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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云绾晕得太快,陈安连忙伸手去接,可手还没碰到洛云绾就被楚冕挥开,继而将她抱了起来。

    楚冕抱着人走出老远,陈安还在人群里发呆,王爷他……不是不稀罕咱小姐吗?

    五楼上,目送楚冕离开的香凝拽紧了帕子,婉月从厢房里出来便不见了踪影,问橘妈妈,也是遮遮掩掩,谁也不知婉月去了哪里,好像这个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她心下不安,目光落在那一角帷帽上,翊王妃当真惊为天人,如此美貌又颇具胆识都打动不了翊王,更何况她们这些胭脂俗粉呢。

    楚冕坐在马车里,怀里是晕过去的洛云绾,帷帽扔在了角落里。

    楚冕探出修长的手指,夹起洛云绾的下颚,将她光洁的下巴抬高,窗外车水马龙,酒家传出最近风靡皇城的曲子,各色灯笼琳琅满目,透过车帘,映在洛云绾脸上晃出细碎的光影,也晃得人意乱神迷。

    楚冕带着扳指的拇指微微有些薄茧,他摩挲着她下颚,像是把玩一件上好的瓷器,将她的唇看了半响,他古井无波的眸子缓缓生出一抹热。

    她白皙纤细的脖颈此刻就这么大咧咧的摆在他眼前,只要他想,他就能轻易将之咬断。

    “真是脆弱啊。”

    楚冕目光艰难的从她脖颈往上移动,最后落在她的唇上,像是验证什么,楚冕眸子暗了一下,旋即扣住她的后脑勺,附身吻了下去。

    薄唇相贴的一瞬间,洛云绾睫毛轻颤。

    她意识还有些模糊,可唇被压的难受,整张脸像是埋进了蒸笼里,到处都是热气,让她呼吸都困难起来。

    她动了下唇,喉咙滚动了一下。

    有个很凉很硬的东西硌在她脖颈,耳边还有鬓边,不停的滚动,热气与冰凉形成奇异的两重天,让她意识逐渐清晰。

    唇有些麻。

    急促的呼吸让她下意识的张嘴想要吸入更多空气,然而吸进来的却是……

    洛云绾豁然睁眼,看着鼻尖相对的楚冕,一时间竟忘了反应,楚冕长睫一扫,见她醒了,不慌不忙的撤开,松开捏住她下颚的手,正襟危坐道:“本王方才给你渡气,没想到你会突然张嘴。”

    洛云绾又不是傻子,方才他那是渡气吗?分明就是——嘴里仿佛还有他清冽的味道,那滑滑的……洛云绾阻止自己继续去想,捂住胸咳了几声。

    她无力的靠在软垫上,眉梢眼角都是讽刺,“王爷的渡气方式倒是别致。”

    楚冕从容不迫的点头,“家传的,效果立竿见影。”

    洛云绾气笑了,目光落到他抬手喝茶的手上,她看到了那枚白玉扳指,想来刚才刮得她又疼又麻的,就是这个玩意了。

    “看什么?”

    楚冕冷不丁出声问。

    洛云绾挑眉,“王爷,你耳尖红了。”

    楚冕掩住慌乱,眸子镇定自若的看向她,“喝了茶,热。”

    洛云绾轻勾唇角,闪过嘲弄,随后掀开帘子,蹙眉道,“这不是回王府的路?”

    “嗯,去城外枫山。”

    洛云绾惊住,“为什么?”

    “你的内伤很严重,得去温泉疗伤。”

    孤男寡女,温泉,一听就很不正经,洛云绾当下拒绝,“不用,送我回王府,我自己想办法治。”

    楚冕搁下茶盏,发出清脆的声音,“你丹田受损,我只是暂时将你体内流窜的真气封住了而已,今夜你若不能将这股雄厚的真气逼回去,便随时都有自爆的可能。”

    “去枫山,还是回王府,你自己决定吧。”

    说完楚冕便不再管她,闭眼入定。

    随着马车出城颠簸,洛云绾胸腔开始钝疼,额间分泌出细细的汗,她呼吸都放轻了,内力和真气这种东西,是她那个世界没有的,她感到陌生,这东西也无法用空间进行探查,指不定还会因为真气带起的磁场损毁空间,她不敢冒险。

    再则,后日她便要参加医考了,她必须在此之前将真气理顺。

    “洛熙的病……”

    她脸色苍白,说话都提不起劲,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

    “死不了。”

    楚冕说死不了,便是有人照看,言下之意更是让她多担心自己。

    楚冕虽闭着眼,手指却不停的摩挲扳指,他心里有个结,打不开。为什么他碰婉月心口会传来惊痛,碰洛云绾就不会?

    还有,在花萼楼时,洛云绾被真气震伤飞出擂台的瞬间,他的心也感到了一阵惊惧,仿佛被人从悬崖推下去,心里空落落的没底,那一刻,他什么都顾不得,几乎是丢盔弃甲的将她接在怀里。

    楚冕隐约觉得自己哪里不对,一时又说不上来。

    马车到枫山时,已是三更天。

    楚冕将人从马车上抱下来,洛云绾没矫情,她惜命,只是隐约觉得她和楚冕这样像是牵扯不清了。

    夜间风大,吹得枫叶刷刷作响,她勾着楚冕的脖子,听着他脚踩在枯枝落叶上发出朔朔的声响,山路崎岖,走上一会儿,楚冕呼吸渐渐便沉了下来,月光朦胧,她能看到楚冕脸颊的汗和月光刻露的清晰轮廓,硬朗,英俊,模样十分出挑。

    山间很静,山脚河流错落的房舍还有零星的孤灯,六个侍卫不远不近的跟着,洛云绾收回目光,“楚冕……”

    楚冕觉得奇怪,洛云绾不是第一次直呼他的名讳,但每一次她这么叫他,都让他有种软糯旖旎之感,他没出声。

    “你今夜一直在花萼楼吧?”

    洛云绾想到了花萼楼的那本账册,以及她飞出擂台时,他那么及时的出手,他应该早就在那里了。

    “嗯。”

    楚冕轻嗯一声。

    “那个龙公子,是什么来头?”

    楚冕抱着她虽然有些喘,走得却极稳,“他叫龙惊骅,是炎国丞相之子,庶出。龙丞相有嫡出儿子,加上他母亲只是个太医院的小小医士,他这个庶出从小便备受冷落排挤,好在他聪明,从小就有过人的学医天赋,算是炎国年轻一辈的佼佼者,龙丞相这才高看他一眼。”

    “他这次是为炎国夺冠而来,冲着太学院空缺的长老位去的。”

    话落,楚冕便感到怀里的人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