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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可爱的童年在大院里过的,在她的记忆里那是个欢乐的国度。
院里的孩子大的小的都喜欢她,都愿意跟她玩儿。只有一个,张奶奶的孙女张琳琳。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起,张琳琳开始跟庄可爱对着来。庄可爱和张琳琳是同桌儿,她的书包是祖奶奶一针一线缝的,却被人用小刀给拉了道口子。
庄可爱从来都是很乖的,可这次她生气了,可张琳琳打了起来。
全班都炸窝了一样闹起来,有人上前拉,又有人去拉管闲事儿的人。
小孩子都分得很清楚的,那是他们院里的人,她们自己人窝里反关他们什么事儿?他们还是别参合,省得下课后别班的人打。
庄可爱院里的除了张琳琳和她是一个班外,都在别的班。因为她入学测试的时候成绩都是好的那批,所以分到了现在的班。
老师来了,把两孩子拉开,直接指着庄可爱说:“可爱,你太让老师失望了!”
本来孩子闹矛盾,打架也是常有的,这个年龄的男孩子打架那就是家常便饭,女孩子打架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可今天打架的不是别人,是老师们最喜欢的庄可爱。
老师把两孩子带进办公室,庄可爱和张琳琳都低着头不说话。
老师问:“你们知道错了吗?”
庄可爱咬着唇,委屈着。抬起汪汪大眼对老师说:“我错了,老师我向您认错,我不该破快课堂纪律。但是,张琳琳应该跟我道歉,她把我的书包划破了。”
庄可爱倔强的脸望着老师,咬着唇使劲儿憋着泪不让它流下来。她一定要张琳琳给她认错,一定要。
老师对她认错的态度基本上还是满意的,只是她着倔强的性子……这么倔强,是好还是不好?
又转张琳琳,说:“琳琳,可爱的书包是你划破的?”
“不是,老师,庄可爱说谎!”张琳琳指着可爱大声儿反驳,不承认。
“我进教室的时候看见的,郝文也看见了的,老师,我没说谎。”庄可爱不服气,也大了些声音说。
老师很头疼,把郝文叫来办公室,问,“郝文,你有没有看见琳琳划可爱的书包?”
庄可爱和张琳琳都看着郝文,郝文看看可爱,又看看张琳琳,然后又看着可爱。
郝文喜欢可爱,从开学就喜欢了。虽然,他还小,但是喜欢还是知道的。
庄可爱急了,拉着他的衣服,眼里泪光点点,很委屈的说,“你也看到的是不是?你说啊,张琳琳划破了我的书包,你也看到的对不对?”
郝文满脸通红,想抓住可爱的手,又看着老师,手又放下。老师又问了一遍:“郝文你说实话,可爱的书包谁划破的?你有没有看到?你看到了就说,没看到就回教室去。”
郝文支吾了半天才笑笑声儿说:“是,是张琳琳划的,她用的小刀,小刀藏在她的书包里。”
郝文胆子小,是全班倍受欺负那个。但是他是才选上的学习委员,老师很喜欢他。
老师让张琳琳道歉,张琳琳嘟着嘴不肯。
老师看着可爱,可爱性子好,又听话,想让她算了。
可是庄可爱这次不肯,非要张琳琳道歉,别的她让都可以,她的书包不行,她的书包是祖奶奶给她做的,她自己都是小心又小心的爱护,现在却被人拉了道口子,让道歉她已经很委屈了。张琳琳要是不肯道歉,她就告诉妈妈,妈妈一定会帮她的。
老师觉得可爱这孩子怎么突然就不讨人喜欢了?性子太犟了。
张琳琳还是道歉了,不过那恨是记下了。
可爱其实并不高兴,道歉有什么用啊?她的书包已经坏了。
放学后可爱和张琳琳被老师留在办公室做作业,半小时候后才让走。
郝文一直没走,一直跟在可爱和张琳琳后面。
其实他跟在她后面已经好多次了,他也不知道跟着她干什么,就和她多走一会儿。
张琳琳在前面走,可爱不想和她说话,自己慢慢的走。
心里好不乐意:我怎么和她住在一个地方啊?回家还走同一条路。
郝文快步往前,他想跟她说几句话,虽然他和她不是一个地方的,但是,他真的好想跟可爱说话。
郝文胆儿小,又是孤身一人,班里别的同学都有一起的,这谁是谁那边的人孩子间分得可清楚了。好在他考得好,学习成绩好让他没受到那么多的排挤。
“可爱……”郝文鼓起勇气大声喊了出来。
这一出生儿把,他自己给吓了一跳,愣住了,心脏突突的跳,傻愣愣的看着可爱回头看他。
可爱是怎么认识郝文的?
都在一个班里大半学期了她都不认识,还是期中考后郝文的成绩很好,被老师任命为学习委员她才知道这个人。
可爱站住等他,今天的事儿她还得谢他呢。
郝文给紧张得,都发抖了。看可爱在等他,他提着步子跑上去,又不敢离得太近。
“可爱,这个……请你吃……”郝文递给她一根儿阿尔卑斯棒棒糖,是香草味的,他看见她买过一次,他就记住了。每天都揣着那根糖,就等这一刻呢。
可爱有点儿发愣,应该是她请他吃东西的,推了回去,说,“今天谢谢你帮我,这个糖我不能要。”
“可爱……你要吧……”郝文被她推回来,一阵的伤心,眼睛都湿了。
“那……明天我请你吃。”可爱其实不懂拒绝人的,再拒绝他那她多坏啊?人家都快哭了。
“不用不用……”郝文显得很开心,想着明天她请他,那么他就还能和她说话,赶忙又点头,说,“好,好……我,我等你……”
张琳琳走在前面回头看了眼庄可爱,心里气愤。蹲下身捡了块石头,然后站着,喊:“可爱!”
可爱看着张琳琳,唉,本来想着不跟她讲话的,还是算了,现在就她们两人在一个班里,不能这样。
“哦。”她应着,快步往前走。
张琳琳看可爱走近了,手里的石头直接给砸过去。倒是没砸到可爱,砸到郝文了。
郝文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那么眨眼儿的功夫挡在可爱面前。额头上立马起了个大红包,高高的凸起。
都是孩子,怕疼的。
郝文疼得缩在地上哭,可爱也吓着了,张琳琳了愣下,转身就跑。可爱拔腿去追,拉着张琳琳不放,“你跟郝文道歉,你打伤他了,他的爸爸妈妈会来找你的,你给他道歉!”
张琳琳伸手就抓住可爱的辫子使劲儿拽,又去抓她的脸。张琳琳就是讨厌庄可爱那张脸,手一个劲儿的朝她脸上抓。
可爱那脸多嫩啊,手一过几道红痕子就出现在脸上。张琳琳比可爱大,身体也比可爱要结实,可爱愣是没讨得便宜,被张琳琳推倒在地上没爬起来。
张琳琳抱着书包没跑几步就被窦余抓住了,冷着脸抓着张琳琳按着她说,“给可爱道歉,快点!”
院里大大小小的孩子张琳琳谁都不怕,就怕这个窦余。窦余是孩子王,比他大的都不敢惹他。张琳琳不服气,窦余反着她的肩膀一用力。张琳琳给疼哭了,对着可爱说:“对不起,以后不会这样了。”
张琳琳欺负庄可爱,没上学的时候就开始的,那时候在院里维护可爱的人多,她每次都没讨得好。现在好了,上学了,庄可爱也落单了,可以任她欺负。
窦余放了张琳琳,然后去拉可爱,给她身上的土拍掉,又擦干净她的脸。
可爱还是坚强的,没哭,脸上被张琳琳抓得火辣辣的疼。窦余给她贴了ok绷,问她疼不疼,她摇头。然后指着郝文说:“他被琳琳用石头打伤了。”
窦余转身朝郝文走去,说了几句,郝文背着书包回去了。
窦余折回来给可爱背书包,看见开了道儿口,问她:“书包怎么坏了?”
“被我不小心割破了,哥哥,你别告诉祖奶奶好吗?”可爱仰着头望着窦余说。
窦余看着她的小脸,没说话,拉着她的手往院里走。
窦余比可爱高一个年级,比可爱大两岁,是院里的孩子王,他是最有主意的一个,大家都听他的话,也特别尊敬他。
可爱回去的时候窦余把她的书包带走了,他觉得那口子他能缝上。口儿挺大的,要是外面的口袋里装个笔啊橡皮擦之类的,就会掉出去。他虽然比不上祖奶奶的手,可他比可爱强多了。
可爱刚进院里,祖奶奶就拿着鞭腾等着她。
为什么?
张琳琳先回来就告状了,张奶奶是个溺爱孩子的,经不得孩子一哭一闹,带着孩子就上祖奶奶这儿说理来了。
祖奶奶是知道可爱不会平白无故打人,肯定有原因的。她气的是孩子小小年纪就仗势欺人,以后长大了还得了?
可爱怯生生的走过去,跪在祖奶奶面前说:“不是我的错……”
祖奶奶鞭腾一下狠狠儿打在地面,可爱那心立马一抽,恐慌的望着祖奶奶,眼泪大颗大颗的掉。她说,“是琳琳先欺负我的,打架也是她先打我的……”
祖奶奶不希望可爱养成瑕疵必报的性子,能避的就避开,能不计较的就不计较。她希望她的可爱简简单单、快快乐乐的长大,别学别人,打小养成那些不好的性子。
“她欺负你你不知道躲开?你还跟她打架?祖奶奶是怎么教你的,祖奶奶有教你怎么跟人打架了?明天跟琳琳道歉,不然不给你吃饭!”
“我没错!”她咬牙不服。
祖奶奶又是一鞭往地上抽,可爱吓得往旁边移,抬眼满眼泪水望着祖奶奶,然后底下头。
“是!”
她认错,不是因为她承认自己错了,她是不想祖奶奶伤心。
第二天她真认错了,她的座位被老师调开了,现在的同桌是郝文。
郝文和可爱同桌,心里别提多开心了。可爱把糖给他,然后上课,不讲话,一整天郝文都在想着怎么开口和她说话,放学了还没出口。
窦余现在放学后都等着可爱,如果可爱早下学,她等着他,总之上下学窦余都跟可爱一起,他一直都是拉着她走的。窦余不怎么说话,很多时候都是可爱在说,说今天她的事儿,说上课时候的事儿,七七八八的,一会儿说几句。
祖奶奶吩咐过窦余,不论天晴下雨,都要让可爱自己走,不能背她不能抱她,不能让她养成依赖别人的习惯。窦余是很乐意背可爱的,可这点儿上他却很听祖奶奶的话。从可爱上学开始,他一次也没背过她,一直是拉着她的手走。
可爱走路不老实,蹦蹦跳跳的,有几次给祖奶奶看见了,巴掌直接往她屁股上呼去,从那以后可爱就老实了,除了特别开心的时候,不再蹦蹦跳跳。
窦余拉着可爱上下学,这个习惯一直持续在。
有时候可爱自己走路,身边没人拉着她她都觉得空空的,不习惯。
可爱很喜欢窦余,纯纯的喜欢。
转眼间可爱念初中了,小大个姑娘了都。
不得不说可爱遗传到她妈妈的好样貌,爸爸妈妈身上什么好的都集在她身上了。用老太太的话说,她的可爱比她孙媳妇还标致。那一张小脸儿美得没话儿说,仔细看比她妈妈还美几分,这还是年纪小,再过几年,可爱那就是一等一的美人。
老太太看着自己一手带大的乖孙,心里欣慰极了。
唉,可是她这身体啊,看来是真要完了。
可爱念初二了,她全校公认的校花。不仅人生得美,性子也极好,又听话,老师口里个个儿都夸的。
每到下课的时候就是可爱头疼的时候,不少的信往她身上塞,还有人转达的。她的同桌一直郝文,小学的同学来来去去,到现在的班里已经没几个了,可郝文还在她身边。
可爱喜欢稳定的环境,喜欢熟悉的事物和感觉。郝文这个同桌她是很有好感的,毕竟能算得上是相交多年的朋友了。
郝文对她有多了解?
可以说除了祖奶奶外最了解的可爱的就是郝文了,他甚至知道她的初潮是什么时候来的,甚至知道她在特殊时期用的是什么牌子的卫生棉,甚至知道她生活里的每一个细节。
这都是他守在她身边八年的成果,有时候郝文在家的时候就会躺在床上傻笑,这就是他的这么多年来的战绩。
郝文是可爱的护花使者,这是全校都知道的事儿。那些蠢蠢欲动的男生传给可爱的信都到了郝文手里,那是郝文潜伏在可爱身边多年取来的权利。他有权自行处置这些信件,他知道她一向没什么意见的。
郝文给可爱挡了几多的爱慕者,把她保护得好好的,不让她受到干扰。
又是下课,一班的教室外又有男生在喊可爱的名字。班里有女同学出去让人走,那男生不肯,非要可爱出去。
可爱苦着一张脸求救的看着郝文,郝文很好脾气的笑笑,习惯性的摸摸她黑亮的长发,然后起身走出去。
可这次缠上来的男生跟以往的不一样,怎么都不肯走,非要可爱出来,可爱不出来他就往教室里闯。郝文拦住那男生,没见过这么无赖的人,都说不喜欢他了还不死心。
也是气极了,他说:“可爱是我的,我是他男朋友!”
这话一出,震惊四座,都傻了。
要知道这学校教育是很严的,老师们盯得最严的就是早恋问题。特别是对成绩好的学生,那控制不好前途就毁了。
因为学校盯得严,大家处在青春期的孩子都有那个心思,却少有真的在一起的,就算在一起的也是‘偷偷摸摸’的,哪会这么明目张胆的承认?
别说听的人傻了,就是郝文自己都傻了。
这话吧,就是他的心声,他在心里念了不知道几千几万遍了,可没想到还有能这么光明正大说出来的一天。
佩服!勇气可嘉!
郝文在大家都还发愣的时候进教室了,就那么一会儿这消息就已经传遍学校大大小小的角落。
庄可爱有男朋友了,就是护花使者郝文!
虽然在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一片赞叹声儿说怎么会是他?窦余呢?另一片赞叹声儿又说早就猜到了。
郝文进教室的时候可爱瞪着漆黑眼仁儿瞪着他,别人怎么说无所谓,她不想做老师心中的坏学生。
要知道好学生是很在乎老师对自己的印象的,老师的态度很大部分决定这个学生的成绩好次。
“我情急才说的,你别生气。”郝文张口解释,还想说点儿别的,可班里所有人,窗户上趴的脑袋都看着呢,他这是骑虎难下。
可爱是生气,可这又跟他没关系,是她让他帮她的,又怎么能怪他?
郝文看她没说话,收回看他的视线继续看书,他那心终于落了下去,很镇定的坐回座位。
他又开始胡思乱想了,可爱没反驳他,是不是……
“可爱……”他垂着头,眼神儿看着书面又没看书面儿,低低的喊她。
“嗯。”她应着,她是相通了就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郝文现在确认她真的没生气了,心里雀跃起来。
放学后窦余早早等等可爱教室外,窦余是不避忌任何人说什么,他这么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依然是窦余给她背书包,然后右手有力的拉着她走。
人小吧,手拉手没什么,可这年纪都大了,他们自己没觉得有什么,可看在别人眼里那就不一样了。
可爱在人眼中是纯洁的天使,以前也不是没见过窦余这么拉着她,可今天郝文那事儿学校都传遍了,谁还不知道啊?现在再看窦余和可爱,那就开始指指点点了,可爱的好名声愣是被郝文和窦余给抹黑了一笔。
很多人都在议论她,可爱自己也知道,不过她没放在心里,别人怎么说就怎么说呗。祖奶奶说过的,每个人都有说话的权利,她无权关涉任何人。她放宽心,不放在心上就是。
对窦余和可爱来说,他们这个习惯已经改不了了,窦余也知道可爱大了,不能再拉着她。可每次见她的时候就忘了。拉着走,那是在自然不过的事儿,该与不该,压根儿两人在一起就没想过这个问题。
窦余今天心里有点儿赌,学校都传开了,他能不知道?
还是问了。
“可爱喜欢郝文?”声音点儿低有点儿沉闷。
可爱愣了下,什么?
她站住,抬眼看窦余,两人对看,然后她说,“我以为哥哥会知道呢。”
她挣开他的手,自己往前走。
别人也就算了,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呗,她当不知道。可连窦余也这么认为么?
觉得自己不被信任了,有点儿生气。她也不知道自己生气做什么,就是挺生气的。
窦余愣了下,看着空空的手,又追上去,拉她的手,“可爱……”
可爱要甩开,窦余用了力,她没甩开,可爱哼哼声儿说,“你别烦我。”
“那你……”
“我不喜欢。”她突然对着窦余吼起来。
吼完了她也愣了,窦余发愣的看着她,她性子一向很好的,今天竟然跟他吼起来。
她的脸有点儿发烫,缩回自己的手捧着脸,快快的往前走。她不明白这是怎么了,不会生病了吧?
窦余再次看着自己空空的手,笑得开心,提步追上去,“可爱,等等我。”
窦余拉着她,然后抱她了,抱了个满怀。
除了小时候抱过她,他很久很久都没抱过她了。他的心‘咚咚’声儿响,跳得很快。
“我信你的。”他说。
然后拉着她的手往前走,可爱的头埋得很低,脸通红通红的,一句话也不说。
窦余上高中了,可爱念初三。
窦余放不下的就是以后这一年里谁送可爱上下学?这么多年两个人一起上下学已经习惯了,谁离了谁都觉得少了什么。
小学的时候还有张琳琳和可爱一起,初中的时候张琳琳就被她父母接走了,没在这里上学。窦余上高中,可爱这一年上下学就是一个人了。
窦余为了这个事儿差点儿不想念书了,想等可爱一年,等可爱中考后再一起去念高中。
可这毕竟是孩子的想法,窦余也有父母长辈的,哪里由得了他做主?
可爱念初三的时候郝文每天都是开心的,他觉得这是他的机会。
大冬天多冷的早上啊,他天不见亮就从自己家骑车到院外接可爱。郝文家是有车接送的,可他自己买了辆自行车骑,上学接,下学送,对可爱殷勤得不得了。
这也是从初三才开始明显的,以前郝文都不敢,他很怕窦余。
以前有几次下学后他跟在可爱和窦余后,他其实也没想别的,就是想看着可爱,可是愣是被窦余给打了耳刮子,不让他再跟。
现在他算是光明正大了,他就是喜欢可爱,怎么了?
才开始可爱是不让他接送的,她知道他们住得不近,早上过来接她,那他得起多早啊?
她心里过意不去,可郝文不肯啊,她不肯坐他的车,他就下车自己推,陪她走路。下学的时候无论她怎么说,他都跟着。
就跟郝文自己的说的一样,这条路你能走,我就不能走么?可爱没办法,他想跟就跟呗。
开始坐郝文的车是那天早上可爱迟了,要走路去学校肯定迟到,郝文那车出现得很及时。
“我以为你今天请假了,都这个点儿了。”郝文好脾气的笑,他等都快一个小时了,其实他很心急,他也怕迟到的。想着可爱再不出来,他是不是该走了,他可没请假啊。
“快点,要迟到了。”可爱今天没再推,直接坐上后座抓着郝文的衣服,她不想迟到。
郝文心里别提多开心了,把个车子骑得跟飞车一样,他那心就车子一样,在飞呢。
他们没迟到,可可爱高兴不起来。祖奶奶病了,这次比以前都病得重,她守在祖奶奶床前守了一整晚,阿姨让她睡觉她一直不肯。
老太太这是病来如山倒,年纪大了这一倒,身上的老毛病齐齐找上来。
老太太这一生算是够了,她也知道这入土的时限就要到了,她唯一舍不得的就是可爱,她手把手带大的乖孙。
老太太病严重了,庄千夜把她转到京都大医院去。老奶奶知道自己还有几个日子,可她担心可爱,可爱这眼看着就要中考了,她这病不能告诉曾孙女儿,要所有人都给瞒着。
转眼可爱就到进考场的日子了,她想看看祖奶奶。她打电话给妈妈,说想见祖奶奶。她妈无助,把电话给她爸,她爸说祖奶奶在静养,不见人,说要等她考个好成绩祖奶奶就能回院里了。
可爱想不通为什么爸爸妈妈不让她见祖奶奶,可她没办法。在屋里给祖奶奶写信,写她过得很好,学习也很好,老师说她能考上一中。一中是京都的实验中学,京都最好的中学。她说等她考完了就去看祖奶奶,然后和祖奶奶一起回院里住。
一封一封的写,写完了就给祖奶奶寄过去。
可爱写的每一封信老太太都收着,这个时候的老太太已近昏迷了,她的手里紧紧拽着的就是可爱写给她的信,就连晚上也不离手。
老太太每一天能有一两个小时是清醒的,看不清人,但是能说话。她每天就是让人给她念可爱的信,每天都要听。听着可爱写那些,就跟亲眼看到自己乖孙一样,满脸满脸都是笑。
她走是能走得安心的,可就是舍不得她的曾孙女儿,她的可爱。
老太太现在就是吊着一口气,她要等她的乖孙,她的愿望就是在走前再见乖孙一面,看一眼,就看一眼她就满足了。
每天都会念日子,一遍一遍的念。
还有一个星期可爱就来了。
还有六天可爱就来了。
还有五天可爱就来了。
还有四年可爱就来了。
老太太还是走了,没等到可爱来。
老太太走那天是可爱进考场的那天,老太太走的时候一手拽着可爱给她写的信,一手指着门口,口里含含糊糊的喊着:“可爱……可爱……”
就喊了两声,人就没了。
一屋子的人全都落泪,曾孙庄孝,孙子庄千夜准媳妇小妆,儿子庄志扬、池欣,老太爷情绪大崩溃,头埋进床沿恸哭。
小妆给老太太净身的时候怎么都拿不出来老太太手里抓着的那十封信,小妆边落泪边给老太太收拾好。
她想她做得最对的事就是当年没有硬把可爱从奶身边抢走,至少在老人最后的时间里,是快乐的。
十封信,装载着曾孙女儿对祖奶奶全部的爱,一起随着老太太化成烟灰。
可爱考得很好,她发挥得很稳,进实验中学是没问题的。
可是她考得再好,祖奶奶却没了。
她考得再好,再也没有人拉着她的手夸她了。
谁都没说老太太走的时候有多想见她,也没有人劝她别难过。
可爱跪在殡仪堂前一直没起来,不吃不喝,谁来也不说话。庄孝心疼姐姐,抱着姐姐起来,可爱推了庄孝一把。她心里恨死自己了,她不去考试,就能见到祖奶奶最后一面了,她恨自己。
庄孝被可爱推倒在地,庄孝哭得很大声,他哭不是因为姐姐推了他,而是心疼姐姐。姐姐都跪一天了,没吃饭,也没喝水,他心疼。
可老太爷就是这时候过来了,老太爷舍不得就是庄孝,庄孝哭得那么厉害,老太爷提着龙拐直接就往可爱的背打去,庄孝哭得更厉害了。一边推开姥爷再抱着姐姐哭,又亲亲姐姐被打的地方,眼泪一把一把的流。
“不准打我姐姐,不准你打……”
庄孝谁都不爱,就爱姐姐。
姐姐不爱他,可他爱姐姐,比妈妈还爱。
可爱眼泪止不住的流,狠狠的抽泣,没哭出声儿,也说一句话,姥爷打,她就任他打,她不说话。
她心里狠狠的想,打死她算了,反正她也恨死自己了。
可爱在灵前跪了两天了,谁说都不听。她一直一直想着祖奶奶,想着祖奶奶对她的好,想着祖奶奶走的时候她却没送她,一想到这些她就恨不得自己死了算了。
老太太出殡那天来了很多人,京都几大家族的长辈们,和庄家有交情的人,都来送老太太了。
所有人都是一脸的肃穆,为老太太上香,交情够的对家人说上几句宽慰的话。
可爱不管来来往往的人,她一直都跪着,看不见也听不着,她只想倔强的用她自己的方式想祖奶奶忏悔。
晚上人差不多都走了,可爱还跪着。
小妆去拉她,可爱不肯起来,小妆心疼女儿,眼泪不停的流。她的女儿怎么就这么倔,怎么就这么倔啊?
“妈妈求你了好不好?你起来啊,你要有什么事你让妈妈怎么办?”
可爱把她妈妈推开,不肯起来。
小妆性子急,伸手去拉她,可爱就是不起来,对着她妈喊:“你别管我!”
三天了,可爱说的第一句话,声音都是哑的。她都恨死自己了,她不该这么对妈妈的,她不该的。可是她心里好难过,她不想别人来打扰她,她就想多陪祖奶奶一会儿。
可爱运气真是不好,一次推开弟弟的时候被姥爷看到,打了她。这一次推开妈妈的时候被爸爸看到,也打了她。
庄千夜是不忍心打女儿的,他下不了手。
可这孩子越大越不听话,连她妈妈都推,这脾气就不能助长。一耳光给可爱打过去,小妆扑过去拦住庄千夜,抱着自己的女儿哭。
庄千夜指着可爱怒气上头:“庄可爱,大家都难过,不是你一个人在难过。你妈妈是关心你,你这么不识好歹,谁教你连妈妈都推的?你长这么大别的没学会就学了这些?”
庄千夜心疼老婆,不管小妆哭得多伤心,抱着她就走:“她想死我们不拦着,以后也不管了,让她自生自灭!”
庄千夜这话是重了,可话不说重点可爱就醒不过来。女儿是他的,他能不心疼?下手那一刻他比谁都痛。
王子出现的时候可爱已经挺不住了,晕了过去。
王子抱着可爱就走了。
王子看着她满脸的泪,心莫名的被牵动。似乎他见到她的时候她都在哭,十年前她哭得跟泪人儿似地,十年后再见,她还是在哭。
这么好的女孩,为什么不是开心的?
“可爱,可爱……”
她的脸肿了些,指印还在脸上。
王子把她带到京都酒店,他住的套房里。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把她抱走,想不明白就不想。
王子是代表王氏向庄家表示慰问的,所有宾客都住在京都大酒店,这是庄家安排的。
找了最好的药膏给她涂在脸上,她的背上有淤青。王子脸色沉到谷底,又黑又冷。把她的衣服往下拉,淤青好大一块。王子那手都在抖,又心疼又气愤。
庄家都是些什么人?怎么这么打她?
揉着她的伤,她即使无意识了还皱着眉。
王子有一个已经到谈婚论嫁的女朋友,是父亲安排的,叫白雪。他们门当户对的,王子对白雪应该是喜欢的,往深点儿说就没有了,只是有点儿感觉,对比别人是多一点儿感觉。
双方父母提到结婚,白雪是盼很久了,王子想想,他年纪也不小了,白雪各方面还行,就将就吧。
王子对结婚这个事儿真没什么别的奢求,左右不过是两个人一起过日子罢了,就是结婚后他一样做自己的,对他没什么太大的影响,互不相干。
王子到京都来,白雪也跟来了。白雪是晚上到的,就这会儿。
白雪对王子这个人是很放心的,除了对她以为,对别的女人从不正眼相看,她不放心的是别的女人。这是个年头,总有那么两个不要脸的女人往男人身上贴,她是不想王子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就来了。
白雪来的时候王子在厅里看文件,他除了帮父亲打理公司外,自己还开了家律师楼,他现在看的就是手下人接的新案子。
听见有人敲门,他愣了下,还是开了。
“白雪?”
她怎么来了?
“亲爱的,你高兴我来吗?”白雪行李放在门口,直接就跳着去抱王子的脖子。
白雪很爱王子,爱了好多年了。
王子有点儿尴尬,很不适应她这样,拉开她的手,隔开些距离,“你怎么来了?”
白雪噘了下嘴,不大高兴,她说,“你是不是屋里藏女人了?说,是不是?”
王子没吱声儿,不想说这个,他说,“你回去吧,我过几天才能走。”
白雪不依,想往里面挤,王子不让,白雪大声说:“我这么远来看你你就这么对我吗?你里面是不是有女人?你不说我自己去看!”
“白雪!”王子有点儿急,他和可爱不是那种关系,他自己被误会无所谓,可爱还是清清白白的女孩子,不能受这委屈。
“心虚了?”白雪脸都气红了。
可爱早醒了,看着拉扯的两人觉得好笑。
她就靠在房门口,她的衣服是王子脱掉的,她背上有伤,一定要脱衣服才能上药。裤子也被脱了,她膝盖都跪烂了,也是王子上的药。她现在穿的就是王子的一件衬衣,笔直修长的白腿就曝露在空气中,窈窕匀称的身体在宽大的白衬衣里若隐若现。
谁看了不往那方面想?
“王子!”白雪转头就看见靠在房门前的女人,不,女孩儿了,心都炸了,大声吼着王子。
“我以为你一样,没想到男人都这样!”
王子无从解释,看了一眼可爱,拽着白雪往外边拉。
他没有任何不轨的心思,就是心疼可爱,给她上药,给她揉伤。她的衣服太小件儿会蹭上药,他是随便拿了件自己的衣服给她盖上。
哪里知道会是这种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