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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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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严昊当真退了和程雅芝的婚事。

    这事在上海传得沸沸扬扬,就连足不出户的秋水滟都听说了。

    看着躺在她身旁阖眼休息的男人,她心中五味杂陈。

    她没想到,她居住的这房间竟会是严昊的房间。

    她虽不是第一个住进严府的女人,却是第一个住进严昊房里的女人。

    听宅子里的仆人说,严昊的房间,是不准任何人进入的,包括曾是他未婚妻的程雅芝。

    因此她能理解当程雅芝得知她就住在严昊房里时的歇斯底里,只是她不懂,为何严昊会安排她住在他的房间?

    然而她不懂的不只这件事,还有严昊因为她和程雅芝退婚一事。

    事后,她曾问过他,为什么要退婚,他只是淡淡的笑了,低声说了句让她心房震撼不已的话——

    因为她伤了你。

    因为这句话,她失眠了好几个夜晚,脑中不停回荡这话里的意思,及他脸上像是宠溺的淡笑

    因为这句话,让她心悸不已,让她根本不敢再问那个压在心底,她最想问的问题。

    就怕他的回答,会让她已乱成一团的心更加纷乱。

    感觉身旁的男人动了动,她拉回思绪,连忙闭上双眼,假装自己还在熟睡。

    然而秋水滟双眼才闭上,便感到一阵热息袭来,那炽热的男性气息直捣她唇中的芬芳,细细的吮吻着。

    他热烈的吻瞬间夺去她所有呼息,让她难以假装,不一会便睁开双眼。

    在对上他那双欲火狂燃的黑眸时,她心一颤,忙举起纤细的手臂,抵在他胸前“你的伤”

    他的伤口还没痊愈,实在不适合在此时做这种事,然而严昊却不这么认为。

    “严昊你不能”她企图阻止,但敏感的身子却在他的挑逗下愈来愈燥热,让她的阻止显得软弱无力,甚至像是诱惑的邀请。

    他脱去她身上的薄衣,褪去自己的长裤,两人赤|luo的紧贴彼此,他的指,带给她欢愉,而她柔媚的娇喘,则取悦了他。

    不意外的,秋水滟再次臣服在他身下,为他吟喊、为他喘息,然而不同的是,这一次,她不再企图在身体及理智之间做抵抗,而是不自觉的真心享受着,这属于两人之间的亲密

    欢爱过后,严昊肩上的伤,果然迸裂了。

    看着那冒着血水的狰狞伤口,秋水滟的心自始至终都紧拧着。

    她为他沐浴、为他上药、为他包扎,每进行一个动作,她的心便扯痛一分,这明显的心境转变,让她脸色渐渐发白。

    心痛?

    不!她不该的她的心不是早就因为一个背叛她的男人死了?为何还会有感觉?还是对眼前这最不该的男人产生情愫?

    这吓到她了,让她掩不住心慌,为他包扎的双手不停颤抖。

    好不容易,在那白纱布上打结后,她抱起药箱就想逃离,却让严昊一把揽回怀中。

    “去哪?”他将头埋在她颈窝,嗅着她身上因沐浴饼后散发出的淡淡花香,薄唇在她耳后细吻着。

    “将药箱放回去。”她企图让自己的声音平稳,却还是隐约泄露出她此时的心慌。

    “为什么发抖?”就算她极力镇静,严昊仍看出她的不寻常。

    “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些冷。”她垂下双眼,回避他像是能看透一切的幽黯黑眸。

    这几天气温骤降,外头甚至覆着薄霜,应当过不久就会降下今年的第一场雪,下雪前的天候确实会让人冷得发抖。

    但严昊可不认为她是因为寒冷而发抖。

    明知她在扯谎,他却没拆穿她,只是握起她冰凉的手,放在掌中,细细搓揉。“看来是我不够努力,没将你的热情全部引发,才会让你感到冷。”

    他暧昧的话让秋水滟红了脸,他掌心传来的温度却奇异的平复她的心慌,让她慌乱的情绪逐渐平复。

    他的手,好温暖,让她的心也跟着暖了起来,暖得让她不想再逃避。

    深吸一口气,她抬起媚眸,直勾勾的凝着他,和他对望,轻声说:“我有件事要问你。”

    她秋水滟一向敢爱敢恨,她知道,就算此时的她能够压抑住对严昊那份蠢蠢欲动的情愫,却也压抑不了多久,倒不如干脆一点,将心中的疑问问出口,到时再来思考该怎么处理这份不该产生的感情。

    “你问。”他将她揽入怀中,让她坐在他的大腿上,手指则绕玩着她那头几乎能覆盖住两人身躯的及腰长发。

    她的发,细腻柔滑、水亮直顺,光是这么在手中绕着,就足以让人心醉、让人着迷,只想一直这么把玩着。

    咬着唇,秋水滟再次深深呼息,像是鼓足了勇气,低哑的问:“你为什么要为我挡下那一刀?”

    她知道,那一刀只要再偏一点,就会刺中他的心脏,而他也会因为冲动救她而丧失性命。

    她不晓得严昊在为她挡刀时,知不知道危险性,但当她事后得知这事时,她整个人都傻了,一股说不出是何滋味的情绪直袭心头,让她的心重重一震。

    从那天开始,她对严昊,再也无法恢复之前的淡然与无所谓,每回看见他,胸口就像是梗着什么,是温热、却也是酸楚,让人难受。

    听见她的问话,严昊挑起了眉,许久不说话,只是静静凝着她那双等待答案的眼眸。

    看着她眼中极力想隐藏,却怎么也藏不住的情愫,严昊知道,这倔强的女人已渐渐对他动了心,只是

    比起她看沈震时的眼神,她此时的眼神,却充满挣扎。

    她在挣扎什么?因为他救了她?还是说是他误会了,误将她眼中的恩情看成了感情?

    黑眸微瞇,他因为这猜测而感到不悦。

    挑起她细尖的下颚,让她那双柔媚的双眸直视着他探究的黑眸,他嘶哑的问:“怎么?难不成因为我救了你,你感到愧疚,爱上我了?”

    他的话让秋水滟一愕,一时间竟无法接话,只是怔愣的看着他。

    因为严昊救了她,所以她爱上了他?

    不,她很清楚不是。

    但若不是因为如此,她又是何时对他动心的?

    绝美的脸蛋渐渐惨白,她不敢再想,就怕那答案会让她一颗心沦陷得更快。

    “不”垂下眼眸,她轻声说:“我才没有你少胡说八道了!”

    “是胡说八道吗?”黑眸瞬也不瞬,直凝着她略显苍白的脸蛋,企图从中看出些情绪“还是你在嘴硬?”

    她咬着唇,不说话,胸口像打雷般的鼓噪。

    嘴硬?她不认为。

    对一个让人捉摸不定的男人表白心意,注定是自取其辱,那么,她又何必说实话?

    想想,秋水滟真觉得自己可悲,两次动心,却都给了错的人。

    她忍不住猜想,他会为她挡下那一刀,是否因为他对她亦动了情?

    心房因这猜测变得纷乱,小小的期盼在胸口萌芽,然而下一秒,她想起严昊对她说过的话——

    三个月。三个月内,我会让你心甘情愿的留在我身旁,当我严昊的女人。

    这话,像当头棒喝,粉碎才刚萌芽的期盼。

    她在妄想什么?对眼前的男人而言,她不过是个随时可以转送的女人罢了,他怎可能会对个玩物动情?

    双拳慢慢收紧,她抬起下颚,坚定的说:“我没有嘴硬,更不会因为你为我受伤而爱上你,这伤,是你甘愿受的,我不过是想知道你这么做,是在玩什么把戏。”

    是啊!她差点忘了,这或许是严昊的计谋,为了让她心甘情愿待在他身边的计谋。

    心顿时变得苦涩,但她该感到庆幸,庆幸自己及时想到这可能性,那么,她至少还能保有微不足道的自尊心。

    “把戏?”她的话让严昊缓缓勾起一抹笑。

    竟然说他严昊为了掳获一个女人的心,而想出这样的把戏?这话若是传出来,不知会笑掉多少人的大牙。

    但若不是把戏,他为何会在程雅芝举刀刺下的剎那,想也未想的挡在她身前?又为什么会因为程雅芝打伤了她,愤而放弃因程家而攀上的庞大利益,和她解除婚约?

    浓黑的眉微扬,他凝着她倔强却依旧美丽动人的脸庞,心中有了答案。

    抚着她柔顺的发,他慵懒的说:“如果我说,这不是把戏,而是”因为我对你动了心呢?

    他没将话说完,便在她唇上烙下一记又深又缠绵的深吻,那吻,有别于之前的霸气及强势,像是蕴含浓烈的情感,彷佛要将她融化,揉入他体内般的温柔

    秋水滟被他这深情的吻,吮得脑中一片空白,整个人瞬间瘫软,那双坚定凝着他的双眸,再次盈满惶然

    “先生,华先生到了。”

    书房外,卢管家恭敬的朝正在处理公务的严昊唤道,身后跟着一名衣着褴褛的男人。

    “进来。”严昊没抬头,轻声吩咐。

    卢管家侧过身,让身后的男人进房后,才关上房门,守在门外。

    “严爷。”华宇森挑了挑头上那顶覆盖住他半张脸的圆帽,露出底下精明清铄的双眼。

    “查到消息了?”阖上正在核对的账本,严昊双手交握,一派轻松躺在身后的沙发椅,沉声问。

    华宇森虽穿着一身破烂,但他来头可不小,是上海最大黑帮青鹰的头儿,只不过身份保密的他,没几人见过他的真面目,更不会得知,他除了是青鹰的老大外,还有个身份,就是严昊不可或缺的左右手,是他身旁最顶尖的探子。

    华宇森由缝了无数补丁的衣袍里拿出一迭资料,放在他面前。

    “这里,是你要我查的消息。”

    挑起眉,严昊翻着眼前的资料及照片,薄唇极冷的勾扬起一抹笑“果然是程忠俊,只不过除了他之外,我倒是没想到会牵扯进这个人”

    凝着照片中和程忠俊密谈的男人,黑眸闪过一抹寒意。

    “严爷打算怎么处理这事?要不要我”华宇森哑声询问,脏污的脸庞泛出冷然的杀意。

    青鹰最擅长的事,就是无声无息取走一个人的性命,且不留半点痕迹。

    严昊没回答,只是将华宇森耗费三天三夜、不眠不休搜集来的资料扔入铁桶中,在上头倒下他喝到一半的白兰地,将它们一把火全烧了。

    “不需要。”在那瞬间狂燃的火炬将铁桶内的数据烧得一点也不留后,他才缓声又说:“就如他们所愿,让炼铁厂停工,他们想玩,我就陪他们玩,这点小事,我还不放在眼里,就看到最后,谁才是赢家。”

    小事?华宇森浓黑的眉拧了拧。

    如果说破坏铁炉、阻碍矿铁运送,造成整个炼铁厂停工、产量进度严重落后这些事算是小事的话,那么他想,在上海应该没几样事能称得上是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