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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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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天后,于家姐妹把于员外安葬了。

    这一段时间,长孙烨如他所说的和阿福都住在于家。

    然后又过了七天。

    于家的生活看似平静,事实上却足暗潮汹涌。

    于容和长孙烨之间的关系已恶劣到了不能再恶劣的程度,对长孙烨又爱又恨的于容因为怀疑他就是杀死父亲的凶手,所以如非必要,她是不会接近他,也不会跟他说话的。

    长孙烨念在她还没有从丧父之痛中走出来,对她一直忍耐着。也许是他自暴自弃的心态吧,他已经不在乎她怎样看待自己,依然不解释也不澄清,把全部的心力都放在保护她和于姿上面。

    晚上,他一定和于家的人轮流守夜。凶手一天没有捉到,他就一天不能放心。

    其实事情可以变得简单的,他只要把于容带回洛阳,就不必这么费事了!再说长孙员外的六十大寿也快到了,他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

    如果事情真的可以这么简单就好了,然现在于容对他恨之入骨,他怎么带她走呢?

    她恨他;他怪她。

    他表面上装作不在乎,其实他一直不能释怀于容不相信自己。这个疙瘩一直存在他的心里,折磨得他好难受。

    她可以对他视而不见,她可以不和他说话,而他也是可以的,只是,忍耐了十多天,他再也忍耐不下去。

    就寝时分,他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于容房前。

    “谁?”听到敲门声的于容问道。

    “是我。”

    房内不再有声音传出来,等了一会儿,长孙烨冰冷的声音响起:“你不开门,我找姿去。”

    该死,她非得惹他生气不可吗?

    这招果然奏效,于容美丽的小脸立即出现在他眼前。

    “你到底要做什么?”她的声音在发抖。

    她发抖,是因为怕他,也是因为期待他的出现。

    她好矛盾,面对一个可能是杀父仇人的人,她竟然分不清对他的爱比较多还是恨比较多。

    在昏黄的烛光下,对看的两人其中一人是表情凝重得吓人,另一人则是害怕不安。

    “脱衣服。”长孙烨说得简单清楚。

    于容一愣。“你”“我这么晚来找你,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长孙烨看着她害怕的表情。

    对,他就是要她害怕,这是她带给他痛苦的惩罚。

    “不要!”于容抓紧衣襟,坚决的拒绝他。

    “不要吗?”长孙烨冷眼看她。“要我再提醒你一次吗?

    姿她”

    “你好卑鄙,又拿我姐姐来威胁我!”

    “随你怎么说,总之脱衣服吧。”

    于容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瞅住他,敢怒不敢言。

    长孙烨仍是用冷冷的眼神看着她。

    恨我吧,如果不能让你爱上我,那就让你恨我吧,这样总比你对我没有任何感情好。

    她不动手,那他就帮她吧!他拉她过来,粗暴的脱掉她的裙。

    “啊”她无助的伏在桌上,压抑不住的呻|吟声自口中逸出。

    整张桌子剧烈摇动。

    在这个时候,于容听到了于姿的声音。

    “容,你睡了吗?”

    于容吓一跳。糟了,姐姐在门外。

    “回答她呀!”

    “嗯。”她努力地把呻|吟声压低。要是让姐姐听到就糟了!

    于姿一直不知道长孙烨的所作所?,她还是一本初衷的爱慕着他。

    长孙烨住进于家,最高兴的人应该就是于姿了吧。

    “姐姐。”于容不想让于效姿听出自己的不对劲,她努力用最正常的声音道:“你怎么来了?我要睡了。”

    “喔,你要睡了啊。”于姿就是睡不着,才想到妹妹这里和她聊聊长孙烨的事,既然这样的话,那她也只好回去睡了。

    “那我不打扰你,你睡吧,明天见。”

    “好,明天啊!”那是什么声音啊?于姿觉得奇怪“容,你在做什么,刚刚那是什么声音?”

    于容回头恨恨的看着长孙烨,他好坏,害她忍不住叫了一声。

    “姐姐,没什么,我刚才以为看到老鼠,是我看错了。

    “不会吧!”于姿是最怕老鼠的,她听了马上走人。

    没再听到于姿的声音,于容才对长孙烨说:“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于容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江家兄弟了,而在于员外死后的半个月,江家兄弟来到了于家。

    “允文、允武。”于容见到他们高兴得说不出话来。在这个时候,她格外需要友情。

    江家兄弟见到她也是一脸的欣喜。“容,真是抱歉,我跟允武这段日子刚好不在,所以到现在才来吊唁于伯父。”

    “你们上哪儿去了?”

    “我们兄弟在邻镇找到一位武功很好的师父,我跟哥哥到他那里拜师学艺去了。”

    “你们拜师学艺?

    “就是拜师学艺!”江允文握拳头忿忿不平的说道:“我们兄弟什么都行,就只差不会武功,为了不被长孙烨比下去,我们非得提升自己不可!”这样他们面对长孙烨这个强敌也多了点胜算。

    原来他们是为了长孙烨──于容听了江家兄弟的理由,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们的话。

    她好迟钝不是吗?还是因为她年纪小,所以有很多事她不懂别人也不会怪她?她到现在才知道这对兄弟对自己的感情,不过就算她现在知道了也于事无补,因为她“对了,容,我们在外面听说了一些事。”江允文把声音压得低低的说:“听说于伯父是被人杀害的,对吗?”

    “是的。”于容难过的回答。“我爹他死得好惨,我真是不孝,到现在还不知道凶手是谁。”

    “咦,你不知道吗?”江允武吃惊地大叫:“你没有听说吗?我们听到的是杀害江伯父的人就是长孙烨。”

    于容吃惊的看着他们“听说?你们是听谁说的?”

    “也不是听谁说的,外面都这样传的。”

    “怎么会呢?”于容满脸疑惑。她不知道外面的人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因为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的证据能证明长孙烨就是凶手,她以为这只是自己和秦总管的怀疑而已。想不到外面竟然会出现这种传言,她真的是太惊讶了!

    “容,听说长孙烨住在这里?”江允武问她。

    这种事连外人都知道啊?于容点点头。

    “你怎么这么胡涂呢,容?”江允文语带苛责的道:“这种人你居然还让他住下来,难道你不怕他会对你做出更可怕的事吗?”

    于容眼睛一热,眼泪跟着掉了下来。

    “你们不要说了!”她突然好想哭,?自己所受的委屈而哭。“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你们说才好,事情演变成这样也非我所愿。”

    “容,是不是他对你做了什么?”江允武气愤的叫嚷着。

    “是他威胁你要住下来的对不对?你不用怕,有我们兄弟在,我们会替你作主的。”

    “没有没有!”于容拚命摇头,眼泪也跟着狂流。“你们不要乱猜,没有这种事。”

    于容愈是否认,江家兄弟就愈相信是真有其事,要不然她不会哭得这么伤心。

    “容,你别怕,那个王八蛋到底是怎样欺负你的,你统统说出来,你不说我们怎么帮你呢?”

    “我”

    “对不起,我这个王八蛋在这里。”

    “长孙烨?”于容连忙拭去眼泪,看向突然出现在大厅的长孙烨。

    长孙烨的目光定在她的脸上,她的眼泪滴滴烫灼着他的心。

    因为他,她才哭得这么伤心。原来他比那个不知道是何人的凶手更可恶,他才是伤她最深的人。

    他的我行我素早就将她伤得遍体鳞伤,而他还不自知,还在用爱她的借口一次又一次的强迫她,将一个只有十五岁的少女纯真的心践踏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他好残忍的不是吗?为了成全自己的爱,他让她流了多少的眼泪,伤透了多少次的心啊!

    她应该恨他的,因为他也恨他自己。

    他大步走到他们面前,在三双眼睛的注视下,他从怀中取出一把匕首交到于容手上。

    “你要干什么?”于容不敢碰那匕首。

    “你很恨我吧!现在我给你机会,让你摆脱我。”长孙烨执起她的手,让她握住匕首。

    “你”于容害怕的看着他没有表情的脸,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

    长孙烨定定地凝视她,一个字一个字清楚的道:“把我杀了,你就可以摆脱我。”

    于容摇头,发抖的身体往后退。

    长孙烨拉住她的手腕将她扯向自己。“快动手吧,难道你要我一辈子缠着你吗?”

    “不──”于容摇着不断涌出新泪的小脸,抖个不停的手拿不住匕首,匕首掉到地上。

    “你还在犹豫什么?”长孙烨激动的摇着她的身体,大声对她吼道:“你不是想替你爹报仇吗?快呀,只要我不在这世上,你就不用掉这么多眼泪了,杀了我就能解除你的痛苦,快动手吧!”

    “不要!”于容哭叫了起来。“不要逼我,求求你不要逼我!”

    “容。”在一旁的江家兄弟看于容就像只小鸡一样被长孙烨这只老鹰拎在手上,心里都气愤不已。见到于容一直哭叫,江允文在这一刻失去了理智,他忍无可忍地弯下腰捡起那把掉落在地上的匕首,想都不想的就用力刺向长孙烨。

    长孙烨眼见手持着匕首的江允文快速冲向自己,可以轻松躲开的他却一动也不动。

    左腰上传来的剧痛让他知道匕首就插在那里,他低头一看,整个刀面都看不到了,只见匕首的握柄处冒出大量鲜血。

    “不──”这尖叫声是于容发出来的,她冲上前抱住长孙烨摇晃的身躯。

    而在此时,自知闯下大祸的江允文害怕的拉着弟弟逃之夭夭。

    看到于容又哭了,长孙烨的心疼远超过他身上的疼痛。

    这一刀刺得很深,而且他知道刺到了要害,否则以他身体的状况,不会因为受了伤就站不住的。他跪了下来,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

    “长孙烨,天啊──”于容的心漏跳了半拍,见到这么多血,她快晕了。

    她吃力的抱住他倒下来的身躯,可她的力气不够,和他一起倒在地上。血一下子就染红了他俩的衣服,长孙烨渐渐失去意识。

    “长孙烨,你不要吓我,你张开眼睛看我啊!”听见于容变得模糊的声音,长孙烨吃力的张开眼睛。

    唉,他又让她哭了!

    他用足了力气,声音却细如蚊蚋:“容儿,从今以后,你可以不用再为我哭泣,你自由了”

    这是他失去意识前所说的最后一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