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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已经远去,你与我也已经远去。几度岁月,几度风尘。邂逅是一种美丽,也是一种负累,更是一种沉淀。望着的背影,风飘飘,雨潇潇,影幢幢,路漫漫,人悄悄。就此,生命中完成了一种送行的仪式。
相遇在仲夏,相遇在深秋。一切都是浪漫而诗意,温柔而静美。你的池城,我的阆苑,你的心窗,我的门扉。彼此一一打开过,走近过,相识相望在陌上江湖,相倾相抚在红尘幽径。
我不记得你是如何走近,我不记得你又是如何离开,只记得我难得的低眉柔情,只记得你清疏的笑颜款款,只记得苍茫的身影绵远清寒。
你喜欢仲夏夜,说夜之美,在暮色清和中,在晚霞流锦中,在夜色迷蒙间,在月光溶溶中,在夏虫低鸣中。整个夏的清丽妍媚被流泻出来,整个夏的热闹流欢被律动起来。锦霞铺泻,洇染迷幻,弦唱弦弹,妍妍艳艳,低低柔柔,妩妩媚媚,清清霭霭,在一阵夏夜的风里,在一片蛙声的此起彼伏中,在一片月华的莹莹潋滟中,在一片竹影萧声间。从幽色袭人中走来,向世人喧阆一份难得的柔霭波弹。
你喜欢深秋,说秋之美,在秋露靡靡中,在秋风荡荡中,在秋雨淅淅沥沥间,在秋声唧唧中,在秋月泠泠中,在秋韵萧萧瑟瑟中。整个秋的清寒微凉被铺呈开来,整个秋的清凛寒澹被冶炼出来,整个秋的楚楚情韵被酝酿出来,整个秋的绵厚悠远被醅制出来。秋色离离,秋景芜芜,秋韵澹澹,秋情荒荒,秋草萋萋,秋雨淅淅,秋风瑟瑟,秋韵莽莽。
你是那个从夏夜的暮色迷离中走来的才子,你是那个从秋色连绵的忧郁中走来的佳人,你是那个从长天阔水中走来的落魄书生。走进我的视野,走进我的心苑幽境。目光深深切切,凝望那一身的寒凉,凝望那一身的落拓,凝望那一身的幽韵。时光静止,生命的荒田成了姹紫嫣红的阡陌。小径幽幽,身影橐橐。
清露滚滚,瑟瑟秋风里。
你问:在吗?
我说:在,我在。
我在你行经的路上等你,候你,伴你。在你一回头的刹那间,在你一转身的瞬息中,我凝望你的背影,孤孑苍凉。你匆忙的脚步,你坚挺的身躯,是时光留给我的一道苍凉的秋景。
夜色清霭,荡荡清风里
你问:在吗?
我说:在,一直在。
我在夜色迷离下,为你轻弹慢吟,浅歌低唱。驻足的脚步,种植成一棵苍翠的大树,为你的来时路打造一片斑驳绿荫,涤荡风尘。你嬉戏留连于喧阗的世界中,孤独的背影是月光下的仓皇隐匿。
秋意浓浓,淅淅雨声中。
你问:在吗?
我说:在,我在。
我怎不在呢?这是与你相逢的路途,我唯有在此,才能把你守望。我也唯有在此,才能把你凝望。静静悄悄,我一个人的身影,我一个人的独酌,我一个人的呓语,只因这是来时路,也是你去时路。
你去了,在我的目送下,如一道残霞,慢慢的消杳远去,我再也追逐不到你的步代,再也凝望不到你的身影。荒荒离离的原野上,独留我一个人的踟躇,独留我一个人的叹息。
你说:还写吗?
我说:
我无语的驻足,文字是缄默的。所以我也是缄默的。生命唯在此提炼些许趣味,文字不再是一声吟喃,不再是一句应答,无论如何,灵魂依旧伴随着,不紧不慢,不急不缓,不迂不回,以一种遥望的姿态守候,留连。
些许时候,岁月在荒芜的延伸成长,生命也在积淀,灵魂亦在沉凝。
我在,在这片疆域里,在这片荒凉中,在这片苍茫里,不再看嫣妍浓媚,不再观高雅绝美。清淡散逸的一颗魂,捡拾的亦只是些岁月呓语。那样咄咄逼人的华丽,那样楚楚媚人的暄妍,是你离开后,背影留给我的一记醒悟。
岁月迷失时,我的孤独拾遗了它的清美。
你去后,我总是冥想:邂逅即时是一种苍凉。就如等待亦是一种苍凉。我不再等待,但我苍凉着。
你去后,我总是冥想:其实,我一直都是孤独的。只是孤独不同罢了。你在的孤独是一种蒸腾,你不在的孤独是一种幽霭。孤静是一直在的,在你的背影后,在我的眸光里,在我的指尖上,在我的呓语中。
其实,邂逅时,便知道你会离开,迟早会离开,只是荒芜的心因你的到来而朗阔起来,只是疏离的情因你的到来而灼烈起来。于是,激岩拍岸,絮飞如花,漫舞倾城,迎迓送往,四季相随,更迭嬗变,作生命的转变,却依旧还是那般静静悄悄,凉凉霭霭。
轻敲慢捻,至一片散逸的时光在幽苑清圃中,给予展示最为纯美的素朴,最为灵动的清婉。懵懂间,走近。懂得时,转身。恰如未来过般静谧。但行走的痕迹,踮起的尘土,浮起的笑言,依依掠过心头。在心中开着残败的花朵,朵朵沾着露的清寒,孤守季节的到来。
你去,风里一袭清寒,如来时,不带走一片叶。
你去,画里一片影,如来时,飘忽而过。
我在梦里轻轻喃呓:走了,曾经渡过的心扉,曾经走过的幽径,曾经涉过的心池,袅袅摇荡在烟光日色中。
我轻轻地抚摸着曾经的画版,你遗留下的淡淡馨香,柔美地只是一阵婉约的风声里渡来的花香。披荡开的是记忆的心门,岁月的洪荒。迢迢山水,你如一记烟黄的恍惚笑靥轻轻杳逝在云间。
我在,在岸之彼端,驻守,凝望,痴痴,楚楚,伶伶
2014。9。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