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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多了。”曹缨打断了曹竣的念想,“那段烟哪里会什么画妖之术啊?依旧草包一个,连看家决计都使不出,我可是亲眼所见。”
“可我今日,的确见她衣袍上封了藤妖的画像。”曹竣不解。
曹缨忽然肃起身子,说:“那只能说他们祖师爷显灵,不知道从哪来的一个破乞丐画的,段烟哪有这本事,兄长你担心多余了。”
“当真如此?”曹竣算是松了一口气,挪身依旧站在窗台前,双手负于身后,临窗而立,但还是有隐约担心,“一个寂寂无名的乞丐,便能画妖,这当中……怕有变数。”曹竣说着,负在身后的双手紧紧一握。
曹缨却无太多顾忌,“除非他们的祖师爷须弥子重临于世,否则,谁也救不了金笔门。”
曹竣没有说话,在转过头来时,外边却忽来一声震天响,随即从远处传来了像是被扭曲了的声音,远远的覆盖整个洛阳城。
“难道又有妖怪袭城?”曹竣接任城主以来,带领士兵抵挡破禁的妖物已成习惯,是以铠甲从不离身,以便随时迎战。
这时,门外有士兵来报:“启禀城主,据说北城外突现凶尸扰民,已伤人无数。”
“立即出发。”曹竣严令下去,士兵赶紧领命人退下,曹竣步伐往门外走去,走至门边的时候停了下来,对曹缨说:“你今天刚病发,暂时不要出府了。”
“知道了。”曹缨满不在乎的应付过去,等到曹竣离开之后,曹缨却忽然掀开被子,一个翻身下了床,顺了顺自己的羽冠锦带,“不出府,才怪咧!”曹缨神情变得狠戾起来,“那个坏我好事的臭乞丐,我不把你连同那只鲛一块猎了回来,我就不叫曹缨。”
说罢,曹缨将挂在墙壁上的长剑一拿,顺手别在腰上,曹竣前脚刚出,曹缨也跟着出,身后有随身的士兵劝道:“二公子,城主有命,这几日内不许出门,您这半夜佩剑出府,小人不好交代啊!”
曹缨白了那人一眼,趁势提起脚将那人一踹,踹得滚下阶梯,“我兄长若是问起,你便说我在看蚂蚁。”说罢,风风火火的翻|墙出去了。
前方府门前,乌压压的黑甲兵排列成阵,阵前曹竣骑着枣红色烈焰宝驹,在出发前派去看的士兵回来了,曹竣问:“二公子没闹脾气吧?”
士兵犹豫了一下,答:“回城主,二公子这会正蹲树下看蚂蚁。”
曹竣点了点头,也不起疑便带兵出城往北去。
曹缨有时执拗起来连曹竣都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前段时间他也曾蹲在树下连看了三天蚂蚁,最后一把火烧了,现在城北出现凶尸,他肯留在家看几天蚂蚁也是好事。
军队浩浩荡荡的出发,因着城外有凶尸,此刻万籁俱寂,百姓统统躲在家中,洛阳宛如空城。
另一边,黑夜之中曹缨一身火红色的衣袍随风而动,金丝盘云靴踩踏在城内街道处,寂寞寥落,只有腰间的剑穗随着他走动而摇晃着,一路朝金笔门的方向走去。
夜色中的金笔门,看不见破败,只有隐约可见的巍峨,宛如一位坐卧千年的长者守在此处。
掌门所住的主峰位于最中间,在前方大堂的后面,绕过一面苍苍的照壁便是,只是山门零落,也没多少人打扫,更无人点灯,换做千百年前,一到夜色降临的时候,山门每一门弟子都归山,万点灯火衬映着夜色时,要多好看有多好看。
此时,只有这一支主峰,一点烛豆微微的光,凄凉的照映着。
房间内,黄竹蓝被扔在榻上昏睡着,阿榆和阿鲛因为是妖,段烟看着就心生讨厌,只是碍于自己此事还没有一个妥善的封妖之法,又期待着黄竹蓝醒来之后交代一切,所以便将两妖吓唬得先收拾干净黄竹蓝,给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再让他们把黄竹蓝的边幅修修,完了便让他们蹲在黄竹蓝的床边,一步不许离开。
段烟守在大堂里,饿了便从后面拿些干粮出来啃,一边吃一边翻看着一本古籍,倒也惬意。只是有两妖盯着她吃饭,有些难以下咽,不禁又再度吼他们,“再看,再看我把你们的眼睛全挖出来。”
“好吵……”昏迷了好几个时辰的黄竹蓝终于转醒,稍微有意识的时候就觉得自己的肩头发痛,阿鲛和阿榆见他醒来倒是兴奋不已,连忙凑上来,在黄竹蓝张开眼的时候,这一个小孩和一个少年的面孔骤然放大好几倍在眼前,吓得黄竹蓝忽然精神了起来。
“我,我还在这里?”黄竹蓝看了看周围,黯淡的光难掩这里的古风古韵,黄竹蓝原本以为自己穿越进画里面只是一场梦,梦醒了就回到抓贼现场,谁知道一梦醒来,还是在这个不知名的朝代里。
看样子,真的穿越了,只是,要怎么样才能回去呢?
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黄竹蓝只觉得肩头往下的心口又疼痛了几分,正当吃痛的时候,段烟又忽然惊喜大叫了起来,“查到了查到了,就是封印符箓,你胸口上的就是这张符。”段烟捧着那本古籍兴冲冲到黄竹蓝的跟前,一下将他推倒,扒开了他胸前的衣服,认真比对。
果然,在黄竹蓝被曹缨捏得发紫的肩胛下方,胸口前方有一道鬼画符的痕迹,但是这道符目前看来又像是从中间被撕裂的似的。
“你身上怎么会被画下封印符箓的?这可是我们历代掌门人才会的。”段烟质问黄竹蓝,“还有,你的金笔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你先从我身上下来好吗?”黄竹蓝有点无语现在段烟趴在自己身上扒衣服的姿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被女人非礼呢!
再看旁边,阿榆带着阿鲛正瞪大了眼睛看他们俩。
段烟才发现自己的姿势有些过分,又嘟喃了两妖一句看什么看,然后讪讪的从他身上下来,但还是继续追问,“你与我金笔门应该有渊源,不然不可能既有被掌门符箓封印的痕迹,又带着金笔,还会画妖。”
这些对段烟来说,实在想不通,更重要的是,她这个掌门人都不会画妖,凭什么这个臭乞丐会?
不过,此刻近距离看黄竹蓝,阿榆还算收拾得不错,帮他将胡须刮了,秀发束了,脸也洗干净了,此刻看上去倒是斯文白净,有几分英俊。
段烟一想到此,忽然收回恍惚,忙不迭的转回自己的头,“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