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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依等人到了将军府门口,急急地进了府,直奔后院!
顾文现已经被抬到了刘氏院子中照顾。进了屋子,刘氏正坐床边抹着泪,而顾氏则站她一旁,正轻轻地劝着。
顾言、顾忠和顾全都旁边站着。顾全眼里还噙着泪。
静依见众人如此,不由得大叫了一声:“表哥!我们找到血莲了。”
众人一惊,全都看向了静依。
顾言反应“真?去找贺神医,去!”说完,推了顾忠一把。
顾忠回过神来,边笑边往外跑。
晴天此时也进来了,拿过静依手中血莲道:“这种事情还用得找那老头儿?我来就成。”说完,便从桌上取过一个茶杯,就要下手将血莲弄碎。
顾言上前一把拦住了他“晴天兄弟,我知道你是贺神医弟子,只是,事关家父性命,还请晴天兄弟稍待片刻。”
晴天一扬眉,将那血莲又放回匣中,嘀咕道:“稍待就稍待。”
不一会儿贺道子就被顾忠强拉了进来。贺道子本就将军府中库房里翻找着看有没有其它东西可以将毒性暂缓。却不想那顾忠一进库房,二话不说就将他强拉了进来。此时那贺道子已是累气喘吁吁了。
“师父,我们找到血莲了。您点给舅舅解毒吧。”静依急道。
贺道子看了看那血莲,转头对晴天道:“小子,撕下两片花瓣,然后冲入白水。”
晴天看了那顾言一眼,上前将血莲花瓣撕了两瓣下来,然后放入干净茶杯中冲入白水。片刻后,那杯中水渐渐变成了血红色。
晴天道:“老头子,好了。”
说完,将茶杯递给了贺道子。
贺道子看了杯中水颜色,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瓶,倒出了一粒樱桃般大小黑色药丸,然后放入顾文口中。晴天赶忙上前用手捏住了顾文下颔,使其嘴巴张开,贺道子马上用勺子喂入一口血莲水,然后晴天松开手,却是将手放置顾文下巴处稍稍一抬。
只听'咕噜‘一声,那药丸吞咽声音传来,贺道子才放了心,又上前和晴天一起重复着刚才喂血莲水举动,如此这般,一直将整杯水喂完。
刘氏和顾氏等人旁看着起初有些不明,后来渐渐明白过来了。因为顾文骨骼渐渐僵硬,又昏迷了几日,已经是不能自行吞咽了。所以晴天才会有此举动。二人看眼里,心中却是感慨万分!小小年纪便如此细心周到,不愧是贺道子徒弟!
贺道子将整杯水给顾文喂下去后,已是满头大汗了。他将空碗递给了晴天,对刘氏道:“解药已经服下了。要过半个时辰才会发挥药效。老夫先开个方子,你们下去抓药熬好,待顾将军醒来后,先服下一剂,以后每日一剂,连服三天,顾将军体内毒性才可去除干净。大约要过七八天,顾将军才会完全恢复如初。”
刘氏忙对着贺道子福了福身“多谢贺神医,请受小妇人一拜。”
说完,顾言兄弟三人也都齐齐地对着贺道子深鞠一躬。
贺道子忙扶起了顾言,又道:“几位公子起来。老夫可受不起这一拜!老夫是大夫,救死扶伤本就是老夫职责!何必言谢!”
顾言拱手道:“贺神医救了我父亲一命!我顾言此拜谢了。以后贺神医若是有什么需求只管说话。我兄弟三人绝无二话!”
贺道子笑着点了点头,道:“好好好!”半个时辰后,顾文悠悠转醒。看到屋中围了一圈人,试着抬手便是无果,便弱声问道:“怎么了?我怎么身体这么僵硬?”
刘氏笑着流着泪道:“老爷你可是醒了。你可是把妾身吓死了。”说着,又嘤嘤哭了起来。
顾氏又安慰了一番,便与静依和贺道子、晴天一起回了候府。
几日后,顾文身体痊愈,一场本来不算小风波就这样过去了,就像是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日一早,苏家一家便都齐齐地聚了前厅,全都是一身素妆。明日是苏伟生母忌日,苏伟生母姓王,出身于书香世家,可惜到了她那一脉时,只得她一女,那王氏家族便也就衰败了。
今日,一家人全都要到隆昌寺为苏王氏祈福,从明日开始再连做三天法事。
一行人都收拾妥当,便上了马车,向城外隆昌寺行去。
到了半晌,终于抵达了隆昌寺。
苏伟等人被安排东面一处两进小院儿,而顾氏等人则是住进了后堂一处偏院中。老夫人和静微住一处,顾氏和静依住一处。几个下人们分别住进了偏房。
晚间,静依一个人后堂散步,海棠远远地跟后面。静依到了一处凉亭,背对着海棠坐了下来。静依看着前面不远处盛开菊花,想起几日前宫中赏菊宴,不由得一声轻叹。
这时,一道声音传来“小姐。”
静依一惊“司画?你哪儿?”
“小姐别乱动,属下就您头顶,您就这样坐着就行了。”司画声音再次传来。
静依微点了头,静坐不动,道:“你有事情要说?”
安静了片刻后,司画声音再度传来:“小姐,属下前几日救顾小姐时,遇到了一个人。当时属下并不认识此人,这几日一直都是司琴暗中保护小姐,属下今日才回来。”
静依一挑眉“你去调查此人了?”
“是,属下只知道此人是友非敌,但仍不确定此人心意究竟如何,属下怕小姐知道了劳神,所以便自作主张前去调查,今日,终于有了结果。”
司画音落,半晌没有听到静依回音,不免有些心焦,急道:“小姐可是责怪属下擅离职守了?请小姐恕罪,属下以后定当事事请教小姐。”
静依仍是未说话,反而起身,走到了亭檐了,伸手一朵怒放菊花上轻轻抚过。
司画见静依如此,也不敢再出声了。
良久,司画声音又起:“小姐,属下知错了。还请小姐责罚,属下定当改过。”
静依往回站了站,轻道:“你可知道你错何处?”
“属下不该擅作主张,擅离职守。”
静依又道:“此其一,你可知其二?”
半晌,司画道:“属下不知,还请小姐明未。”
静依轻叹了一声:“你是元熙派来保护我。此次你私自去调查那人,若是那人武艺你之上,又非善类,你如何应对?你才十二岁,若是你出了事,我如何向元熙交待?我又当如何自处?”
凉亭内,再次寂静一片。
一阵风吹过,将亭外菊花也吹得有些轻晃,静依裙衫也被吹略有些摇曳。司画声音中似是有夹杂着一丝激动“小姐,属下这次真知错了,再不敢犯,还请小姐责罚。”
静依笑着摇了摇头道:“罢了。你先说说你查如何了?”
“属下查到,那人是英国公世子杨海朋!”
“哦?”静依有些意外,当日她也看到了那抹身影,只是看不清楚相貌,而身形也是陌生很,想不到竟是他!“他当日可是蒙了面?”
“回小姐,那人进去救顾小姐时,是蒙了面。出来后,便摘下了面巾,骑马一直远远地跟我们马车后面。当时有几人追赶过来时,出手相帮,便是他。”
静依璨然一笑,柔美月光下,如同盛开落日莲一般好看。那发自内心笑容,使她整个人都看起来轻松了不少。
“我一直好奇究竟是什么人暗中帮了我们,想不到,竟是他!看来,他还真是表姐良配呢。”静依笑着说完,廊沿处坐下,这个杨海朋为了怕表姐看到他难堪羞愧,竟是掩了面,可见此人心思之细腻。还有,他出现那里,就说明他也是得知了舅舅事,怕表姐有事,所以才暗中跟着她,想不到竟是意外地被司画碰上了。
“你是如何查到他?”静依问道。
“回禀小姐,属下那日看到他揭下面巾样子,看他衣着华贵,显然非寻常百姓人家,所以便将京城一些豪门世家一一掠过,后来英国公府外院看见他,并且听下人们唤他世子爷,才知道是他。”
静依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你还是太过大胆了。你可知道京城豪门府邸中,极大部分都配有暗卫!若是被暗卫察觉,你如何还能平安回来?这次事情便罢了,若是再有下次,你就直接回到元熙那里去就是了。”
“是。属下定然是不敢再犯。”司画认了错。静依又凉厅待了片刻,起身回房了。
接下来几天,为了给苏王氏做法事,静依等人一直都是陪着顾氏佛堂念经求佛。三日过后,静依已是累得要站不起来了。
所幸,苏伟只请了五天假,而法事做完,众人又隆昌寺歇了一晚,次日上午又和隆昌寺大师们谈论了一番佛经,直至用罢午膳,才下山回府。
回府途中经过别庄,静依说想要别庄待上几天,顾氏便陪着她一起留下了。静微和老夫人则是跟老太爷他们一起回府了。
到了别庄,静依拉着顾氏手院子中小跑着:“母亲点!母亲,咱们又来这儿了!我想吃大婶做烤鸡!”
顾氏看静依笑如此欢,笑道:“好好好,母亲这就吩咐人给你做!”说完,向身边刘嬷嬷使了个眼色,刘嬷嬷便往厨房方向去了。
“母亲,我要跟母亲一起住!”静依拉着顾氏手撒着娇。
顾氏右手食指弯曲她小鼻子上轻刮了一下道:“依依都多大了,还要跟母亲一起睡?羞也不羞?”
静依笑道:“不羞不羞。依依是母亲女儿,跟母亲睡一起才对。”说完,再度摇着顾氏胳膊。
顾氏拗不过她,只好轻道:“好吧,不过,只有今晚,过了今晚,你便要自己睡了。”
静依连忙点了点头,笑道:“母亲说话要算数!不许抵赖!”说完,便冲着柳杏一招手“走,柳杏,陪我去摘野花,插到花瓶里,送给母亲。”
柳杏忙跟着去了。何嬷嬷忙接过海棠手中东西“你去跟着,仔细别摔了小姐。”
顾氏笑道:“你呀,就是太操心了。她都那么大了,不过是自己家庄子上采些花,有什么要紧?”说完,便往屋里走去。
何嬷嬷忙上前打了帘子,笑道:“夫人说是,奴婢呀,就是操心命。”
顾氏冲她一笑“好了,你们也都累了几日了,先下去休息吧。到了用晚膳时,再来伺候。”
众人依言退下,顾氏到里屋了衣,到榻上躺了,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再说静依和柳杏早已跑到了外面庄稼地里,四处跑着、闹着。海棠到时,二人早已玩得开心不已,任海棠怎么叫,也不肯回来。
玩儿了一会儿,许是累了。静依和柳杏、海棠几人,便到不远处小树林歇息。静依记得晴天哪里搭了一个简易小棚子。
三人到了那儿,席地而坐,又说了些话,静依许是累了,靠海棠肩膀上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再睁开眼时候,日头已是西斜了不少。
静依一扭头,看海棠和柳杏儿都躺地上,似是睡着了。而她自己揉了揉眼,看向抱着自己人轻道:“元熙?你还真是无孔不入。就连做梦都有你。”
说完,便听得一阵低笑声传来,静依一下子清醒了不少,忙坐直了身子,四下一看,原来自己竟然是躺了元熙怀里睡着了。心下一惊,赶忙跳了起来。
静依脸'唰’就红了。虽然她才七岁,可是元熙已经十三了,这个时代,是已经可以有通房年龄了。自己被他抱着睡着了,多丢脸呀!
静依看了一眼躺地上二人,问道:“你又点了她们睡穴?”
元熙摇摇头“不是我,是司画。”
静依白了他一眼“还不都一样?你怎么会这里?”
元熙站起身周围走了走,盘腿坐了那么久,已经有些麻了。他转头看向身后静依“陪我走走吧。”
静依一歪头,她们白天见面时候好像很少呢,大概只有两次吧。一直都是晚上见面,别说一起走走了,元熙是连屋子都不敢出呢。
静依点了点头,元熙轻拉了她小手一起漫步这小树林里。
“元熙,你不会无缘无故出现这里。是不是有什么急事找我?”
静依说完,猛地收住步子,抬头问道:“可是江苏那边有消息了?”
元熙点点头,向海棠她们方向看了一眼,示意静依边走边说。
“元熙,说说,查到什么了?”静依有些兴奋道。
元熙摇了摇头“可能让你失望了。江苏那边只查到他是当地富绅独子。而这司怀安自小便聪明伶俐,一直很会做生意,十三岁时,就开始接手家里生意了。现整个司家生意都是他打理。只不过此人极少露面,很多人也只是只听过他大名,却未见他真人。”
静依面色有些失望“只查到了这些吗?”
元熙点点头“各种调查结果都表明他确是那富绅亲生儿子。”
静依轻叹了一口气“看来,这条线索是要断了。”
元熙看她有些失望,又笑道:“此路不通,但是还有别路通呀。”
静依有些纳闷儿:“什么意思?”
元熙笑道:“怎么?你忘了那余氏了?”
静依恍然大悟“你知道她是如何与那司少安联络了?”
元熙点点头“余氏虽是终日足不出户,整日里就是佛堂内念经。可是咱们一直都忽略了,她要念经文,就必然要燃香。”
说到这里,元熙止了步,看向静依。
静依深吸一口气道:“不错!余氏用一直都是同一家香烛。”
说完,一脸惊奇地看向元熙。元熙笑着点点头,眼中满是对静依赞赏,不过是轻轻一点,这丫头便可联想到此,当真是聪明!
“是哪一家?”
“我派人查了,是城东一家叫安氏香烛店。为离奇是,余氏自进了苏家后,一直有念经习惯,而她用也一直是安氏香烛店。已经是三十年了。”
静依一愣,三十年了!这就说明余氏与那人暗中联系从三十年前就开始了,可是那司怀安不过才十七!如何说通?
“你可查过那司怀安父亲、族人?”
“查过了,他们整个司家,只有司怀安来过京城,而且还是不久前,那是他第一次进京城。”
静依摇了摇头,百思不得其解。显然,这个司怀安,只是一个幌子,余氏真正幕后主子,根本就不是那个什么司怀安。难道是余氏有所察觉,所以故布疑阵?
“如此说来,那个司怀安是没有什么可疑之处了?”静依问道。
元熙一抿唇,看向远处,片刻后才道:“你有没有想过,那余氏为何要潜入苏家?”
“当然是为了那个什么镯子了,你不是已经知道了?”
元熙摇摇头,再看向静依。
静依明眸一转,顿悟道:“你是说,她是如何得知这个镯子苏府?”
元熙满脸赞赏点了点头。
静依一下子有些脑子不够用了。她往前缓走了几步,然后又猛地顿住身形,转身看向元熙,一脸不可思议!
“你派人暗查了我祖母家?”
元熙点点头道:“嗯。今天收到了消息,所以特地来告诉你。本来你们还隆昌寺时,我就到了那儿,可惜一直没有机会单独见你,所以才一路跟了过来。”
静依一脸肃穆地问道:“查如何了?”
元熙看了她一眼,将怀中一封密信,交给了她。
静依接过信封,取出后,打开看来。片刻,静依便有些呆若木鸡了!
这太离奇了!原来,静依亲祖母王氏,乃是山东人氏,祖上曾是前朝豪门世家,据传,曾经是产业遍布前朝,富可敌国。后来,前朝皇帝昏庸无能,以李氏家族为首,起义反抗。终将前朝后一个皇帝斩杀于宫门处,而王家历经这次朝代替,当时王氏一族族长,看破了这些世俗之争。终决定慢慢地收回产业,并极少再出席一些贵族间宴会,慢慢地淡出了人们视野。到了王氏这一代时,王家人脉已是渐渐凋落。而王氏乃是当时王家族长唯一血脉。王氏族长,便将祖上传下来隐藏着关于王家通天财富镯子当作陪嫁送给了女儿。
静依这才想起,母亲说这是她生下自己后,祖父才给她。其本意,就是将镯子赠于自己了。
静依将密信交还于元熙,元熙接过后,手中轻攥,那密信顿时化为了灰烬!
静依充满感激地看向元熙,这个少年事事都为自己考虑,千辛万苦得来情报,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化为了灰烬!
元熙淡然一笑“不用太感激我。我说过你是我要用这一生去守护人,你若是有了麻烦,不就是给我添了麻烦吗?”
静依抿唇一笑“感激话我就不说了。元熙,你能查到,是因为你手中势力,可是余氏呢?她又是如何得知这个秘密?”
元熙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别急,咱们已经得知了余氏是如何与那人联系。咱们慢慢查就是,这种事情急不来。”
静依点点头“是我给你添麻烦了。你近宫中过得如何?”
元熙自嘲地一笑“如何?我还能如何?还不是老样子。”
静依黛眉轻蹙“我不喜欢你这样表情。这样元熙让我觉得有些陌生。”
元熙低头看向静依,只听静依又道:“我认识元熙勇敢、机智、做事拼搏努力,是一个不可多得有为少年!”
元熙听了,双眼有些放光地看向静依:“你说可是真?我你心里当真如此之好?”
“我为何要骗你?从我第一天认识你,便觉得你是一个做事极为拼命人。现看来,你不是吗?”静依说完,歪着头看向他。
元熙一愣,转头不再看她,轻道:“其实,我为人很冷漠,很无情。你若是看到过我杀人,便不会如此说了。”
说音未落,便觉得手上一暖,一只小手轻轻地覆了他手背上“元熙,我不管别人怎么看你。我眼里,你就是好,棒。你自己心里也应该是这样才对,不是吗?你如此拼命地练武,又不顾危险地组建势力,哪一件事你不是用心做?哪一次你没有拼全力?你是好!你必须承认!”
元熙看着静依清亮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那黑色眸子中闪着煜煜光彩!华美夺目!那双纯净眸子看向自己,比之那天上太阳还要让他觉得温暖舒适,一种前所未有满足感、自豪感,和一种不知名感觉萦绕他心头,将他那空白了多年心房填满满,暖暖。很多年以后,元熙回忆起这一刻,才知道那种不知名感觉叫幸福!
元熙反手将静依小手握手心,紧紧地攥着。
明明现才刚进十月,可是静依明显地感觉到元熙掌中传来沁骨凉意。静依抬眼一看,元熙那瘦高身形这秋风里显得落寞无比。静依眼眶一红,这样元熙让他心疼!
元熙一低头看静依眼睛泛红,反而轻笑道:“依依这是怎么了?可是被风迷了眼睛?”
静依‘扑哧’一笑“是呀,被你这人来风迷了眼睛!”
元熙淡淡一笑,右手将静依轻轻揽入怀中“想不想再飞一次?”
静依眼睛一亮,小脸儿上满是期待。
元熙将头凑到她耳边,轻道:“准备好了吗?”
静依猛点了点头,还没稳住,就感觉自己双脚离了地面,整个人腾空而起!‘嗖'地一下,像那不远处一棵大树上飞去!
就这样,静依元熙带着她不停地玩'飞飞'游戏中,欢笑着,飞舞着。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玩儿累了,就停了一棵大树树杈上。静依慢慢地向下看了一眼,又迅速地缩回了头,然后用小手轻拍着自己胸口道:“好高哇!吓死人了!”
元熙将她圈自己怀里,笑道:“有我,你怕什么?”
静依扭头一脸笑意地看向他道:“就是因为有你,我才怕!”
元熙闻言,脸一黑,伤势就要松手,吓得静依大叫一声,两只小手紧紧地环着元熙腰,不敢松手。元熙看她小脸吓煞白,忙轻哄道:“没事,没事。我只是吓你玩儿,怎么可能真松手?”
谁知静依听了,眼圈一红,带着口腔道:“你坏!你欺负我。”
元熙一看,有些不知所措了。哄女孩子,他是真不行。赶忙起身,一个飞掠,林中穿梭了几个来回后,再次落回地面。
静依一看到了地面,赶忙松开了元熙,撅着嘴道:“你吓我事,我可以不跟你计较。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何事?”
“德妃和大皇子心思太过龌龊,不整治他们一番,我不甘心。”
元熙轻轻一笑“你还不甘心?你让司画那李征身上洒了什么?那李征已经床上躺了半个月了。”
静依似也是刚刚想起,猛然一笑:“你不说我倒忘了。他现如何了?”
元熙摇摇头“听说找了不少太医来看,均不见好。皇上也派人去探望了几次,好像是下不得床了。话说回来,你到底给他下了什么药?”
静依眼睛一瞪“当然不会是好东西了。那东西是晴天哥哥配制,除非是有晴天哥哥解药,否则就是请再多太医也是无用。”
“晴天?”元熙有些意外道:“他小小年纪竟是会配制毒药了?”
“那当然,晴天哥哥不仅医术了得,而且擅长制毒,解毒。有时,他配制出来毒药,连师父也解不了呢。”静依一脸骄傲地说道。
元熙看了,心里略有些泛酸,不就是制个毒吗?有什么了不起,回头我也找几个制毒高手学习学习。元熙看了静依一眼那骄傲表情,酸酸地说:“晴天哥哥?你叫倒是蛮好听。”
“呃?”静依眼睛一眯,笑道:“元熙说错了,不是我叫好听,是他父母给他取名字好听。”
元熙冲天翻了个白眼,自己怎么就会对一个小毛孩子动了心呢?偏偏还有一个晴天!元熙心里骂了晴天不下数百遍。
半晌,元熙才又闷声问道:“还是别玩太过火了。让晴天把解药给他吧。”
“不急,他让舅舅受了那么大罪,还让那么多人跟着揪心,怎么也得让他躺上一个月。”静依沉着脸道。
元熙摇了摇头“随你吧。这样一来,那大皇子应该会老实一阵子了。德妃估计也没那个心思来难为你表姐了。”
静依点了点头,又有些不忿道:“其实可恶是那个德妃!一切都是她背后捣鬼,偏偏咱们又奈何她不得!”
元熙看了看那西沉太阳道:“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待余氏那边有了消息,我再来告诉你。”
静依摇了摇头,一脸关切地说道:“有消息你就让人通知司琴和司画就成,不用亲自来了。你整日里宫中还要防着那些恶人,就不用为我操心了。你这样跑来跑去,万一被人发现了,如何是好?即便是不被人发现,也会让平添了许多劳累!你还是莫要让我担心了。”
元熙看了她一眼,拉起她手,边走边说:“再说吧。我是习武之人,不会累。你无需为我担心。”
元熙将她送回到海棠和柳杏身边,拾起地上两颗石子,手指速地弹出,射向了二人。不过片刻,二人便悠悠转醒。静依再一看身旁,哪里还有元熙影子?
三人回了庄子上,净了身,又换了衣服。才到主屋陪着顾氏用膳。
顾氏正端坐桌前等着,一见静依进来,便争道:“你呀,跟个野丫头似,就爱乱跑,连用膳都不知道回来了。肚子不饿?”
静依讨好地笑道:“哪里会不饿?女儿一进门便闻到了烤鸡香味!嗯!好香呀,是母亲亲手做吧?”
顾氏轻戳了一下她额头,笑骂道:“你这丫头,就是生了一张巧嘴。好了,吃吧。”
说完,示意一旁海棠先给她盛碗粥,又亲自给她夹了一只烤鸡腿放到静依面前小碟子里。
静依甜甜一笑“谢谢母亲!”说完,便大朵颐起来。
静依这边儿吃正香,却不知京城里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大事!险些让皇上下旨斩杀镇西大将军儿子杨奇!
待静依和顾氏别庄住了几日后,才得到苏伟让人送来消息,赶忙收拾了一番,回了候府。
原来,那日杨奇宫中闯下大祸,此事被德妃给压了下来,可是事后,却仍是传到了皇上耳朵里。皇上龙颜震怒!身为外臣,居然皇子宫殿内做出如此秽乱宫庭之事!皇上岂能轻饶!
原本皇上想要重重惩治,可是念德妃苦苦求情份儿上,再加上念及镇西大将军杨硕以往功勋上,便决定网开一面,只是下旨命其禁足,无皇上旨意,不可踏出将军府一步!
可谁知,几日前那杨奇居然大摇大摆地去青楼,而且还青楼和一位公子为了争夺一位名妓而大打出手!此事惊动了九门提督。九门提督到场一看,一位是刑部尚书嫡出公子,一位是镇西大将军府公子,这二人是谁也惹不起呀,偏巧,事情闹大,二人竟是打到了街道上。此事被当朝让人头疼监查御史看见,当即便进宫将此事上报给了皇上。
皇上气极,龙颜大怒!当即就将那杨奇以抗旨之罪,押入了天牢!
静依坐马车上看着一脸忧心顾氏“母亲,他们打架,与咱们何干?您干嘛那么紧张?”
顾氏轻道:“你还小,不懂。那刑部尚书是二皇子一派,而这杨奇自是大皇子一派。表面上看,是两位不懂事公子打架,可是事情现闹大了,就不止是两个孩子事了。”
静依点点头“依依明白了。母亲可是说这已经是两个家族争斗了,若是此事还要继续闹下去,只怕会变成大皇子与二皇子两人这间争夺太子位之争?”
顾氏一脸惊奇地看向静依,这个女儿头脑果然聪慧,思路竟是如此清晰敏捷。“依依说不错。确是有这种可能。事实上,你父亲传信于我,那杨硕正频频地接触他旧部,不知商议什么?你父亲也正是担心于此,所以才让我们速速回府,以防止那镇西大将军会做出什么出格事情来。”
静依却是摇了摇头道:“依依以为是父亲多虑了。”
“哦,为何如此说?”
静依缓声道:“母亲,皇上是不会杀那杨奇,多就是吓吓他,让他牢里吃些苦头罢了。至于那杨硕,联络旧部事虽是真,只怕却也是未必有那个心思,我看,他这是故布疑阵,故意转移二皇子一派视线。让二皇子一派紧盯着杨硕,想着捉到他小辫子,来一举扳倒他。”
“依依,你是说,这都是那杨硕使障眼法?”
静依点点头“只怕还止呢。您瞧着吧,这杨硕为人老奸巨滑,定是设下了陷阱,等着那二皇子跳进来。等二皇子一跳进去,那杨硕和杨奇不仅没事,只怕皇上还要奖赏于他呢?”
“什么?奖赏他?”顾氏一脸地不可思议。静依刚才说话,她并不是很懂。她只是一名深闺妇人,偶尔也会听苏伟说上一些有关朝堂事。比起寻常妇人,她算是懂得多了。可是跟静依一比,怎么就显得想事情都太过浮浅了呢?
到了候府,静依回了自己小院子。而顾氏则是直接去了外书房,正好苏伟和老太爷都。顾氏问了个大概,心里有了计较。犹豫了片刻,终,还是将静依马车上说话,原封不动地转述了一遍。
苏伟和老太爷听了,则是极为震惊!这静依想法与老太爷是不谋而合!老太爷冲苏伟使了个眼色。苏伟便道:“夫人一路上也辛苦了,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顾氏知道这是二人还有要事相商,便也不多待,施了礼,独自退了出去。
老太爷面色严肃,眼神中却是充满笑意道:“伟儿呀,看来,咱们静依还真是不一般聪慧呀。”
苏伟点点头,却是有些忧心道:“是呀!若是生寻常百姓家,倒是件好事。只是出生了咱们府上,唉!以后如何,尚未可知呀。”
老太爷却是摇摇头道:“你呀,就是太过悲观了些。要我看,你还不如静依这个小孩子呢。你想想,依她出身,她以后婚事如何,是咱们能定了吗?你若只是个平南候,不是兵部尚书,倒还有可能。可你偏偏就是兵部尚书!那又当如何?”
苏伟神情一震,看向了老太爷。
老太爷看他受了触动,又道:“依我看,静依事,只怕咱们谁都插不上手。你那大舅子家女儿顾雨险些宫中出事,还不是静依替她解了围?你瞧着吧。咱们苏家以后荣辱还得寄托她身上。”
苏伟面色担忧道:“儿子怕就是这样呀。静依现还小,儿子想着再过几年,就向皇上请辞。儿子已经有了爵位,官位也做到了尚书,已是知足了。儿子不求别,只求一家平平安安,孩子们能平安长大就好。还请父亲体谅。”
老太爷重重地长叹一声:“你呀,还是想不明白!请辞?那么好请?皇上孤立你多年,就是为了给下一任帝王作保驾,皇上哪里肯轻易地放了你,只怕反而会让皇上起了疑心,反倒置孩子们于不利境地!”
苏伟猛地一颤,似是大彻大悟一般,看像老太爷。
老太爷对他缓缓地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苏伟却是思索片刻后,起身一撩袍,直直地跪了老太爷面前。“多谢父亲提醒!是孩儿愚钝了。”
老太爷这才松了眉,轻道:“清儿和明儿都大了。也该让他们多接触一些官场之事了,赶明儿开始就让他们也每日到书房来学习一个时辰吧。”
苏伟应了声是,便再度回身坐椅子上。
“父亲,静依心思聪慧。儿子想着,眼下,还是让她少接触那些个贵夫人们,闺中好友有几个便也就罢了。像是宴会、诗会,量还是少让她参加为好。”
老太爷点点头“不错。静依聪慧不假,但是到底年幼,还不懂得藏拙。既如此,咱们就该把她雪藏起来,人们视线中出现少了,也可以让依依和候府远离一些无谓是非。”
“父亲说是。”苏伟低头附和道。
父子二人又谈论了片刻,便有下人来请,到晚膳时辰了。
用罢晚膳,静依陪着老太爷说了会儿话,又给老太爷揉了揉肩,才回了房。
躺床上,静依却是怎么也睡不着,想着那杨奇事情总觉得哪里有些蹊跷,却又说不上来。
正胡思乱想,便见元熙跃了进来。
元熙看了她一眼,将衣架上衣服朝她一扔,道:“穿个,带你去见个人。”
“什么人?”
“去了你就知道了,穿。”元熙催促道。
静依点了头,将衣服穿好,又起来拿梳子,只给自己梳了一个马尾辫子,转头道:“好了,走吧。”
元熙看了她一眼,轻皱了皱眉,向衣柜走去,从里面给她找出一件墨绿色绣有牡丹图案披风,给她披上,又将带子帮她系好,帽子也给她戴上。然后将她轻抱了起来,道:“准备好,走了。”
说完,便一个飞跃,到了院子中一棵桂树上,足尖又是一点,便跃上了一处屋脊,再一个飞跃,已是看不见人了。
不知飞了多久,元熙一处民宅停下,这不是上次元熙带她来那处院子了。静依四处看了看,便从元熙怀里跳下来,向屋内看去。
屋内有一身空浅蓝色锦袍男子正低头喝着茶,听见二人进来脚步声,却也不急着抬头,而是又缓缓地喝了几口后,将茶盏放下,才道:“六皇子好兴致呀!这么晚约海朋前来,不知有何要事呀?”
静依一愣,原来元熙带她来见人正是英国公世子杨海朋!
元熙瞥了那杨海朋一眼道:“行了,这里没外人,别摆谱了。”
说完,便拉了静依坐了杨海朋对面。
杨海朋脸一黑,怒道:“李赫,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好算盘,我告诉你,不成!”
他这一吼,把静依吓了一跳,元熙轻按了按她手,示意她无事,才转头道:“你吼那么大声干什么?我又不是听不见?”
杨海朋听了,气得一怔,片刻后,又道:“李赫,我告诉你,你别想着打英国公府主意。我杨海朋不答应!”
静依这才想起来,元熙是李赫字,她从未听别人叫过他李赫,而她自己一直是叫他元熙,所以刚才她有些糊涂,不知道他说是谁。
元熙后背往后一靠,轻道:“不答应就不答应,与我何干!”
“你!”杨海朋看了一旁静依一眼道:“我就不相信这次杨奇事不是你做。”
元熙两手一摊“是我做又如何?”
“你!好好好!我费心思才将那杨奇给送进去,你就这么急着做好人,上赶着去救他?他给了你什么好处了?”
元熙嘿嘿一笑“好处嘛,自然是有,而且还不少。”
杨海朋一听,脸色一变,挥拳相向,元熙身子一偏,那杨海朋拳头便落了空,紧接着,那杨海朋腿从桌下便向元熙腹部踢去,可惜元熙凌空一跃,闪了过去,再次落坐。
二人就这样,你一拳我一脚屋里斗了起来。静依用手拄桌子上,轻道:“喂,你们打够了没?我还要回去睡觉。”
元熙闻言收了手道:“别闹了!”
杨海朋也止了动作,却是恨声道:“谁跟你闹了?那杨奇是李征帮手,我不过是先断他一臂,有何不对?”
元熙摇摇头“海朋,现时机不对。”
“如何不对?”
“海朋,这不像你了。你素来头脑冷静,遇事沉着,为何一遇上那顾雨事,你就如此不分轻重了?”
杨海朋脸色一红“我哪有?”
元熙瞥了他一眼,拿起桌上茶壶先给静依倒了一杯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轻啜了几口后,道:“现他们双方争夺还没有到兵戎相见那个地步!你没看皇上只是暂时将他收押,已经数日了,却也未曾下旨要杀他吗?”
杨海朋一愣,坐椅子上,沉思了片刻道:“你意思是皇上并没有真打算治那杨奇罪?”
元熙点点头。
杨海朋气得握拳桌子上狠砸了一下,只见那茶杯也跟着桌面一跳,那杯中茶水也洒了几滴出来。
“真是可气!这么好机会都不能除掉那杨奇!真是让人生气!”
元熙摇了摇头道:“我知你恼他打了顾雨和将军府主意,可是现动手时机不对,弄不好,还会折损了我们自己势力。”
元熙看了他一眼,继续道:“听我,先放手,我自然就不会让英国公府牵扯进来,否则,我定然会将整个英国公府搅进来,相信这不是你愿意看到。”
杨海朋瞪了他一眼“那现怎么办?就任他无事出来继续消遥?”
元熙摇摇头“让他出来,自是对,可是继续逍遥?不太可能。”
“哦?”杨海朋一脸笑意看向他:“你有什么好办法?”
“一来,皇上和杨硕都不会再让他出来惹事生非了;二来嘛,静依,你把给大皇子用那种药再给我些,我给那杨奇用上些。”
静依一愣,随即点点头。
杨海朋却是一怔,大皇子?药?
静依轻道:“说起来,那大皇子也算是受到惩罚了,就先把解药给他吧。若是事情闹大了,只怕谁也没有好果子吃。”
元熙点点头“你把解药给我吧,我会让人安排。”
静依道:“我回头让司画给你送过去吧,毒药和解药各给你送一瓶。”
“如此甚好。”元熙笑道。
杨海朋插话道:“等等,那大皇子病,是你给弄?”
静依看了他一眼,笑道:“不是我,是别人给。那日多谢你了,未来表姐夫。”
杨海朋听了脸一红,神情微窘“那个,都是自家人,不必言谢,呵呵,不必。”
“呵呵。”静依轻笑出声“未来表姐夫好可爱哦。元熙,你们早就认识吗?”
元熙点点头“我们很小时候就认识了,不过人前一直装不对盘。背地里,私交却是甚好。”
静依点点头“哦!原来如此。可是为什么司画没有见过他呢?”
“司画一直暗域训练,然后出去执行了几次任务后,便调到你身边了。她没有见过海朋,自然是不认得。”
静依点点头,又道:“元熙,你和他为什么要表面上装作不对盘呢?”
“这样才能让人觉得我是个没救皇子了,而英国公府也可以避免很多麻烦。”元熙为她解惑道。
静依再度点了点头,而杨海朋则是用手指着静依,对元熙道:“你,你让他叫你元熙?”
静依反问道:“你这个人好生奇怪呀?他就叫元熙,我不喊他元熙,喊他什么?难道要叫哥哥吗?”
杨海朋被静依话一噎,顿时无语了。这李赫就是再不受宠,那也是皇子,一言一行,也是代表了皇室威仪!他名讳岂是旁人可以随意乱叫?而且这丫头叫还是他字?
而元熙则是大笑道:“海朋呀,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哈哈,居然被一个小孩子噎说不出话来了。”
静依白了元熙一眼道:“别笑了,说正事。”又转头看向杨海朋道:“那杨奇与刑部尚书之子打架斗殴之事,是你安排?”
杨海朋得意点了点头“如何?不错吧?”
静依点头道:“是不错。可惜了,别折腾了。”
杨海朋表情一滞“什么意思?”
“笨!你也不想想那杨硕和德妃是什么人?一个小小打架斗殴,能难得住他们吗?你以为再加上一条抗旨不遵罪名,他们就没辙了?幼稚!”
杨海朋气脸一白,被一个七岁小女孩子教训说'幼稚’!这种感觉着实是让人不舒服。
静依又道:“你们以为杨硕频频约见旧部是为了什么?为了谋反?”
杨海朋这下不敢再小看这个小姑娘了。这静依从进屋到现话虽不多,却是句句说到了实处!这让向来自诩聪明杨海朋也有些佩服了。
元熙道:“那你以为是为什么呢?”
静依一挑眉,轻道:“如果我是杨硕,我也会此刻频频地约见旧部,甚至比他弄动静还要大。就是为了引起二皇子一派人注意!甚至引导着他们来搜集我罪证!当他们以为搜集地差不多时候,却是反手一击!刺探军中机密、对朝廷重臣加以秘密监视、甚至是极有可能再加上一条偷窃军中机密文档罪名!你们说到时会如何呀?”
“你是说,这一切都只是杨硕布局,请君入瓮!”杨海朋惊道。
元熙点点头“依依说极有道理。到时候,只怕还会将杨奇抗旨一事演变成对方阴谋!海朋,你现明白,我为何要你收手了吧?若是你再查下去,只怕才会是真拖累了英国公府!”
杨海朋摇了摇头,沉思片刻后才道:“我确是太过冲动了!不该牵扯到儿女私情时,就冷静不下来!那现咱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静依撇嘴道。
“呃?”杨海朋一头雾水道:“什么意思?”
元熙呵呵一笑“她意思是,咱们就坐山观虎斗就成了。若是那二皇子一派上当,后面自然会有一场好戏等着咱们看。若是他不上当,咱们就看那杨硕如何想办法救出他宝贝儿子?”
杨海朋点点头,看了静依一眼,这个小姑娘,不简单哪!
果然,几日后,有大臣早朝进联名上奏,弹劾镇西大将军杨硕,指责他网络将士,蓄意谋反,要求皇上严查!
而就众人将一干‘证据’呈上时,那杨硕竟是当堂痛哭流涕,指责他们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随后从怀中掏出了一封密信呈于皇上。皇上看后,当场震怒!
原来那杨硕将为他们提供‘证据’人名呈了上去,还有他们向杨硕坦白,他们是如何地受人逼迫,又受人贿赂,才会做下这背主之事等等,言词恳切,追悔莫及!
随即朝堂风向突变,那弹劾杨硕几名大臣贬贬、撤撤、斩斩,唯有杨奇无罪释放,而且皇上念及杨硕受了委屈,还奖赏了不少金银珠宝。
消息传出,四方哗然!
皇后和二皇子自是不必说,本来稳占上风,现却是被人反将一军,这让他二人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而杨硕这边,接回了身上还带着伤杨奇,则是府中大加训斥,派了大批守卫将他院子团团围住,不准其踏出府门一步!
杨奇虽被禁足,但府中待遇还是好,谁让他是将军嫡子,又深得德妃看重!一干兄弟姐妹去院子中看望他,对他仍是唯唯诺诺。而镇西将军府中,唯有一人,却是躲暗处看着杨奇笑话!不是别人,正是杨倩!
杨倩回到自己院子里,站树下,眼睛却是看向杨奇院子方向,眼神中嫉妒、不屑、愤怒层层叠染,将她整个人脸也映衬有些扭曲了。
杨倩回到屋子,打开梳妆台前一个小抽屉,里面放着一个精致小盒子,约有手掌大小,上面还挂着一把极为精致小锁!杨倩打开那小锁,翻开盒盖,露出里面东西,竟然是并排放着两只小瓶子,一只为红色,一只为白色。
杨倩拿出那只红色小瓶子,手里紧握了握,又往那杨奇方向看了看,杨奇,你屡次坏大皇子好事,这一次,是显些将整个镇西将军府赔上,若不是因为你是嫡子,父亲怎么可能如此纵容你?只是将你禁足而已!为了大皇子大业,和镇西将军府前程,你可别怪我心狠!
要说这杨奇其实也是有些本事,虽不通文采,却是练得一套好剑法,而且为人行事狠绝,从不手下留情!对李征也是忠心耿耿,只要是李征看不过眼人,他一定想法子替他除去!这也是大皇子李征虽看他有些莽撞,却仍是愿意重用他原因。
杨奇被禁足,镇西将军府按说也该太平了些,可是过了四五天,杨奇院子里传来消息,有人投毒!
那人杨奇爱喝瘦肉粥里下了大量无色无味巨毒!
要说也是这杨奇也是命大!杨奇不爱鱼虫,不爱花草,偏爱养狗!他院子里大大小小养了十几只狗!每日他一起来,定要让人将狗都给他牵来,他要一一看过,逗过后,才算作罢。
今日起晚了些,还没用早膳,下人们便将狗牵了过来。杨奇一时兴起,便将手里瘦肉粥赏给了一只刚买来小狗。谁知那小狗才吃了半碗粥,便倒地不起,口吐白沫,死了!
这下子,将军府里可是翻了天了!敢给杨硕宠爱儿子下毒?而且还是他自己院子里。杨硕听了大怒,下令严查此事,而杨夫人则是哭天抹泪,杨硕面前乱骂一通。这话里话外都是暗指定是哪个妾室谋害嫡子!
一番彻查下来,矛头都指向了杨硕近宠一位小妾,这小妾半年前才给杨硕生了个儿子,正得杨硕欢心呢。那小妾自是哭死去活来,说什么也不承认是她所为。可是杨夫人哪里容她?再加上杨硕膳食里被人下毒是真!那杨硕眼睛连眨也不眨道:“拖下去杖毙!”
那小妾登时就吓得晕死了过去。此事镇西将军府闹沸沸扬扬,可也算是了了。杨硕下令,此事不可再提,也不得外传!否则按家规处置!
晚上,众人都正睡香甜,李征出现了杨倩屋子里。杨倩一见他来了,便笑着迎了上去!可谁知,李征却是一巴掌将其打翻地!怒骂道:“你好大胆子!谁让你对杨奇下手?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我人你也敢动?”
杨倩缓缓从地上爬起,坐地上,左手捂着被打脸,嘴角处还有血渍,显然这一巴掌打可是不轻!杨倩半垂眼眸,轻泣道:“殿下,倩儿也是为了殿下才会如此。还请殿下息怒!”
“哼!”李征从鼻孔里喷出个字,便坐了一张绣凳上,双眼冷看向她“说,这毒是从哪儿来?”
杨倩身形一僵,眼睛低垂,长长睫毛遮住了她此时眼神中透出慌乱。
李征却也不急,冷冷地看着她:“杨倩,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再给你后一次机会,说!毒药是哪儿来?”
杨倩低了头,片刻后,答道:“回殿下,是奴婢让人外面买回来。”杨倩此时已是意识到李征是动了真怒了,不敢再乱说,连自称也是改为了'奴婢‘。
李征冷冷一笑,那冷冽眼神如冬日西北风一般扫杨倩身上。杨倩莫名地感觉到一种阴寒之气从自己脚底钻入,直直地浸入她骨髓、血液,穿透她心房!
杨倩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有些惊恐地看向李征!
李征不屑地哼了一声,轻道:“杨倩,你真以为本殿下不知道这毒是她给你?她是本殿下人,自然不会对本殿下有所隐瞒!她上次给你血莲时,你便从她手中讨要过来了吧?”
’轰‘地一声,杨倩脑袋里面像是炸开了锅,乱作一团!他知道!他竟然全都知道!杨倩脑子里不停地反复着这两句话,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自己胸前衣服,恨不能将其撕烂!
“这是后一次,再有一次这般自作聪明,你就去陪杨奇那只狗吧。”李征冷冷地说完,便起身跃出了窗外。
屋内,烛火闪烁,独留杨倩一人仍是惊恐未定地坐冰凉地砖上。
已是十月了,她衣着本就单薄,再坐这冰凉地砖上,不禁有些瑟瑟发抖了。她太过天真了,真以为李征是真对她好,可是现看来,自己也不过是他一个玩物而已,等哪日,他若是玩腻了,只会是毫不留恋地丢开。
杨倩坐地上,自嘲地笑着,那嘴角血迹还,冷风吹拂下,已渐渐有干枯之象,她那半边脸已是红肿,整个人看起来哪里还有往日娇媚风情,有只是狼狈不堪!宛若那即将凋零牡丹,哪里还有半点妖艳之态!
平南候府
静依淡淡地看着眼前元熙,他一袭镶有金边黑色长袍,正斜靠窗前,抬头看着窗外月色。
“元熙,你是如何得知杨奇毒是杨倩下?”
“你以为镇西将军府里就是干净清澈?”元熙不答,反问道。
静依摇摇头“我自是知道杨府不简单。可是你他府上埋下暗桩,是不是太过冒险了?”
元熙轻轻一笑,那如玉俊颜月光下,是如谪仙一般,带有无风华!
如天籁般声音从他唇中吐出“我何时说过我埋下了暗桩?”
静依一怔,笑道:“莫非是那杨海朋?”
元熙点点头,笑道:“我就知道什么事也瞒不过你!海朋确是埋了暗桩,可是那人现还只是名低级下人,没有资格接近主子。我消息是从二皇子那来。”
“二皇子?”静依笑道“这可是有意思了。他居然能镇西将军府安插进自己人手?”
元熙轻笑:“是呀!看来,这二皇子也是不简单呢?而且安插进还不只是一个人呢?”
“唉,皇家争夺真是激烈!都尚未及弱冠之年,便如此互相猜疑,再过几年,还不知会到何种惨烈地步?”
元熙一抿嘴,也是点了点头,认同道:“是呀,生皇家,就是如此。即便你不争,人家也会看着碍眼很。”
静依挑眉看了元熙一眼“你上次受伤,是谁所为?”
元熙一皱眉,半垂了眼帘,轻道:“是皇后人。”
“皇后?”静依一惊“你明明已是离那个位置远皇子了,她为何还要对你下手?”
元熙摇了摇头“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地方。”
静依思索了片刻也是摇了摇头。元熙无谓地笑道:“算了,想不通便不要想了。”
“对了,那你可探知了那杨倩毒药是从何处得来?”
元熙神秘一笑“这是自然。否则,我来找你作甚?”
静依眼睛一亮“说说,我定要想办法将此人给灭了!想必舅舅'僵冻’之毒,也是出自此人之手。”
元熙点头道:“你说没错,那'僵冻‘确是出自她手笔,不止是’僵冻‘,还有那血莲,也是她给李征。”
“说,到底是何人?”静依催促道。
元熙一眯眼,双唇轻启道:“定国公宠妾,给定国公夫人下毒,后明面上是被赶出府去,暗地里,却被定国公圈养别院紫姬!”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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