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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苏千筠紧急的处理,过了一会儿,妇人总算逐渐恢复过来。
正当苏千筠松了一口气时,突然听见一阵脚步声。
转头一看,就见刚才那名奴仆去而复返,一看见她和仍躺在地上的妇人,立即满脸错愕地愣在当场。
苏千筠立刻忆起了自己的处境,正想着如果她现在马上夺门而出,说不定还有顺利逃脱的机会时,一道低沉的叱喝声就突然响起——
“放开我奶娘!”
这声音
苏千筠浑身一僵,回头一看,果然瞧见了那抹高大顺长的身影。
阎凯快步走了过来,黑眸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
刚才他原本在城里巡视,一接获手下的通报,立刻赶了回来,而在迅速检视过之后,他立即发觉了不对劲之处。
那扇窗子底下是软泥,但却没有瞧见半枚姑娘家的脚印,倘若她真的沿着绳索攀下来,又怎么可能没有造成半点痕迹?
如此可疑的情况,让他猜出她只是虚晃一招。既然如此,她的目的必定是引开守卫,好让她另寻逃脱之路。
于是,他舍弃往大门外去寻找,而是朝着后门的方向前来,试图寻找一些蛛丝马迹。
本以为她可能已经成功地溜了出去,幸好还没有,但却见她似乎正在对他奶娘何玉香不利!
阎凯很快地瞥了下眼前的情况,就见她老人家虚弱地倒在地上,那让他焦虑地皱系眉头。
奶娘在他心中的重要性仅次于亲娘,当初他出世时,娘的身子太过虚弱,便由奶娘照顾他,因此两人的感情十分密切。
眼看奶娘如此虚弱地倒在地上,让阎凯在震惊担忧之余,心底又涌上了一股难以解释的失望。
昨夜听她义愤填膺地说了那番话,本认为她是个心地善良的姑娘,想不到她竟然为了逃脱而伤害奶娘?
“倘若你再敢伤害奶娘一根寒毛,就算你真的是神女,我也不会饶过你!”阎凯语气凌厉地警告。
苏千筠一愕,还来不及替自己澄清些什么,何玉香就已开口道——“等等,你误会了。”
“误会?”阎凯怔了怔。
“是啊。”何玉香虽然仍有些虚弱,但语气再肯定不过了。“这位姑娘并没有伤害奶娘,相反的,她是奶娘的恩人呢!”
“恩人?”阎凯闻言更诧异了。
“奶娘刚才突然犯病了,周遭又正好没有旁人,多亏有这位姑娘帮忙,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呀!”
阎凯一听,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奶娘有着天生的疾病,虽然平时一切正常,但偶尔会毫无预警地发作,因此他特地派了一名丫鬟贴身伺候,怎地这会儿却不见人影?
见他皱起眉头,何玉香忙道:“别怪春桃,是我让那丫头帮我去灶房沏壶热茶来的。”
“原来如此。”阎凯点点头表示明白。
见他终于知道了事情的经过,苏千筠忍不住自言自语地嘀咕。
“真是好心没好报,竟然把我当成挟持妇孺的坏人?要不是我没办法狠心置之不埋,现在人早就已经溜出去了,还会在这里吗?”
她的声音虽轻,却还是传进了阎凯的耳里。
他深深望了她一眼,心里有些感动。
确实,倘若不是为了救奶娘而耗费了一些时间,这会儿说不定真的已经被她给逃了出去。届时,想要将她找回来,恐怕得要大费周章,甚至有可能根本就找不回来了。
她明知道留下来帮助奶娘,极可能会导致现在这样的结果,但却还是做出这样的选择,这充分显示出她善良的天性,但他却误以为她为达目的不惜伤害无辜,实在太不应该了。
“刚才我误会了你,我向你道歉。”
“啊?”苏千筠一愣。
他道歉得这么坦率,黑眸中盈满了真诚的歉意,让她在诧异之余,双颊莫名地一热,不知道该怎么答腔才好,甚至在他那双深邃黑眸的注视下,一颗心不受控制地愈跳愈快。
一察觉自己的反应,苏千筠晈了晈唇,忍不住在心里责骂自己。
真是的!她究竟在搞什么?争气一点好吗?
他只不过为了自己的误会向她道个歉而已,有必要脸红心跳得像他刚才是在跟她告白吗?实在太不像话了!
苏千筠咬了咬牙,努力忽视心底窜升的那股骚动。
她瞥了眼近在咫尺的那扇木门,心情立刻变得沮丧。
唉,既然阎凯回来了,那她还有什么戏唱?
亏她一开始还暗暗得意自己的逃跑计划进行得十分顺利,这下子也只能宣告彻底失败了!
无奈又有些哀怨地叹口气之后,苏千筠迈开步伐,但却不是朝着那扇木门的方向走去。
“等等,你想去哪儿?”阎凯立刻问道。
“回我的囚房去呀!难道你愿意放我离开吗?”苏千筠没好气地反问,知道当然不可能得到肯定的回答。
既然她势必又得回到刚才那间房去待着,那么自己走回去,总好过被人硬架着止吧?
苏千筠认命地朝来时的方向走,在经过阎凯面前时,他眼尖地瞥见她的手背上有道血痕。
“你受伤了。”他的浓眉立刻皱了起来。
“嗄?有吗?”
苏千筠低头一看,果然发现了那个小伤痕,这应该是刚才被他奶娘无意中抓伤的吧。
由于怕他奶娘心里自责,所以她刻意用无关紧要的语气道:“只是不小心刮伤而已,没什么。”
“是我弄伤的吧?”何玉香的心里倒是挺清明的。“你这么说,是不忍让我自责吧?真是个善良、体贴又拥有好心肠的姑娘。城主,这么好的一个姑娘,你怎么将她给关了起来?到底怎么回事?”
苏千筠原本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听到最后顾不得害羞,赶紧顺势道:“就是啊!你们城主乱抓无辜,还将我软禁起来,我真是太倒霉了!您赶紧劝劝他,快点放我走吧!”
一对上奶娘那带着责难的眼神,阎凯不禁有些无奈。
“奶娘,这事情说来话长,总之我不会伤害她的。”
看伺候奶娘的丫鬟春桃过来了,他立刻严肃地说道:“春桃,刚才奶娘又犯病了,往后你得更小心谨慎一点,千万别让奶娘一个人落单,免得又发生同样的意外,知道吗?”
虽然这件事并不算是丫鬟怠忽职守,但他还是有必要多加叮嘱。
春桃一听,立刻满脸紧张地说:“是,城主恕罪,是春桃的疏忽,春桃往后一定会更加普意的。”
阎凯点了点头,吩咐道:“快扶奶娘回房休息吧!”
“是。”眼看唯一可能会愿意帮她的人离开了,苏千筠也只能无奈地死心。
就在她正打算继续迈开步伐返回她的“囚房”时,却听见阎凯说——“谢谢你救了奶娘,等等我就帮你送伤药过去。”伤药?苏千筠一怔,低头又看了眼自己的手背。
虽然那道被指甲抓出的血痕在白皙的肌肤上看起来十分明显,但其实伤口不深,并不算太严重。
“不用这么小题大作,只不过是小伤而已。”
“不论伤口大不大,既然受伤了就要上药,否则恶化了怎么办?”
他的语气如此认真,让苏千筠的心跳加快,情不自禁地抬头望向他,而当她的视线一对上他的眼,就不由得在心里暗暗叫糟。
他那双闪闪发亮的黑眸实在太“犯规”了!扁是这样四目交会,就让她心慌意乱、胸口发烫
欺钦,她这些脸红心跳、小鹿乱撞的“症头”怎么又犯了呢?
他现在可是囚禁她的绑匪耶!这会儿只不过是“略施小惠”地说要拿伤药给她,她怎么竟像过上大善人似的威动不已?
不行不行!她必须快点清醒过来!
从前她看电视剧时,对于肉票爱上绑匪这种“斯德哥尔摩症候群”的剧情,总是嗤之以鼻,觉得半点说服力也没有,怎么这会儿自己却莫名其妙地陷下去了?
苏千筠晈了咬牙,拚命提醒自己要理智一点,无奈心跳的速度却怎么也没办法恢复正常。
惨了啦!懊不会当初在浴池见到他的那一眼瞬间就深陷进去,一旦认定他是真命天于,一颗心就怎么也收不回来了吧?
阎凯望着她,就见她的双颊不知怎地染上了淡淡的绋红,让她娇美的容颜显得更加迷人,也让他的胸口蓦地掀起一阵骚动。
想着昨晚她气呼呼的神情、她义愤填膺的娇叱、她坚定无惧的神情,再想着刚才她对奶娘伸出援手的那份善良心意,胸口的那股骚动忽然又更加强烈了几分,强烈得让他想忽略也难
沉默的对视间,某种暧昧的气氛悄然地滋长,宛如一张看不见的网,将他们亲昵地包围起来。
他们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甚至连动也没动一下,仿佛时间在这一刻突然停滞不动。
最后,是苏千筠胸口的跳动太过剧烈,那种仿佛心脏快从身体里蹦出来的感觉,终于让她回过种来。
一意识到他们刚才目光的热烈交缠,她顿时更加心慌意乱,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招架这来势汹汹的感觉。
“我我回房去了。”
扔下这句话之后,她匆忙转身想要离开,但却走没两步就尴尬地顿住。
“那个刚才的房间,该往哪个方向走?”她才初来乍到,方向感又不太好,早已忘了回去的路。
阎凯伸手招来一名奴仆,命奴仆带她回房。
望着她离去的身影,阎凯蓦地有股想要伸手将她拉回身边的冲动,但他只是静静地伫立在原地,并没有真的付诸实行。
他皱紧了眉头,不是没威觉到自己对她隐隐心动了,但,事情实在不该这样子发展下去。
毕竟,他都已经准备和洪德荣进行交涉,而此事不仅关系到母亲的安危,甚至牵涉到整座云龙城百姓的安危,事关重大,他怎么可以感情用事?
阎凯咬了咬牙,硬生生地挥开胸口那股异样的骚动,却没忘了要去为她取来最好的伤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