和难以置信是显而易见的。除了错愕和难以置信之外,一丝感动和温暖也在苗人凤的心中慢慢涨满。时年,苗人凤已经过了不惑之年不再是拥有激情的年岁了。苗人凤很清楚的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那是一个男人的担待,是一个女人的终身幸福。他并没有马上答应南兰的请求,而是希望南兰能够好好的考虑清楚。可是那时的南兰完全被眼前突如其来的依靠所迷倒,她不管不顾的要求苗人凤向自己求婚。

    就这样,二八年华的官家小姐南兰下嫁给了四十几岁的江湖豪客苗人凤。

    苗人凤没有忘记在雪山顶上的“雪留人”客栈里,胡一刀夫人所表现出来的那种女性特有的温暖和细腻,所以他对眼前的这桩婚姻充满了期待。

    四十岁,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是事业的黄金时期却不适合爱情。所以好不容易拥有一生中的第一个女人时,苗人凤的心中是充满了温暖和感伤。他发誓要终究一辈子去守候这一份来之不易的柔情去呵护怀中的这个柔弱的女人,给她所有的一切,只要自己能够做到!

    开始的一段岁月里,两人的生活的确过的幸福。苗人凤虽然不会甜言蜜语不会哄女孩子开心,却能够给有着小姐脾气的南兰以足够的包容。即便是毁掉祖辈传下来的节俭持家的传统也无有不可。南兰既为官宦出身,自然只知道银子是怎样花掉的却不懂得银子是要付出代价才能得到的。苗家庄只是一个靠着节俭才得以积累一点儿财富的农庄,所以在南兰做了苗家庄女主人之后的几年中,苗家几辈几代积累的财富就像是泄洪闸里的洪水一样哗哗的流走了。对于这一点苗人凤尚可对之包容再包容,毕竟一个男人在四十岁的不惑之年得到一个年轻女子的爱是值得为之付出代价的。可是随着时间岁月的流逝,日常生活中的种种琐碎开始困扰着南兰打扰着南苗两人之间维持的平静。

    说实话,南兰当初是出于爱意才嫁给苗人凤,还是出于报恩之心才对苗人凤以身相许的。谁也不能做出肯定的回答。但在其中“崇拜敬仰”的成分是必不可少的。但南兰嫁给了苗人凤之后,那种崇拜产生的距离就不复存在了,剩下的只是南兰的挑剔不满和苗人凤的一味苦恼和忍让。

    自从有了苗若兰的出生之后,南苗之间的不和谐更是大面积的显现出来。南兰是一个愿意为了自己理想中的幸福生活而放弃一切的女人,也是一个充满了浪漫情怀的女人。可是她整天要面对的是一个手执利剑足以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剑客。现实中的种种与理想中的幸福是如此的判若云泥,南兰心气难平百般挑剔。对于这样的不和谐,苗人凤看在眼里痛在心里苦在灵魂里,他曾经答应过妻子这一辈子都不会大声呵斥不会一指相加,可是心中的苦又向谁倾诉呢?他只能对着这一辈子唯一的却被自己误杀的知己胡一刀以及其夫人的灵位哭诉。持着酒盏的苗人凤眼前似乎看见了多年前在雪山上的一幕幕,包括和胡一刀大战五天五夜不分胜负,包括胡夫人对胡一刀表现出来的那种理解爱护,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把心酸的泪水洒在了苗人凤的心田里,令他痛苦万分,心力交瘁,不能自已。

    田归农的造访彻底完结南兰对苗人凤保持的那点儿希望。因为她已经找到了希望——田归农。田归农无异于一个处心积虑的阴谋家。他本是一个凶狠野蛮的角色是一个阴险狡诈的角色,在少妇南兰的面前却偏要装成一个讨厌江湖争斗热爱诗词曲赋能够抚琴吹箫玉树临风的文武全才。田归农刻意表现出来的一切都是符合南兰心目中的郎君的条件的。更不巧的是,由于南兰的挥霍无度,苗家的财务出现了亏空。田归农造访苗家庄的时候正是苗人凤外出倒卖田产以求缓解财务危机的时候。南兰对苗人凤几天不曾露面的现象是很不满的。苗人凤的不露面使得南兰心中极为委屈和不满,也造成了精神上的空白。而就是在这样的条件下,田归农以一种为了兄弟不顾身家性命的高姿态出现在了苗家庄走进了南兰的世界里。以后的几天接触中,田归农更是使出浑身解数尽量表现的体贴细心洒脱,这些都让南兰心动不已。更难的是田归农不仅性情好,而且还是实力雄厚的天龙门的掌门人,有钱又有势。面对这样的诱惑,南兰已经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了。

    令苗人凤不能理解的是,即便是自己痛苦如斯对妻子包容如斯,南兰还是背叛了自己抛弃了女儿——在一个月亮很好的夜里,南兰趁着女儿睡着自己练剑的时候留书一封便毅然决然的随着田归农走了,去追求她心目中所谓的幸福去了。

    对于妻子的不忠和背叛,苗人凤表现出了极大的包容和宽恕——妻子走的时候,他就藏身在大杨树的树身后,当妻子的红唇印在结拜兄弟田归农的脸上的时候,他就紧握着三尺青锋冷冷的看着,眼里满是绝望。这样的一份宽容,只是因为他太爱那个叫南兰的女人了。他想只要兰儿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幸福,他愿意放手。

    可是,自古红颜多薄命。南兰的背叛丈夫并没有为自己换来想要的幸福,自己反而为对丈夫的不忠付出了代价。作为女流之辈的她最终不过是充当了一件牺牲品一件玩偶。一切都是田归农的阴谋和欺诈。目的是为了苗家收藏的藏宝图以及寻宝札记。

    胡一刀和南兰是苗人凤一生中无法忘怀的两端。一个是朋友,一个是情人。就如同是两件极为珍贵的宝贝。可是就是这样珍贵的东西,纵然苗人凤对之珍之重之惜之爱之,也没能挽救他们破碎的命运。这正是命运的残酷之处,不对本人下手,却来伤害你最不愿伤害的东西,让你为之涕泪滂沱痛苦一生。

    值得注意的是,始终是那个叫田归农的家伙在一旁策划阴谋并导演苗人风的人生悲剧。而这位导演不是别人,正是苗人风的结义兄弟。

    苗人凤虽然号称“打遍天下无敌手”可是当他遭遇命运的劫杀时却也只能节节败退无路可走。面对命运的捉弄历经沧桑的苗人凤只能牵着女儿娇弱的小手背着一柄生锈的铁剑,在漫天的飞雪中踽踽然行走在江湖的边缘,处处遭到结义兄弟田归农的暗算,时时受到灵魂的拷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