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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动手写时,我总是先迟疑:为了存在的想法而书写呢,还是为了书写而存在想写的想法,这似乎造成了一个哲学的问题,而对于我,这只是一个渺小的文人,在迷惘先有鸡蛋好还是先有鸡好的问题。
也因为此,我提笔想写的抒情文,忽然成了一篇小小的议论文,而议论文也就罢了,偏偏我却无法给它安排一个恰当的中心思想抑或主要内容或者论点,辜负了众多教育我写作的教师们,议论文也不像是议论文,我既无法用正面的观点去阐述它该成立,也无法用负面的手法去反证它不该成立,倒是这篇东西的去路开始清晰了,我想产生这个想法的人正在逐渐增多——“把它扔到垃圾篓!”
其实,我何尝不这么想呢,可是错就错在:我不只是一个渺小的文人,也是一个渺小的痴情人,张小娴说创作的过程就像生孩子,而我实在不忍心活生生把生一半的孩子塞回去,或者让它停在这个过程里,也不忍心把生出来的孩子扔在无人注视的垃圾篓里,我能怎么做呢!
没办法,只好将我创造出来的生得实在不雅观的小孩,在矛盾挣扎的心理作用下,推到群众面前,不忍又不得不污染他们雪亮的双眼,尽管不在少数内的人(其实可能是所有人),心里或嘴里激昂的荡漾着唾骂的文采。我是背负一股强大的无形压力,努力把已经生一半的小孩生出来,请原谅我这个自私且渺小的愿望,虽然现实残酷得像面破碎的镜子,把我照得不成人样,我仍然指望,像围绕在我房间中顽强的蚊子,奋不顾身的在现实中叮出一点血渍,即使最后,我会被现实一巴掌打得吐血七尺,也在最后用眼神鄙视现实一番,尔后大呼——即生蚊香,何生蚊!?
可是,我发现蚊香这东西是因为先有蚊子才制造出来的,蚊子的死似乎注定了,蚊香的生产商也因为有钱赚,很乐意见到蚊子叮人,也很乐意见到蚊子被蚊香杀死,这是一个生产商最简单的想法,但是恰恰这个简单的想法,引出我最初的迟疑,只是现在它变成了:先有蚊香好呢,还是先有蚊子好?这个迟疑到底还是像一个哲学的问题,可我实在不是在讨论一个哲学问题(最主要的原因是我写不来),我只是肤浅的想写一点像文章的东西,而文章这玩意却难写得很,我努力了大半天也没把写出来的东西弄得像文章,符合不了文章的方方面面,审视了半天直到发觉心里冰凉冰凉地。
幸好,孩子还是出来了,我浑身大汗,不知道是因为辛苦,抑或是孩子的长相实在令人汗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