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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天的忙碌,见过了许多认识不认识的人,说了一些可说可不说的话,事情终于有了些结果,可以轻松一下了。来这个城市几次了,每一次都是来去匆匆,几乎没有时间去领略这个城市的风韵。就连远处的海也是只去过一次。屋子里的空调呼呼的吹着,温暖却干燥。窗外的风尖利的响着,心里却有了一种出去走走的冲动。穿了厚厚的大衣,化了淡淡的妆,走出门去。隔壁住着同来的朋友,他们也累了几天了,不去打扰他们,自己乘了电梯,下得楼来。
携了挎包,随意的走在寂静的街上。行色匆匆的人,墨绿的树,高高的楼房,变换着的霓虹灯,川流不息的车是每个城市共有的特色,只是这里的空气是湿凉而又干净的。每一个迎面而来的女孩子的皮肤也因了湿润的空气而细腻白净。街头的圣诞老人在向我招手微笑,道一句快乐与祝福,散发一张红红的纸。平常的日子里这样的事情是令人恼的,现在在这异乡能听到陌生人的祝福,不管对方的目的是什么,也不管他是否是真心,自己易感的心里早有了许多的温暖。
路边店面的玻璃上喷上了圣诞的雪花,圣诞树在门口已挂了一身亮亮的彩衣。红红尖尖的帽子在门僮的头上虚虚的戴着,进了门对你亮出一口雪白的青春的牙齿,这样的笑有些虚假有些讨好,总比没有的强,随口一句谢谢,会看到更多的感激。
还是那个靠窗的位置,一个人坐下来,服务生柔软的话语在耳边响起。点一杯不加糖的咖啡,静静的等。每一次来这个城市都来到这里,这里的气氛矜持中有许多的散漫,不管什么样的人,进得这个门来也许受了某种感染,都变的温文尔雅。
对面的座位上两个穿西装的男人,轻声的聊着什么,不时无声的笑着。一侧是一对情侣,女孩子是文文静静的那种,张爱玲说:她的眼里充满了艳艳的情,仿佛要溢了出来一般,只有狭窄了眼睛方能含住看着她,就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大厅里回荡着凯利金的茉莉花,那特有的穿透灵魂的音乐是我的最爱,包里的随身听里面也有一盒这样的磁带,每次出远门都要带上它,在某一个时刻它能洗静我心灵的铅华。
透过店内的玻璃,看着街上红红绿绿的的车及对面的楼上闪烁的霓虹灯,一颗漂泊的心在这里得到片刻的歇息。苦苦的咖啡润过舌尖,流过喉暖在了心里。一直喜欢这种苦的味道,细细的品味,苦留于唇间,一种醇香溢于胸腔。
玻璃上能看到外面的情景也能反射出身后及自己的面容,又是一年就要过去了,明年的自己还是这样的吗?看着周围的这些人,看着外面的街景,忽然之间觉得那一切都与自己隔了一屋厚厚的玻璃,就如梦的幻境一般。 “空”又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最近以来,我常常的想到这个字,在一个人的时候,空的感觉将我要抛到一个深深的谷底,使我产生一种无法抑制的莫名的恐惧。将自己深深的埋在那些繁杂的事务与钟爱的文字里,事情让我日益疲劳,文字让我感觉自己越来越低越来越渺小“一直低到尘埃里”却不能在“尘埃里开出一支鲜艳的花来”!
对着玻璃看一眼穿了大衣的自己,帽子上软软的狐毛依偎在脸颊的两旁,这个样子又让我想起了那个俄国女人安娜卡列尼娜,还有昨夜读了一夜的那篇小说中的安妮,不知道为什么会让我想起她们?也许因为我是她们的姐妹!
那对情侣还是那样旁若无人的用热热的目光对视着,祝福你们,我在心里默默的对他们说。跟在那两个穿西装的男人的身后出了门,互相注视了一眼,他们向东,我向西。
在凉凉的晚风下,一个戴了耳机的女人在静静的走,一直走到电梯里,回到那温暖干燥的能看海的房间里。摘下耳机,耳机里流出的音乐是凯利金的:漫漫长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