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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弟弟君振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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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亲爱的弟弟落合慧的试镜,我昨天晚上在电脑前不眠不休地冲了六千多字,好让我今天在外头不会每分每秒惦记着我的小说。在出门之前,慧拿出他全部称头的衣服比了一遍,导致他的房间就像遭到宵小打劫似地,衣物四处散落,占满了地板、书桌、椅子与床铺。

    慧叮嘱我一定给他最真实的评价,毕竟这是可能即将左右他人生的重要日子。而我则感染到了他的谨慎,拿出我吹毛求疵的功力,仔细地对他每套衣服评头论足一番。

    不过,慧是个高挑的衣架子,所以事实上无论他穿什么都不会难看到哪里去。更何况他比我更具有时尚品味,我们家并不特别富裕,但他总能利用有限的资源创造出富有变化的搭配。仅仅只是丝巾的缠法他就能搞出十几种花样,其他像是鞋带的打结方法以及衬衫的穿搭……他在在就是个行家,在时尚这领域他不需要人家为他操心。

    「杏里,好看吗?我帅吗?」

    结束了定装这个过程,慧的外表比平常更显帅气,上半身是灰蓝色的衬衫外加格子背心,然后搭配五分卡其色短裤,外加一条黑色的皮带。

    「很棒喔。」

    虽然他的内在还是个小毛头啦。

    「慧,升上国中之后,你收过几封情书啊?」

    印象中曾经听慧炫耀过他是全校女同学票选的梦中情人第一名。

    「没去数,不知道耶!」慧耸耸肩,接着将双眼视线投射于我本人。「杏里,妳也打扮一下吧。」

    「我不用啦,今天的主角是你。」我穿了一件红色的连身洋装,打算得会儿出门时外面再套一件细针织衫就好。「再说我也懒得换衣服。」

    「杏里,妳这样穿很好看呀,我是说……」慧走过来撩起我脸颊两侧的发丝。「发型,弄得卷度试试看如何?」

    「你会吗?」

    「从同班的女生那儿学到的喔。」他从包里拿出一根金属棒子。「看!是电卷棒!」

    「你在寄宿学校到底都学了些什么啊?」

    慧笑嘻嘻地将我按到梳妆台前,然后又拿出了发蜡和梳子之类的。

    「让我来把杏里变得更漂亮吧!」

    **

    我和慧按照网络的地图指南,搭车抵达了市中心的一栋商业大楼,从那商办进出的人潮意外的多(今天是例假日)不难发现其中有不少人是我们这年纪的,装扮也很赶的上流行,果然真的有什么试镜会吧?而这情景率先给我的联想则是──若因排队等着搭电梯而错过了和星探的约定时间,慧想必会紧张得无法正常表现,那么就枉费了他忙碌的一整个早晨。

    同时也意味着我白忙了一场──我坚决不让此事情发生!于是我出声催促走在我身后的慧。「快点啦,别拖拖拉拉的!」

    「杏里……人、人好多……我有点怕耶……」

    慧瞠目结舌地望着川流不息的大门口,下颚似乎正在打颤。

    「不准畏畏缩缩的!」

    我拍了一下慧的额头。

    「痛……杏里好狠喔!」

    我的天!他比我预想的还早就不知所措了!我只得连拉带拖地把慧推进旋转玻璃门,还帮他小子确认楼层、搭上电梯……费了一番功夫,总算是到达了星探指定的那间办公室。

    然而最累人的是替慧建立他自乱阵脚而逐步流失的自信。敲门之前,我又再安抚了慧一会儿,他才终于鼓起勇气踏进门内。

    「落合慧吗?」

    「是、是!」

    这个星探真满帅的,年近三十,浑身散发着成熟的韵味,只不过他擦在身上的古龙水很浓郁,那味儿我可真不敢领教……

    接着星探看了看我,我便主动自我介绍:「我是慧的姊姊,落合杏里,您好。」

    接着他便向慧说明事务所的运作、组织、合约内容还有旗下艺人等信息,他建议仍是初中生的慧先参与流行杂志的拍摄,以模特儿的身分出道一阵子。如果他还有意愿继续发展,再接受一些演艺训练课程。那时视慧的成果与收获程度,再考虑往后的定位和安排。

    慧似乎已经心动了,一脸跃跃欲试。我目前是还未感到什么异状啦,但是--「慧真的具有像你所说的那般潜力吗?」

    「杏里!」

    慧由于我的问题而感到失望,好像我不信任他似地。「毕竟他很有可能对每个来面试的人都这么说啊。」

    星探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大红大紫我不敢保证,那得靠慧自己的努力……但慧的长相确实很有明星特质喔!难道姊姊妳不这么认为吗?」

    「……这倒是啦。」

    虽然妈妈老爱拿慧跟二宫和也比较,可是在我看来,慧与二宫和也从本质上便截然不同──慧的感觉更接近沟端淳平,曾演出真人版柯南的工藤新一。或是饰演家政妇三田里头的长男,中川大志。

    此时电话响了,星探先生说有突发状况得去处理,便离开了这间办公室。我和慧还没搞清楚状况,叩、叩──门板处又传来响声,我于是前去将门打开。

    「你们好,」一位发色灿烂地有如盛夏阳光的少年礼貌地向我们问好。「天王寺先生要我带你们参观事务所。」

    「是黄濑凉太!」慧瞪大了双眼,他用力地摇晃我的手腕。「杏里!是黄濑耶!」

    「……呃?」我并不认识这位叫黄濑的人,莫非他是明星之类的人物?「喔、喔……」

    我努力地在记忆库搜寻「黄濑凉太」,然而查询结果为零。

    「看来你就是落合慧了,初次见面!」黄濑友善地伸出了手。「我是黄濑凉太,比你大一岁,国中就是这家事务所的模特儿了。」

    模特儿啊……难怪慧这么激动,因为他一直在关心流行界的动向嘛。

    「这位想必是你的姊姊了,怎么称呼?」

    「杏里,落合杏里。」

    这么说来黄濑和我同级嘛。

    「好!慧、杏里,跟我来吧。」

    于是黄濑便领着我们姊弟寻访这块异地。显然在这间事务所内黄濑颇为如鱼得水,他神色自若地来回穿梭,人缘似乎也不错,招呼声从未间断。而慧则兴致勃勃地拉着黄濑凉太问了很多关于娱乐圈的事情,黄濑也尽其所能地解答他了。最后他们的话题偏离了事务所,转而聊些日常生活,像是学校、兴趣还有嗜好那些。

    我没有仔细听他们的聊天内容,到后来关注起了事务所内的工作情形、氛围和环境,毕竟难得来这种地方,当然要好好观察一下。

    见面才不到一个小时,慧就已经对黄濑寄予崇拜的目光了,「黄濑哥好厉害」这句话他不知重复过几遍。算了,慧高兴就好啦。

    接着慧又被星探天王寺给找了过去,然后他被带到了一间位于深处、面积也更大的办公室。我和黄濑在外头等着,幸好慧在和黄濑讲过话之后,也没那么不安了。

    「黄濑同学,那个天王寺先生是好人吗?」

    「嗯?怎么这样问?」

    近看才发现黄濑穿了耳洞,而我认识的男生里没人在耳朵上打洞,所以说在时尚圈打混就是不一样啊。

    「大人有时候说话爱避重就轻嘛,天王寺先生又巧舌如簧地,我担心慧落入了陷阱而不自知。」

    「杏里可真是照顾弟弟呢。」

    「因为慧是个呆子啦。」

    慧很容易就相信别人,而不懂得先去分辨对方来意为何。

    「天王寺先生吗……口才很好,打扮又时髦,可能因此让妳觉得轻浮,不过他不是个坏人喔,杏里可以放心。」

    黄濑微微一笑,他其实还满随和的。

    「不然杏里也加入我们事务所吧,妳的条件也足以担任模特儿喔。」

    「啊,不必、不必。」我摇摇头。「我对那一块没什么兴趣。」

    在等慧的这段期间,我和黄濑也有了初步的认识──他的兴趣是打篮球(为什么好像全世界都在打篮球)以及他是为了加入海常高中的篮球队才去那儿念书的。

    顺带一提,他的手机每隔几分钟就有一条短讯或电话。

    「受欢迎可真辛苦。」

    黄濑苦笑道:「杏里,妳在挖苦我呀?」

    「咦?没有呀!」

    我是发自真心地这么认为,还在心底庆幸自己的低调保持得不错呢。

    「那杏里是念哪一所高中呢?」

    「我啊?诚……」

    「杏里,可以回家啰!」这个时候慧打开了办公室的门,天王寺在他的身后。「合约书还要先给爸妈过目。」

    「嗯,那走吧。」

    于是我和黄濑与星探天王寺简单地道谢就告别了。

    只是慧似乎还有许多想告诉黄濑的话……而把气氛和场面搞的难分难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