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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熙起身去拿了件青斗纹羓丝的貂皮领披风,亲自为她系上,柔声叮嘱:“入冬天寒,记得多添件衣裳。”他的话如这件披风的灰鼠毛里子贴着背一样的温暖,没心没肺的夏青溪一瞬间竟有一种不想走了的念头闪过,她拉了拉披风道:“多谢殿下。”夜熙想抚一下她的脸颊,手抬起又放下:“你我不必言谢,快去吧。”
前来接她的水坎看到她身上多了件披风,把刚从御膳房顺来的点心全塞进嘴里后狠狠地腹诽了一句:“妖精!”
没想到平王夜熙是如此温厚之人,即使在寒冷的天气里,一想到他嘴角的梨涡便觉周身和煦,夏青溪将此归结于夜熙“年纪大”的缘故。
自从官家下了立妃诏书,这六礼的日子却迟迟没有下达。夏青溪倒也不急,她每天忙的不亦乐乎,金钱真的有让人疯狂的魅力。再过月余便是典当行里三年一次的斗宝大会了,玥国国力强于其它各国,论天下珍宝当属玥国居多,而玥国最繁华的当属冀州府的京都,所以典当行的斗宝大会三年一次在京都举行,届时各家典当将自己珍藏的宝贝展出,由上届评选的前十名店铺的掌柜组成的司典来评选出这届斗宝的宝魁。
夏青溪的四顾典当刚刚开张几个月,虽然规模尚可但是在典当行业并没有什么口碑,为了以后能在典当行业里独占鳌头,她暗下决心一定要拿到宝魁。距离斗宝还有一个月时间,夏青溪和觉非手头上的值钱玩意儿都不足以问鼎宝魁,她想叫觉非来商量一下,但此时觉非并不在水云间。
看她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一旁的盈歌打趣道:“姑娘,您平时最没心没肺了,额不是您最落拓不羁了,还没有见过您如此犯愁过。既然咱们没有宝贝,那咱去借个不就行了,您认识太子,认识晋王,认识平王,二郎身为若谷轩主事肯定也是认识几个达官显贵的。还有还有,咱们夏小郎平时掌管水云间和各处生意,门路肯定也不少啊,现在他不在,说不定就是去寻宝贝了呢!”
盈歌简直是一番话惊醒梦中人啊,夏青溪兴奋地一拍桌子:“厉害了,我的盈歌宝贝,咱们没有可以去借嘛!”至于找谁去借平王,太子都在宫里,不方便,那只有先去晋王那儿看看了。
夏青溪和盈歌一人提着两个黑漆食盒,乘车往晋王府去了。到了后径直找到水坎,把四个食盒齐齐往她桌子上一放,将上面的盒盖都打开,水坎顿时傻了眼。看着食盒里的各式小吃点心,眼睛都不舍得眨了,有她最爱的烤蛋糕,还有她没见过的最近夏青溪研制出的新品。水坎伸手便要拿,却被夏青溪抬手挡下:“小坎儿,你说咱们是朋友吧?”
“嗯。”水坎目不转睛地盯着好吃的,狠狠地点了点头又咽了一下口水。
“那朋友遇到点儿问题,小坎儿是不是得帮一下?”
“嗯。”水坎又狠狠地点了点头。
见夏青溪拦着自己的手松开了,水坎迫不及待地扑上前,开始了风卷残云山呼海啸。夏青溪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双手托腮笑靥如花地盯着顾不上看她一眼专心吃东西的水坎:“小坎儿,你说怎样才能将你家主子最值钱的宝贝借来一用啊?”
水坎嘴里塞得满满的,被这么一问猛地噎住了,不停地捶着胸口,夏青溪见状赶紧倒了杯水递给她,认真地看着她的脸,待饮完后水坎用手摸着自己的唇角眯眼望着她:“最值钱的宝贝?你确定?”
“确定!你放心,用完了我会还的!”
水坎撇撇嘴,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她:“用了我就不信你还想还。”
“用完定当奉还,决不食言!”夏青溪一脸认真。
水坎盯着夏青溪的脸仔细端详了半天,起身寻来一个精巧的小匣子,从里面取出一包药粉交给夏青溪,眯着眼睛露了个与她的外貌严重违和的怪异表情,神秘兮兮地道:“只要给他吃了,哦不,本神医的药别说吃了,就算闻一下都会中招,到时候宝贝就是你的了。”夏青溪将信将疑地接过药粉,迷魂药?软骨散?慢性毒药?不对啊,至少得告诉她宝贝藏在哪里吧,要不等晋王中招后她去哪里搜宝贝呢?既然是晋王最宝贝的东西,这水坎也未必可知吧。不管了,先给他吃了再说,到时候再亲自问他宝贝到底藏在哪里。
“那解药?”夏青溪将手掌摊开。
“莫急,莫急。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没有解药?”夏青溪急了。
没有解药,到时候怎么跟他换宝贝呢?看着水坎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莫非,这药不需要解药,会自己恢复?哎呀不管了,横竖水坎是不会害死她主子的。
夏青溪攥着药粉顿生一计,她擅长做点心,不如
问明了厨房的位置,她便去忙活了。一会儿功夫便端着一盘水晶糕去了晋王的书房。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得到应允后推门而入,只见案桌后一身玄色便衣的夜川一手撑额略显疲惫,抬眼撇了她一眼仿佛在说“你怎么来了”。夏青溪福了福身声柔酥骨:“晋王殿下,许久未见,今日我特意到府上来看望您,还专门为您做了解乏提神的薄荷水晶糕,要不您先尝尝?”说着便走上前去绕到书案后面,拿起一枚往夜川嘴里送去,晶莹剔透的糕点里有一整片干薄荷叶子,甚是好看。
夜川头也不抬,盯着案上摊开的一份文书冷冷道:“不吃。”夏青溪不肯罢休,将水晶糕递到他的嘴边上,一只手接在下面,柔媚地笑道:“殿下处理公务肯定累了吧,这里面加了薄荷,既好吃又提神,您尝尝?”
“好吃你自己吃吧。”夜川将头一偏,丝毫不买账。
夏青溪手僵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她看到书案一角上备有茶水,便转过身去倒了一杯茶递过去正色道:“晋王殿下,正所谓劳逸结合,会休息才能会工作,您这样枵腹从公焚膏继晷的,一点儿也不科学,来,先喝杯茶休息一下。”说着便霸道地拉起夜川的手将杯子塞进他手里,转手又想将桌上的公文合起来。
她快速扫了一下上面的内容,将身子靠在书案上道:“晋王殿下现在统兵十五万,虽然您手握兵符,但是现在并非战时,所有士兵都得编回戍伍营由兵部统一管理,这就意味着得伸手问朝廷要钱养着他们,这是一笔不小的开销不说,兵部还要同时掌管全国的兵籍、兵械、军令等等,还要率驾部、车部、库部等曹,哪有精力来好好统管这些曾经在战场上保疆卫国的将士。”
夜川本来打算将手里的杯子放回案上,听她这么一说,便端在了手里。暗金色眸子里涌动着细碎的波涛,他盯着她的脸,剑眉微微一挑,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夏青溪抬手撩了一下额角落下的碎发继续道:“您这十五万常备军不如直接从兵部独立出来另加管理,让朝廷单独拨饷,当然了,不再需要以前那么多。您可以每次留五万常驻戒备,由原来将领统一管理,剩下十万卸甲归田归商,实行轮休制度,以此来减轻财政负担,归甲归商的士兵可发给他们平常军饷的两成,这样既不废农桑他们又有银子拿,又可归家与家人团聚,何乐而不为呢?”
见夜川盯着她的脸不说话,脸上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神情,她看了一眼被他捏在手里的杯子,完全没有要喝的意思。他就那么看着她,直直的,毫不避讳的。夏青溪避开他的眼神低头咳嗽了两声,将手从背后抽出。
她抬起头,迎上了他的眸子,目光又缓缓地落到他那如刀刻般的唇上。夏青溪抬手轻轻抚上了他的唇,拇指沿着他的唇线轻轻摩挲着,她似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咬了咬下嘴唇,她拇指一用力便触到了他的牙齿。夏青溪感觉自己快不能呼吸了,脸颊发烫血脉倒流,心也被紧紧地揪起。轻轻摩挲着他牙齿的顺滑感闪电般的自指尖传遍了全身,她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了。
他并没有退缩,任凭她轻抚着。猛地她再一次用力,指尖便触碰到了他温软的舌,她嘴唇微张大口喘息着,而夜川也一个激灵将手里的杯子跌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