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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自己在那暗无天日的地底里孤独了多久,寂寞了多久,久到我的记忆都开始退化,几乎要记不清我的从前。
在还不知前路都是被汝天和帝释铺设好之前,我以为遇见九儿,是缘份,也是天意!
她翻开《诛天邪法》,我潜进她的意识世界中。我给她的理由,是我意识太过虚弱,不能接受日月精华,须在最短时间内找到宿体,因为她离我最近所以我选了她。但其实,这只是哄她的。真正的理由是,我感应到了她的血液中有着未曾经过开发的超庞大灵力库,她的灵魂更是强悍无比,这一个纯灵体已经足够承载我的舍利子能量。
她将会成为我凝魂重生的契机。
她与我见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我原本以为,只要我报出自己的身份,必然会让她求着拜我为师的,然而我却只得到了一顿臭骂。
那之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遇到什么困难,她都如她自己所说的那样,从来都没有将希望与依赖的目光放到我身上。最终,只逼得我有生以来,不得不第一次低头。没办法,谁让她有强大的灵魂与未经开发的庞大能源,是唯一能承载我舍利子聚合的人呢!
而式微这种事,有了第一次,后面的第二第三次似乎也就不觉得丢脸了,然后慢慢的,被她欺负够多渐渐养成了习惯,终至有一日,看不到她的张狂与耍赖就感觉少了什么。
在我还是万邪之尊的时候,我的生活除了修练,与处理妖魔邪鬼四道的大事外,就没有其他什么了。
汝天信佛,戒俗;帝释向道,皈依。他们身边都没有女人,所以我自然而然也不曾在身边留过女人。从没有女人能靠近我三尺之内,我听说过爱情,但……
那是什么?
后来,我变成了一缕无魂意识,没法修练,独自一人居住在九儿的意识世界里,没有人陪我说话。我已经孤独了太久太久,可是九儿却恰恰相反,她是一个热情洋溢,美丽而自信的姑娘。几乎任何时候,只要有她在,你就没有办法不把目光落到她身上。
而我,因为无聊,探看她的心思,便成了我打发时间的唯一事情。最初还是有些过意不去,羞于启齿的,但是后来发现虽然她嘴里在骂着我不要脸,但是并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并默许了我的无礼后,于是我再看她的心思时,就肆无忌惮,理所当然了。
她当然是不介意的,因为她知道我没法把她想什么告诉别人,更因为,她从来不觉得自己的想法见不得人。她的心思很简单,要么就说出来,要么就做出来,从不隐藏。
我感觉她这样的性格很像我,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她是我的心珠转生的,像我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可是我不知道,除了像我,她还像汝天与帝释,如她所说她的智慧令她取长去短,留下自己喜欢的个性,丢掉自己不爱的东西。
她有各种各样的可爱,我没有办法不喜欢她。她总能让人哭笑不得,我从来没有过如此之多的情绪。
她拥有一个完整的世界,我却只有她一个人。她始终,都没有发现!
在突破邪法第一层到第二层时,被古澜重伤,我将她意识抽离带到她的意识世界中。
初相遇,我闭目盘坐,不是不愿看她,而是不愿,不敢!
她感觉到了我的关心,却以为我之所以关心她,是怕她死了连累到我。她不知道她死了我也不会有事,那是我骗她的。
她在我身边,我探查着她的心思,看到她对我相貌的惊艳与赞叹而暗自窃喜。却被她一句我好像看到你的心里在想我,吓到心虚得满脸通红。那亦是有生以来第一次,我无法控制那种心快要跳出胸口的感觉。
我的脸红,成了她无聊中的消遣,她趴坐在我面前,将我的脸揉成各种形状。我……羞恼中却又反常地带着些许淡淡的甜蜜,希望她停下来,又希望她继续下去。我分不清楚哪一种欲望更多,最终我随手将她抛了出去,然后在她真的乖下来之后后悔交加。
也是从那时起,我切切实实地明白了自己对她的心情。
爱上她,远比她以为的要早了太多太多。
我抗拒过,很努力地去压抑,可这世上最不可理喻的一种东西,就是感觉。越是抗拒,它便越加凶猛。每次看到她与独孤空用气血相连的方式柔情蜜意地说着情话时,瞧着她我从不曾见识过的女儿态,我便有种五内俱焚的嫉愤感。
她应该是意气风发的,她不该这样娇羞青涩,她不该在别人面前这样美丽。即使她要动情,那个人也不该是独孤空,有资格享有她所有美好的人应该是……应该是我!
独孤空如何能跟我比?
就在我已经压制不住,正暗自设法,试图独占的时候,叶家迎来了月宫圣子月如玉。
他说,九儿是天命所归,注定一生要有九个夫婿,顺则昌,逆则亡。
因为月如玉的话,我如梦方醒,终于想起来要开始怀疑九儿的来处。
宇宙洪荒中,竟没有属于她的星辰,我比谁都清楚这代表了什么。不是因为她太强大,没有命运星,那只是因为她只是不被承认的存在。她从异世而来,竟然承载着救世者的名号,要带领大家渡过一场灭世灾劫。她在异世时,只是一具没有真身的纯灵体。
谁有那么大的本事,造出这样一具纯灵体?我开始感到不安。
计划中的独占想法与计策,不得不就此搁至了下来。我开始去思虑一些从前没有注意到的细节,想得越多,发现的问题就越多。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看着她幸福,看着她受伤,看着她痛苦,看着她渐渐被迫着开始接受第二第三份感情,再到心甘情愿地接受第四第五个却从来都没有把我纳入其中……
从嫉妒到心疼,从愤怒到无奈,从暗自伤悲到悄然惶惑……爱,就这样越加不可自拨。
那只是我一个人的爱恨情仇,她一直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