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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儿,你知道吗?原来多年前为了保护我而丢了性命的师傅……他就是拢月城的城主。”她的脑袋枕在了他的肩上,静心聆听着他此刻娓娓道来的话语。
“原来,我一直崇拜的师傅,也一直是我最敬仰的城主。而且……”说着,他突然没了声响。
从何时起,她变得如此体贴,她失笑,笑得却是自己。她没有问下去,对于即墨皓辰,她仅仅能做的只是像此刻这般静心聆听,替他分担他的一切,但这其中却不包括他不想说的事情。
半饷后,他方才再次开口说道,只是声音明显失落了许多。“蛮儿,我突然觉得我一直想要的东西,竟没有了任何的意义。”
“怎么说呢?”她绵软的声音,温暖着他的身心。
他轻扯嘴角,颇有些自嘲的味道。“过阵子,一切你都会知晓。”
她心中了然,不难看出,有些事情他尚还不想说出口。离了他宽阔的肩膀,她仰头冲他微笑,道:“皓辰,无论怎样,只要你觉得想要的,那便去争取,不要顾虑太多。”
“也包括你吗?”不想他如此问道。
蛮儿哑然失笑。真的也包括她吗?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如此这般。
在萧府待了几日,其他事情倒是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
“姗姗,最近你和烨曜可是时常出去哦?”蛮儿笑着挪揄道。想来这两位只怕已是郎有心,妾有意,渐渐看对眼了。
瞧着闻人姗姗的气色,也越发的娇俏,显然是一副告知众人,她已是沉浸在爱情中的女子般。面颊越来越显绯红,似是熟透了的苹果,等君采撷。
今日的蛮儿似是话头特别的多,两女子坐在一起,互相嬉闹,直至落了日头时。
用过晚饭,蛮儿特意留下了小五子,不知二人在一处谈了些什么,众人也不好过问,只道是主仆二人间说的悄悄话。
大抵也算是悄悄话了,入了夜后,主仆二人背着大伙儿,神不知鬼不觉地悄悄离开了萧府,甚至出了拢月城,一路向着紫龙国而去。
蛮儿早就想要回紫龙国去,一则是为了祭奠无辜逝世的父母,二则自然是因为唐晟野。
即墨皓辰想要的东西,她知道,无非不是想要那个王位,眼下却是瞧他有了一丝的犹豫,即便她留在他的身边也不好替他做些什么,还不如先完成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以及想要报复的人。她想他应该是可以理解的。
兴许等她完成了一切,他也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权势。
“皓辰,我们……下次见面必然又会是另一番光景了吧。”紧紧握着手中的凤铃,她轻扬嘴角。
昨日,她就将安烨曜曾赠与她的折扇转赠给了真正爱他的女子。她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是对是错,只是想要这么做,便做了。
顾不得安烨曜会否生气,她只是觉着,有些人,既然已注定不是自己的另一半,就不该还留着如此有深意的礼物。该断则断,暧昧是对所有人的不公平。
唇边的笑意隐了去,取而代之的丝丝的复杂神色。
当初她从唐府带出来的,仅仅只有三样东西。一是她此刻手中的凤铃,一是昨日转赠与闻人姗姗的折扇,还有一样是……
捏紧了手中早已泛了黄的宣纸,唐晟野的脸色显得十分复杂,愠色中却又含着悔意。
他不解,为何自她离了这里,他便再不愿踏入此处一步。房内的摆设还是维持着她离开那夜的样子,只是覆了层霜似的灰尘。
蹙起了俊眉。若不是姝娅非说这间房才是主卧,发了疯似的执意要敬常一伙人给打扫了,好让她入住进来,怕是敬常也不会发现这个被埋藏了这么久的秘密。
那个白玉镯被尘封在了雕花首饰盒里,只是……他送与她的珠钗却没了影子,唯一的可能,便是她带走了……
想起纸上的文字,唐晟野的心底隐隐发了怵。这段时日,他到底做了些什么?
感情,失了信任,还如何继续。徒增烦恼。
我从不曾背叛过你,也从没升起过这种念头。
这种彼此折磨的日子,想必就连你也是辛苦。
现下我犯了糊涂,自己到底该不该恨你……
字迹越来越是潦草,直至他觉得她可能根本就没有写完。在敬常将这交由他手中的时候,上头的皱痕很明显,问了敬常,他方才知晓,原来是敬常看到它的时候,它是被人揉成团丢弃在角落。显然,她可能仅是写了一半,就将它揉成团随手丢掷在一旁了。
安烨曜曾再三发誓,他们仅仅只是朋友,并未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他当时为何不信?
清流的话到底是真是假?他当时为何又会相信?
姝娅的话根本就不能够相信,他当时又为何没了自己的主观想法。
窗边的灰尘显然比起房内其他地方少了许多,但还是不少的。记忆中,有段时间,蛮儿很喜欢坐在这里,一声不响。因为在今日前,这窗户还是被钉着的。
手指抚上了窗沿,指尖染了一层灰回来,两指揉搓了一番,再探手开了窗户。本是不明显的光亮,也因此变得刺眼了许多。许是灰尘被风吹动,唐晟野轻声咳了几声。
突然,眉间闪过一丝焦急。他疾步往自己书房小跑而去。
半刻钟后,一直整洁的书房,被他翻的似是经历一场战役,杂乱不堪。最终,在一堆书函中,找到了那个使得他方才发了疯的东西。
香囊。安下了心来,所幸她赠与他的香囊,他并没有狠心丢弃。
狼狈地仰着下颚靠卧在椅子上。有些事情,是不是真的是他做错了……
清流,姝娅,安烨曜,蛮儿……他们,到底谁说的是真,谁说的是假?
良久,夜幕以肉眼可见的状态下,慢慢掩去了白昼,占据着整片天空。敬常今日因帮着打扫,显得有些疲惫,手中端着为唐晟野准备的晚饭,垂着脑袋步入了书房。
“少爷,该用晚饭了。”见唐晟野似是入了定一般,一动不动,他忙唤了一声。
抬眸,唐晟野面色古怪,瞧着还有着丝丝的青寒,令人不由得害怕。“敬常,沭麟太子前几日可是来过?”
他想起前几日貌似他来找他,而他当时正因为姝娅而心烦,不愿见任何人。
“少爷,好像是五日前吧,太子殿下说要去趟青窠国。没见着您,也没有多留便赶着离开了。”敬常心里疑惑,但还是如实再同他报告了一遍,其实这话,多日前他就已经与他提过了。
点了点头,唐晟野一言不发地起身离开书房,临了,吩咐敬常将书房整理整理。
脑中有些紊乱,他需要冷静。出了唐府,唐晟野一路向后山掠去。
蛮儿与小五子二人一路走走停停,出了拢月城后,便不再赶路。小五子虽然是男子,但毕竟不懂武功,若是二人因为赶路,而若是一时找不到落脚的地方,因此露宿外头,到了晚上,也是极不安全的。
至少在以前,她就见识过非官道的地方,盗匪多的数不清。现下自然是不愿意冒这个险。在回到紫龙国前,他们二人绝对不能出任何的差池!
“唐晟野,就快轮到你领教一番女人的报复了。”蛮儿突然笑得诡异。在即墨皓辰他们面前,她可以温柔,可以善解人意,她可以扮演好他们期望中的那般女子。可是,离了他们,深藏于她内心深处的怨恨,如何还能再压抑着……
即墨皓辰太会看透人心,所以她需要伪装,绝对不暴露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蛮儿自知,作为一名女子,心机是必修课。没有心机的女子,是愚笨,有心机的女子,才是聪明,而她不会使心机去害人,毕竟她并非那种人人憎厌的恶毒妇人。
三日后,蛮儿与小五子二人方才踏上了紫龙国的土地。却发现,眼下飞龙城的守卫好像更为严整了,连入城出城都得要细细检查后,方才放行。
早在入城前,蛮儿便为自己蒙了面纱,这里认识她这张脸的人不知有多少,她自然不愿意冒这个险,免得方才入城,便让唐晟野知晓。而小五子真的算是天生聪颖,之前跟随唐晟野学做生意,仅仅半个月,便上了手,而在这之前,他随着闻人姗姗学习医术,虽只学了些皮毛,但出奇地竟将易容术玩的出神入化。若不是蛮儿不喜这玩意儿,想来此刻她应该也会与小五子一般,以假面目示人了。
虽在城门守卫贪婪的目光下停留了许久,但蛮儿二人也还是被允许放行了。守卫们如此也并不奇怪,蛮儿虽蒙了面纱,且不说那气质,仅仅只是那双美丽的水眸也能让人隐约瞧出她必有倾城之貌。
将小五子打发了去悦飨馆要两个厢房。蛮儿独自一人坐于马车内。
打从方才他们入了城后,关于唐府的事情,就没有从他们耳边停过。蛮儿秀眉紧蹙,举起了手中的凤铃,深深地凝视着它,出了神,不知开始在想些什么。
“小姐,厢房定好了。”车厢外,小五子清脆的嗓音响起。
蛮儿怔了怔,收回了思绪,将凤铃小心的贴身藏好后,方才慢慢地出了车厢,就着小五子递来的手,由他扶下了马车。
在小五子的引领下,蛮儿已是坐于厢房内。扭头瞧了眼小五子,莞尔,“小五子,可想干爹干娘了吗?”
双颊迅速浮起一抹红晕,小五子显得有些尴尬,却是倔强地问道:“小姐,您是何意?”
淡淡地笑了,蛮儿扬了扬下颌,示意他在她身前坐下。道:“回去看看吧。方才一路你也听说了,蔡大厨已经离了唐府,你稍后稍些银两回去。这么久没见了,总该是会想念的。”
小五子的眼眶微微泛了红,神色古怪,道:“小姐,您怎么不问问我,为何不将您带到甄府去?”
闻言,蛮儿仅是笑着,还是没有问他为何。她已经知晓了,不是吗?
“小姐,都已经回到了这里,有些事情,我也不好再瞒着你了,终归也是瞒不住的。”小五子咬了咬牙,抬眸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