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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投票当天,风和日丽又安详。
白水荷慌张的摊开报纸,头版便是韩必德选前之夜的热闹场景,可能是韩必德买通了所有报章杂志,关于昨晚她与杜圣夫给金家带来的难堪只字未提,她想着真不甘愿,也颇为担心。
“如果让韩必德这种伪君子当选了,台湾人民不就糟了吗?啧,也不是为了个人因素才不希望他当选,而是我很不能接受他披着狼皮去骗取自己国家人民的心,被骗的人不是很可怜吗?而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给我们带来幸福?”
他们正在南下的自强号列车里,窗外是愈南愈绿的景色。他们曾在不同的地方搭上同一班车,但自己一个人的去程却是没料到,那次经由陌生老人家急救才碰在一起的邂逅不是偶然,他们现在甚至还约好了搭哪一班火车同行。
杜圣夫答应过的,要带她去恒春看看故事发生的地点。
这一次又很碰巧的行经海线,当车上广播“沙鹿站快到了”时,白水荷突然叫了一声,连忙望向窗外。她还要再去找沙鹿那个神秘又语带玄机的天卦大师,把她没说的部分问个清楚!
可是在那一瞬间,她明白了,不用再去找大师,大师说的一连串大劫,应该是指罕见的rh阴性血型将他们这些人全都因为这个护身符而提早集合起来,让这些大事解决,真的是大事
白水荷转头,看着正在阅读科学人杂志的杜圣夫。
大师说过,等这件事解决后再说清楚的爱情,她想,那也不用问了,不禁微微一笑。
“你刚才在叫什么?”
“没没什么”怎么可以让这么一个讲究科学的男人知道,曾在军事最前线担任过医生的她,也会跑去算命?
“你相信算命吗?”
“不相信。”她心虚的回答。
“是吗?”杜圣夫淡笑,合上杂志,拉出挂在颈子上的那个红色锦囊“我曾经到沙鹿找过一位大师,虽然站在顶端,每天的工作就是救人,可是我不知道自己的心在哪里。她开导我之后,送我两个护身符,一个是工作符,另一个是贵人符,她说我的医院将会面临重大事件,如果可以加上这道贵人符,那个贵人是所有事情的钥匙。如今想来,还真是有几分玄。”
“欸?”白水荷傻傻的看着他。
“有意见吗?我杜圣夫不能去找大师赐予我神奇的力量吗?”
“没没有”
“你有什么不想让我知道的事吗?”
“没有。”
“嗯?”杜圣夫怀疑。
“我现在好担心,韩必德一旦大权在握,金院长一定会要求他调查你的圣夫综合医院。”白水荷不得不转移问题,而且这些事真的很重要。“而且你跟韩必德本来就有旧仇,像韩必德和金隆成那样阴险、深谋远虑的老家伙,一定会说到做到!怎么办?你好不容易才又建立起自己的理想医疗王国,那种毁坏了民众希望的人,居然没有得到报应,现在还可能爬到更上面的位置,他一定会斩草除根!”
她一想到这么不公平,又想到她害了杜圣夫,便感到气愤不已。
“这么惨?那我们昨晚不应该上台。”他故意这么说。
“不上去也不行,我们有我们要伸张的正义。再说,如果我们不争取自己的权益,那么就不会安然的坐在往屏东的火车上了。”
“既然不后悔,那就走着瞧吧!既然是不能不干的事,早就知道会有这些后果,还是会这么做的话,就静观其变吧。”杜圣夫仍是一派淡然潇洒,看着白水荷那张无瑕温柔的脸,伸手搂着她的肩膀,缓缓的说:“再被打压一次又有什么关系?圣夫综合医院是我一个人建立起来的,现在我们是两个人,再搞一间水荷医院不是更简单了吗?”
听着他轻言细语,每句话又都那么的具有分量,三两下就把最严重的问题化解得像风儿一样无关紧要,还变得如此浪漫,白水荷不由得心想,杜圣夫总是直达核心的理性逻辑,其实也不是没有好处嘛!
“谢谢你”白水荷诚心的说,捧住他的脸,亲了亲他性感的薄唇。
杜圣夫那习惯冰冷的知觉又被刺激了一下,他不知道自己还会心动,还会有着对男女之间互相亲吻抚摸的渴望。
“依你专科医生的立场来说,你认为情侣在同一间医院工作好吗?”
“我用了一整晚的时间想这个问题我想,我们是不会在一起工作的。”
“为什么?”杜圣夫不悦。
“因为因为我的重症专科医生执照过期了。”白水荷害怕的回答。
“什么?”他怔然“你在医院大厅对老妇人表现得铿锵有力,原来是假的?”
“反正他们也不知道啊!”“那你说,现在怎么办?”杜圣夫真是败给她了。
“只好重新准备,再练习一下罗!”
“你先在急诊单位跟阿长她们担任照护吧!”
“但是我的fccs基础重症执照也过期了,我得再累积三年的临床经验”
“白水荷”向来不愠不火的杜圣夫,这下终于动怒了。
那么,这段日子,她到底打算怎么办呢?重拾书本?还是练习技术?
杜圣夫等待可以一起为了人的生命而燃烧自己的伙伴已经太久,他想跟白水荷共治圣夫综合医院,他知道一定会愈来愈好。可是白水荷居然让那么多执照过期,他知道依她的技术已不需要那些纸,可那是必须要有的凭证啊!
不过,或许圣夫综合医院会随着韩必德当选总统而被“办”掉。
到那时候也无所谓,他可以跟白水荷再次飞往美国受训,再体验一次无国界。
到了恒春车站,左柏城开车来接他们,白水荷第一次见到这个故事中的第二男主角,见他晒得一身古铜色,又烫了活泼的麦穗头,不由得对他心生好感,果然和杜圣夫是南辕北辙的个性啊!
“这种时间,你怎么能亲自开车来呢?”杜圣夫问道。
“你的圣夫综合医院都要被毁了,我这个想聘请你的诊所老板怎么能不亲自来接你?”
白水荷微笑。左柏城真的是一个顽皮的年轻医生。
“我没有要待在你那里。”杜圣夫冷冷的说。
“可是你的朋友们都说你会回来。”
他的朋友们?杜圣夫一怔。左柏城在这时候还能悠哉的开车,该不会某些爱看好戏的家伙造访,又边玩边帮他顾诊所了吧?
“不妙,我们回台北吧!”他闭了闭眼。
“为什么?我们不是要去看埋在大树下的三个礼物吗?”白水荷颇不甘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