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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案借刀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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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手伸向丁紫时,却有一人快速穿出,直接站到丁紫面前,那衙差顺势将人直接拉出去,那人挣扎了下,开始哭嚎起来:“大人为何抓我,我说的都是事实,凭什么打我,你便是打了我也堵不住悠悠众中啊,京兆府尹滥用职权毒打良民了啊,我今天要是死在这里,我的兄弟朋友,还有在场地的百姓一定要为我做主啊,我死的冤枉啊!”这人才被衙差拉出来直接推在地上,板子还没等拿出来,便听他开始哭嚎起来。

    京兆府尹和马安涛全都皱起眉,因为他们立即明白这人的身份,分明就是个地痞流氓的样子,这种人打虽能让他长记性让他老实,可那是在私下的。现在他有的没有都哭嚎出来,若是就这么打了,定会让人以为他说的是真的。并且在场这么多百姓,如此打他,本是想起到一个威慑的作用,可是一个不好,却会起到反作用。

    果然便听堂下百姓嘀咕道:“这人也没说错啊,尚书大人带着这些人怎么就能当证人了,那一男一女说是尚书府姨娘的爹娘,可是他们自个闺女刚被毒死,怎么还穿金戴银这么张扬,哪像是家里死了女儿,倒是有点办喜事似的。”

    “可不是吗,还有那个方田氏,我看也有贼眉鼠眼的,我看他们都信不过,尚书府发生人命案,尚书大人为了保住妻子,所以将错就错收买人,又不是不可能?”

    “就是嘛,人家不过是提出疑惑罢了,咱们大齐的皇上还希望广开言路,听到不同声音呢,怎么尚书大人什么时候比皇上官还大了,皇上都让的事,到他这不行了。这京兆府尹还包庇着,我看是一丘之貉官官相护罢了,还什么公正廉明的京兆府尹,我看传言不可信!”

    丁紫看着倒在地上无辜假哭的全流荡,身边围着一堆五虎安排的兄弟们,看着其它被带动情绪明显激动起来的百姓们,她知道,便是刚才她被拖出去,也不会有事。不过这一次却让她看到了五虎的办事能力,她可记得只说过找些人胡搅蛮缠,只要将黑的说成白的,让百姓的心思反复无常便成,现在可是比原来设想的还好上一些。

    此时在衙门口一个黑衣男子闪动了一记,冲着丁紫打了个手势,丁紫嘴角微勾,拉着蒋凡低声说了一句,蒋凡眼神一亮,朗声道:“府尹大人,我觉得这位兄弟说的有道理,既然尚书府大人找的出人证,为何不让我们蒋氏医馆提供证据呢?”

    马安涛冷眯着眼睛,嘴角紧紧抿着,看着跪在大堂上的蒋凡,心里却在思量着他能有什么办法,知道京兆府尹要开堂审案,虽然时间还有些赶,不过已经足够他做很多事了。至从蒋凡不同意将蒋氏医馆盘给他后,他便开始做事了。

    虽不能说那里的人已全部是自己人,却是八九不离十,剩下几个不肯被收买的,也被他闹的家宅不宁,只想着离开京城去外地,绝无可能在这里出现的,他倒是一点也不担心,心里不过对于蒋凡的行为不断冷笑,蒋凡还不知道吧,从他要将其它证人请到堂上时,他已经输的彻底了!

    “噢,蒋氏医馆找到什么证据了?”京兆府尹挑眉问道,这案子还真是波折不断。

    而此时他已经没空理会之前在堂上闹事的全流荡,便是心里再不舒服,也不能处置了,暗中给手下使了个眼神,那人连忙将全流荡轰人般的将人推回人群中,便算是揭过京兆府尹想要打人的事,其它人早被蒋凡口中所说的证人所吸引,自然没有注意这边的情况。

    丁紫淡笑的看着全流荡,只是在他走近人群里,轻言道:“按计划进行。”

    全流荡好似被吓到了,不断往人群外面挤出最后消失在京兆府大堂里。

    “回大人,我并没有权利查案,只是草民想,既然尚书在人能找到人证,为什么大人您不行。说起来草民至从爹被抓后还未与他见过面,今天还是第一次,当时到底是什么个情况草民都不知道,这一堆堆的证人,全与尚书府有关系,虽然他们证据好像很充足,直指草民父亲犯案,可是无法令草民信服。如此定了草民父亲的罪,怕是草民永远不甘心,到时候做出什么事情,草民可就不敢保证了。”蒋凡意有所指的望着京兆府尹。

    京兆府尹沉思了下,自然明白将凡意有所指为何。这事不处理明白,或者是,不能让蒋凡清楚明白案情,得知道无法翻案的话,他定不会罢休的。要知道,便是蒋凡去告御状因为没有证据不能翻案,到时候也一定会被皇上和朝臣们注意这个案子,便是他问心无愧,到时候的质疑声也会不断。

    这京兆府尹不能说多大的官,却是管着京城重地,多少人眼红的盯着就想拉他下马呢。这些年营造的好官形象,可不能怕得罪尚书府而毁掉。尚书府可能对于他升迁有着一定关系,但那也只是可能或是几分因素,起不到决定性作用。

    想到利弊,京兆府尹立即点头:“你说的很是,查案子就是本官的职责,无需它人指挥办案。来人啊,去李海夫妇、方田氏住处打听打听这两家人,周围百姓是否皆见过蒋太去骚扰良家女子的事,关于他们的事无巨细,皆给我打听清楚了!”

    “是!”

    马安涛面色有些冷,他算是听出京兆府尹刚才的提外话,这是怪他将李海夫妇当证人带出来了,他自然也明白京兆府尹怕是也疑惑了。心里暗恨,这对见钱眼开的老货,就怕不知道自己突然发了财,穿的这么招摇,谁不觉得可疑,好在他还有准备。

    接下来京兆府尹趁着这个机会,又审了尚书府一干下人们,她们说话倒是很一至,都是蒋太有罪的,但是越问越多,有些人开了口那话便顺溜出来。京兆府尹到后来就完全变成看好戏了,因为他发现有些下个越说越浑,甚至有些胡乱攀认起来。

    暗指死掉的姨娘与蒋太可能有染,肚子里的孩子很可能是蒋太的骨肉,直说的马安涛没脸,喝指着其退下,京兆府尹才来的兴趣哪能如马安涛愿,自然是冷声斥了一句:“尚书大人,这京兆府可是我的地方,审案本官心中有数,就不劳尚书大人了。”

    马安涛被说的老脸涨红,那下人却是侃侃而谈起来:“说起来府中夫人与几个姨娘关系都不怎么好,她们……”

    “胡沁什么!”杨氏实在受不了了,从开堂到现在,越来越多对她不利的证据,她越想越害怕,此时惊慌怒吼,众人沉默下来望着她的眼神越发怀疑。

    京兆府尹心里一沉,冷斥:“尚书夫人可还记得这是何地?本官问案轮不到你一个妇人指手划脚,再不退下,就杖责二十以儆效尤!”

    杨氏眼皮一跳,很是不服气道:“大人,这老妇在府中便是最多嘴多舌喜欢胡言乱语传瞎话的,她的言词不可信!”

    “噢?府中下人说的话好听便是真话,说你有问题便不可信?”京兆府尹忽的冷笑起来,疑声道。

    “这……本夫人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不想大人被这等胡言乱语的妇人给骗了?”

    “以尚书夫人的意思,就是本官如此没用,连一个尚书府下人的证词真假都分不清了,尚书夫人这是质疑本官的能力吗!”京兆府尹脸上越有发黑的迹象,吓的杨氏心中一跳,抬头一看,正见京兆府尹阴沉的望着她,顿时心中没了主意。

    “不不不,我绝无此意,我怎么会质疑京兆府尹的能力呢,绝无此事,大人想差了,我只是觉得这奴才在府中便是个不省心的,所以提醒下,大人……”杨氏越说看京兆府尹脸上表情沉的越厉害,最后吓的竟然是说不出什么话,一直往马安涛那里使眼色,想让马安涛给她解围,可是后者听的眉头直皱,对杨氏心里直冒火,哪里要帮她的意思。此时恨不得她直接让京兆府尹直接弄死得了,平时对府中姨娘便是非打即骂,哪个他喜欢的杨氏不知道从中调解,让他舒心便罢,竟然常常惹事生非,非得了他的厌不可。

    这一次若不是他要得到蒋氏医馆另有目的,再说杨氏是他正妻,若是她出了什么事,最没脸了便是他这个一府之主,他何必如此费心。他本来都已经计划好了,偏这蠢货经不起大事,京兆府尹不过随便问个两句便罢,她竟然不问便冲上前去,话里话外还将京兆府尹得罪了,若不是碍于众人在前,他真想拉着杨氏狠狠揍一顿才罢:“行了,还嫌丢人不够,还不给我回来!”

    杨氏吓的身子一缩,轻嗯一声走过去,心里却直犯突突着,马可儿也有些担心的拉着母亲直说话:“娘你放心吧,爹心里有数,怎么会让你有事的。这些个该死的贱奴,等事了了后,女儿让人弄死他们!”马可儿眼中闪过冷寒,这或许就是她与林佳倩在一起唯一的好处。

    林佳倩看着温柔好说话,手段却是极狠的,马可儿与她待的时间长了,别的没学会,却时常见林佳倩一句话便能要人命的本事,那种当成别人主宰的人上人生活,才是她要的,她绝对不可能只是尚书府千金这么简单。将来,她也要像林佳倩那样,不,她要做的比林佳倩还高。那林佳倩仗着自己郡主身份,还不是时常对她呼来喝去,哼!到时候她要让林佳倩跪在她脚下,越想越是期待与兴奋,马可儿拉着杨氏的手已经微微颤抖着。

    杨氏感觉到马可和的颤抖,还以为女儿如此担忧她,十分的欣慰,而马可儿的话也令杨氏暗自点头,将刚才但凡有一句指责说她不是的都记在心里,回了府中,她要将这些人全都弄死,敢指摘她,都不想活了!

    “尚书夫人看来确实很有个性,在本官本前都敢如此,那在府中怕是更有权威了,本官倒是明白了几分。”京兆府尹分明在说反话,直道杨氏行为跋扈,在府中操着生杀大权,可想对下人如何苛待了,便是逼迫她们做假证也是可能的。

    马安涛听着有些不对劲,若是被京兆府尹将这话头说下来,岂不是在说他马安涛妻子善妒行为泼辣,而他管不住后院,里里外外都说他没有难力管不住后院管不住女人,不禁冷下声来:“府尹还是审案要紧。”

    京兆府尹嘴角微勾,倒是不纠结于此,因为大堂下的百姓早已暗自嘀咕起来,这话岂还藏的住。

    这时派出的人带回来几个证人:“带上来吧。”

    大堂上走上来五人,三男两女,其实中两男两女相貌周正,眉目之间很是清明,另外一个看着有些滑头,但都带着几股聪明劲。

    京兆府尹挑眉道:“你们可是与李海夫妻,方田氏认识,他们平时为人如何?”

    “回大人,这李海夫妻来最是贪财,住在附近的没有一人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德性,那真是有了钱亲儿子都能卖的货!”其中一个较年轻妇人回道。

    “你胡说!”李刘氏被说大跳着起来,便要拉扯着年轻妇人,却被一旁的官差拉住,直接回手扇了两巴掌打的她脑袋晕沉,不敢妄动。

    年轻妇人冷笑:“你也莫这么激动,你什么德性大伙都看在眼里呢。当初不过是贪着你家女儿面色好,一直想着要将女儿卖到好人家里做妻做妾,不过十三岁的年纪不知道被多少家相看了,倒是也有相中的,可惜你个贪心不足,看人家给不出银子你便舍不得卖。好不容易送到尚书府中,靠着女儿在府里当姨娘受些接济,天天穿金戴银跟街里面炫耀女儿得宠。也不知道要要那张老脸,不过是靠着女儿卖肉得些银钱,这种钱都花的如此张扬,真是不要脸!”

    “你,你胡说,我女儿与尚书大人两情相悦,他们是一见钟……情!”李刘氏涨红了脸,捂着红肿的脸反驳着。

    “哼,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最清楚,自己这货色女人还能是什么好货,从前就是个水性扬花的,我家那口子也是个有些相貌的,就差没直接脱光了爬床上等着的东西,被害死了也是活该,她该死!”年轻妇人眼中燃烧的恨意大盛,也有些口不择言了。

    马安涛听着脸色铁青,握着椅背的手青筋直冒,重重拍着椅背:“住嘴,无知妇人竟然口出妄言,我马安涛的妾室怎会是如此之人,我最是清楚,休要胡言!”

    那年轻妇人骂完,也心觉自己说的过了,马安涛这一斥责,她也吓的一缩,可是脸上神情却是解气的,直叫京兆府尹以及围观百姓各个听的啧啧称奇,照这妇人的话,那尚书府死去的姨娘可不就跟青楼里的妓女没什么差别吗,不过就是青楼中的妓女接数不清的客,这姨娘只在尚书府接马安涛一个客。而且是个耐不住寂莫的,这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还真没个准啊。

    呵呵呵……这种类似于嘲笑,幸灾乐祸的声音根本断不住,那些小声嘀咕声细细碎碎的还不打扰到京兆府尹问案,又在他接受的范围内,却已将死去的姨娘是个没妇德的罪已定成。杨氏听着心中大乐,这样更好,省得都说她是个善妒的,哼!那贱人就是这样的骚狐狸,这些人还算有些点眼色。

    “那你可认得堂上这名犯人是谁?”京兆府尹眼中也有笑意,指着蒋太问着妇人,妇人皱眉盯着蒋太看了好一会才摇摇头,“回大人,民妇不认得。”

    “你确定?”京兆府尹声音有些怪异的道。

    “回大人,您别看民妇这样,却是做成几个媒的,在京城这样达官贵人众多之地不显眼,在我们那街角邻里间却是很有名的。他们都说民妇有着一双见人不忘的眼睛,民妇见过便是不认得也不会忘记的,民妇确实没见过此人。”年轻妇人认真回道。

    “你与李海一家住的远近。”

    “回大人,民妇家与李海一家挨着两户,与方田氏也是认识的,本来还有些往来的,可至从他们家任其闺女勾引我夫,我们便少有来往的。不过他们两家每日白天晚上都喜欢坐在家门口磕瓜子闲聊着别人家家常,天天游手好闲也不做活计,民妇却是知道的。说起来民妇十四岁嫁于我家那口子,现已有十余年,这两家人却没干过一件令民妇觉得地道让人称快的事,倒是哪家里出了点事,就是丢只鸡,她们都能传的人尽皆知,在我们那地最是讨人嫌的货色。”年轻少妇继续言道,直听的李海夫妇方田氏嘴角抽搐,这些都是实情,她们如何反驳。

    倒是马安涛越听额头青筋崩的越出,他不是花钱都收买了吗,那些不合作的他也想办法不是弄病了就是弄的怕了逃出城外或是上香求佛或是迁回家乡,这妇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令马安涛惊奇的还不止这些,其它的四个人,便是那个看起来油嘴滑舌的也都没说上李海一家好话。

    其中还有那少妇的相公,只见他红着脸,呐呐了两声轻咳一声才道:“李海家女儿却有勾引过草民,当时草民差点没经受住受了挑拨,因为这事我那口子没少跟我吵嘴,所以草民记得清楚……”

    其它两男一女也不问便答:“就是这样,这李海一家子都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他们家里还有两个儿子,各个游手好闲靠着在尚书府做姨娘的姐姐,没少在外面闹事,逛花楼喝花酒是常有的事,不过他们姐弟三人倒是关系极好的,常常亲密的跟一个人似的,真是让人好生羡慕,我家那两个死小孩怎么就总打架吵闹个没完呢。”这话听的众人脑子轰然炸开,只要不是太傻的,分明听的出他意有所指,很是怀疑这姐弟三人可能乱伦的行为!京兆府尹嘴角抽搐起来,望着马安涛那眼神说多怪异有多怪异。

    就这样个不要脸的女人,还让马安涛如此宠爱?为了一个姨娘的死,闹到京兆府里来了,就为了这种不知道被多少人睡过的与亲弟弟乱伦连青楼妓女都不如的,他还能如此在意,若不是马安涛是个极好色被美色所惑的,便是这其中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在。但不论是哪一个,马安涛的行为足够让京兆府尹以及在场的人笑话了。

    马安涛被看的脸上青紫,那双本来烱亮的眼睛此时也是一片阴云密布,却是气的说不出来话了,因为这些事连他也不知道,而且他收了这姨娘时当时可是喝了酒,她到底是否为处子之身连他也不清楚,那染了血的帕子,他在朝为官这么多年岂会不知道完全可以做假,当时他又迷糊的很,没想到竟然在这种场和被揭穿。他感觉整个脸都在发烫,可是脸上却是偏紫的,那落地的大脚恨的不停跺着地面,五官已经开始扭曲了。

    “呵呵呵说到底还是草民没本事啊,李海家丫头就没往草民床上爬,人家也是看有些钱财有点势力的,草民可是个一穷二白做苦工的,哎……到现在没说成媳妇呢。”这话又直指那姨娘是个嫌贪爱富的个性,等这些人都被问过话后,这李海一家便成了为富不仁,贪财又懒惰,好色多情见利忘义,反正根本与好人一点也不沾边。那方田氏也个总扯老婆舌的懒妇,说白了这三个人的供词完全不可信,不但不可信,京兆府尹甚至记恨上了,这不是纯属来京兆府捣乱的吗,分明提的假供,若是他因此判错案,别人只会指摘他。而这三人可都是马尚书带来的人,便让人无法不多想了。

    其实马安涛会带这三人来完全是因为这三人的关系,其中两个是府中姨娘的爹娘,一个又是邻居,比起其它不认识的人都更了解姨娘接触更多,要想攀污蒋太是一个见色起意的小人,这三个人最合适了,没想到这个时候,反倒是这三个人让他陷入困境,他心里比任何人都恨!

    此时蒋太突然抬起头,对着京兆尹道:“大人,草民有话说。”

    京兆尹此时对他的态度明显好了几分,道:“有什么想说的便说吧。”

    蒋太面露感激,看的京兆尹心中对他又升起几分好感来:“回大人,尚书府呈上来的物证药方草民觉得有问题,草民想再书写几句以作证明。”

    “噢?”京兆尹颇为意外不过点头应下,“给他纸笔,让他写。”

    蒋太写下一副字拿回给京兆尹,他却是拿着两副对着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不同来,正想发怒斥责蒋太戏耍他,蒋太才道:“回大人,尚书府呈上的物证完全是伪造的,大人可以看到这两副字上好似没有什么不同,笔迹也完全一致,可这陷害草民的人却没注意到,凡是草民写出的药方皆会在药方不起眼的纸张中间点一个点,右下角背页处不显目的地方用小字写上一个蒋字,大人手中的证据是没有,而我的药方便有。蒋氏医馆里至今还保存着许多草民看诊时留下的药方,都足可证明草民之话不假,这药方根本不是草原本开安胎的那张。”

    “大人,草民这里随身带着许多草民爹亲以前开的药方,为的是研习爹爹的医术,大人请看。”蒋凡此时也掏出一沓药方递了过来,京兆尹仔细一看,果然见蒋太开出的药方上中间有一点,后面有一个蒋字,而这物证除却药方里配方的药材外,连一个多余的墨迹点都没有。

    “啪!”京兆尹将药方直接拍在桌案上,“好啊,尚书府后院的这些个胆大妄为的女人,竟然敢私造物证,污陷良民,你们若是行德无私,心里无鬼。为何弄一张假药单来污陷。本官刚才也审的清楚了,这死去姨娘的父母以及邻居都不是个好的,敢在本官面前做假证,来人啊,先将这三个人赏一百大板,赐他们一个污陷良民的罪!”

    “大人饶命啊,大人饶命啊,草民冤枉啊……”

    “民妇冤枉啊!”

    “民妇也是冤枉啊,民妇是因为收……”

    “还不行刑,这三人早先跑到尚书府叫冤,这李海夫妇以女儿被毒死为由哭的很是凄惨,本官也是看他们可怜没有细问,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大胆做假证。”马安涛打断方田氏脱口的话,京兆尹却是看着安马涛冷笑,看的后者也不禁背部冷汗直冒,衣服微微湿润起来。

    不过最后京兆府尹还是没说什么,直接让手下堵了这三人的口,直接打一百大板。这衙门的板子可是与每府后院的还不相同,那可是往死了里打的,才打了三四板子,李海三人便开始翻白眼,十板子后直接晕了过去,官差们直接用水泼醒继续打,这三人被打的面目狰狞,被堵了嘴还说不出话,最后那三双眼睛恶狠狠的瞪着马安涛,是个人都清楚这里还有事。然而还没打到十五板子这三人便渐渐虚弱下来,十七板子时相继断了气。而尚书府的之前做证的下人们则是被吓的脸色苍白,一个个抖的跟筛子似的,哆嗦着嘴唇,晃晃悠悠站着。

    “之前谁说蒋太毒死尚书府姨娘的?”

    “奴……奴……”那个小丫头吓的面无血色,还没说出话来,便噗通一声腿软的跪下来,竟然吓的一下子晕了过去。

    其它下人见状也吓的不行,抖着身子,惊慌失措的看着京兆尹,要知道在这官府大堂上,本就比在各府后院更让人恐惧上几分,而且那些官差各个凶神恶煞的,打起板子半点不留情面,在府中被发现污陷可能还死不了,可这京兆府里谁在乎你在尚书府是否有根基,想要一个人死太容易了。主子们承诺的那些荣华富贵在此时她们心里,简直就是水中镜云中月般遥不可及。

    “既然说是蒋太开药方直接害尚书府一尸两命,现在查证他无杀人动机,二这所开药方分明是伪造,根本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你们这些之前信誓旦旦说他下毒害人的奴才分明在说慌,还不给本官从实招来,不然大刑伺候,便是这三个人的结果你们都不配得到,本官让你们想死都死不了!”

    “噗通噗通。”一众跪地声响起,尚书府众下人吓的抖在地上。

    “是,是夫人,是夫人要奴婢这么做的,奴婢无心害人,是夫人嫉妒姨娘得宠,平日便总是骂这些个狐狸精,我早晚要弄死她们的话,奴婢不过是受夫人指使,奴婢不敢不听夫人的话啊,不然奴婢只有死啊,奴婢真的不想死,不想死……”说完,这丫环直接吓晕了。

    “胡说,本夫人绝对没有这么说,绝对没有!”只不过那小丫头已被吓晕,就好像是死无对证,杨氏气的快疯了,原本尚书府站着有利位置,怎么一转眼,全变成是他们的不是,现在所有人的怒目竟然指向她,这可怎么办,她一时也没了主意,杨氏急的拉着马安涛,“相公我没做,你救我啊。”

    马安涛眼中难掩厌恶,然而他绝对不能让杨氏有事情,杨氏必竟是他正妻,出了什么事做了什么事完全可以扣在他头上,现在这案子发展到这个地步,他已经知道自己没可能再攀赖到蒋太身上,只能尽力将这事平息下来,所以……

    “府尹这些个丫环婆子平时在尚书府便不认真做事,整天乱嚼舌根是些不省心的,有几个还不知身份想爬本官的床,让本官呵斥便怀恨在心,知道我与妻子感情好便想用这些烂招术害我们猜嫉,实在罪该万死,她们自己看姨娘不顺眼却想赖到主母身上,请府尹直接将这些恶毒的狗奴才治罪吧。”马安涛眼中散着浓浓的杀意,京兆府尹心里泛着冷笑。

    真是过河拆桥的货,好在自己在这个案子上还算公正,不然便要被这马安涛拖累了,哼。

    那些下人一听却是惊了大叫:“没有!绝对不是奴婢心怀不轨,那分明是主母嫉妒姨娘受宠才想害死她,才找蒋太大夫当替死鬼的,跟奴婢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啊,奴婢在这中间只是被逼做假证啊,奴婢罪不至死啊!”

    其它下人吩吩附和,杨氏身边的大丫环还算机灵,大骂着:“还说你们不心怀不轨,夫人从前待你们不薄,你们竟然陷夫人到如此不义之地步,夫人真要做什么人还用的着你们,我可是她身边大丫环一切有我呢,分明是你们心思不纯,你们该死!”

    见尚书府几个丫环便要吵起来,京兆府尹敲着惊堂木喝了一声:“尚书府下人为一已私欲污赖良民一事已定,拖出去直接杖毙。”

    场下立即有人表示反对,那分明是尚书府主母做的,但是京兆府尹却知道,马安涛为保其妻可放弃一次下人,便有第二次。这些下人想死多少都可以,其妻子却不可能他也不会让有事,这只会让这案子没完没了弄死尚书府下人,拖下去根本没有结果,不过……

    “尚书府大人后宅如此不宁看来以来要好生管教了,另尚书夫人管理失职至此,险些害一济世救人的好大夫含冤惨死,尚书夫人在搜集出证据出不加细查便咬定蒋太有罪在狱中受苦多时,便罚尚书夫人跪下请罪。”

    “什么,我不干,他不过一介平民,我乃官家夫人,怎么可以给他下跪,他也配!”杨氏一听立即火了的窜跳而起反驳着。

    “啪!”惊堂木再次拍起,京兆尹此时怒容相加,指责杨氏道:“一个官家夫人便能至法度于不顾?这官家夫人好大的威风啊,还是说尚书大人便能有这样大的威风,不过占了个官家夫人的名头,据本官所知尚书夫人一无诟命,二不是皇亲贵威,你又何来高蒋大夫一等,你们不过皆为平民,本官念你虽犯糊涂之罪被下人蒙蔽所至,才特此开恩,若不如此便以你污陷良民之罪一并处理了吧!”

    杨氏一听吓愣了,马安涛听了京兆府尹的话却是心中大惊,这其中分明含着大大的警告。杨氏一个没品的普通妇人与平民确实无异,若是仗着官家夫人身份不肯认错,那下一个处理的就不是杨氏,摘的就是马安涛的官职,他何德何能能越的过朝庭去,连皇上都力在执行罪则当罚不可偏私的圣意,他算什么!

    想到自己的官职可能不保,马安涛立即站起来,抬起腿愤恨的踢出一脚,“噗通”一声,杨氏双腿重重跪在地上,那声脆响加荡在大堂之上,杨氏“嗷”的痛叫一声,马安涛已即抓着他的头给蒋太连磕了三个,嘴上道:“是本官管教不严,让蒋大夫受苦了,本官带糊涂妻向蒋大夫谢罪了。”

    马安涛如此狠的处理杨氏,看的许多人皱了眉,蒋太却知此时不该闹下去,便是京兆府尹都有意停消此事,他更不可抓着不放:“哪里,这只是草民该有些一劫,草民也谢谢京兆府尹大人秉公处理还草民清白。”

    案子就此了解,马安涛黑着脸带着妻儿回去,想来回去后那杨氏也得不着好,当然马安涛虽然离开了,流言却没因此压下去,而且版本颇多。

    什么尚书府主母善妒且心狠手辣,尚书大人无能管不住后院啦。什么尚夫大人好色啦,娶个姨娘色好却是个耐不住寂莫,马安涛明知道这女人给他戴了绿帽子,却因为喜欢这女人之色不忍心处理了呀。还有什么这女人原本就是妓院里的头牌,天天接客几十人,被睡了不知道多少回,这马安涛却是一见便喜欢上,还说他就是迷恋这姨娘床上学来的各种花样。

    传到最后马安涛已经是个色欲薰心,毫无能力之人,杨氏已经是个嫉妒成狂年来色衰却心狠之人,反正这尚书府顿时形象大跌,一些御史文官听了均摇头大骂马尚书贪色忘国,明天的早朝弹劾他的贴子必定不少。

    大堂的人群渐渐散去,京兆尹重重抹了把汗,看向后堂恭敬道:“下官忙着办案,怠慢世子了,还请世子恕罪。”

    从后台走出两人,走在前头的男子玉冠立起,面容蛟月,气质冷冽散发着浓浓的不怒自威之气,正是安王世子蓝青凌,蓝青凌却是看也没看京兆府尹一眼,抬步向外走,京兆府尹看的一愣,连忙追了上去,拉着蓝青凌身后蓝卓便问道:“敢问,世子这是怨我了……”

    蓝卓似笑非笑看着京兆府尹,似乎带了几分怜悯,看的京兆府尹眼皮直跳,顿时心惊肉跳起来:“你不该动不该动的人,好在没造成大错,不然……”

    京兆府尹听在惊在当场,脑子里立即回想刚才办案,安王世子在意的是谁,总不会是尚书府下人吧,从刚那的话说若是真打了他现在准不得好了,那些人打了罚了想必不是了。那还能有谁……

    突然他脑中灵光一闪,他之前一直想抓的闹事者,该不会正是安王世子的人吧!安王世子与马安涛有什么矛盾所以故意寻找人闹事让他处理的吗!这么想着京兆府尹惊出一身冷汗,好在他最后没真的动手,不然他都不敢想象最后他会被折腾成多么的凄惨,这位爷的手段有多可怕,他还是有耳闻的!

    “你们先回去,过几天我会去蒋氏医馆,尚书府刚出这些事,他近期不敢再有什么动作,你们且放心吧。”京兆府外,丁紫只留下这句话便匆匆离开了。

    蒋太与蒋凡父子相聚心里很是开心,对于丁紫的帮助更是感激的不行,原来在狱中,丁紫便暗中派手下以送饭给其它犯人为由见过蒋太,并教了他堂上一定要咬准了杨氏便行。至于蒋凡丁紫更是将所有救出蒋太的计划说了,那时候他连连对丁紫这样一个少女的心智赞叹不已,佩服的五体投地。

    自然的他也将承诺给丁紫蒋氏医馆的事也与蒋太说明,蒋太没有生气只是了然的点头,世上哪有免费的午餐,他能活命以后还能医病救人,比留着一个不能动的房子重要多了。

    父子两一路交谈的回医馆,倒是难得的温馨。

    丁紫悄悄回府,还没有一会功夫,马尚书府出了乱子,已成整个京城笑柄之事便在侍郎府中传开了,丁鹏思索着马尚书明天必将受重罚,看来这尚书府是要完了!那马姨娘最近还时常受罚,让丁鹏是更加厌烦了。

    “你听说了吗,尚书府出了大丑事了。”

    “我知道我知道,听说了,话说你说这二小姐也是奇怪,尚书府出这种事她不像往常一样待在屋子里躲着,刚才我还看到她带着身边的丫环牡丹闲逛呢?”

    “咦,真的吗?那还真是奇怪……”

    “可不是嘛……”两个丫环一边说着一边离开了,没看到拐角处丁宁儿正站在那里若有所思,想了一会,丁宁儿对着丫环说,“走,穿小路,我要尽快到后门。”

    丁宁儿匆匆赶来,刚一拐到后门拐角正四下扫看,看见一人影立即身子一缩,躲了起来。心中直道没想到她不过碰碰运气,竟然真给她碰到了,丁宁儿探出一个头望外望去。

    却见丁静与牡丹鬼头鬼脑的看了半天,这才偷偷提着裙摆出了府。

    丁宁儿心中大疑,这种时候丁静出府做什么?给尚书府解决问题?就凭她!查探消息?这时候不用她去,全京城恐怕没多少人不知道了?那她为何偷偷出府……

    丁宁儿眯眼冷笑,丁静你死期到了!

    丁宁儿脸上满是算计带着丫环离开,却没发现她们走后不久,另外一处隐在两颗大树后,直接目睹丁宁儿藏身以及后门处情景之地走出两人。

    丁紫眼中闪过冷意,借刀杀人,果然更适合她!