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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在收音机里听到周国平的一篇名为生命本来没有名字的散文。阐述生命的自然,有一种莫名的感动与哀伤。“生命本来没有名字”“我是,你是,每一个人都是一个多么普通又多么独特的生命,原本无名无姓,却到底可歌可泣”;“世上什么都能重复,恋爱可以再谈,配偶可以另择,身份可以炮制,钱财可以重挣,甚至历史也可以重演,惟独生命不能”;“愈是精微的事物愈不可重复”
每个降生于世上的人都是无名无姓的,赤裸裸的来,空茫茫的去,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犹如一张白纸,只在告知一个生命的降临,一个生命的死去,于名于姓无关乎。生命就是那么简简单单,实实在在,亦是那么缥缥缈缈的来临,离去。不同的个性,不同的生命,不同的人生,也有着不同的悲哀。而这所有的一切于生命都是飘忽不定,琢磨不透的。如一缕风,如一片叶,如一朵云,如一淙泉又是那么自然,那么真实的绽放在眼前呢。当生命降临时,一切都因生命而存在,当生命离去时,一切又都因生命而消失,那么本真的一切在人生亦不过只是一场风花雪月的梦,风过,花落,雪融,月殒皆为生命的逝去,自然的消亡。而贮存在记忆中的不过也只是一个绵长的梦境,梦醒就不再有飞花,不再有雨露。对于那伴随生命而为之的身份,钱财仅仅只是为了陪伴,为了解脱生命所带来的寂寞,它不存在于生命之中,亦不为生命所附载。那些将名誉与钱财融入于生命中的只不过因为恐惧于生命,寂寞于生命而得之,求之。其然生命是一个本体,也是一个个体,所以就会有着个体的寂寞与孤独,有着本体不为个体之间所知的那种生命之本能了。而这生命之外在的一切都存在于宏观世界中,因生命而存之,所以它具有重复性,又附带着那自身的虚浮与隐匿;生命本身又是一个精微的组织,不可重复,只可生长,说它是简单亦是繁复,简单是它的本真,繁复是它的外载。在人与人这间,每个生命都会有着它的精微,亦有着它的繁复,精微将它们与之分离开,繁复将它们与之相连相牵,所以就组成了那庞大的社会经脉,而存在于其中又是那么空无边迹的生命的寂寞与孤独,似乎越多的牵连就会产生越多的寂寞,这是一个生命的本真的活力,也是一个本真生命的释放。
我从来就是不认为自己与别人相牵在一起的,我从来就认为自己是一个孤寂的灵魂,只存在于自然中,只在自然中花开花谢,在那一片落叶中而燃起迷茫的记忆与思绪。我总想自己这个生命该何去何从,该如何生长与结束,从来就是这样的问之却忘之,忧之却放之。周国平说一个生命与另一个生命的偶然相遇是多么神奇呢,生命赋予了我这么多年的蹉跎岁月,却不曾赋予我一个神奇的生命与生命的相遇。我一直都是那么渴望着这种生命的奇迹,一直都那么向往着这种生命的馈赠,也一直都激动着那一时刻的到来,却不曾想我整整等了二十五年了,二十五年后依旧是孤单的一个生命,依旧是没有奇迹,依旧是没有感动。
也之所以我会那么心平静气的等待,那么坦然而又心焦的期待,我遵循着自然,热爱着自然,也期待着自然,如自然不予以我一份生命之外的另一份生命礼物,我会沉静的走完这段所谓来世走一遭的生命馈赠,也会无牵无挂的随风而逝,我虽没有得到生命的神奇却看过了风花雪月,踏过了人世的长长远远的走廊。我没有重组生命却让生命生长着,我没有扣开生命的大门却聆听了生命的音符,我没有采摘生命的花朵却闻到了生命的花香,我没有绽放生命的花朵却释放了生命的孤独。我一直都静静的聆听着那孤独残踏花枝的声音,伴随着清风,有花的清香。于是我也会无怨无悔的守望那弯残月的殒落直到生命再无声息。
好长好长的一段路,好慢好慢的一段曲,好美好美的一段人生。生命于我是无关紧要的,仅仅只存在于我那对生命相遇的一种奇迹。本来无人告诉我生命没有名字,本来也无人告诉我生命中有一种奇迹的。但是从释放生命的孤独以来我却知道自己的生命是无名无份,自己的生命是不会有奇迹的,所以我那么心安理得的守望这份无名的生命,直至它如月般的殒落,如花般的凋落,如雪般的融化,如风般的消逝。生命赋予我一个人生,我也赋予人生一首哀婉的曲。生命是孤独的,名字亦是孤独的,因为名是生命制造的,而生命却没有带来任何,它也没有名字。
2007.6.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