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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毅翔?”薇如托着腮,眼神落在某个角落。
“嗯?”
“那个阿宏。我说阿宏,他为什么叫阿宏?”偏过螓首,她看着身旁那下班后依旧在工作的男人。
男人停下敲键盘的动作,侧首凝睇她,他一脸“阿宏为什么叫阿宏如同你为什么叫薇如是一样道理”的表情。
她无辜的眼神,哂笑“我的问题很困难吗?”
“因为他名字里有个宏字。”淡淡开口后,男人眼神调回电脑萤幕。
“耶!宾果!”她双眸瞠大,眸光璀亮“我刚也是这样想呢!哈哈!”
男人面无表情地敲着键盘,无视身旁女人那一副犹如中了十八亿乐透彩的精采表情。
“毅翔?”
“嗯?”男人的视线仍是停留在萤幕里那密密麻麻的英文字母和数字上面。
“我说阿宏啊,他究竟姓什么?”认识他那么久,只知道他是个成天没事就爱嚷着靠北的大导演,却从来不知道他到底姓什么,应该不会那么巧就姓“靠北”吧?没这种姓氏吧?
“黄。”男人答得简洁有力。
“哇!苞你一样呢,真了不起。”
“。”姓黄。很了不起?
“毅翔?”
男人敲键盘的手指顿了顿“嗯?”
“那个阿宏啊。他是叫黄x宏?还是黄宏x?”
“。黄x宏。”其实她只要问他阿宏的全名是什么,他就会给她一个正确的答案,但认识她这么多年来,深知她那与众不同的性子。她怎么问,他便那么答就是,否则,她会反应不过来的,最后苦得还不是他!
“咦咦?阿宏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黄绿宏吧?”她开始天马行空。要是阿宏真的叫黄绿宏,那她下一本书的男主角就叫黄绿宏吧,女主角当然就是桃金银罗!炳嘿,多帅的名字啊!
男人面皮抽动了下“薇如,这并不好笑。”看她一眼,他又回去和程序奋斗。
“我又不是要讲给你笑的,只是刚好想到。”她脸带埋怨“我就说嘛,写程序的男人真的很无趣,一点想象力也没有,跟一头只会吃草的牛差不多。我姊姊以前就跟我说过,她说你们男人,只要结了婚就会原形毕露,和婚前完全不一样。我本来还想你绝对绝对不是那种表里不一的男人,没想到。我万万没想到结婚后你真的开始对我有意见了。”哇啦哇啦,她讲了一大堆。
男人挑眉,似笑非笑。
表里不一?他不过是“反应”一下她那个黄绿宏的笑话不好笑而已,怎成了表里不一?还有,好像有人没弄清楚现在“有意见”的人到底是谁啊?
轻叹口气后,男人启唇,徐缓说道:“黄花宏。”
“唔?”美目睁大,眸底抹过狡黠。
“你不是想知道阿宏的全名?”她那一点点点的小小小心思,他哪会不懂。
“是啊是啊是啊!”她点头如捣蒜,跟着欺近男人身侧,巴结狗腿地勾住他的手。“你是说阿宏姓黄,名叫花宏?是那个牵牛花的花?”
“嗯。”男人额角青筋跳动。要是被阿宏知道他的女人拿他名字开玩笑,他俩多年的兄弟情谊,怕是要不保了。
“黄花宏。黄花宏。怎不叫黄花黄还比较顺口?黄花岗也不错啊!咦?他不会刚好有个哥哥叫黄飞宏吧?”她小脸贴在男人臂上,哈哈大笑。
男人无奈地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嗓音持平道:“薇如,我今晚比较忙,还要赶程序,你。”婚后他才发现,他的妻子很喜欢说笑话,很难笑很难笑的笑话。真的真的。真的很。难。笑。
“我也要赶稿啊!还有,辰希下一张专辑的歌词全部由我负责耶,我好忙好忙的。”黏在男人臂上的脸蛋,瞬间“拔”开,回到自己的电脑前,继续和word对瞪。
“。”男人愕然,突然想哭。
五分钟后。
“毅翔。”
“嗯?”
“你觉得我的小说写得怎么样?”瞪着电脑,有些力不从心。
“很好。”男人手没停,眼未抬。
答得真快,连想都没想喔?
她静默地注视男人认真工作的侧脸,怀疑他到底有无仔细听她说话?
“那你说哪里写得很好?”她鼓着腮帮子,起身走到男人眼前。她用身体挡住他的萤幕,双手捧起他的脸。
他倏然抬眸,瞅住她,一瞬也不瞬,半晌后才道:“只要是你写的,我都觉得很好。”
她瞪住他噙着淡淡笑意的脸,有些羞窘。
虽然婚都结了,可是他极少和她说这种近似甜言蜜语的话,所以当他一说出口时,她还是会害羞啊!
况且。况且他还是她追来的耶!
想到这里,她又一肚子火。从认识到交往,再到结婚,好几年的时间下来,却不曾听他对她说过那三个字。
“黄、毅、翔!”她生气的嗓音听来仍是细细嫩嫩,没什么威胁性。
“在这里。”她是在气什么?他不是都已经把阿宏的全名告诉她了?
“你。”她脸很红,像刚起锅的炸虾“你。你你你。你爱我吗?”
男人一脸“婚都结了,你现在还问这种问题?”的表情回望着她。
“你从来都没有跟我说过那三个字耶!”她放开他的脸,然后很用力很用力地往他大腿一坐。
“那三个字很重要?”他捏住她的下巴,要她正视他。
“当然,你不说就代表你不爱我!”
“这样啊。”他微仰脸,似在思考“那么你也不爱我吧?”
“乱讲!”
“我没乱讲。”垂目,幽黑的瞳眸定在她脸上,很专注很专注“因为你也没对我说过那三个字。”
她闻言,犹如被雷劈到般,整个人自他腿上弹跳开来“真。真的吗?我真的没对你说过那三个字吗?”
“嗯。”他笃定的语气。
“啊!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没说过?”惨叫一声后,她懊恼地抓着发“我真的没说过吗?不对,我明明记得。”
她一面怪声怪气地自语着,一面朝门口移动。不行不行,她一定要找个安静的地方,静下心来好好地回想。
她拧着眉,抚着额,很困扰地离开夫妻俩工作的房间。
而她身后的男人,只是看着她的背影,很认真很认真地思考着:婚后原形毕露的,到底是谁啊?啊?是谁啊?
然后,他背脊突然窜起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