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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4 侍女阿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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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嗤”一缕发丝被飞扬的刀削下,随着风刚好飘到我的脸上。

    “放开我,你放开我!”我挣扎着,一口咬在捆住我的侍卫的手臂上。他吃痛松开了一只手,我挣出一只手抓住了那缕锻发,锻发上是久远的熟悉的味道。我的心更加慌乱!

    “噗”一口鲜血喷洒长空,染红了那月白色的袍衫。其实我根本看不清到底是他们谁受了伤,我却不顾一切的大喊:“佗钵,不要杀他,不要杀了他!”

    有人的身形一顿,险险躲过对方趁势直刺而来的一刀,却被来自腹部的一掌给劈得飞了过来,跌落在我们的脚边。

    佗钵?!我诧异的看着受伤跌倒,口吐鲜血的他,怎么会是他?

    “你……”佗钵有些气愤的看着我。要不是因为我那一喊让他分神,倒下的应该是高肃。

    “佗钵!”我上前去扶他,毕竟是我的过错。

    “给我杀了他!”他对身后的四名侍卫命令道。

    “不要!”我站起身,拦在了前面,“佗钵!我知道他是我们的仇人,可是我不想看见有人死在这儿!你不是说过,我不记得以往的事更好吗?我们可以重新开始,一切都重新开始。我现在不想计较,放了他吧!还有,我们明日不是成亲吗?今天不可以杀人……”

    我慌张的把能够找的理由全部找了出来,其实只一个原因,我不想他死。他同样受了重伤,也许他对死早已是无所谓的心态,可是我不一样。

    佗钵嘲弄的扯起一抹笑容:“你真的这样想的吗?”

    “嗯!”我不住的点头,“他也是我的仇人,我都不计较,你何必计较呢?何况,他是北齐派来的和亲使臣,不可以杀的!”

    “希望你说的是真话!”我知道他不信,但是他可能权衡了利弊,最终顺了我的意。“我们走!”

    我急忙扶着佗钵朝旁边本是用来接我的马车走去,眼睛却不听使唤地望向后面还一直呆立原地的高肃!我为什么救他,只是因为他有双像极了我心底深处莫名等待的那个人的眸子吗?

    【034】

    回去的路上我们一句话也没有说,佗钵一直侧卧在软垫上,一动也不动,偶尔睁开眼看着我。由于心中愧疚,我时而给他喂水,时而给他擦擦额角的汗,尽量让他感觉舒服些。

    他的伤势好像挺重,虽然从表面上并没有受伤的痕迹,但是他紧蹙的眉头和咬紧的牙关足以证明他身体上的痛苦。可能是接连的身心疲惫,不知何时,我竟然靠着他先睡了过去。

    等我醒过来时,我已经回到了我那粉色的帐子内。刚动了动,就有侍女给我端来了那种浓浓的汤药和清粥。

    “怎么又是这东西?”我轻蹙眉头,有些埋怨。

    “可汗说了,姑娘的身体太弱,必须得喝!”听她流利的一口汉语,我才发现这个侍女是新换的。瞧她娇俏可人的模样,应该不是突厥人。那么,原来的那两名突厥侍女呢?

    她这么说,我不再拒绝,接过浓汤一口气喝下。我也知道我的身体确实需要好好的疗养,只是没有办法,刚刚恢复一点点记忆,就偷偷赶到王城去。还遇上并不顺心的事,让我身心俱疲。

    “现在什么时辰了?”我看看光线充足的室内,问道。

    “快午时了!”她一边为我整理衣物,一边回答。

    午时?我们坐上马车往回赶时,是下午时分,也就是此刻至少也是第二日!看来今天不用举行成亲仪式,佗钵一定也还病着。

    想到此,心中不免有一丝窃喜,道:“佗钵的伤势好了吗?我该不该去看看他?”

    “汗王好像伤势比较重,大夫要他好好休养一段时日。”侍女清秀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如果姑娘去看汗王,汗王一定会很高兴的!”她的意思是希望我去?

    “他的行宫里一定有很多人照顾他,我去了不显得多余!”无关紧要地说了一句。

    侍女诧异的瞅了我一眼,淡笑:“正因为如此,姑娘才更应该去啊!你得让汗王感到你的好,他才会加倍的对你好!”

    “呵……”我不由的扯了一抹轻笑,看来她真的不了解佗钵。那个蛮横霸道的人不会因为你对他的一点点好就会顺着你的意,他永远按照他自己认定的去做。他认为对你好,并不一定就是你想要的好!反之,你对他示好,他反而会认为你是在演戏,或者另有所图。

    “姑娘笑什么?”

    “噢,你叫什么名字?是中原人吗?”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奴婢本名叫做荷香,自从来到突厥,汗王为奴婢更名为阿雅!女婢是中原江南人士!”她一字一句如实回答。

    “江南,那儿离突厥很远,你怎么到了这里?”那里是一个相对和平安宁的地方。

    “我是自己来的。”阿雅咬了咬娇嫩的唇瓣,低声道。

    自己来的?我不免好奇的看了她一眼。这突厥是什么地方,她居然一人跑这地来!最初我还以为她也是被俘的奴隶,没想到不是。不过看处境,比那些奴隶也好不了多少。

    “你有亲人在此吗?”我还是再问了一句。

    “没有家人,以前也不过是大富人家的丫头!”她极淡地回了我一句,好像在隐瞒着什么。

    见她这般,我不好再问。端起几案上的一碗茶水,慢慢地品饮。

    “姑娘……”她愣了愣,又转到我的面前,“姑娘真不去看看可汗!”

    我抬头看了她一眼,这丫头怎么比我还心急。转而一想,佗钵受伤多半还是因为自己。自己与佗钵的关系也是既定的,不管是玩宠还是女人,都不能改变!只是这颗心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有了不该有的奢望?从看见那双哀伤的眸子起,还是从听到小二提起“瓘哥哥”的称呼的那一刻起!

    脑海里再次浮现出那双幽潭般清澈且带着浓浓哀伤的眸子那,好像只是一个遥远的梦,模糊又迷离……

    “那我们还是去看看的好,只是我们该如何去?”我这帐子虽说也是他行宫的范围之内,可是离他的王帐好像还有一段较远的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